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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不空2
宣化上人主講

五濁惡世

五濁惡世,就是最不好的一個世界。五濁是(一)劫濁、(二)見濁、(三)煩惱濁、(四)眾生濁、(五)命濁。劫濁,就是這個時代非常不乾淨。見濁,見解非常不乾淨。煩惱濁,人有煩惱,這也是不乾淨。眾生濁,眾生也是不乾淨的。命濁,我們這個命也都是污濁不乾淨的。
  
  《楞嚴經》上說:「土失留礙,水亡清潔。」就好像在一盆清水,放上一些砂土,那麼土本來的功能,也就會失去了。土本來的功能是什麼?留礙。土有一種障礙的性質,所以人在上面走,土會托著。如果沒有土,我們就掉到海裏頭去,因為土的底下有水,水來托著泥土;而水底下又是火,有時候火山會爆發,這也都是有一種變化的作用。那麼說水底下是火,這火不會被水熄滅了嗎?因為火太多了,水也熄不滅。你想要知道這種道理,那就要多研究佛法,才能了解。「土失留礙,水亡清潔。」土失去本來留礙的功能,水也失去清潔了,所以就叫濁。
  
  (一)劫濁。這五濁惡世就好像水和土混了,所以這個世界是不清的。你說怎麼樣分別不清呢?就拿劫濁這個「劫」──時候,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個什麼時候。以前有一個人問我,什麼叫時候?沒有時候,分不清楚,這就是劫濁。
  
  (二)見濁。你說我們這個見怎麼能分別清楚?也分別不清楚。每一個人的見,你能分開界限嗎?說這個是我的見,那個是你的見。你以那個作為你見的邊際?那麼我見的邊際又是哪一個?沒有。沒有邊際,分別不清,混合在一起了,這是見濁。
  
  (三)煩惱濁。這煩惱濁,大家都煩惱,你有煩惱,我也有煩惱,煩惱和煩惱互相攪和在一起,也是分別不清楚。有人說,我知道我的煩惱是我的煩惱,你的煩惱是你的煩惱,那為什麼你就能把我的煩惱給惹出來?如果那是我的,不應該由你惹出來;你的煩惱如果是你的,也不應該由我令你生煩惱。那麼這樣看起來,煩惱也沒有邊際,也是混濁的。
  
  (四)眾生濁。眾生今生做人,來生就做狗也不一定,再來生做貓也不一定,再來生去做老鼠也不一定,或者再來生就變一隻蟲子,各處爬也不一定,這你怎麼能分別得清楚?眾生和眾生互相合作,開個大公司,也是互相分別不清楚。在這大公司裏,不是你被人家賣了,就是人家被你賣了,互相有來往的關係。這不是濁嗎?這就是眾生濁。
  
  (五)命濁。我們的命運也是混濁的。
  
  所以這五濁說起來,是很複雜的。


修行必須要修究竟法

 我們人吃東西,尤其是中國人對吃的,要吃有滋味的,於是就用酸、甜、苦、辣、鹹這五種的味,來調和所吃的各種菜蔬。辣味要是放得太多了,那不喜歡吃辣的人,根本不吃這道菜;酸味要是放得太多,不歡喜吃酸的,也不吃這道菜;苦味要是多了,一般人就不歡喜吃;乃至甜味要是多了,也有人不歡喜吃。必須要把滋味調勻,每一樣都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人歡喜吃合乎胃口的味道,佛法也是這樣。有的歡喜這一種法門,有的歡喜那一種法門,有的歡喜信耶穌教,有的歡喜信天主教,有的歡喜信回教,有的歡喜信道教,有的歡喜信孔子。孔、老、佛、耶、回這世界五大宗教,說起來是五個,實際上是一個。怎麼說是一個?在佛所說的法,一切法皆是佛法,所有一切宗教的法門都包括在內了。無論你是天主教、耶穌教、回教、道教、是孔子(儒教),總而言之,都包括在這一切法之內,都沒有超出一切法。
  
  無論哪個宗教,不能說它沒有法,也不能說它在這一切法之外;因為一切法之外,根本就沒有一個法。「一切法皆是佛法,皆不可得。」沒有!一切法已經沒有,這個才是真正到家的話。不是說,我有一個方法來騙騙你,我有一個什麼好的東西給你吃;沒有!什麼都沒有的。
  
  又怎麼能知道本來什麼也沒有呢?六祖大師說過: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本來就沒有,你要到什麼地方去找塵埃呢?都沒有,那你找什麼塵埃?你要是有一個東西,那就會有塵埃的;因為沒有,塵埃也沒有地方染污它了。所以這一切法,皆是佛法;明白道理的人,知道一切法都是佛法。
  
  但是法又有是法、非法;有究竟法、有不究竟法;有善法、有惡法;修行必須要修究竟法。就好像走路一樣,你要是有飛機,想從美洲去歐洲,一定能夠到的;你要是走路,從美洲走到歐洲,你說要走多久啊?除了在陸地走路外,還要經過海路的辛苦;到海邊的時候,必須要坐船,船也走得很慢,就要花很長的時間。可是你要是坐飛機,就會很快的。這就是比方修不究竟法,你必須要修很長的時間,才能到你的家裏邊(成佛);你修究竟法,就很快到你家裏邊。
  
  不究竟法是什麼呢?就好像一切外道法。不錯!修也是有一點好處,但是慢;而究竟法,就是依照佛法來修行。


佛的音聲可以傳多遠?

佛的聲音是很清晰,很微妙的。
  
  佛用一種音聲說法,可是無論哪一類的眾生聽見佛說法的聲音,都會明白;甚至於不同國家的人聽見,也都會明白。佛用一種音聲說出來,在日本人聽,就是日本話;在英國人聽,就是英語;在法國人聽,就是法語;在西班牙人聽,就是西班牙語。雖然各國的人語言不同,但是在佛的一種音聲裏頭,都能顯現出,不用翻譯成很多種語言,佛的境界是不可思議。所以說「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
  
  什麼叫「音」呢?音者飲也,為什麼叫飲呢?言其聲音說出來,你聽明白了,就好像喝到肚子去,飲下去了。又音者,隱也。有大的、有小的,若隱若現,所以就說是隱。佛有不可思議的境界,他的音聲發出來,眾生聽了就不同,不一樣的,你聽的是這種聲音,他聽的是那種聲音。本來是一種音聲,但是眾生的種類不同,所聽的就有不同。
  
  佛的音聲可以到多遠?
  
  目犍連尊者是神通第一,他曾經試著用神通向東方恆河沙數世界去找,想知道佛的音聲到底有多遠?可是走過恆河沙數這麼多的世界,佛的聲音聽起來,還像在他座前那麼大的聲音,所以佛這種的聲音是不可思議的。
  
  佛這種聲音,一般人聽了就生歡喜心,生恭敬心。好像人講經,聲音要是不響亮、不清楚,令人聽得沉沉欲睡,人就會不願聽。聲音要是像銅鐘那麼響亮,聽者就是想睡覺,也會把他驚醒。
  
  佛的聲音,令人又歡喜聽,又不睡覺,越聽越歡喜聽,聽了這一句,就想聽下一句,好像吃好東西,捨不得放下。
  
  佛的大聲音,雖然是大音聲,但不是我們人放大嗓子,像破鑼那種聲音,嗡嗡、劈劈拍拍的,不清脆。
  
  佛的聲音很響亮,令人一聽佛的聲音,就已入了聞法三昧。可惜我們沒有生在佛出世的時候,所以無法聽見佛的音聲,真是太遺憾了!


