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持驗錄序
自序
禪宗六祖惠能大師成道因緣
第一篇 往生淨土
第二篇 臨終瑞相
第三篇 得長壽
第四篇 得回生
第五篇 癒疾病
第六篇 救殺戮
第七篇 脫刑繫枷鎖
第八篇 救水火險難
第九篇 超薦
第十篇 及第
第十一篇 生子
第十二篇 感神靈
金剛經持驗錄序
釋尊應世,拯迷救苦,說法八萬四千,度人三根普被,一言以蔽之:「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也。修學佛法的最高意義,即在了生脫死,圓証菩提。以小乘無學位而言,不到無漏慧不為功;以大乘三菩提而言,不達般若不能「事究竟」。此所以《大智度論》讚為:「諸佛及菩薩,能利益一切,般若為之母,能出生養育。佛為眾生父,般若能生佛,是則為一切,眾生之祖母。」《智論》又云:「諸佛及菩薩,聲聞辟支佛,解脫涅槃道,皆從般若得。」
明朝蓮池大師著《竹窗隨筆》,其中有篇文章,引《增壹阿含經》:「佛言戒律成就,是世俗常數;三昧成就,亦世俗常數;神足飛行成就,亦世俗常數;唯智慧成就,為第一義。則知戒定慧等三學,布施等六波羅蜜,唯智慧最重,不可輕也,唯智慧最先,不可後也,唯智慧貫徹一切法門,不可等也。」
「般若波羅蜜」,在修持解脫的歷程,可說居於破迷啟悟、轉凡入聖的第一關。雖然《智論》說到:「若不見般若,是則為被縛;若人見般若,是亦名被縛。若人見般若,是則得解脫;若不見般若,是亦得解脫。」然而修學趣証「般若」,亦有方便施設,即經過「聞、思、修」,從文字般若,起觀照般若,而証實相般若。如龍樹菩薩於《中論》云:「若不依俗諦,不得第一義」也,是以善學般若者,皆應常時讀誦,多聞薰習,觀理照事,事理相即,而後庶幾近乎,相即無相,無相實相,能所兩忘,圓融不二也。如此方可名為善於持誦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經云:「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當知是人,不於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種善根,已於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也,是則名為:真實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高雄鳳山許添誠居士,正信正行優婆塞也。有感於《金剛經》對學佛者之重要,為勸人生信,樂於持誦,特將歷代持誦者的靈驗錄,譯成白話語體文,便於現代人傳閱,用廣流通,闡揚正法。在《慈雲雜誌》發表以來,廣受讀者喜愛。添誠居士之發心,可謂深得「如來善護念‥‥‥善付囑‥‥‥」者也。茲以編輯出書,徵序於朽衲,特略述「般若」之勝義,用以讚喜流通,是為序。
七十六年六月 宏印於嘉義市寶華佛學院
自序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自鳩摩羅什三藏法師於姚秦弘始四年(公元四○二年)譯出後,在中國非常盛行,歷來各宗高僧碩德無不竭力弘揚此經,註疏講解的很多。唐宋以來註解金剛經的不下百餘家,再加元明清各代的註解,更不知凡幾。近數十年來,佛學界講經的法師,不論他學的是那一宗,沒有不講解金剛經的,於此可見此經流通之盛了。也因此,金剛經已成為佛教中讀誦、書寫、受持、流通最廣的一部經典。
佛法有五乘的差別,世間的人、天乘法,屬於有漏的福業;但求自了的聲聞、緣覺乘法,則偏於一己的解脫,這些都不是究竟的佛法,唯有修菩薩行的大乘法,才是佛法的心要。菩薩行即是六度、萬行,然萬行不離六度,而六度又以般若為主。
經云:「五度如盲,般若如眼」。實踐五度,假如沒有般若為導,必定住於相,住於相則只成為人、天有漏福報,要想圓滿佛果,那是做不到的。所謂「布施無般若,惟得一世榮,後受餘殃債。持戒無般若,暫生上欲界,還墮泥黎(地獄)中。忍辱無般若,報得端正形,不證寂滅忍。精進無般若,徒興生滅功,不趣真常海。禪定無般若,但行色界禪,不入金剛定。萬善無般若,空成有漏因,不契無為果。」
萬行若以般若攝導,始能達到究竟佛果,所以說般若波羅蜜是諸佛母。心經云:「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金剛經》云:「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出。」《金剛經》實為紹隆佛種,傳受心印之無上法寶也。
《華嚴經》云:「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名魔業。」
經云:「修行不發菩提心,譬如耕田不下種,縱刻刻發世間善願,經於恒沙劫,不如暫發菩提心。」十方諸佛皆因發菩提心而成佛,所以真正修學大乘佛法的人,必須發菩提心。《金剛經》以大悲利他的菩提心為本,大家當依此經所說──「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信解受持這般若大法,立大志願,起大悲心,以根本解脫的無餘涅槃去拯救眾生,同趨無上菩提。
《金剛經》為大般若經六百卷的一卷,禪宗五祖弘忍大師教人受持此經即可見性。六祖惠能大師聆聞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因而大徹大悟。其後,禪門更藉此經印心,淨土宗諸祖並勸上根人受持此經,以期上品往生。持誦《金剛經》遂成為佛門中不可缺少的日課之一。
此經為世尊金口宣揚,歷代以來,持誦獲得靈驗的人不可勝數,《歷代持驗紀》中,均確切可徵。這些感應事蹟包含延壽、回生、消災免難、超薦、解冤、癒病、生子等等。持誦功深,臨終預知時至,沐浴端坐,或異香滿室,或天樂盈空,種種祥瑞,屢屢可見;至若悟徹心源者,亦有所聞。
