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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靜皆自在1
聖嚴法師

中國禪宗史上的許多祖師,都以為平常日用即禪。不論出家在家,若能將禪宗的觀念和方法,用之於日常生活,縱然處身於萬丈的紅塵之中,也會體驗到安定灑脫又活潑自然的人生境界。


自序

  中國禪宗的修行,是最人性化的。

  中國禪宗的觀念,是最人間化的。

  中國禪宗的修行方法,是最人格化的。

  中國禪宗的風格,是最平易近人的。

  中國禪宗史上的許多祖師,都以為平常日用即禪。不論出家在家,若能將禪宗的觀念和方法,用之於日常生活,縱然處身於萬丈的紅塵之中,也會體驗到安定灑脫又活潑自然的人生境界。

  中國的禪宗,不是宗教的信仰,不是哲學的理論,更不是神奇古怪的法術;乃是生活的智慧、身心的修養、開發精神領域的指導原則、影響環境淨化的不二法門。

  中國正統的禪宗修行,不以神蹟顯靈作號召、不以身心的異象為著眼、不以急功好利作目標,乃以平實的人生為基礎、少煩少惱為宗旨,輕鬆自在過生活。對於過去,無怨無悔;對於未來,積極準備;對於現在,步步踏實,這些便是修 習中國正統禪法的好處。

  二十多年以來,我寫禪、講禪、教禪,主要是為了修學禪法、實用禪法,固然利益了不少的弟子、學生、讀者、聽眾,獲益最多的,應該是我自己。所以年屆古稀,依舊樂此不倦,而且越來越覺得自己獲得的太多,付出的不多,所以對三寶感恩,也對成就我的師友大眾感謝。又由於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所知所學所能極其有限,佛法的大海深廣無底無邊,所以不敢師心自用,自以為是的大言不慚。雖然我以現代的語言文字,將禪法介紹給現代人來應用,但是我的觀點,必定不敢離開佛言祖語的源頭依據。不像一般野狐禪客,動輒超佛越祖,滿口狂語,連篇訶罵,儼然古佛再世,那不僅使禪宗蒙塵,也讓眾生受害。

  本書是由法鼓文化的編輯群策畫集成,是就我自一九九三年至一九九八年之間,發表於《人生》及《法鼓》兩份月刊的文章中,將跟禪及禪修指導有關的各篇篩選出來。其中大部分的篇章,在刊出之前,曾經我的修潤,也有不少篇章,因我抽不出時間,弟子們就將錄音帶上的原味抄錄成稿,刊了出來,未免過於粗疏,而且文義不清,講出時的現場聽眾不致誤會,閱讀時可能引生錯亂,故於出版成冊之前,親自做了補救的工作。

  關於禪修系列的書,英文的我已出版九種,其中數種已被譯成十來種歐亞語文,在世界各地流通,而僅兩種譯成了中文。禪修系列的中文著作,也已出版了十種,其中僅有一種譯成了英文。並不是因為我在東西方所傳的禪法有何差異,乃由於用中英兩種語文,同時不斷地出版新書,就無暇再去做交互翻譯出版的工作了。

  我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迄今我的各類著作,已出版了六十多種,禪系列的諸書,不僅暢銷,而且常銷。我的英文禪修指導諸書,原先是由我們紐約的法鼓出版社(Dharma Drum Publications)發行,今(一九九八年)起,已有ShambhalaPublications,以及Double day Publications等著名出版公司,主動要求出版我的禪修書籍。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自序於紐約東初禪寺

禪的修行與證悟

  一、禪是什麼?
  
  「禪」究竟是什麼呢?事實上,「禪」是不著語言、不立文字的,能夠用語言文字來解說的,就不是禪。若真要說禪的話,我一站上臺就應該立即下臺的。因為「禪」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一經書寫或口說即成廢話。
  
  然而我卻不得不說,因為禪門有個「以指標月」的譬喻:對於一個從來不知月亮為何物的人,在蒼茫的星空中,不知那一個叫作月亮,這時候就需要一個認識月亮的人,用手指著月亮說:「那就是月亮!」。
  
  所以,語言、文字只是個標示工具,真正的「禪」是要靠自己去體會的。
  
  如果說此刻我是手指,那麼,請問諸位:月亮在何處呢?
  