三輪體空真布施

布施,有財施、法施、無畏施。
  
  布施而不著到布施之相,這才是真正的布施。著相的布施,是生天的果報;不著相的布施,是屬於無漏的果報。不著相,就是心裏不要記住它,比如說我布施給某個人錢,心裏就在想:「啊!這回我做了布施,將來我會得到好的果報。」總這麼想,就變成沒有果報;就是有果報,也只是生到天上去,而不能得到無漏的果報。
  
  怎麼樣才叫「不著相布施」呢?要三輪體空,就是沒有一個能施,也沒有一個所施,中間也沒有一個受者。
  
  什麼叫能施呢?就是有我,忘不了我,例如:我現在有一筆錢,布施出來造廟,或者造佛像,或者印經典,這就生出一種執著心。什麼執著心呢?生起我是一個能布施的人,我拿出五萬塊錢來做布施,這是能施。
  
  什麼又叫所施呢?例如:我拿出五萬塊錢來施給旁人,或者造廟,或者是造佛像,或者印經,我做了這種功德,我有所施。
  
  我是個能施的,我又有所施,那麼在能施、所施中間,又有一個受者。受者,有能受、所受。什麼叫能受呢?有一個人布施出五萬塊錢,布施給我了,我是個能受;我所受的是對方來布施給我的,那麼對方就是所受。沒有能施,也沒有所施,既然沒有能施所施,也就沒有能受所受,這叫三輪體空。
  
  雖然做布施,而不執著布施相,這才叫「三輪體空」的布施。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尸羅」是梵語,翻譯成中文就是「清涼」;清是清淨,涼是很涼爽的。這又乾淨又涼爽,意思就是沒有熱惱,沒有煩惱,就得到清涼了,這是一個翻譯法。
  
  又有一個翻譯法,是什麼呢?是「防止」。國有國防,就是防備、預備一些軍隊,其他國家若不守規矩,來搶奪我的國家,我就和他打,這叫「防」──國防。家有家防,人有人防。現在講得是人防,人人自己防備自己。什麼叫「防止」呢?防備而停止。防備什麼?防備作一切的惡事,所以要停止一切的惡事,不作惡,就是諸惡不作,眾善奉行。
  
  古來有一位大居士,乞請上座和尚開示什麼是佛法,這位和尚答覆:「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老和尚,我向您請問的是佛法呀!您所說的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這三歲的小孩子都懂,您怎麼可以對我講這個是佛法呢?」
  
  「三歲小兒雖懂得,八十老翁行不得。」三歲的小孩子雖然懂,但是八十歲的老翁卻做不到。
  
  諸惡就是一切的惡,也是惡中的單單一種惡。這個「諸」字,我把它當「一」字講,本來「諸」是「多」,我說「多」就是「一」,就是一種的惡事。為什麼你要作一種惡事?作一種的惡事,你就會作第二種惡事;作第二種惡事,就會作第三種惡事;作第三種惡事,就會作第四種;乃至百千萬種惡事,這都是從「一」字堆積起來的,都是從「一」字湊成的。好像山,你看山那麼大,它是從一粒微塵、眾多微塵,集聚到一起,而變成一座山。所以你若說多,多究竟是多少?沒有數量的,莫如就講它是一,還比較容易明白。
  
  因此,連一件惡事也不要去作,這叫「諸惡不作」。你要是說諸惡莫作,他想:「諸惡莫作,是很多的惡不要做;那麼,這一件事也許不包括在諸惡裏面,所以可以做了。」我現在這個講法,是一件惡事也不可以做的,何況多呢!多了更不可以做。所以這是最要緊的,最妙的,一件惡事也不可以作。
  
  眾善奉行,眾是眾多,和「諸」字意思一樣。眾善奉行就是每一件善事都要做,不論大善小善都要做,乃至像汗毛那麼小,只要是好事,就要去做。要是不做,不做就少這麼一點,就談不到「眾」。眾就是全體大用,整個的,沒有一點缺陷,一點也不少,才叫「眾」。不是說我單做這個善事,不做那個善事;或者我單做那個善事,不做這個善事,不是的,是全體大用。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就是作善──多也做,少也做;大也做,小也做。但不可作惡,你要是作惡,無論大小惡都做,那就是顛倒了。所以這位老和尚說「三歲小兒雖懂得,八十老翁行不得。」因為你做不到圓滿。


菩薩的境界

尸羅就是持戒,講起持戒的人太多了,不過我講一個持戒的人,他是誰呢?就是道宣律師。道宣律師在中國是持戒第一,研究戒律最高的一位法師。他因為持戒律的關係,感動了天人給他送飯;人間的飯他不吃的,吃天上的飯,因為天人來供養他。在中國歷代祖師以來,就是道宣律師受天人供養,這是人人都知道的。
  
  戒律,就是專講戒相、戒法、威儀這些道理。三千威儀,八萬細行──這三千威儀從什麼地方來呢?從行、住、坐、臥四大威儀來的。行也有威儀,要行如風;坐也有威儀,要坐如鐘;站也有威儀,要立如松;臥也有威儀,要臥如弓。
  
  (一)行如風。行路好像起風一樣。這個風,並不是颶風的風,也不是狂風的風。如果走路像跑似的,雖然不是颶風,但就變成狂風了。不要那樣,要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清風是很慢地吹,有風是有風,但是水上沒有波浪,所以行路要像這種風。
  
  (二)立如松。站立要像一棵松樹那麼直。不要縮頭縮脖子,一點精神也沒有,好像睡不醒似的,要挺起胸膛來。也不要彎腰駝背,低著頭走路;低著頭你總看地下,看地獄。說不要低著頭,那就仰著頭囉?太仰也不對,要自然直起來,這是四大威儀之中的立。還有,走路也不要東張西望,不要看看前邊,看看後邊。你東張西望地,警察一看:「噢!這個人一定是想要偷東西,所以看看有沒有人,他一定是想要撬誰的門。」於是就注意你了;所以不要東張西望,左右旁觀。
  
  (三)坐如鐘。坐要坐得像一口鐘。
  
  (四)臥如弓。臥時像一張弓,這叫托腮搭骻,稱為「吉祥臥」。托腮,右手托於右臉側;搭骻,左手搭於左上股;腿彎曲一點,就像一張弓。
  
  在行、住、坐、臥四大威儀中,每一威儀有兩百五十條──行有兩百五十條,坐有兩百五十條,臥有兩百五十條,立有兩百五十條。所以要詳細的講,每一種都有兩百五十種這麼多,你看,不是那麼簡單的。那麼這兩百五、兩百五,四個兩百五,合起來是一千。這一千又有三個──過去一千、現在一千、未來一千,這就是三千威儀。
  
  因為道宣律師持戒精嚴,三千威儀、八萬細行具足,所以感動天人給他送飯。他修行時,不妄言、不妄笑。他不隨便講話的,你和他講話,要講合乎戒律的話,他才答你;不合乎戒律的話,他不講。笑──他也是不苟言笑的。但是他也不哭,也不發脾氣,也不揚嘴,總是本來天然的樣子,喜怒哀樂,他沒有的。沒有喜怒哀樂,那是個什麼人?是個木頭人。木頭人沒有喜怒哀樂,也不會歡喜,也不會發脾氣,也不會哭,也不會樂。可是這喜怒哀樂,在沒有發以前,就是個中道。持戒的人,一舉一動都是要守持中道。道宣律師因為守中道,也是日中一食,所以感動天人陸玄暢,每天中午給他送供,送天上人吃的飲食來供養他。
  