《歷代持驗紀》中,由於年代久遠,用字行文有異於今日,不易閱讀。再者,有些人不見感應事蹟,則信心不堅定,缺少讀誦興趣,這就是筆者撰寫本書的動機。
《金剛經》為最上乘法,闡揚般若相應的大悲妙行,功德甚深廣大,持誦若有靈應,乃至誠所感,佛力加被之故。倘若讀者由此而生敬信之心,樂誦不倦,道心持久,實在是筆者最大的期望和心願。
禪宗六祖惠能大師聞《金剛經》而大徹大悟,傳為千古佳話,載《六祖法寶壇經》。《歷代持驗紀》中,除《金剛般若經靈驗傳》外,餘書俱未記錄其事,大概認為《壇經》乃人盡皆知,所以將其省略。但是未曾讀過該書的人,就無從知悉了,豈非一大憾事!故特於《壇經》中節出六祖得法之因緣,置於篇首,以為勸化之一助。
印光大師說:《金剛經》,乃發菩提心,行菩薩道者,遍修六度等之軌範,以經文簡略,但舉布施為例耳,若不住色聲香味觸法行布施等,故能度脫一切眾生,而不見能度之我,與所度之法,並受度之眾生相,則四相不生,三心叵得,無所住而生心,無所得而作佛矣。以故受持四三二一句者,功德難宣;持全經者,又何待言!是以自古至今,人多讀誦,其頓悟自性,徹證唯心,生預聖流,沒歸安養者,何可勝數!其次則消除罪業,增長善根,轉禍為福,即愚成智者,更加多多也。」咸盼讀者讀完本書後,發至誠心恭敬受持,現世之中,滅無量罪愆,消除業障,增長福慧,獲最勝福田。若能更加念佛迴向,決定往生西方,未來必證菩提。
《金剛經》先後經過六次翻譯,譯筆雖各有不同,而皆不將經文分章分節。梁昭明太子不會經旨,竟將之分為三十二分,違背佛意之罪甚大。因此,持誦時,分章分節所增添文句,不應誦念,直讀經文即可。
此持驗錄,原依許止淨居士所述,劉契淨居士所注之《金剛經功德頌》而譯,連載於《慈雲雜誌》,後來樂崇輝居士又交給我《續藏經》中有關《金剛經》的歷代持驗紀,並且吩咐我繼續譯寫,該資料共蒐集八本書。
筆者將這些資料經過分類整理、譯成白話、潤飾、謄抄等過程,費了不少的心血,才能繼續在《慈雲雜誌》與讀者見面。現在連載已畢,樂居士要將它結集成冊,交由大乘精舍印經會印行,這就是本書成就的因緣。
《金剛經功德頌》將念誦的感應事蹟,按其性質,分為十篇。為使讀者揀閱方便起見,酌增為十二篇,並於書末另附「人名筆劃分類目錄」,俾能易於查閱。
本書之成,家兄許添記老師功不可沒,他任教於雲林縣台西國中,本書中多篇文稿大都由他潤飾,並提供寶貴意見。內人及筆者服務於農民銀行的部分同事,他們都幫忙謄抄。最重要的是我的啟蒙老師──樂崇輝居士,他引導我進入佛學的領域,鼓勵我、幫助我完成此書,特此謹致謝忱。
中華民國七十五年八月於鳳山
許添誠 謹識
禪宗六祖惠能大師成道因緣
惠能大師,唐朝嶺南(廣東省)新州人,父名盧行□,原為唐朝官吏,本籍是范陽,被貶謫到嶺南,母親李氏。大師生於唐貞觀十二年(公元六三八年)戊戍歲二月八日子時,誕生時毫光騰空,異香滿室。
次日黎明時分,有兩位異僧來訪說:「你昨晚生下的孩子與佛法有緣,故特地來為他命名,應該稱為惠能。」他的父親問說:「為何取名惠能?」異僧說:「惠就是以佛法惠施眾生,能就是能作佛事。」說罷辭出,便不知去向。
大師出生後即不食母乳,夜間有神人灌以甘露。大師的幼年坎坷,父親早逝,遺下老母及孤苦的他,母子遷移到南海,靠著售賣柴薪維生,過著艱難貧苦的日子。
有一天,他為顧客送柴到客店,當他準備走出門外時,看見一位客人在誦經,他一聽到客人讀誦的經語,便豁然開悟,於是就問那位客人說:「請問您誦念的是什麼經?」
客人說:「金剛經」。
大師又問:「您是從那裏學來的?為何要持誦這部經典呢?」
客人說:「我是從蘄州黃梅縣東禪寺那裏學來的。該寺是由禪宗五祖弘忍大師主持教化的道場,跟隨他參學的門人有一千多,我就是到該寺禮拜而聽受此經的。五祖大師經常勸出家眾及在家眾說:『只要持念金剛經,就自然能夠見到自己的自性,直下了悟成佛。』」
大師聽了之後,由於宿昔的因緣,又承蒙一位客人贈送他十兩銀子,足以安頓他母親的衣食問題,然後到黃梅縣去參拜五祖。
五祖問:「你是何方人?來此想求得什麼?」
大師回答說:「弟子是從嶺南新州來的,我什麼都不求,只求作佛。」
五祖說:「你是嶺南人,又是獦獠,怎能作佛?」
大師說:「人雖有南北的差異,佛性那有南北之分?獦獠身與和尚身雖有不同,可是佛性又有什麼差別呢?」
五祖本來還想再說,但是看到徒眾圍繞在左右,就說:「好!那你就跟隨大眾去做事吧!」
大師又啟稟五祖說:「弟子自心常生智慧,念念不離自性,就是福田,不知您要我做些什麼工作?」
五祖說:「這獦獠的根性銳利。」就告訴大師說:「你不要再說了,就到槽廠去做事。」便有一位行者叫大師砍柴踏舂米碓,就這樣過了八個多月。
有一天,五祖召喚所有的徒眾,對他們說:「生死事大,你們終日只求有漏福田,卻不求出離生死苦海。假若自己的本性迷昧了,福報能夠解脫得了生死嗎?你們各自觀照自己的智慧,看取本心的般若之性,作一首偈頌,拿來給我看,若能悟得大意,我就將衣法傳付給他,作為第六代的祖師。用思量分別心是沒有用的,如果明心見性的人,一言之下即可明白。縱然掄刀上陣之時,也可以見得到的。」
徒眾聽完吩附,退下以後,大家計議說:「我們不必靜心用意作偈了,神秀上座現在是我們的教授師,不用說,他必定會得到祖位的,我們何必枉費心力作偈頌呢?」眾人聽到這些話後,都打消了作偈頌的念頭。
神秀心想:「大眾所以不作偈頌,大概認為我是他們的教授師,我應當作偈呈給五祖,要不然五祖如何知道我心中見解的深淺呢?我呈偈的原意,本來是想向五祖求法印證,倘若只是為了想做祖師,這和一般人想奪取聖位,又有什麼區別呢?可是我若不作偈呈給五祖,終究還是得不到五祖的傳法,這真是令我太為難,太為難了!」
五祖住的堂前,有走廊三間,本想在牆上請供奉盧珍來畫楞伽經的變相,及五位祖師的血脈圖,藉以流傳供養。
神秀將偈作好以後,很多次想呈給五祖,但是每次走到堂前,總是心中恍惚,遍身流汗,因此而作罷。前後經過四天,到過堂前十三次,仍然不敢呈偈。