  「無處不在。」(聽眾回答)
  
  「該打!」(作者回答)
  
  「第三十層樓。」(聽眾回答)
  
  「這個答案也不對,因為動念即乖,開口就錯!」(作者回答)
  
  二、禪學的基本概念
  
  (一)「佛語心為宗,無門為法門。」-《楞伽經》
  
  上一句話是說,佛所說的法是告訴我們,一切以心為根本,句句都是從清淨的心性中流露出來的;語言是虛假的,唯有心性才是真實不變的。
  
  下句指出,欲達開悟見性的境界,應以「無門」為入門的方法,所謂「無門」是指沒有特定門路的意思;如同有些學校並沒有特定的大門,要走入校園內,四通八達,並不一定得要通過某個特殊的大門一樣。
  
  宋代有一本慧海禪師編集的公案書就叫《無門關》,裡面記載的都是以無門為入門,因而開悟的故事,有興趣的人,可以去參閱。
  
  (二)「我此法門從上以來,先立無念為宗」、「無者無二相,無諸塵勞之心」-《六祖壇經》
  
  每一個人都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一條門路,但是首先要把握一個原則,即是:對內需胸無成見,不得執著,對外不能有任何的分別心。這種情形叫作「無念」。
  
  無念並不是沒有念頭,而是這個「心」,內不受自我所束縛,外不被環境而動搖。以此為基準,就能夠找到一個修行的門路了。
  
  (三)「此法門,從一般若生八萬四千智慧」-《六祖壇經》
  
  禪學與世間一般的學問不太一樣。一般的學問乃至哲學,是要靠自己的思考,以及知識經驗的累積而成。「禪」卻是要在放下內在及外在的一切知見之後,才能激出無漏的真實智慧,那即是開悟。
  
  所以有人主張,最笨、最懶於做學問的人,應該來學禪,因為禪宗既不需要世智辯聰,同時也不要求博學強記。
  
  但是相反的,也有人認為只有聰明利根的人,才夠資格問津禪學。因為有大智慧的人,可以隨時吸收,隨時放下,因而得以日新又新。這樣的人,才可能開悟。
  
  (四)「世人妙性本空,無有一法可得」-《六祖壇經》一般求道學法的人,總以為「道」或「法」是實有之物,因此,不斷向外尋求,不是向佛求,就是向師求。但是禪宗卻要人打破這種觀念上的牢籠,直指本心,禪宗認為心外別無一法。
  
  (五)「離性別無佛」、「見性成佛」-《六祖壇經》
  
  中國的禪宗特別重視開悟見性,然而「自性」是什麼呢?六祖惠能大師說:「菩提自性,本來清淨,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又說:「前念迷即凡夫,後念悟即佛。」指出佛與凡夫的不同,只在前者悟,而後者迷罷了。如果能夠到達「無念、無憶、無著、內外不住,來去自由」的境界,即是「見性成佛」。
  
  三、禪宗如何修行?
  
  (一)靜坐不是禪,枯坐也不會開悟
  
  釋迦牟尼佛在證悟之前,曾於雪山下坐了六年,而達摩祖師初入中國之時,也曾在嵩山面壁九年,由此可見打坐的重要性;因此,中國初期的禪師們,都仍沿用印度的傳統方式,特別偏重禪坐的工夫。這種情形一直沿襲到惠能大師,尤其是南嶽懷讓禪師時,才出現了一番變革,那就是重悟不重定。
  
  有一個公案便是箇中代表,當年馬祖道一禪師在南嶽懷讓座下的時候,十分用功,整天都在蒲團上打坐。但是懷讓看在眼裡卻頗不以為然,於是撿起一塊磚頭,到馬祖面前用力的在石頭上磨起來;由於聲音很大,驚擾了正在打坐的馬祖,開口問說:「和尚磨磚作什麼?」
  