  道宣律師在終南山修行,終南山和喜馬拉雅山是連著脈的,山脈是接接連連不斷地通著。聽說在中國的終南山裏邊有很多老修行,在那兒修行悟道,也有很多狼虎,但是牠們不妨礙出家修道的人,而且還來做護法。道宣律師在那兒修行,住茅棚,天人給他送供養。這個時候,窺基法師就打妄想,打什麼妄想呢?他說,「噢!人間所有的飲食,什麼好吃的東西,葷的、素的,我都吃過了,唯獨沒有吃過天上的飲食,道宣律師是天人給他送供,我到他那兒趕齋去。」趕齋就是到他那兒吃飯。於是,他就到終南山去見道宣律師。
  
  窺基法師當時也是國師,是玄奘法師的徒弟,講唯識的,非常聰明。當時,有八、九百個和尚在一起翻譯經典,他是其中的一個主要角色。他早些到那兒等著吃中飯,因為道宣律師只吃中飯。可是,等著、等著,中午,午後,等到晚間,也沒有人送飯來,道宣律師也沒有飯吃,窺基法師也沒有飯吃。這窺基法師專好吃東西,一天不吃飯就受不了了,啊!這下煩惱不小:「你說你這兒有天人送飯供養你,怎麼我來沒有呢?你是不是講大話啊?你是不是在打妄語騙人啦?」道宣律師說:「嗯!隨便你講嘍!你說我騙人也可以,可是我自己知道是騙人,或是不騙人。」
  
  窺基法師說他騙人,他也不辯論。窺基法師等到天黑,也不能走了,就在茅棚住下來。住下了呢,一個肥和尚,一個瘦和──﹣肥和尚就是窺基法師,瘦和尚就是道宣律師。道宣律師雖然吃天人的供養,但是不肥;窺基法師雖然沒有吃天人送的供養,卻吃得很肥很胖的,因為他歡喜吃東西,一天到晚叫廚子想辦法做好味道的齋飯來吃,這個肥和尚就在這裏住下了。
  
  到晚上,窺基法師不打坐,也不參禪,倒頭便睡,一睡就打呼,鼻息如雷,呼、呼、呼……,道宣律師打坐,他不打呼。窺基法師在那兒睡著就打呼,吵得道宣律師不得入定。既然不能入定,就在身上摸蝨子(終南山是很冷的地方,修道人很少洗澡,身上有蝨子);因為他不能入定,所以蝨子就咬他,他就用手把蝨子從身上拿出來。因為他持戒,不敢殺生,也不可以殺生,就慢慢地把蝨子放在地下。這時候根本沒有點燈,也沒有什麼事,而窺基法師也已經睡著了,根本也不知道,於是他就繼續打坐下去……。
  
  第二天早上,道宣律師就對窺基法師說:「唉!你怎麼一點也不修行,也不打坐,也不用功,晚上躺下就睡覺,打呼打得這麼大聲,這麼打閒岔,令我不能坐禪,也不能入定。」窺基法師說:「啊!你說我沒有修行?我看你才沒有修行!你說天人給你送供?我到這兒來,天人也沒有來過,我也沒看見。昨天晚間在你這邊住,你不好好用功,卻捉蝨子。你捉兩隻蝨子,你要是把牠捏死也罷了,可是你把牠掉在地下,就把一隻給摔死了,另一隻蝨子卻摔斷了兩條腿。摔死的這隻蝨子,就到閻羅王那兒去控告你,閻羅王準備派鬼來捉你去審問。我為你說了很多好話,說你是個修道人,希望閻羅王能原諒你,叫那兩隻蝨子托生去吧!這才沒有找你的麻煩。你反而說我打你的閒岔,不讓你修行?我看你才真是沒有修行!」
  
  道宣律師想:「這兩隻蝨子扔到地上,他怎麼知道?昨晚沒有燈,什麼也沒有,他怎麼就知道這件事呢?」所以也不敢強辯了。因為他持戒律,不能和人亂講話,人家說他怎麼了,他就忍著,也不辯論。之後,窺基法師說:「我今天不等吃午飯,我走了!你在這兒裝模作樣繼續修行吧!」
  
  到了中午,天人陸玄暢又來給道宣律師送供了,道宣律師不太高興的說:「你昨天怎麼不送飯來呢?」
  
  這陸玄暢即刻跪下說:「律師!昨天不是不送供,我送供時,卻進不來你這茅棚。距離這茅棚四十里地以內,都是金光燦爛,我睜不開眼睛,沒有辦法看見眼前的路;所以就問當地的土地菩薩,為什麼前面金光閃閃這麼厲害,令我走不上去?土地菩薩說:『在茅棚裏有一個人,是尊肉身菩薩,是活菩薩。』昨天我繞了幾轉,都進不來,所以沒法子給你送供,請你原諒!」
  
  道宣律師想一想,難怪窺基法師做國師,皇帝都相信他,原來是尊肉身菩薩。從此之後,他不敢輕視窺基法師了!所以菩薩的境界,不是我們可以測度的。


佛法裏頭沒有第二

在佛法裏頭沒有第二,都是第一,不論哪一個法都是第一。
  
  有一個人問我說,佛法有八萬四千種法門,哪一種法門是第一的,最高最妙的?你猜我怎麼答?我說佛法有八萬四千種法門,就有八萬四千個第一,哪一個也不是第二。
  
  為什麼這麼講呢?八萬四千個法門是對治眾生八萬四千種的毛病,每一個眾生皆有他自己的毛病;那麼,對治他的毛病,把他的毛病治好了,這就是第一。譬如一切的藥品──有治頭痛的,有治喉痛的,有治眼睛痛的,又有治耳朵痛、牙痛、鼻痛的,還有治身上各部份毛病的,你說哪個藥品是第一?要是說治頭痛的藥品是第一,治眼睛痛的藥品是第二,這是錯誤的。你有頭痛的病,吃治頭痛的藥,這藥就是第一;你有眼睛痛的病,吃治眼睛痛的藥,這藥也是第一。
  
  好像我們人有貪瞋癡,你明白佛法,把你的貪心治好了,這治貪心的佛法就是第一;你明白佛法,把瞋心治好了,這治瞋心的法門就是第一;你明白佛法,將你的癡心消除,這治癡心的法門就是第一。眾生有八萬四千種的習氣毛病,佛就說八萬四千法門,來對治八萬四千種的毛病。所以能把你的病治好的,這就是第一;沒有治好你的病,就談不到第一。因此八萬四千法門,就有八萬四千個第一。
  
  《金剛經》上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既然沒有高下,所以我說八萬四千種法門,八萬四千個都是第一,你說這是不是佛法?


到彼岸

「波羅蜜」是梵語,翻譯成中文是「到彼岸」,又叫「彼岸到」。「到彼岸」是中文的文法,「彼岸到」這是印度梵語的文法,像是英文的文法。中文說「到彼岸」──到了彼岸;英文就說「彼岸到」,梵語也說「彼岸到」,和中文的文法稍微有點不同。
  
  這個到彼岸和彼岸到,是到什麼彼岸?就是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成功了,達到我們的希望,達到我們的目的,這叫「到彼岸」。比如我們現在要了生死,生死是此岸,涅槃是彼岸;那麼由生死的此岸,經過煩惱的中流,而達到涅槃的彼岸,就叫到彼岸。我們從這個世界,想要到佛的常寂光世界去,從現在開始走,將來走到了,這就叫到彼岸;我們從凡夫的此岸,而到聖人的彼岸,證聖果,這也叫到彼岸;我們以前沒明白佛法,現在明白佛法,這也叫到彼岸。
  
  不過,到彼岸──有究竟的彼岸,有不究竟的彼岸。什麼是究竟的彼岸?什麼是不究竟的彼岸?我們在凡夫地證了初果,就到初果的彼岸,沒有到二果的彼岸;我們證了二果,這是二果的彼岸,沒有到三果的彼岸;我們證了三果,這是三果的彼岸;我們證了四果,這是四果的彼岸,而還沒有到菩薩的彼岸;我們證得菩薩的知見和智慧,這是菩薩的彼岸,而不是佛的彼岸;我們證到佛果的彼岸,這才是究竟的彼岸,是最後的彼岸。所以這個到彼岸,講起來是很深,無窮無盡的。
  
