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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用而不知(玄沙禪師)
無名

 

 玄沙師備曾說:「我們好像是全身沒入大海裡,卻伸手向人討水喝!」
  
  所以當一個和尚問他「什麼是自我」時,他立刻罵道:「你用自我作什麼?」
  
  另一次,玄沙招待書監軍用茶。書監軍問他:「如何是日用而不知?」
  
  玄沙沒有答話,只是拿果子給他吃。書監軍吃完果子後又問這個問題。
  
  玄沙說:「就像你吃果子一樣,日用而不知呀!」
  
  另外一次,一個和尚千里迢迢來請他指個入路。玄沙問他:「你剛才進山時,聽到潺潺溪水聲了嗎?」
  
  和尚說:「聽到。」
  
  玄沙便說:「這就是你的入處。」
  
  人們總是執著於名相,把活生生的事情抽象成死的教條和概念,然後加以分析推理,去問為什麼,還說找不到大道。其實道就在日常生活之中,你就生活在道之中。拋卻僵死的教條,擺脫名相束縛,回到活生生的現實中,哪個台無月,何處樹不春?

 

忽過三種人來怎麼接

玄沙示眾說:「諸方著名禪師,盡道會接引學人,忽遇三種人來怎麼接?患盲者,拈錘豎拂,他又看不著;患聾者,任你說什麼微言妙語,他總聽不見;患啞者,教他說他又說不得。對這三種人當怎麼辦呢?如果接引不了他們,佛法就無靈驗了。」
  
  玄沙參到絕情塵意想,赤裸裸淨灑灑的地步,方解這麼說。如今人若作盲聾瘖啞會,卒摸索不著。所以道,莫向句中死卻,須是會他玄沙意始得。
  
  一日地藏院羅漢桂琛問:「我聽說你說過三種病人話,是不?」玄沙說:「是。」地藏問:「我現在有眼耳鼻舌,你怎麼接引呢?」玄沙便不再說什麼。
  
  可見,要領會玄沙意圖,是不可在言句上兜圈子的。
  
  後來有僧就這個問題請教雲門,雲門說:「你且禮拜我。」僧人依言禮拜,剛剛起身,雲門用桂杖搗他,他連忙退後。雲門說:
  
  「你不是瞎子。」
  
  雲門又叫僧人過來,僧人便走近前來。雲門說:「你不是聾子。」
  
  雲門說了這話,又問這僧:「你懂了麼?」僧說:「不懂。」雲門說:「你不是啞巴。」
  
  僧人於言下忽然大悟。
  
  這僧當時若是個漢,等雲門說「你且禮拜我」時便掀倒禪床,哪裡還用得著雲門後來囉哩囉嗦一大堆?
  
  參禪的人,要眼見色如盲,耳聞聲如聾,滿眼不見色,滿耳不聞聲。這才是玄沙所說的聾盲之意。雪竇頌云:
  
  盲聾瘖啞,杳絕機宜。天上天下,堪笑堪悲。離婁不辨正色,師曠豈識玄絲?爭如獨坐虛窗下,葉落花開自有時。還會也無?無孔鐵錘。
  
  「盲聾瘖啞,杳絕機宜。」不管是見與不見,聞與不聞,說與不說,雪竇一時與你掃卻,直得盲聾瘖啞見解,機宜計較,一時杳絕,總用不著。這個向上事,可謂真盲真聾真啞,無機無宜。
  
  「天上天下,堪笑堪悲。」雪竇一手擡一手按。他「堪笑」的是啞卻不啞,是聾卻不聾;「堪悲」的是明明不盲卻盲,明明不聾卻聾。
  
  「離婁不辨正色」,不能辨得青黃赤白的,正是瞎。離婁是黃帝時人,百步外能見秋毫之末,目光極其銳利。黃帝遊於赤水,把寶珠掉了下去,令知(智慧)去找,沒找到;令離婁去找,沒找到;令吃詬去找,也沒找到;後來令罔象找尋才重得至寶。這是《莊子.天地》裡的一則寓言。離婁比喻聰明、吃垢、罔象,這些都是假設的名字,吃詬意為巧辯;罔象意為無心。黃帝得珠後大為感嘆地說:「奇怪啊,罔象竟然能把寶珠給找到!」可見求道不能靠聰明智慧,而要無所用心。
  
  「師曠豈識玄絲」,師曠是周朝絳州晉景公之子,善別五音六律,隔山可以聽到螞蟻爭鬥之聲。當時晉楚爭霸,師曠鼓琴,撥弦便知對楚戰爭必然無功,後果如其言。儘管師曠對音樂的辨別力達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雪竇認為他仍然未識玄絲,不聾卻是聾子,因為這個高處的玄音,即使是師曠也識不得。
  
  「爭如獨坐虛窗下,葉落花開自有時。」雪竇表白,自己既不作離婁,也不作師曠,只是獨坐虛窗下,靜賞葉落花開。若到此境界,見似不見,聞似不聞,說似不說,飢即吃飯,睏即打眠,任他葉落花開。葉落時是秋,花開時是春,各各自有時節。
  
  「還會也無,無孔鐵錘。」雪竇將學人的疑情一時掃蕩淨盡,又提醒道:「還懂不懂?」接著再下一語:「無孔鐵錘。」鐵錘沒有孔,也無處安柄,更談不上去抓捉了。
  
  頌罷,雪竇舉起拂子,問:「還見麼?」
  
  又敲禪床一下:「還聞麼?」
  
  於是便走下禪床,說:「還說得麼?」
  
  圓悟禪師垂示云:
  
  通身是眼見不到,通身是耳聞不及,通身是口說不著,通身是心鑒不出。通身即且止,忽若無眼作麼生見,無耳作麼生聞,無口作麼生說,無心作麼生鑒?若向這裡撥轉得一線道,便與古佛同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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