這時,神秀心想:「不如把偈寫在堂前走廊的牆壁上,讓五祖自己去看,假如他認為很好,那我就出來向五祖禮拜,承認是我作的。他若說作的不好,那就枉費我這幾年受人禮拜,還修什麼道呢?」
神秀在當天晚上三更時分,不讓別人知道,獨自手持燈籠,將偈寫在南廊的牆壁上。偈語是: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寫好以後,就回寮房,他又想:「五祖明天早上看到偈後,如果歡喜,那就是我與禪宗的心法有緣。如果五祖認為不好,這是我宿世業障太重,不能得到以心印心的妙法。五祖的心意令人難以測度!」他在房中左思右想,坐臥不安,這樣一直到五更。
這時五祖已知神秀仍末開悟,不見自性。
天亮後,五祖準備叫盧供奉在南廊的牆壁上畫圖相,當他抬頭看到偈頌時,就對盧供奉說:「不必畫了,偏勞你那麼遠來而沒有畫畫。金剛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現在留下這首偈頌,讓大家誦持。倘若依此偈去修行,可以免墮三惡道,得到大利益。」
隨即吩附焚香禮敬,並告訴門人說:「你們可以持誦此偈,依照此偈去修行,就可見性。」大眾念著偈頌,連稱甚妙。
到了三更時分,五祖召喚神秀入室,問說:「南廊上的偈頌是你作的嗎?」
神秀回答說:「確是弟子所作,不敢妄求祖位,只懇求您大發慈悲,看弟子有沒有少許的智慧?」
五祖說:「你作此偈,尚未見性,只到門外,未入門內。依你這般見解,要覓無上菩提是得不到的。無上菩提必須言下見到本心、見到自性。自性原是不生不滅的,在一切時中,念念自見萬法圓融無礙,毫無滯塞不通之處,一真,一切皆真,萬境如如不動。這如如不動的心,才是真實的。若能有這般見地,就是無上菩提的自性。你回去再想一兩天,再作一首偈頌,拿來給我看。若得入門,就將衣法傳付給你。」神秀作禮而退。
經過數日,神秀作不出偈頌,心中恍惚不安,行住坐臥都不得安寧。
又經兩日,有一位童子從惠能舂米的房子走過,口中唱著神秀的偈頌:「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惠能一聽,便知此偈未見本性,雖然未蒙教授,但是早已明白大意,遂向童子說:「你念的是什麼偈頌?」
童子說:「你有所不知,五祖大師曾說過,生死事大,想將衣法傳付門人,故叫所有徒眾作偈頌,若能了悟大意,就將衣法傳付給他,成為第六代祖師。神秀上座在南廊的牆壁上,寫了一首偈頌,五祖叫所有的門人誦持,說依此偈修行,可以免墮三惡道;依此偈修行,有大利益。」
惠能說:「我也想要誦持,我在此踏碓舂米已有八個月了,未曾走到堂前,請你引我到偈前去禮拜好嗎?」
童子遂引領惠能來到偈前禮拜,惠能說:「我不識字,請你為我讀誦。」
這時,有一位江州別駕,名叫張日用的,他高聲讀誦,惠能聽完後,告訴張別駕說:「我也有一首偈頌,想請你幫我寫上去。」
張別駕譏嘲的說:「你也會作偈頌?真是稀奇!」
惠能向張別駕說:「想要學習無上菩提,不可輕視初學的人。往往低下的人,卻有最高的智慧,而那些高尚的人,有時也會埋沒了智慧。輕慢人是有無量無邊罪業的。」
別駕說:「不錯,那麼你就說出你的偈頌,我幫你寫好了。倘若得到衣法,要先來度我,可別忘了哦。」
大師的偈頌是: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寺中所有的徒眾對這首偈頌無不驚訝萬分,互相讚歎的說:「真奇怪!人不可貌相啊,還沒有多久,竟使他成為肉身菩薩了。」
五祖這時從禪房裏出來,得知此事後,見徒眾驚怪,惟恐惠能受人暗算,遂拿鞋擦掉牆壁上的偈頌,故意宣稱:「此偈也還沒有見性。」大眾都信以為然。第二天,五祖獨自來到碓坊,看到惠能腰上繫著一塊石頭在舂米,就說:「求道的人,為法而不顧惜身命,是應當如此的。」
接著問道:「米熟了媽?」
惠能回答說:「早就熟了,只是還沒有篩呢?」
五祖就用錫杖敲擊石碓三下,然後離去。
惠能明白五祖的心意,深夜三更時分,來到五祖的禪房,五祖用裟袈遮圍,不讓別人知道,為惠能講說《金剛經》,講到了「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大師豁然大悟,知道一切萬法不離自性。
惠能稟告五祖說:「我真料想不到,自性本來是清淨的,原是不生不滅的,本來是具足無缺毫無動搖的,自性竟能生出萬法。」
(原文:惠能言下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遂啟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五祖知道惠能已經開悟,見到自性,就說:「若不認識本心,學法是沒有益處的。若能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就是大丈夫、天人師、佛。」
五祖傳受以心印心的頓教法門,並將衣缽傳給他,說:「你現在就是第六代祖師,要善自護念,廣度一切有情眾生,將佛法流布於未來,不要使它斷絕。」
五祖傳法已畢,又說偈:
「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
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
五祖對他說:「從前初祖達摩大師剛來中國時,傳法師承不為世人所相信,所以才將衣缽作為信物,代代相繼嗣承。正法則是以心傳心,皆令學道之人自悟自解。自古以來,諸佛所傳的就是自性本體,歷來祖師相傳的都是自性本心。衣缽是爭奪的禍端,只傳到你為止,不可再傳。倘若再傳下去,則你的生命就好像懸絲那樣的危險!你必須趕快離開此地,因我怕有人要害你。今後佛法將由你發揚光大,你離開以後,要往南走,但不宜急著弘揚佛法,因為法是要從難中興起的。」
六祖大師拜辭了五祖,一路向南行,兩個多月後,到了大庾嶺。後面有好幾百人在追趕,想要奪取衣缽。其中有一位僧人,俗姓陳名叫惠明,曾任四品將軍,性情粗暴,他走在眾人之前,趕先追上了惠能。