  我現在只是講了少少的這個道理,你們明白彼岸的意思以後,推而廣之,擴而充之,達到究竟的彼岸去了。這也就是雖然我給你們講很少的道理,你們能照這個道理去推廣擴充,把它擴大起來──我講一個道理,你們能明白十個道理、百個道理,這就叫「推而廣之,擴而充之」。又譬如我們現在開始講經,這兩個鐘頭講完,就到彼岸了,這是波羅蜜,這一座的講經到彼岸了。還有從前面「如是我聞」一開始講,這是此岸;講到後邊「皆大歡喜,信受而去」講完了,這是到彼岸了。
  
  總而言之,做什麼事情,達到目的地,這就是到彼岸。你要是把這個到彼岸明白了,那就到彼岸去了。我們最大的目的,就是成佛,得到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到無上正等正覺,這就是我們的彼岸。


勤修精進

「毗離耶」是梵語,譯為精進。有的人誤解這精進是向外道上去精進,其實真正明白精進的,是向佛法上精進;若向外道精進,就只是修無益的苦行。
  
  在印度有很多種外道,有一種外道,不吃飯而吃草,學牛的行為,持「牛戒」。有的外道學狗的行為,持「狗戒」:狗所不做的事情,他也不做;狗所不吃的東西,他也不吃,狗吃的東西他才吃,這叫做「牛狗戒」。又有另一種外道在灰堆裏睡覺:本來人的身體就是不乾淨的,他呢?還要在人身上增加很多灰塵,在灰塵裏修行。又有一種外道,他說修行要吃得苦,吃得什麼苦呢?要睡在釘床上,這表示他能忍痛,能行苦行……。以上種種,叫做外道的無益苦行。像這種自己認為是很精進的,其實是一種邪知邪見的精進,不是正知正見,所以這種精進是沒有用的。
  
  要在善法上精進,不要在惡法上精進;你要是在惡法上精進,那就是背道而馳,違背道而走路。在善法上精進,例如:拜佛、念經、禮懺、念佛,這都是「身精進」。然後再「心精進」,什麼叫心精進呢?心念茲在茲,時時刻刻都要修行,勤修善法,念念不忘,勤修精進波羅蜜,忘了自己的疲倦。你真正修佛法,就不覺得疲倦,也不覺得餓,也不會受一切不如法的煩擾。為什麼?因為你能精進,所以就沒有這些壞的感覺;若不精進,那就會發生毛病,又覺得疲倦,又覺得精神不好,就乾脆睡覺去了,這就是不精進。
  
  這個精進,主要看你自己怎麼去做。一切時、一切處,要勤修善道,這才是精進波羅蜜。


真精進

精進,本來是沒有精進的;說是有精進,這不過是對我們一般凡夫來說這個法,根本在精進本身上,是不會有個精進的。所以「六度」都是精進,也都不是精進。
  
  布施、持戒、忍辱,是屬於身的精進;禪定、般若,是屬於心的精進。這樣講起來,六度裏這個精進根本就沒有了,精進就變成其他的,如般若波羅蜜等。譬如你多做布施,這是布施精進;你多持戒,這是持戒精進;你多忍辱,這是忍辱精進;精進再精進,這是精進本身再精進;你禪定精進,坐禪不休息,這是坐禪的精進;你修般若,修習般若智慧,這是智慧的精進;學習般若法門,則是般若的精進。所以這精進本身就沒有精進,它變成勞而無功;因此你不要執著你有精進,那就是真精進。要是執著我這裏也精進,那裏也精進,說我這個精進可是無量無邊的,六度波羅蜜我都精進了,那就等於沒有精進了。因為你有一個精進在心裏,障住你這種境界,就不是真精進。
  
  佛法要是真明白了,根本就沒有。你沒有明白的時候,是有這個東西;明白了,就沒有了。那你說:「我現在就沒有了,我也不精進了。」那你不精進,也是沒有了,但這是不同的。要是你真正明白佛法,真正精進也沒有了,為什麼?因為你不執著了。你要是不明白佛法,一味執著你的精進,那不算精進。因為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精進,所以更談不上精進。所以你沒有懂得佛法的時候,你不明白;你要是懂了,你還要放下它;你不放下,那還是不懂佛法。這就是教人離一切執著相,什麼事情都不要執著;你有所執著,就是不明白佛法。


水性遍滿一切處

在《長阿含經》中,講到海、河、湖從什麼地方來的。這是因為世界有太陽,太陽就有熱力,有熱力就有炙,有炙就有汗出;江、河、湖、海,都是由這汗而成就的,因此不單人有汗,地也有汗,樹也有汗,一切眾生都有汗。就這麼一炙,它就熱了;熱,就會出汗。太陽無論曬到什麼地方,它就有一股熱力,這股熱力就叫「炙」。
  
  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汗出太多了,水多就變成江河。尤其水是遍一切處的,盡虛空遍法界,什麼地方都有水的。例如《楞嚴經》上講,在月明的中夜,用水晶珠盤向空承接露水,這樣水就來了。所以由這個證明,水是遍一切處的。但雖是遍一切處,有時候我們看不見它,這是因為它有水的性,而沒有水的體。就如同人有佛性,我們看不到佛性,只看到人的體一樣。
  
  水有水的性──濕性。一般地方都有很大的濕氣,所以這證明到處都有水,也到處都有火。可是水性火性是互相合作,而不是相互衝突的。那又為什麼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水呢?天地和水是相連的,因為四大天王有避水珠,所以才沒有到處都有水的;如果沒有避水珠,這世界上統統都是水,淹遍全世界,這道理講起來是很妙的。
  
  什麼是海呢?海可當「晦」字講;晦是黑暗的意思,就是說海裏邊很黑暗。你到海裏邊睜開眼睛,看不見裏邊有什麼東西;海大得很,你什麼也看不見,你不知道它有多深、多寬、多大,這叫「海」,也可以說是個「大」的意思,也可以說是晦昧不明的意思。
  
  海有很多神,龍王就是海裏的神。海神中有一個叫海若,一個叫陽和。海若這個海神是獸類,不是蟲類;牠有十八條尾巴,八個頭,長得和人的面貌一樣,有八條腿,這是海中最高的神,其他還有很多神。如果你們打坐時,見到有這個樣子的,不用害怕,這是海神來供養你;不要以為牠的樣子怪,就害怕了。
  
  江字怎麼講?江和海有什麼不同?江比河大,海比江大;江很寬,但不太深;河沒有江寬。因為海是大的,是萬流之主,所有江河湖都匯歸到海裏,無論多少江,它都能收下,不怕多,是容納萬流的。江就不同了,要往旁邊的地方發展;海水則不往其他的地方流。江當「公」講,指它很公平的;另一種意思是「貢」,在中國所有江、淮、河、漢出產的東西都要進貢皇帝,所以叫公,也叫貢。
  
  河也有一種講法,這種講法也不容易知道,就是「掌」的意思,因為河上沒有風浪時,河面非常的平靜,如同手掌般,水平如鏡。


守口攝意身莫犯

守口攝意身莫犯,莫惱一切諸有情
  無益苦行當遠離,如是行者可度世
  
  這四句偈頌,每一個出家人都應該記得;佛住世的時候,出家人每天都要念這四句偈頌,時刻不能忘失。所以,甚至想要出家的人,也應該把它記得;更何況是已經出家的人,更不可把它忘了。
  