  南嶽說:「磨來作鏡子啊!」
  
  馬祖失笑說:「磚頭怎麼可能磨成鏡子!」
  
  南嶽反問:「磨磚不能作鏡,打坐又豈能成佛!」
  
  馬祖聽了這些話,當下便開悟了。
  
  開悟在於放下自我執著,打坐只是身體不動,如果內心思緒洶湧如波濤起伏,或如躲在黑山鬼窟,無所事事,坐得再久,也是白費工夫。
  
  (二)靜坐時能覺察心中有煩惱,便是修行
  
  《圓覺經》中說:「知幻即離,離幻即覺。」但也切忌抗拒煩惱,希企開悟,否則,喜靜厭鬧,欣淨拒染,便不能悟。
  
  (三)平常生活即是禪的修行
  
  禪宗有一個故事說到,有一天有位僧人向趙州請法而問:「學人迷昧,乞師指示。」
  
  州云:「喫粥也未?」
  
  僧答:「喫粥也。」
  
  州云:「洗鉢;去。」
  
  這也就是說,該喫粥時去喫粥,喫完了粥應洗鉢,該如何就如何,便是佛法。
  
  許多發心學佛的人,常誤以為,只有在佛前上香、禮拜、誦經,或是到深山古洞去閉關打坐才是修行,殊不知生活就是修行。禪宗主張應該將修行落實在日常生活中,對於日常一舉一動的每一個念頭,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管是行、住、坐、臥、吃飯、穿衣、待人接物都是修行。
  
  所以,有一次有源律師向大珠慧海禪師請教:「和尚修道,還用功否?」
  
  慧海禪師答說:「用功。」
  
  又問:「如何用功?」
  
  禪師云:「飢來喫飯睏來眠。」
  
  有源律師問:「一切人總如同師用功否?」
  
  慧海云:「不同。」
  
  曰:「何故不同?」
  
  慧海說:「他喫飯時不肯喫飯,百種需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較,所以不同也。」
  
  可知,心無雜念妄想,不打坐也是修行,心有雜念妄想,打坐也不能開悟。
  
  (四)執著修行便不是真修行,不注意修行更不是真修行
  
  現在我們再回到「磨磚不能作鏡」的公案上。馬祖知道執著於形式上的修行沒有用,因而開悟。那麼,是否便意味著,不曾練過打坐,或從來不注意修行,也一樣可以開悟?當然是不可能的!
  
  許多年輕氣盛的人,往往以為:「成佛也不過如此,開悟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對我而言,開不開悟,沒有什麼不同!」然而一旦困境現前,煩惱纏繞時,就不免於掙扎之苦了。
  
  (五)經常保持一直心和平常心,便是修行
  
  《維摩經》中有兩句話:「直心是道場」、「直心是淨土」。所謂直心,就是平常心,也就是完全沒有主觀的分別和執著,但有超越主客觀的清淨心,那就是有大智慧的人。經常保持直心,當下就是在清淨的佛國裡。不過要有這種工夫頗不容易,所以,需要不停地練習。
  
  有些人會自以為他們的心,已經不具任何主觀意識,也不帶半點分別執著,其實這很可能是自欺欺人。因為凡是沒有大徹悟的人,都還有我執未消融,自然會有人、我之別,乃至不免於內在感情的衝動。
  
  (六)清清楚楚的不思善、不思惡,便是修行,便是開悟
  
  遠在四祖道信的時候,他就曾提出如下的看法:「蕩蕩無礙,任意縱橫,不作諸善,不作諸惡,行、住、坐、臥,觸目遇緣,總是佛之妙用,快樂無憂,故名為佛。」他認為不用任何方法,不須行善去惡,該怎麼就怎麼,不作主觀的分別,當下就是佛性的顯現。
  