六祖見狀,就將衣缽放在石頭上,說:「這衣缽是歷代祖師傳承的信物,怎可用暴力來爭奪?」於是隱藏在草叢中。
惠明趕到,看到石頭上的衣缽,想伸手去取,但卻拿不動,於是大聲喊叫:「行者!行者!我是為求法而來,不是為衣缽而來。」
六祖從草叢中走了出來,趺坐在石頭上,惠明向他作禮後說:「希望行者為我說法。」
六祖說:「既然為求法而來,就該屏除一切攀緣心,勿生一念,我才為你說法。」
惠明遵照六祖的囑咐,默然良久。
六祖說:「不思量善,不思量惡,正在此時,那個是明上座的本來面目?」惠明至此言下大悟。
(第一公案原文:「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
惠明又問:「從上代祖師傳下來的密語密意之外,還有其他比這更妙的嗎?」
六祖說:「跟你講的就不是秘密了,若能返觀內照,妙法還是在你身邊。」
惠明說:「我在黃梅這麼多年,實在還沒有省悟自己的本來面目,承蒙行者的指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現在您就是我的師父了。」
六祖說:「你既這樣謙下,我們都是同師黃梅五祖,你要善自護持,勿令退失。」
六祖後來到了曹溪,又被惡人追逐,只好在四會的獵人隊中避難,前後經過十五年的歲月。
儀鳳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六祖來到廣州法性寺,正逢印宗法師講《涅槃經》。講經時,有風吹動旛旗,一僧說這是「風動」;另外一僧說這是「旛動」,彼此爭論不已。六祖走向前去,告訴他們說:「不是風動,不是旛動,是仁者你的心動啊!」
大眾聽了都感到驚異。印宗法師就請六祖到上座,徵詰宗門奧義,見師言簡理當,不由文字,印宗法師說:「行者一定不是個平常人,我久聞黃梅的衣缽南傳,不知道是不是您?」
六祖謙稱:「不敢當。」
印宗法師立即向六祖叩頭頂禮,請他將五祖所傳的衣缽出示給大眾看。
正月十五日,印宗法師在光孝寺集合四眾弟子,為六祖大師舉行剃度儀禮,且自願拜他為師。
二月八日釋迦牟尼佛出家曰,集聚高僧大德為六祖授具足戒。西京智光律師為授戒師,蘇州慧靜律師為羯磨師,荊州通應律師為教授師,中印度耆多羅律師為說戒師,西印度密多三藏法師為證戒師。
六祖受戒的戒壇有一段因緣:劉宋時代有一位求那跋陀羅三藏法師,創建了這座戒壇,壇上豎一石碑,且曾預言:「後世當有一位肉身菩薩於此受具足戒。」
梁武帝天監元年(公元五○二年),印度智藥三藏法師航海而來,看到這法壇與石碑,將從印度帶來的菩提樹栽植在壇邊,並立碑預誌說:「一百七十年後,當有肉身菩薩在這菩提樹下,開演上乘佛法,廣度無量眾生,真是傳佛心印之法主也。」
次年春天,六祖辭眾欲歸曹溪寶林寺,印宗法師與僧俗一千多人,送到曹溪,當時荊州通應律師與學者數百人,依師而住。
六祖到曹溪寶林寺後,看到殿宇講堂狹窄,不能容納那麼多人,想予以擴建,就去拜訪當地地主陳亞仙說:「老僧想向施主化一坐具之地,不知道可不可以?」
亞仙說:「和尚的坐具有多大?」六祖拿出坐具給他看,亞仙欣然答應。
這時,六祖把坐具一展,盡覆曹溪四境,並有四大天王現身,坐鎮四方。如今的天王嶺,就是因此得名。
亞仙目睹這奇妙的境界,就告訴六祖說:「和尚您的法力廣大,但是我高祖的墳墓都坐落於此,將來建塔時,希望予以保留,其餘土地願意全部捐獻,永遠做寶坊。此地乃是生龍白象來脈,建造時只可平天,不可平地。」後來的建築都是依照陳亞仙的話去做。
六祖大師隨即在菩提樹下,開東山法門。六祖大師在城中大梵寺,向韶州韋刺史與官僚、徒眾說法:「我在黃梅得法後,受盡種種艱難苦楚,生命像懸絲般的危險。現在能與韋璩刺史和各官僚、僧人、比丘、比丘尼、老道、居士聚會一堂,這都是我們多生多劫的緣分,也是過去生中供養諸佛,同種善根,才能聽聞如上所說頓教的法門,和我得法的因緣。」
以上是筆者依據《壇經》「行由品第一」以及六祖入室弟子法海禪師所撰寫的《六祖法寶壇經略序》,略述六祖的生平及其得法因緣。六祖原是一個不識字的沙門,因聞《金剛經》而悟道。他所說的法,由門人法海禪師、神會禪師等予以整理,成為《六祖法寶壇經》,這是禪宗無上寶典。壇經所發揮的道理,自如來性海中流出,一言一語,不離自性。釋德異說:「《壇經》者,言簡義豐,理明事備,具足諸佛無量法門。一一法門,具足無量妙義;一一妙義,發揮諸佛無量妙理。」《壇經》是實相般若,可以開學人的大智慧,啟發菩提心,與《金剛經》脈絡相連,二書如能同時讀誦受持,更易融會貫通。
第一篇 往生淨土
一 證菩薩位
唐朝時,有位比丘尼,名叫淨真,住在長安積善寺中,平時靠乞食度日,一生中從不瞋怒,深得忍辱波羅蜜。她誦金剛經達十萬遍,又專精念佛,志在安養。
顯慶五年七月間,她染上微疾,告訴弟子說:「我在這五個月內,曾經十次見到阿彌陀佛,又曾兩度見到極樂世界寶蓮華上童子遊戲,又有位聖僧五度向我授記云:『你於來世,當得作佛。』」
尼師又說:「我已得西方極樂世界上品往生。」尼師遂跏趺而終。
經過一夜,淨真尼師又醒來告訴弟子說:「我已得菩薩位,遍歷十方供養諸佛。」言訖而終,光明照遍寺中。
金剛經云:「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出。」六祖壇經亦云:「摩訶般若波羅蜜,最尊最上最第一,無住無往亦無來,三世諸佛從中出。」金剛經之殊勝由此可見。
二 誦經十萬遍
唐朝永徽元年,有個和尚名叫明濬,忽然暴死,見到兩位穿青衣的人引他去見冥王,冥王問他:「您這一生如何修行呢?」明濬回答說:「誦金剛經」。
冥王說:「善哉!若誦十萬遍,明年必定往生淨土,那時弟子就不能見到師父您了。」隨後就放他回陽,明濬從此更加精進。翌年三月坐化,旁邊的人都聞到異香撲鼻。
三 西方來迎
惟恭是唐朝荊州法信寺的和尚,他念金剛經三十多年,每天五十遍。
有一天,寺裏的靈歸和尚因事外出,他在半路上,遇到五六個年輕人,衣著非常鮮潔,每個人都拿著樂器,向靈歸和尚詢問惟恭上人在那裏?