  守口攝意身莫犯:口不能隨便講話,也不能隨便說是說非。不能說這個好,那個不好;這個好吃,那個不好吃,什麼都不可以說的,這個口要把它管住。攝意,就是把意念總收攝起來,不要叫它東跑西跑。身莫犯,身體不要犯戒,一定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是個出家人,不要犯規矩,這叫守口攝意身莫犯。
  
  莫惱一切諸有情:不要惱亂一切有情,令一切的有情生煩惱。這「有情」,不單是指人,甚至就是一隻畜生,你要是令牠發脾氣,這都是不對的。出家人應該莫惱一切諸有情。
  
  無益苦行當遠離:沒有益處的苦行,應當離開遠一點。可是十二頭陀行是應該去做的,而沒有益處、不合乎佛法的,就不應該去做。甚至於有些外道法,自言可即身成佛,這都不要去學;應該要依照佛法去修行,也不要去修「牛狗戒」。
  
  這牛狗戒是怎麼回事呢?因為外道行苦行,行得也很苦的,於是他就開天眼了。開天眼後,看見一隻狗死後升到天上去了;他說這狗升天,那我依照狗去學,也可以升天的,所以他就持「狗戒」。另一外道他得天眼通,看見一隻牛死後升天,所以他就學牛的樣子持「牛戒」。這些外道徒因為沒有智慧,所以雖然修種種的苦行,也沒有益處的;而印度有些外道就是這樣的,所以說「無益苦行當遠離」。
  
  如是行者可度世:像這樣行道的人,才可以度世,教化眾生。
  
  我再來補充一段持戒波羅蜜──以前佛住世的時候,有兩個比丘要去見釋迦牟尼佛,經過很長的路程,中途沒有水,兩個比丘渴得不得了,幾乎就要渴死了。
  
  一個比丘見著了一個人頭骨,裏面有一些水,這個比丘說:「我們現在渴得這麼厲害,可以喝這腦袋骨裏的水。」另一個比丘說:「不可以呀!這裏面有蟲子,有蟲子的水是不應該喝的。」這比丘說:「我們現在渴得這個樣子,喝下這些水,就不會渴死,才可以去見釋迦牟尼佛呀!如果我們渴死,也沒有法子去見佛了。」另一個比丘說:「我寧願持戒死了,雖見不著佛,也要依佛的教誨;我就是死了,也沒有關係。」這比丘就把像水瓢似的腦袋骨裏的水喝下,而沒有喝水的比丘果然就渴死了。
  
  喝水的比丘就往前走去見佛了,他請問佛說:「我們兩人走到半路上,渴得不得了,見到一個人的頭骨裏有水,我就把這水喝了,免得渴死,好來見佛。我的另一個同參,他寧可渴死也不喝這水,他說這水裏面有蟲子,喝了就犯戒。結果我把這水喝了,我沒有死;他沒有喝這水,他就渴死了,所以我見到佛。」
  
  釋迦牟尼佛說:「你以為他渴死了嗎?那個比丘因為持戒關係,我令他先來見我,他現在已在我這兒聽法了。持戒雖然很困難,但是這種誠心我是知道的;你不持戒,雖然見我,但是你的心沒有這麼誠。所以他已經開悟證果了,你現在還要慢慢修行。」
  
  由這一段看來,持戒是最要緊的,我們不要以為馬馬虎虎就算了;你馬虎一點,就差得很遠了。所以修行一定要認真,腳踏實地去做,不要飄浮,要實實在在地去做。持戒、忍辱、布施、精進、禪定、智慧,這六度萬行,都要真心去做。若沒有真心,馬馬虎虎地,那與佛法不會相應的,一定要往真的做。所以「守口攝意身莫犯,莫惱一切諸有情,無益苦行當遠離,如是行者可度世」這四句偈頌,是出家人時時刻刻都不應該忘的,都要本著這四句偈頌去做。


世間智,出世間智

「般若」是梵語,譯成中文就是「智慧」。智慧又分為世間智和出世間智。世間智,是世智辯聰。
  
  什麼是世智辯聰呢?好像現在科學進步,哲學進步,還有一切的學問,這都是世間的學問;他能把沒有道理的,辯論出道理來,這叫世間的智慧。
  
  出世間智,就是出世間的智慧,是勤求佛道,念茲在茲的,不斷地研究佛法。甚至於睡覺,也思惟佛法;作夢,也思惟佛法;任何病痛的時候,也思惟佛法,這才是真正的修出世的智慧。
  
  那麼出世的智慧和世間的智慧,究竟是一個或是兩個呢?本來是一個的,但看你怎樣用它。用到世間上去,就是世間智慧;若用到出世佛法上,就是出世的智慧智慧並沒有兩個分開講。本來你研究世界的問題,知道世界一切都是苦、空、無常、無我,那麼現在就用這種的智慧來研究出世的學問,這也就是出世的智慧;世間智和出世間智並沒有兩個。
  
  一般的人多數有世間的智慧,而沒有出世間的智慧;有的有出世的智慧,但沒有世間的智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有的人很聰明,卻盡做糊塗事,不必要的事情儘量去做,重要的事﹣﹣生死問題,他卻不管,不去研究它;而有的人研究出世的問題,卻不懂世間的法。所以必須要「既入世而出世,既出世而入世」,入世出世要通達無礙,你若明白了,在這入世,也就是出世;你若是不明白呢,你就是出世,也是入世。


人為什麼會聰明呢?

古人有幾句話說得很有用:
  
  聰明乃是陰騭助,陰騭引入聰明路
  不行陰騭使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
  
  聰明,我們人為什麼會聰明呢?因為我們前生做了很多有德行的事。陰騭是什麼呢?陰騭就是你做了有德行的事,沒有教人知道。做了好事,也不張揚說我做了什麼樣好事,例如:某一個人死了,沒有棺材,我買了個棺材把他埋起來;雖做了這麼一件好事,但是沒有向人宣傳,讓人知道。總之,對人有利益的事情,他去幫助,做了好事,不向人去宣傳,沒有人知道,這就是陰騭。
  
  所以,前生做了很多陰騭的事,今生就聰明;還有你前生看的佛經多,念的經多,如念《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幾萬遍,今生也會聰明;讀書讀得多,今生也會聰明。所以說「聰明乃是陰騭助」,這個聰明是宿世有修行、有德行,所以今生才聰明的。
  
  陰騭引入聰明路:因為有德行,所以你才聰明的,是這德行把你引導到聰明的道路上。
  
  不行陰騭使聰明:你今生忘了,不走做好事的道路,不信陰騭,不做好事了,專門利用你的聰明去做壞事,這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個聰明正是害了自己,為什麼?你要是不聰明,也就不會去做壞事。因為聰明,你所知道的,旁人不知道,你把人家給害了,別人還不知道你是個壞人,所以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好像曹操是個最聰明的人,簡直聰明得比鬼神還聰明,可是他有些事情做得不當,也有一些事情做得不錯;雖然聰明反被聰明誤,但是也有他的成就。
  
  喜歡聰明的人,聽過這首偈語後,應該努力做好事,做有益人群的事,不要害人。


誰把你綁住了?