  又《六祖壇經》裡也有一段有趣的公案:當初六祖惠能為了避開奪法爭衣的糾纏,向南潛逃,卻被惠明追到。六祖於是對有意奪他衣鉢的惠明說:「汝既為法而來,可屏息諸緣,勿生一念,吾為汝說: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惠明便於言下有悟。
  
  (七)參話頭,坐疑情,破疑團時即為開悟
  
  我有個學生是澳洲人,他經過長達八年的修行,功力已達某種程度,可以連續打坐數小時而不起座。他自以為已入無我之境,因此十分自得且執著。直到有一天看到我所寫的書,才驚覺原來他對自我的執著仍然牢不可破。因此,特地到臺灣,跟我打了一次禪七,我教他用參公案的方法來淡化自我;七天下來,他覺得自我的意識果然比較淡了。
  
  所謂參話頭、參公案,就是用緊迫盯人的工夫,把參禪人的心逼得進退無路,而又非走不可;無開口處,卻又不得不開口。所以,參公案就是叫人生起大疑情,把妄想雜念,通通逼進死巷,繼之一網成擒,兜底搗成粉身碎骨,便是悟境現前了。
  
  四、禪宗如何開悟?
  
  (一)無心可安即可開悟
  
  有一個相當著名的公案:禪宗的二祖慧可向初祖達摩請法云:「諸佛法印,可得聞乎?」
  
  達摩云:「諸佛法印,匪從人得。」
  
  慧可說:「我心未寧,乞師與安。」
  
  達摩說:「將心來與汝安。」
  
  慧可遍尋不見心,便說:「覓心了不可得。」
  
  達摩說:「我與汝安心竟。」
  
  諸位也可以參一參這種安心之法,先把身體坐直,輕輕靠著椅背,將全身肌肉放鬆,臉部放鬆,眼球放鬆,頭腦也跟著放鬆。
  
  然後注意你的心在想什麼?能否不想?不想的時候,你的心在那裡?正在做什麼?是不是還有一個「心」呢?如果沒有了心,不就成了死人;若還有心,便是妄念。
  
  無心不是死亡,有心不是妄念,不生亦不滅,才是安心。如果大家全都同慧可一樣,覓取不寧的妄想心而了不可得,那就是開悟了。儘管這不是那麼容易,但是經由不斷的練習,人人都可能從分別執著的不寧心,逐漸到達沒有分別執著的無心。
  
  (二)心無所住便開悟
  
  中國禪宗史上最重要的一位祖師,是第六祖惠能大師,他是聽到《金剛經》裡的兩句話而豁然開悟的。這兩句話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意思是說心已經沒有了分別和執著,但仍有其隨緣度化的作用。
  
  惠能了悟一切萬法不離清淨的自性,未悟時以萬法為煩惱的淵藪,悟後則以萬法為行道的工具。
  
  (三)心無所求便開悟
  
  大珠慧海禪師求見馬祖道一時,馬祖問他:「從何處來?」
  
  答說:「越州大雲寺來。」
  
  「來此擬須何事?」
  
  「來求佛法。」
  
  馬祖說:「自家寶藏不顧,拋家散走作什麼?我這裡一物也無,求什麼佛法?」
  
  慧海作禮又問:「阿那個是慧海自家寶藏?」
  
  馬祖說:「即今問我者,是汝寶藏,一切具足,更無欠少,使用自在,何假向外求覓?」師於言下自識本心。
  
  (四)不污染即開悟
  
  南嶽懷讓參六祖經八載,忽然有悟,乃白祖曰:「某甲有個會處。」
  
  祖曰:「作麼生?」
  
  曰:「說似一物即不中!」
  
  祖問:「還假修證否?」
  
  曰:「修證則不無,污染則不得。」
  
  祖曰:「祇此不污染,諸佛之所護念。」
  
  在禪門中,類似的公案很多,有的須經過長期的苦修,仍是不得力,卻往往在不經意的剎那,因為聽到一句毫不相干的話,或是見到一個完全沒有意義的動作,突然開悟了。所以,擊竹、渡水、看花,都可以開悟,聞雷鳴、受喝斥,乃至聞青蛙入水聲,都可以悟道。
  