靈歸和尚就告訴他們,並問他們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們說:「從西方來迎接惟恭上人的。」
其中有個人,從懷中拿出一朵像拳頭那樣大的蓮華,蓮華的葉片還發出奇異的光,他們望著佛寺一路奔去。
當天晚上,惟恭和尚就入滅了,整個佛寺都聽到絲竹管樂之聲。
四 放下屠刀赴菩提路
宋朝時,胡州城南邊有位屠戶,名叫陸翁。
他在二十三歲時,遇見一位雲水僧在他家門前,口稱:「教化有緣人。」陸翁不解其意。
雲水僧問:「你殺豬及牛羊,不計其數,為何不改行?」
陸翁答道:「我承襲祖業,一時難以棄捨。」
雲水僧勸說:「你如果再不改業的話,來世一定墮入畜類,同樣被宰殺割,冤冤相報,無有出期。我看你宿有善根,可勤持金剛經及妙法蓮華經,藉以消除業障,增長福慧。」說罷,這位雲水僧就消失不見了。
陸翁立即醒悟,從此持齋戒殺,終身茹素。
他延請畫工繪製西方三聖像一軸,早晚至誠禮拜供養,每天在佛前誦讀金剛經及法華經,誠懇懺悔,希望度脫所殺眾生,願他們早生淨土。
不到五年,陸翁就能背誦金剛經。
他精進修持,到了八十一歲那年,於半個月前,約好親友在十一月九日準備菜餚,打算向他們告別。
屆時,所有親友都聚集在陸家,陸翁向他們一一告別,沐浴作頌云:
「五十餘年離殺業,手拋刀秤暗修行,
今朝得赴菩提路,水裏蓮花火裏生。」
書畢,端坐而化,所有見聞的人無不瞻仰稱歎。
五 一百三十八須菩提
襲仲淳,明朝公安人,他的妻子祝氏在袁宏道的弟弟那裏聽聞淨土法門,非常深信,就專心持誦佛號,兼誦金剛經。
有一天,祝氏告訴她的幾個兒子說:「佛告訴我,三天後要來接我。」
到了那一天,祝氏沐浴後坐在堂上,家中眷屬環侍在側,過了很久,祝氏說看到一尊佛,自稱是須菩提,佛相莊嚴無比,又說看到一尊接引佛,眉間白毫放出一道銀光,飄揚宛轉,長有數丈,祝氏伸手握住白毫,佛即將她接入掌心。
須臾,她見到須菩提化成一百多尊佛,莊嚴無比,有人從旁說:「這就是經中所謂的一百三十八須菩提。」眷屬們焚香,同誦佛號,夫人面現微笑而逝。
這時,一位年方九歲的婢女忽然倒在地上,但又立刻站起來說:「我看到幾位金甲巨人拿著幢幡為夫人做前導,幢幡的柄碰到我的臉,就倒在地上,因為疼痛才驚醒過來。」大家看她的臉上確有明顯的傷痕,經過約一個月以後才逐漸痊癒。
祝氏入殮後,棺材裏還不時地發出異香來。
六 不再入冥為吏
于昶,唐朝人,曾任慶州司馬。武后時,任職并州錄事。他每天晚上睡到初更以後,胸口就微微喘息,全身流汗,天亮時,則恢復正常,雖然不很痛苦,但是身體卻非常虛弱。
別人見他每天面帶倦容,氣色憔悴,都覺得很奇怪,詢問何故,于昶默然不予置答。
于昶的妻子柳氏,眼見丈夫的身體如此羸弱,準備延請大夫為他治病,但為于昶所拒。柳氏私下探詢原因,他不得已的才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麼病,只是白天辦理公務,到了夜晚,仍須進入冥府為吏,因此體力有些不支而已。」
夫人感到驚奇,想繼續追問冥間之事,于昶只說善惡必有報,其他的不願多說。夫人雖然再三詢問,亦不作答。
于昶能預知災咎發生,都會事先暗中準備,但終不明說,縱然夫人或者親兄弟詢問,他也絕口不提。
如此過了五六年,每天除了白天辦公以外,一到夜裏,就要入冥為吏,雖然很辛苦,但無法自己作主。後來他的母親去世,他持誦金剛經,勤修功德迴向,以報答養育之恩。沒想到,從此就不必再入冥為吏了。
這時,于昶才知道金剛經的功德不可思議!在諸經中福力最大,遂要求他的子孫持誦,廣為流傳。
他不到五十歲,就辭官返鄉,朝中左相蘇良嗣、右相韋待價,以及大將軍李沖玄,與他都是姻親,三人力勸他不要辭官,但為于昶婉拒。
不久,朝中的奸臣酷吏誣陷忠良,于昶雖已退居田園,仍被這些為非作歹之輩所誣,終被構陷入獄。
于昶在獄中,內心毫不憂憚,仍然一心持誦金剛經,晝夜不停。沒有多久,果然得以昭雪,親友們都讚歎佛法無邊。
于昶生平雖然屢遭困厄,卻藉著金剛經的功德力而化險為夷。
八十四歲的那一年,染上重病,仍舊抱病誦經,瀕死之前,精神仍很清朗。一會兒,忽然異香滿室,氤氳芳馥,于昶說:「有化佛來迎接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遂與親友訣別,言訖而終。
七 刺血寫經報親恩
明朝萬曆年間,桐鄉有一位吳君平,童年時極為孝順,但父母很早就去世。他參加科舉,卻累試不第,借讀暫住於靈隱寺的韜光房。
「子欲養而親不待」,每當他念及親恩難報,哀嘆無法承歡膝下,不禁黯然淚下,有時更痛哭不已,流露出一片純真的孝心天性。
有一次,君平正為此掉淚時,一位和尚見狀,告訴他說:「為人子者,若要報答親恩,以寫佛經的功德最大。」
君平聞言有省,遂發心茹素四十九天,剌血寫一卷金剛經。
當他決定刺血寫經的消息傳出後,遠近的僧俗都前來聚集觀看,君平在兩臂及胸前,一共刺了十一刀,用身上的鮮血來寫經,寫完後,大家無不讚歎!一位和尚說:「先生這份誠心苦行,必能感動諸佛菩薩,以此殊勝的功德,來報答雙親的恩情,比你用功名來耀祖揚宗,更要勝過千萬倍。」
有人指出「補闕真言」尚未書寫,君平又在胸前刺了一刀,寫完「補闕真言」。