以前有個和尚,向一位有名望的高僧請法,他說:「請問上座,怎麼樣才能得到解脫?」這位高僧說:「誰把你綁住了?」說完了這句話,這個和尚即刻就開悟了,「噢!原來沒有人綁住我呀!是我自己綁著自己。」自己若不綁自己,自然就得到解脫了。
  
  那什麼叫做自己綁著自己呢?這個地方,各位要想一想,我們每一個人,自己看不破、放不下,才得不到自在;得不到自在,也就是得不到解脫。你若能看得破,一切都明白了,把什麼都放下了,就得到真正自由了;得到自由,也就是得到解脫了,無拘無束,無罣無礙,遠離顛倒夢想。真放下,就得到解脫;放不下,就沒有得到解脫。
  
  釋迦牟尼佛在《地藏經》中說解脫音,我們大家也都應該把自己解脫一下,不要自己把自己綁著,不要把自己罥到監獄裏,永遠也得不到自由。怎麼說自己把自己罥到監獄裏呢?你要是沒有在監獄裏,就得到解脫;沒有得到解脫,就是等於在監獄裏一樣。想到東邊去,也不自由;想到西邊去,也不自由;想到南邊去,也不自由;想到北邊去,也不自由。
  
  得不到自由,並不是說這個臭皮囊得不到自由,而是指這個「性」。這個自性若得到自由了,願意活著就活著;願意死,隨時可以死的。死了也沒有毛病,就這麼一坐就死了、就走了,這是真正自由。這叫做「生死由我不由天」,願意生就生,願意死就死。願意生,生到一百歲、一千歲、一萬歲……都可以的;願意不生,隨時都可以回到本有的家鄉去。願意住這個「房子」,就住這個房子;不願住這個房子,隨時都可以搬家。你若願住這個房子,有兩種解釋法:
  
  一是識神得到自由了。這是屬於陰的,它可以到紐約,也可以到歐洲、澳洲,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並且當地的情形,它都知道,但是它不能拿東西,它不能在紐約買東西,帶回三藩市來,為什麼?因為它屬陰的。這是識神得到自由了,它可以看見紐約的境界,但不可以在那裏辦什麼事情的。
  
  另一個自由,是本有的佛性。這佛性是屬陽的,是全體大用的。它即使是在三藩市,說要拿紐約的東西,伸手就可以拿來的。你說這是不是很妙?是不是神通?這就是一種解脫的境界,無拘無束,無罣無礙。它就是舉起一個三千大千世界,也像在一個房間裏這麼近、這麼容易。所以它願意怎麼樣都可以,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辦得到的,這是屬陽的佛性。
  
  所以你要是得到解脫、自由,就可以有這樣的境界;但是有這樣境界的人,也不可以隨便顯示。不可以說你要德國出品的某種東西,叫我到德國給你買來,我顯顯神通,就可以辦得到,這是不可以的。因為佛入涅槃時,告訴所有的弟子,不可用神通的;你若用神通,那就得趕快走,不要留在這世界上。因為一般人沒有神通,你有神通,令人對你生出一種驚世駭俗的心。
  
  總之,你能隨心如意做到的事情,這是屬陽的;做不到的,這是屬陰的,是識神的作用,我們每一個人要弄清楚。


什麼叫智慧?

什麼叫智慧?智慧度愚癡,有智慧就沒有愚癡,有愚癡就沒有智慧,這兩個是不可並列的。可是,我再給你們說一個比較容易明白的:智慧就是愚癡,愚癡也就是智慧。有人說:「那我現在愚癡就是智慧,我就用我這愚癡去儘量愚癡。」如果你能儘量愚癡,那就是真正智慧了。
  
  又有人說:「法師!你講這個道理,我怎樣都不相信!智慧就是愚癡,愚癡就是智慧?可是,我看那愚癡人盡做糊塗事,而有智慧的人就做明白的事。」不錯,你講得非常對,我說的非常不對。怎麼講呢?因為愚癡可變成智慧,所以我說愚癡就是智慧;而智慧也可以變成愚癡,所以我說智慧也就是愚癡。前幾天我講「聰明乃是陰騭助」時,已經把這個道理講得很清楚,不過現在再把它顯出來。你要是有智慧,為什麼就不會愚癡呢?因為有智慧的人就有真正的自由,也真正得到解脫了。
  
  怎麼說呢?有智慧的人不會做糊塗事;你要是愚癡呢,就盡做糊塗事,不做聰明事。愚癡的人得不到自由,他總是被動的;有智慧的人,不會被動,他有真正的主宰,真正的智慧,不論什麼事情來,都能認識事情的好壞,好就去做,不好就不做;有真正的判斷力,有真正的擇法眼。愚癡的人就沒有,明明知道不對的,也要去做。比方說我們都知道賭錢是一件不好的事,但是他認為或者在萬萬分裏頭有一分機會﹣﹣要是贏了,就會發財;就因為有這一念的無明貪心,想去發這無明財,於是把所有的財產都輸了。輸了之後,他還不覺悟,心想:「我就差了那一步,我就贏了,就發財了。」好像去買賭券,一塊多錢買八個字,如果簽對了,就可得很多萬元;而今就差一個字沒中,如果再買,一定會中。你說這是不是愚癡?如果賭錢的人都能贏錢,那設賭的人就無法發財了。
  
  還有人抽鴉片煙,人人都說抽鴉片煙是吸毒,不好!而愚癡人就說:「我試試看!」試一次,覺得沒得到究竟,就一次、再次、三次、四次,一次又一次的試;一試驗,就上癮了,再不試就不可以。你說這是不是愚癡?一個好端端的人,被鴉片菸支配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水,全身不舒服,一定得趕快再拿錢去買這東西,來支持自己的精神;這都是愚癡造成的,使你得不到自由。怎麼得不到自由呢?吸鴉片菸的人,以為吸鴉片菸是種自由,歡喜去做;其實當你不吸、犯癮時,那是不是自由呢?乃至於其他一切一切,都是這樣。你去做任何不應該做的事,都是愚癡,沒有智慧。你要是有智慧,就不會顛倒,不會去做不應該做的事。
  
  大智慧者一見,就可見到底,不必等到事情到不好的地步才發現,即能預先看到這事是不可以做,如果做了,將來結果是很不好的。他有大智大慧,才能不做糊塗事情。什麼叫大智大慧?研究佛法是大智大慧。研究佛法的人,才能得到真正自由,所以是大智慧。


欲念越重越污濁

四王天、忉利天、夜摩天、兜率陀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為什麼叫六欲天呢?這兒的天人,雖然生到天上去,但是還有婬欲心,還有不清淨的思想。
  
  四王天和忉利天的天人行婬欲,和我們人間的人是一樣的。為什麼一樣?他們都是有形體的;四王天的天人也一樣要結婚,忉利天的天人也一樣要結婚,都有夫婦、父子的情形。四王天的天人生孩子,一生出來的小孩子有多大呢?就有人間小孩五歲那麼大。忉利天呢?就有七歲那麼大,夜摩天就有十歲那麼大。小孩子一生出來,就這麼大,坐在天人的膝蓋上。生出來,吃一種自然的天露──這天的甘露,是自然化現出來的,等吃完之後,沒有好久,就變得和一般的天人一樣大了,也就是身量有半里高,壽命有五百歲那麼長,這是四王天。
  
  四王忉利欲交抱,夜摩執手兜率笑
  化樂熟視他暫視,此是六天之欲樂
  
  所謂「四王忉利欲交抱」,四王天和忉利天婬欲的行為,和我們人間的人是一樣的。「夜摩執手兜率笑」,夜摩天男女這種情欲就是互相握握手,好像西方人互相握手;在此天夫婦這種的性行為,只有握一握手這就算了。兜率天呢?男女行婬欲,只互相笑一笑;因為那個地方的天人,平時不笑的。為什麼不笑呢?因為情慾太輕了,幾乎沒有情慾了。在六欲天天上,越高一層,欲念就越輕一點。
  
  為什麼在我們人間修道的人要去欲斷愛,要沒有欲念呢?也就因為你欲念多,愚癡就多一點;你若欲念輕,智慧就增加一點。欲念就屬於五濁惡世,所謂「五濁」,什麼「濁」呢?就是這個「欲念」,它是最污濁,最不乾淨的東西。所以在天上四王天的這種欲念,這種情欲和我們人間一樣的,忉利天比較四王天就輕一點,夜摩天就互相握一握手,兜率天就互相笑一笑。
  