  例如:古代有一位靈雲禪師,是見到桃花怒放而開悟的,另有一位禪師是在掃地之際,聽到,飛石擊竿的聲音悟道。至於我的師祖虛雲老和尚則是在接熱開水之際,因茶杯摔落地而覺虛空粉碎,大地平沈。也有一位禪師在經過多年的修行還沒有見性,一天清晨,在起床的時候,不小心讓鼻頭撞到了門框,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使他不覺失聲大叫說:「哇!原來鼻子是向下長的!」當下,他開悟了。
  
  五、禪宗的棒喝功能
  
  (一)德山棒打新羅僧
  
  有一個新羅僧渡海到中國,依止德山禪師座下。德山一見到他就說:「今天不許發問!」這個韓國和尚就趨前下拜。
  
  結果德山說:「賞他三十棒。」
  
  新羅僧急急抗辯:「我並未出聲啊!」
  
  德山喝說:「你未離開新羅之前,就該先吃三十棒了!」
  
  這位新羅僧在挨了三十棒後,究竟開悟了沒有,書上沒有記載。假如他因此開悟,儘管挨了三十棒,其實還是很划算的。打的功能是在於逼得參禪者的攀緣妄想心,沒有躲避處,結果就能幫助你的悟境現前。
  
  (二)雲門文偃參睦州道明禪師
  
  道明禪師一見雲門便把門關起來。雲門扣門。睦州問說:「是誰?來作什麼?」
  
  雲門說:「有事理不明白,請師開示。」
  
  睦州開了門,見是雲門,便又「呼」的一聲,將門關上,雲門於是不斷扣門。
  
  一直到第三日,睦州又開了門,雲門趕緊奪門而入,一隻腳跨進房裡,這個時候,書上記說:「睦州遂掩門,損師一足,師忍痛作聲,忽然大悟。」
  
  雖然打斷了一隻腳,但是因而得以大徹大悟,一點也不冤枉。
  
  不過大家不必害怕,上述情形只是特例中的特例,不是工夫到了家,也還用不上這個方法。禪師更不會隨便動手揍人,否則的話,禪堂豈不成了瘋人院,那裡還是修行的地方?
  
  (三)臨濟三問三遭打
  
  臨濟義玄往參黃檗希運,問:「如何是佛法的大意?」話聲未了,棒子便落在身上,他問了三次,挨打三次。於是告別黃檗禪師,臨走前,黃檗指示他去參訪馬祖的嫡法孫大愚禪師。
  
  義玄向大愚禪師細述三問三遭打的經過。
  
  大愚聽了說:「黃檗怎麼老婆,為汝得徹困,猶覓意在!」
  
  義玄聽了大悟,便向大愚肋下打一拳。大愚說:「汝師黃檗,非干我事。」
  
  義玄回到黃檗處,被問:「何回太速?」
  
  義玄說:「只為老婆心切!」
  
  黃檗云:「這大愚老漢,待見與打一頓。」
  
  義玄說:「說什麼待見,即今便打。」遂鼓黃檗一掌,黃檗哈哈大笑。
  
  (四)臨濟遇著便打
  
  臨濟義玄的宗風,是能活用禪機,棒喝並行。在《天聖廣燈錄》卷一裡有如下的記載:
  
  一僧來見,師舉拂子,僧禮拜,師便打。
  
  一僧來見,師舉拂,僧不顧,師亦打。
  
  一僧來參,師舉拂,僧曰:「謝和尚見示!」師亦打。
  
  此皆以這些人的心中有物有礙,所以遇著義玄禪師,便是遭打。
  
  六、結語
  
  今天,我在這裡放了一把「星星之火」,待它燎原後,再讓高明者來「救火」。謝謝貴校的邀請,謝謝Zysk教授的安排,謝謝諸位老師及同學們的出席指教,並為大家祝福。(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五日,講於美國紐約大學,游果育整理)

來源:www.book85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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