當天夜晚,君平夢見父母站立於雲端,告訴他說:「你刺血寫經的孝心,不僅感動佛天,我們已仗持經力,往生淨土。你命中本來注定無子,佛已派遣一位善童子,來繼承你的子嗣。」
那年,君平的妻子果然生下一位男孩,如果用葷腥之物餵他,馬上就閉口不食。
君平見狀醒悟,也立下誓願,要終身茹素並持誦金剛經。
八 虔誦金剛經及地藏經
黃端伯,明朝建昌人,曾任南京儀制主事。他的母親李氏,晚年非常虔誠地持誦金剛經及地藏經,一天晚上,夢見自己趺坐在山頂,佛光照在身上。醒來告訴端伯說:「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時候快到了。」沒幾天,身體稍感不適,就念佛而逝。
九 冥王示咒
宋朝紹興九年,明州有位王氏,時常持誦金剛經,後來跟隨丈夫前往岐州任所。王氏懷孕後,過了二十八個月,孩子仍未出生,又因體弱多病,一直擔心分娩時會難產,全家為此憂惶不已。
有一天,王氏倚立於家門口,適逢有位出外雲遊的和尚,沿門化緣,和尚向王氏說:「如能布施,功德無量。」
王氏向來就很尊敬出家人,於是恭敬的布施供養。
和尚接著說:「妳宿世種有善根,如今卻遇到大災厄,為何不印施金剛經呢?若肯發心印施一千卷,不僅可以免除此厄,並可增延福壽;父母子孫均能團圓,不必遭受別離的痛苦;一切所求都能如願以償;七世的祖先及眷屬,均能超升善道。」
王氏宿根深厚,聞言猛省,馬上遵照和尚的囑附,印施金剛經一千卷,齋僧千人,並延請僧眾念經千卷。王氏又親赴天寧寺,禮拜諸佛菩薩,懺悔宿世的惡業,祈求三寶護佑,分娩時,母子平安。
當天夜裏,她夢見金剛神,手持金剛杵指著她的腹部,她覺得痛不可忍,驚醒之後,安然的生下兩個男孩。
兩兒的相貌端正圓滿,很討人喜歡,加以母子平安無恙,全家欣喜萬分。王氏從此更持齋茹素,一心誦經不輟。
到了六十一歲,王氏無疾而亡,被兩位鬼使引入冥府。閻摩天子問她生前曾作甚麼善業?
王氏回答說:「自幼持誦金剛經,以迄於今。」天子一聽,很恭敬的賜金床給王氏坐,請她在殿側朗誦一遍。她的誦經聲,所有繫於地獄的眾生都普沾恩利,一切辛酸痛苦,得以暫時停息。
王氏誦畢,天子問她為何不誦咒?她說世間沒有咒本。
天子遂命鬼吏取咒本交付給她,並且囑咐說:「妳回到陽間之後,將這咒本輾轉流通,切勿遺漏。」又說:「妳壽終之後,將逕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不會再來這裏了。」
補闕真言:
唵 呼盧呼盧 社成契 莎訶
三種回向:(回同迴,回向即功德迴轉歸向之義。)
一、回向真如實際心心契合
二、回向無上佛果菩提念念圓滿
三、回向法界一切眾生同生淨土
十 清涼水
錢炳,明朝人,曾在富陽縣做官,不久辭職修行,每天持誦金剛經,臨終時,命左右取清涼水來喝,左右問他:「清涼水在那裏?」他說:「就是放生池的水。」水取來喝了以後,合掌說:「我以佛力,直接往生淨土了。」語畢,欣然坐逝。
十一 冥王放回誦經
張愛,明朝萬曆年間內監,晚年持誦金剛經。他將病死前,家人囑咐他說:「不要忘記持經的正念。」張愛雖然深信並牢記在心,但卻說不出話來。
張愛看到兩個青衣鬼卒來對他說:「要送你到山東去投胎。」他們一路上行走如飛,看到那裏的山川以及受生的父母。
張愛一心持經,被押到東嶽殿時,殿上有位王者告訴他說:「你應當到這裏投胎。」張愛回答說:「我持誦金剛經,願生淨土,不願投胎。」
王說:「可是你持誦的功德力少。」
張愛說:「我曾聽說十念成就,即可往生,何況我已持誦數年。」
王說:「暫且放你回去再持誦金剛經。」便命青衣鬼卒送張愛還陽。
張愛醒來之後就離家,住在西山碧雲寺,專心持誦金剛經。又過了十一年,有一天向大家說:「我以持誦金剛經的功德力,現在要往生西方了。」說完後端坐而逝。
十二 壁現佛像
沈春郊,明朝湖州雙林鎮人,本是官宦之後,娶妻費氏。可惜少時守寡,靠著織布自給自足,持齋四十餘年,供養一幅佛像及一尊檀香木刻成的觀世音菩薩聖像,每天晨昏必誦金剛經一卷,佛號千聲,不論寒暑從未停止。
崇禎戊寅年,該地發生瘟疫,只好移居到女婿張世茂家的樓上,僅供奉觀音大士的聖像,佛像則仍留於舊居,她每日焚香誦經,祈禱此香直達佛所。
轉瞬三年過去,歲次辛巳年春天,忽然從空中飄來異香。圍繞樓閣數日,粉壁上湧現佛像,莊嚴而精妙。這個消息遠近傳播,來瞻仰的人很多,如用淨巾擦拭,色彩愈為光明。
又經四年,乙酉年春天二月,費氏告訴女婿說:「我要返回故居,即將往生西方。」她一回到家門就灑掃焚香,禮佛誦經,到了第三天早上,沐浴更衣,端坐念佛,午時忽然大聲說:「我已登上蓮舟,就要往生西方了。」遂別眾而逝,享年七十有三。
十三 異香滿室
周廷璋,號楚峰,明朝正德嘉靖年間,雲南人,為人樸實忠厚,虔信佛法。他每天清晨起來,必定持誦金剛經、彌陀經及觀音諸經。
他平日樂善好施,經常幫助窮人,儘管別人經常取笑他,但是他毫不以為意,仍舊欣然自得,頗契「無我相,無人相」之義。
他八十七歲的那一年,告訴妻子說:「我將要走了,阿彌陀佛來迎接我,還有觀世音菩薩及大勢至菩薩也都來了。」一會兒,又說:「觀世音菩薩要我絕葷五天,就可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從那天起,他每天僅吃一粥一菜,並淨持齋戒。