  你不要以為笑就是好啊!我們人間的人以為笑就是好事,「笑」也就是一種情欲的作用。所以你到夜摩天,這天人都是願意自己修行用功,人與人之間很少互相握手,因為這握手,就是男女夫婦間行這種性行為。「化樂熟視」,化樂天的男女熟視。熟,就是看的時間久一點,譬如或者一分鐘,或者五分鐘,互相看一、兩分鐘這麼熟視。「他暫視」,他化自在天的男女,就這麼一看就得了,不用看很久。
  
  六欲天男女的性行為就是這樣子的,因為越往高一層,欲念就愈輕一層。你若欲念不輕呢,你也生不到那個天上去;你生到那個天,也都沒有多少欲念了。所以這是六欲天的欲樂。


初禪離生喜樂地

 初禪有三天、二禪有三天、三禪有三天、四禪有九天。
  
  初禪三天是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
  
  「梵眾天」:梵,是清淨的意思;初禪天的欲念更輕了,所以就叫「梵」。梵眾,這個地方所住的一切天人都是清淨的,這是梵天的天民,所以有「眾」。
  
  「梵輔天」:這也是清淨而做天上的宰官,在天上做官的,所以叫「輔」,就是輔佐大梵天王。
  
  「大梵天」呢?就是大梵天王所住的地方,他是一個很用功修道的人;但是他只知道修天福,而沒有得到開悟證果,所以修道修完了之後,他就生天,生天就做大梵天王。這大梵天王,有梵眾天、梵輔天來擁護他,這是初禪三天。
  
  初禪三天,叫「離生喜樂地」──離開生死,在那個地方非常歡喜的。我們人用功得到初禪的境界,可以到初禪天上去,可以見到天上大梵天王,和大梵天王的宰官、老百姓。
  
  你能到初禪天的境界,你的脈就停止了,你那麼一打坐,脈不動了。我們一般人的血脈若不動呢,這就死了。但是你這種境界,是因為你這個自性能到達初禪天上去,所以身體上的血脈、脈絡停止了,不流動了。但這並不是死,這可以說是入初禪的定,或者入一個鐘頭、兩個鐘頭、三個鐘頭、五個鐘頭,或者一天、兩天、三天、五天、十天、二十天,你的脈都不動,可是身體不會壞。我們一般普通人死了,到了七天之後,肉就臭了,身體壞了;但是你能用功有這種境界,不管入定多少日子,這個身體還是一點都不會壞的,這是入到初禪三天。


二禪定生喜樂地

「二禪三天」,是少光天、無量光天、光音天。
  
  怎麼樣能生到這天上呢?就是要去欲斷愛,沒有婬欲心;你若有婬欲心,就不能生到這個天上了。這天一層比一層都高一個階級,為什麼?因為一層比一層的欲念減少、減輕。他的欲念輕了,沒有了。
  
  二禪天的第一層是少光天,這天人身上也都有光,其光比夜摩天的光更大了。不過在二禪三天中,這少光天的光較其他兩層天的光都少。為什麼他有光呢?就是因為他在世間上的時候,持戒清淨、專守戒律。梵眾天、梵輔天也是守戒律的,不過守得沒有那麼好,清淨是清淨,但沒有發光。少光天守戒律不單守得好,而且生出一種光明來,所以生到這種天上。
  
  再上一層是「無量光天」。前面那個是少光,這個光呢?有無量光,沒有數量。
  
  無量光天再上一層,就叫「光音天」。這光音天的天人怎麼樣講話呢?就用光來說話。所以講光學,好像電視都有一點電光的作用,由光來代表說話。這光音天的天人不講話的,並不是說他不會講話,而是他不用語言來說話,是用光來說話。有的法師就批評說:光音天的天人是不講話的,沒有語言,沒有文字,用光來代表語言、文字,他根本就不會說話。
  
  不是這樣子的,他若不會說話,這光音天不就都變成啞吧了?那比其他會說話的有什麼好呢?光音天既然是用光來代表說話,自己就變成一個啞吧,那生這天上也沒有用啊!所以我說他也是有語言。不過他不用語言,就像我們人間有文字,用文字來代表語言;但是不是說單單用文字,就不要語言了。所以他的光啊,就好像我們人間的文字一樣,用光來寫字,好像傳真機那種原理性質,一定是這麼樣子。但並不是說他就只用光說話,沒有語言,不是的。
  
  所以講佛法,你一定要把佛法和世間法互相這麼一計算,那就知道了。你不要說,光音天那裏沒有語言文字,那裏的天人不會說話,都是啞吧;這簡直是不懂的。
  
  人若是參禪得到二禪天的定力,這叫「定生喜樂地」,由定中生出來一種喜樂。得到這種境界,入這種定的人,是怎麼樣的情形呢?他的呼吸氣也斷了,沒有呼吸氣了,這是二禪的境界。
  
  那麼到二禪的境界上,也並不是說,我的功夫就不得了了,就是最高了,不是的。你們用功的人,現在問一問自己:到沒到這種程度呢?是不是脈也斷了?呼吸氣也斷了?一打坐就呼吸氣斷了?沒有?沒有,就要用功;若不用功呢,那你這生死就不能了。你即使到初禪、二禪,生死都還沒有了。所以這用功呢,不是說我見了一點小境界,見到護法菩薩來了,又見到誰了。我們在打坐時,即使見到光,這都是小境界,不要著住了。或者打坐,坐在那個地方,自己就晃起來了,但不是你想要晃;你不想要動,但動了,動了後,你想要停止也止不住,這都是六根大地六變震動的表現。這個時候並不是真正的功夫,你還要往前去努力才可以。
  
  你們若沒有到初禪、二禪的境界,那就不能懶惰的。你懶惰,生死就不能了;不能了,將來是很危險的,是個危險人物,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做一個和尚的。所以你一天懶,就是要往地獄裏鑽;你若想不到地獄去嘛,那就要勤力一點,勤加用功。
  
  你說:「哦!我一用功,就覺得不舒服了,很難受的。」你到地獄,那比現在還難受,更不舒服了。你現在要想舒服,將來就不舒服;你現在要是用點苦功,將來就會舒服。所以你自己算一算這個數,你要是到地獄去的時候,那就不知道多長的時間了;那無間地獄是沒有出來的時候,一天到晚都在那兒受罪。為什麼到那個地方受罪去?就因為你出家作沙彌的時候很懶的,不用功,不學佛法,現在叫你受罪!你要自在、自在,就到地獄裏去自在吧!