到了第五天,他沐浴端坐,令子弟誦七寶如來名號,自己誦經而逝,身體散發出異香,面貌如生,環侍在側的人,無不稱讚他的成就。
十四 蓮華開花
朱氏,宋朝霅川人,持誦佛號三十年,兼持金剛經。開卷時,每次都說有眾多聖人駕臨察看,故不敢高坐。有一天忽斷食,之後每天只喝幾杯水,過了四十天,夢見三位和尚,手持蓮華說:「我為你種的蓮華,今日開花了,所以來迎接你。」醒來之後,朱氏就不停地念佛,端坐而化。
十五 觀佛三昧
唐時,明朝湖州人,跟蓮池大師受持念佛法門。他的眷屬也都能背誦金剛經及普門品,白天各自受持,到了晚上,全家人則聚集於佛前禮誦。唐時更修成觀佛三昧,常常見到佛現瑞相,臨終時正念而逝。
十六 念佛坐逝
慧安尼師,宋朝明州人,在小溪楊氏庵修行,專修西方,持誦金剛經,不論寒暑都精勤不懈,常看到燭光中現出佛像。有一天身體不適,凝神端坐,告誡大家不要喧嘩,過了一會兒說:「佛來了!」叫大家一起念佛,不久就坐逝了。時年九十六。
十七 跏趺坐化
沈炳,字敬孚,清朝長州人,二十歲時得了氣喘病,三十歲時病情更重,五十歲越發厲害,就開始念佛並吃長齋。他的朋友楊廣文勸他持誦金剛經,於是每天念三遍,病情漸漸轉好。
到了乾隆四十六年歲末,身體稍感不適,在月底時,早上起來,盥洗沐浴後,就面向西方,結跏趺坐念佛。當時妻子在他身邊,就揮手叫她離開,過了一會兒,便寂然坐化了。
十八 佛現大身
王仰泉,清朝杭州人,平日以屠羊為業。有一天生病,看到群羊向他索命,於是就改行,並從此長齋持誦金剛經,滿千遍後,又開始拜法華經。八十一歲的那一年,忽然看到冥吏來追,他抗聲說:「我等待佛來才去。」到了第五天他果然看到佛現大身,垂手接引,欣然而逝。
十九 道心不可退
明朝時,海鹽漁戶張元和他的弟弟張貞,有一天夜歸,船航行到了青松塘,看到水面上有奇異的光芒,於是潛入水中撈起一個石匣,打開之後,原來是一本金字所書金剛經。
當天晚上,張元夢到金甲神對他說:「你前生是長水法師,講壇作務,由於道心不堅固,所以退墮至此,但是宿因未泯,特別賜你大法,應當精進持誦。」張元回答說不識字,金甲神叫他把嘴張開,拿一粒丸藥投入他的口中。
次日,張元醒來後,讀誦金剛經,好像是久讀熟識。張元將這個情形告訴昭慶寺的傳如和尚,傳如勉勵他迴向西方。過了三年,張元告訴親友說:「蓮臺已經出現了。」就端坐而化,這是萬曆丁丑七月間的事。
二十 乘此福力也可往生
房翥,唐朝人,生平崇信佛法,每天念佛,持誦金剛經。
有一天,房翥突然暴死,到了陰間,冥王告訴他說:「您持誦金剛經,並且曾勸一老人念佛已生淨土,您乘此福力,也可往生。」
房翥說:「我曾發願持誦金剛經一萬遍,現在還沒誦完。」
冥王說:「誦經滿願固然是好,但早點往生淨土更好。」冥王看他非常堅決,就派遣冥吏送他還陽。
二十一 誦經可消互用佛物之罪
法藏,唐朝鄜州寶室寺的和尚,戒行高遠淳厚,普行慈悲。他曾在隋朝開皇十三年,於洛交縣葦川城造寺一座,佛殿講堂數座,僧房二十餘間,所造一丈六尺高的佛像倍極莊嚴,觀世音菩薩的聖像也非常精妙,書寫佛經達八百餘卷。
唐朝武德二年,法藏染患重病,昏迷不省人事,忽然看到金剛神手持一卷佛經,對他說:「你一生造寺寫經的功德雖大,但互用三寶之物,獲罪無量。我現在授你一卷金剛經,如果能夠書寫讀誦,廣為流通,互用之罪就能消滅,身上的疾病也能痊癒了。」
法藏於是發願,決定書寫金剛經施送。他自知病重,遂交代弟子將他的衣缽變賣,並書寫金剛經百卷,施送一切道俗讀誦,說罷就去世了。
到了冥府,冥王問他說:「你一生曾作甚麼功德?」
法藏回答說:「曾修造塔寺佛像、書寫金剛經百卷施與道俗讀誦,兼寫其他經典八百餘卷。」
冥王聞言,合掌稱讚說:「師父您的功德極大,不可思議。」
冥王命令左右取來功德簿,親自詳查,與法藏所述相符,說:「師父您的功德圓滿,故放你返陽,盼您多勸大眾讀誦金剛經,廣修一切功德。」
法藏九十九歲那年的正月十五日,他延請大眾誦妙法蓮華經及金剛經各七卷,陞座端坐而作偈:「今年九十九,看看無所有,更莫問如何,憑空打筋斗。」然後與大眾告別,俄而化去。這時,全寺緇素都看到阿彌陀佛接引法藏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二十二 趺坐靜參
明朝廬山有位和尚,法名叫做普靜,自幼志趣不凡,十多歲時就極想出家。有一天夢見金剛神撫摸他的背說:「你以後將成為善知識,獲得正果報。」
他一覺醒來之後,便投師剃度出家,開始研習內典,朝夕虔誦金剛經,數十年如一日。
有一天,忽然夢見神人告訴他說:「誦經的方法並非如此。」神人向他說偈,偈曰:
「有相相非真,無法法亦墜,
撇卻舊窠臼,即已了大意。」
普靜豁然醒悟,從此每天只朗誦一遍,其餘時間則趺坐靜參,四十年未曾下榻。
一夜,神人又來示夢說:「已經修到箇中。」
到了九十歲,他即將圓寂,整夜香氣不散,寺中緇眾都看到幢幡導引,普靜身披著紫色袈裟,手持念珠凌空西去。
二十三 紅霞罩頂
黃婆,宋朝潮山人,虔持佛號,兼誦法華、金剛二經。有一天忽病下痢,自知時至,便開始斷食,每天只喝幾杯水。有一天晚上鄰庵的善修和尚,夢見黃婆來告訴他說將要往生西方了。
兩天以後,黃婆面向西方念佛端坐而逝,鄰人都看到紅霞燦爛,罩覆屋頂。
二十四 王氏孝女感動天地