三禪離喜妙樂地

三禪三天是少淨天、無量淨天、遍淨天。
  
  初禪,叫「離生喜樂地」,二禪叫「定生喜樂地」,三禪叫「離喜妙樂地」。初禪脈停止了,二禪氣停止了,三禪念停止了。初禪天,雖然是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已經清淨了,但還沒有光﹣﹣不是沒有光,而是雖然有光,但光非常的微弱。二禪天是有光了,比初禪的清淨更清淨了。這個也有一個粗的比喻,比喻什麼呢?就比喻「地」。掃頭一次地,掃得乾淨了,清淨了;這比喻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就像地板的地掃清淨了,但是沒有打蠟。沒有打蠟,它就沒有光──我們講這世間法,沒有打蠟、沒有光。那麼你打蠟,這個地板有光了;這是少光天、無量光天、光音天等二禪天。
  
  地板打完臘,你還要把它擦一擦,它才能很光的。擦完了,或許地下還有一些灰塵,或者掃把上的毛,都沒有清理乾淨,沒有完全收拾好,所以光是有了,但是還沒有乾淨。三禪天呢,乾淨了,所以叫少淨天、無量淨天、遍淨天,就像把地板打上蠟,又把它擦得光明湛亮,一點塵埃都沒有了。你不懂得天上的境界,就用地板想一想這個道理,那就可以了。
  
  那麼脈停住了,脈是血,屬於血脈,脈停止了,這就是清淨了。氣要是停止了,就發光了。第三禪天呢?念停止了,你這妄念完全都停止了。初禪天雖然脈停止了,但裏邊還有念;二禪天呢,念也沒斷;三禪天,念停止了。他不會生這個念,又起那個念;那個念生,這個念起。我們人在一剎那間,就有九十個生死,在每一個生死裏又有九百個念,所以在很短期間內,就有這麼多的念。但是到三禪,這個念就斷了,念停止了,一念不生,不再前念生後念,後念又生後念;不生了,念在這兒停了,這是三禪的境界。
  
  不單脈停止了,氣停止了,連念都停止了,沒有了。你坐了一個月,也不知道是一個月,坐一年也不知道是一年,沒有一個時間性,也沒有一個空間性。但是你坐在這個地方,你入這種定,並不是死,願意回來還可以回來。你一想起來︰「我怎麼在這兒打坐呢?」啊!這念又生出來,又回來了。
  
  因為三禪的境界是連念都沒有了,所以叫「淨」。如果你有念,還不能談到淨,就好像有塵似的。你有這個氣,也不能談到光,你氣停止了,光就現出來了。你的脈停止了,身上才覺得清淨。你念停止了,才是真正談到淨了,所以這叫少淨天、無量淨天、遍淨天,這是第三禪天,就叫「離喜妙樂地」,把那個喜也要離開。好像我們人生出歡喜心,就以為是好的;但這個都要離開它,連歡喜都不執著了,這叫「離喜妙樂地」,生出妙的作用來。


四禪捨念清淨地

一般人就光知道天,但你知道有多少天呢?
  
  在佛經上有六欲諸天,又有初禪三天,二禪三天,三禪三天,四禪呢?就有九天。這九天是福生天、福愛天、廣果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善現天、色究竟天、摩醯首羅天。
  
  「福生天」:怎麼叫福生天呢?因為在這一層天的人,「苦因已盡,樂非常住」,苦因已經盡了,他苦也沒有了,樂也不執著了。為什麼?因為在初禪天,雖然得到初禪,脈已經停止了,可是他還有苦惱。到二禪天、三禪天,這苦惱還沒有斷。到四禪這福生天,他這苦的種子,已經沒有了。可是苦的因沒有了,是不是就樂了?他也不執著於樂,所以叫「樂非常住」。對二禪天的人來說,初禪的苦惱,已經離開了,但是二禪的憂愁還沒有斷,可是到四禪,二禪的憂愁已經斷了。
  
  那麼什麼是苦的因呢?苦的因就是「欲」,「欲」就是苦的因。什麼是欲?就是欲念、欲望,英文叫desire。這個欲就是一種苦的因,你若沒有欲,就沒有苦了。你若沒有婬欲心,苦因就沒有了。四禪天的天人就沒有婬欲心,婬欲心斷了,所以才說「諸欲杜絕」,這一切的欲都沒有了,都斷絕了,粗重的相都滅了,所有這些個有形色、很粗的相都滅了。粗重相滅了,他就得到一種清淨的福德,這清淨的福生出來了,所以叫「福生天」,這是四禪天的第一層天。
  
  第二層叫「福愛天」:這福愛天就是lovelylovely什麼呢?love這個福;愛這福,所以叫福愛天。這個天「捨心圓融」,他這種捨,到達圓融無礙的境界上了。不能捨的他也捨了,能捨的他也捨了;放不下的也放下了,放得下的更放下了。「勝解清淨」,他得到這種的勝解。勝,英文叫victory,他這種勝解清淨了。「福無遮中」,他這個福不知有多大,這種無法遮蓋住的福,超出天地之外。「得妙隨順」,他得到一種遂心如意的境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在這個時候,「苦樂雙離」,也沒有苦,也沒有樂了,苦樂都離開了。苦樂既然離開了,他也不礙於這種有,這叫「色界有」。
  
  但是在這個有界中呢?他若歡喜的話,他也可以愛樂。所以以他這種積蓄日久的功德,他另外有一種的愛求,另外有一種的希望,是什麼呢?他的希望就是到福愛天上邊的兩種天。這兩種天是什麼?一個廣果天,一個無想天,他希望得到這兩種天的境界。可是廣果天是四禪天之一,而無想天是外道所住的地方;在沒有到廣果天之前,就在福愛天這個地方,他可以到廣果天去,也可以到無想天去。到無想天,若是就是入了外道的境界;所以在這個地方就很容易走錯路,因為這個地方有個岔路。因此就是生到天上,也容易走到外道那個天去。
  
  什麼叫「廣果天」呢?這廣果天就是凡夫的果。六欲諸天這都叫凡夫,凡夫所得的果位,超不過廣果天,沒有廣果天這種的境界這麼好。這廣果天,他離開下邊這些天的染污;在廣果天,他的快樂是無窮無盡的,他的神通,也是妙用無窮的。所以生到廣果天,也是不容易的。到了廣果天,比在福愛天所得的妙隨順,更加深一層;不單隨順,而且還得到廣妙隨順。所謂「隨順」,就是遂心如意他所修的這種果;凡是他想要希望的,就能證得這種的果。
  
  「無煩天」:煩就是煩惱,這層天上的天人,沒有見思煩惱,見思煩惱都斷了。什麼叫見思煩惱呢?「見」,就是對著境界生出一種貪心來,這叫見的煩惱。「思」,對理論不清楚、不明白,就生出一種分別心,這是思惑。他沒有見惑、思惑這兩種的煩惱,所以沒有一種煩熱的煩惱;也沒有苦,也沒有樂,「苦樂兩滅」。在這苦樂雙亡的境界,他「鬥心不交」,沒有鬥爭心,所以煩惱也就沒有了;煩惱沒有,就得到清涼;得到清涼,就叫無煩天。
  
  「無熱天」:熱是熱惱,這天上非常清涼,沒有一種熱的煩惱。
  
  「善見天」:怎麼叫善見天呢?這層天,他這種見非常廣大,非常的遠,見得非常遠。
  
  「善現天」:也就是有一種很微妙的變化,變化一切樂的境界。
  
  「色究竟天」:以上所說的天,都叫色界天,這個是色究竟天。
  
  「摩醯首羅天」:摩醯首羅是梵語,翻成中文,就叫「大自在天」。因為大自在天的天主,他有八隻手,有三個頭,騎著一頭大白牛,所以他認為自己很自在的。
  
  以上所說的這十個天,無想天是外道天魔所住的地方,那麼其他九個天,合起來就叫四禪天。這四禪又叫「捨念清淨地」,前面初禪脈停住,二禪氣停住了,三禪念也停住了,四禪「捨念」,把念捨去沒有了。


陰陽二路

晝夜的區分,是晚上十二點以後屬晝,白天十二點以後屬夜,晚上十二點雖非正式有太陽,不過那時陽氣已經生出來了。所以人們往往在清晨三點到五點時會有婬欲心,因為那是陽氣生出來了;如果你沒有婬欲,那就變成智慧。你往這邊走,就變成智慧;你往那邊走,就變成婬欲。這也就好像廣果天、無想天之間,有一岔路。你往這邊走,就是你存著正當的思想,它就幫助智慧;你往那邊走,就幫助欲念。
  
  白天十二點以後屬陰生,所以等到晚間也會生婬欲心,因此你不往婬欲路上走,就會往智慧路上去。陰陽這裏邊,都有兩條岔路,全憑你自己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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