王氏,宋朝吉安人,她的女兒每天誦彌陀、觀音、金剛諸經。王氏臨死的前幾天,遍體流血,她女兒發願說:「如果我孝心真實,願母親身體不生臭穢。」發誓完畢,血流立止。
一天,她在病榻上,吉祥而臥,手抓著觀音的寶幡就逝世了。遺體火化後入殮,家人篩灰時,長出數朵蓮華。
二十五 吉祥臥化
陳氏,宋朝人,受持齋戒,平日以禪誦為樂,持念佛號三十年,兼誦法華經五千遍,金剛、彌陀二經各五千零四十八遍。有一天忽然不吃飯,家人問他為什麼?他說:「想要見佛而已。」說完就吉祥臥化。
二十六 念佛往生
劉道隆,明朝人,他的母親李氏,四十歲時,發心長齋奉佛,但她不識字,不能誦經,遂整修一間靜室,供奉觀音大士及金剛經,朝夕焚香禮拜,以念佛千聲為課,雖遇寒冬炎夏亦不停輟。
每逢嚴冬酷寒,家人擔心她受凍,輒以炭火置放桌下取暖,她都揮手叫人取走。
李氏雖然不識字,不能誦經,但她卻捐出鉅資刻印金剛經,施送給與佛有緣的人請回受持讀誦。
她每逢生日,子媳們打算替她做壽,她告誡媳婦不得以酒席宴客,不但全家茹素,她自己還禮懺一天或三天,這樣的生活,過了二十五年。
她臨終前一年,將平日督紡所存的錢,延請僧眾誦念金剛經,廣修功德。她夢見觀音大士拿著一串念珠給她,並說:「妳數一數念珠的數目,這就是妳要往生西方淨土的日期。」夢中一數,有五十三顆,但不解其意。
到了次年,庚子五月三日,她忽然告訴家人說:「我要往生西方了,你們應該大聲念佛,助我西行。」她端坐在床榻上,兒子媳婦及所有晚輩,都圍坐在她的床前念佛,她在眾人念佛聲中,安然而逝。
二十七 異香滿室
徐孝克,隋朝國子博士,自幼虔信佛法,對於經論的闡釋弘揚,不遺餘功。南北朝陳天嘉年間,授官□令,太建四年,徵他出任秘書丞,但他不願赴任。
侯景之亂時,孝克賣妻來奉養母親,從此持齋茹素,並且受持菩薩戒。這時都官省經常有鬼怪出現,孝克前往居住後,所有妖怪都不見了。
陳朝亡後,孝克到了長安,隋文帝久聞他的名聲和盛德,特頒詔令,請他在尚書都堂講說金剛經。開皇十二年,徐孝克已經七十三歲,臨終念佛,室中有異香,鄰里都覺得驚異,並讚歎佛法的偉大。
二十八 化人誦經
孫大仟,明朝人,自幼聰明敏睿。十二歲時,跟隨父親鏡吾居士奉彌陀四十八願,到雲棲受持五戒,返家後,斷除葷腥魚肉,摒絕交遊,從此沈默寡言,一心念佛,不惜身命,精勤不懈,誓取金臺,非要得到上品往生不可。
沒有多久,他看到二位比丘手持蓮花前來,叫他誦金剛經一天一夜,大仟忽然坐起來說:「阿彌陀佛及觀世音菩薩都來迎接我。」大仟手結金剛拳印,大聲念阿彌陀佛數聲,端坐而圓寂。
這是萬曆辛亥年十一月十一日的事,大仟並有淨土十二時歌傳世,詳見吳太史西生傳中。
二十九 誦金剛經回向西方
吳某,清朝浙江人,已佚其名,他的祖父及父親俱為庠生。順治元年,適逢大兵圍城,他與父母離散,被抓到張將官的帳下服役,這時他年僅十三歲,哀嘆自己本是儒家弟子,竟落得這種地步,必定是宿世罪業所招感,遂在佛前立誓要持齋念佛,每天讀誦一卷金剛經,迴向往生西方。
過了三年,吳某將發下的糧銀買香供佛,並跪誦阿彌陀佛聖號,精進不已。
如此又經過十年,歲次丁酉十月廿二日,吳某忽然告訴張將官說:「我要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了。」張將官不信,呵斥他妖言惑眾。
翌日,吳某親自去向提督請假,提督大怒,批示將他交送張將官杖打十五下,吳某絲毫沒有怨言,又到各營向眾將士辭別,自稱將於十一月初一日往生西方。
到了那一天,吳某五更起床沐浴,焚香拜佛之後,仍然到船上向張將官叩拜辭別,張將官大怒,差人跟隨吳某到他要焚身的地方,看到吳某向西方禮拜了三次,端坐說偈,偈云:
「身披鐵甲,足步金蓮,
願諸將士,各著一鞭。」
說完偈,大家看到吳某口中吐出三昧火,將自身焚化,全營的官兵見狀都圍繞禮拜,張將官全家人也因此而齋戒奉佛。
第二篇 臨終瑞相
一 獨目金剛尼
明朝萬曆年間,歸德府城外,有一座水晶菴,菴內有位年老的比丘尼,因為以金剛經為常課,並且自幼失去一目,所以別人都尊稱她為獨目金剛尼。她天性淡泊,以粗米粗食度日,別人如有饋贈,她都分送給別人。
有一次,她講經說法,善男信女環集於側,一位士子問道:「金剛經何以有三十二分?」她答道:「一以貫之,不論儒家佛家,皆是如此,那裏分得許多段落?」
她遂說偈:
「佛說金剛妙出群,一言了悟絕聲聞,
有人解得金剛意,四八何須逐段分。」
一位和尚問道:「何以稱為金剛?」她答道:「金剛是人人都有的,何須如此問?」
她又說偈:
「金剛果信是金剛,百鍊千錘永不傷,
粉碎虛空些子在,祇今惟見佛毫光。」
又有人間:「師父您通曉佛義,何以不現男身?」她答道:「形體有男女的分別,佛性是不分彼此的,不要作差別觀。」
她又說偈:
「男女何須辨假真,觀音出現果何人?
皮囊脫盡渾無用,試問男身是女身?」
她的辯才無礙,隨問隨應,靈敏異常,遠近來皈依她的人,不可勝數。
她活到七十多歲,往生之前且預先指示坐化的日期,鼻端有火,並說偈:
「荼毗一去永歸空,著處尋空便不空,
我去我來仍是我,電光泡影一般同。」
說完偈,遂端坐瞑然而逝。這是河南一位祥光和尚親眼所見,親口告訴余居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