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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佛之道》與《菩提道次第廣論》之比觀
如吉法師

   西藏黃教教祖宗喀吧大師根據阿底峽尊者輾轉傳來的三士道的教法,於1402年著成《菩提道次第廣論》(1)(以下簡稱《廣論》)。當今佛學泰斗印順導師依據民國年間太虛大師關於五乘共法、三乘共法和大乘特法層次建立的開示(2),而著成《成佛之道》(3)(以下簡稱《成佛》)。其中,下士道即五乘共法,中士道即三乘共法,上士道便是大乘法。所以《廣論》與《成佛》有許多相同之處,但同中也有異,本文試對此略加說明,以使對二論有興趣者,可根據自已的需要側重閱讀,也請同仁批評指正。


一、圓滿含攝一切教法而指示菩薩道之綱要

  試圖統攝釋迦如來一代時教,指示大乘道之綱要,這是《廣論》與《成佛》共同努力的目標之一。


  宗喀吧大師的時代,西藏佛教支離破碎,殘缺不全。如《法尊法師佛學論文集》說:西藏佛教自唐至元,凡數百年,其興廢變遷之浪,起沒非一。


  諸講論者,多無切實之行持,以多盲無聞慧。學顯教者則專務大乘無羈之行;樂密法者,尤以躐等為能事;戒律禁行,棄如糠稗,僧伽羯摩,那是全無見聞了。宗喀吧大師面對這種教法凋零的狀況,無限傷感,便以其超群卓絕的智慧和深切悲心,對整個西藏佛教力挽汪瀾、撥亂反正。法尊法師《文集》中又說:爾時有宗喀吧大師者應雲而出,多聞實行慎重戒律,依據阿底峽尊者之教授,若顯若密,皆建立修行一定之程式,堵絕學者偷便宜之心理,西藏佛教又為之一振......”大師在整理佛教時,所著的關於顯教方面的綱領性檔,即是《廣論》。所以,《廣論》是以融貫、統攝全部教法為已任的。


  《廣論》卷一雲:此(指本論)中總攝一切佛語扼要,遍攝龍猛、無著地大車(流派)之道軌,往趨一切種智地位勝士法范(即成佛之菩薩道),(上中下)三種士夫,一切行持所有次第地無所缺少。依菩提道次第門中,導具善者趣佛地理,是謂此中所詮諸法。
  

中國漢傳佛教至清末,已衰微至極。太虛大師曾說:中國(漢傳佛教)至清季,除參話頭,念彌陀外,一時講習者亦禪之《楞嚴》,淨之《彌陀疏鈔》,及天臺《法華》與《四教義》。或賢首《五教儀》,附《相宗八要》而已。經律論古疏早多散失。保之大藏者,亦徒資供奉,或翻閱以種善根耳。空疏、(4)陋之既極,唯仗沿習風俗以支持。(《廣論·序》)又說:(漢傳佛教)僅存零的念彌陀名號之勢。幻人法師(印光法師曾與之論辯者)以昔玄奘攜所取經,過河落水,曬河岸上,被一龜食盡,今只存阿彌陀佛四字譏之。5太虛大師深感于中國佛教末流的空疏貧乏,所以以五乘共法三乘共法大乘不共法,統攝一切佛法,開顯由人而成佛的正道。(《成佛·序》)而《成佛》是印公根據太虛大師對全部佛法整理的結果所寫成的巨著,綜貫一切佛法自然是它的任務之一。印公在《成佛·序》中稱:從前在香港時,就想依據太虛大師的開示,參考宗喀吧大師的菩提道次,綜合在法藏中的管窺一斑,寫一部簡要的《成佛之道》,綜貫一切佛法,而歸於一乘。這直到西元1954年,在臺灣善導寺的共修會中,才由淺而深,編幾句偈頌,一面講。......去年(1995年)底,在善光寺度舊曆年,這才全部脫稿。


  太虛大師以五乘共法、三乘共法、大乘不共法貫攝全部佛法,這與西藏宗喀吧大師,宗承印度的中觀與瑜伽,以共下士道共中士道上士道,而綜貫成佛的菩提道次第,恰好相合。(《成佛·序》)太虛大師自已亦曾說:這三級的分說,與《菩提道次第論》的三士道頗相似,不過我所說的名字,與之不同罷了。這種名稱是在民國十五年(1926年)我講《佛學概要》的時候說出,所以三級者:五乘共法、三乘共法、大乘不共法(亦名大乘特法)。6)可見,《成佛》與《廣論》在能包容全部教法方面是一致的。


  儘管二論在融攝全體佛法上具有一致性,但意趣仍有差別:《廣論》以出離心作為一個中心點,以念死作為下士道的入門,又以密法作為更高的歸趣;而《成佛》則以人間常道(追求人天勝樂)為五乘共法之入門,宣導由人生而直趨成佛。


  《廣論》以出離心、菩提心、清淨見為中心。法尊法師說:本論以三個要點為它的骨幹,稱為三種要道。三種要道就是:一、出離心,二、菩提心,三、清淨見。,(《廣論》附錄三)修出離心者,是以念死為開始的,《成佛·序》中說:


  由於佛法的重心在出世,(出世是勝過世間一般的意思)......這種以二乘為本的傾向,宗喀吧大師也不能免,所以它說的共下士道,把念死作為入道的要門。《廣論》又把密法作為三士道之上的更高歸趣。論中卷三雲:如是以諸共道(即三士道)淨相續(身心)已,決定應須趣入密咒。以若入密,速能圓滿(福智)二資糧故。卷二十四亦雲:已釋上士道次第中學菩薩行。......第二特學金剛乘法。如是善修顯密共道(即三士道),其後無疑當入密咒,以彼密道較諸餘法最為希貴,速能圓滿二資糧故。太虛大師曾說:西藏之宗喀吧派,在菩提道次顯教上更安密宗,修學五部教律,於三士道次第為基,上士道之上穩建密宗。7


  《成佛》是以人乘正行為入道之初門,開顯由人乘而歸趨佛乘之密要。
  《成佛·序》中說:太虛大師深入佛乘,獨具隻眼,揭示了如來出世的真正意趣——教導人類,由人生而直趨佛道。所以著重熏修十善正行,不廢世間資生事業,依人乘正行而趣向佛乘,而不以厭離(念死)為初學的法門。


  《成佛》說大乘道的心要是:菩提心、大悲心和法空慧。即是說修一切法,要與菩提心相應,以慈悲心為上首,以法空慧為方便。有了這三心,一切善行都是大乘法。以三心來解說即人成佛之理論,《成佛》第五章說:這三心是大乘的通行......這本是人類的特勝:憶念勝(智),梵行勝(願),堅忍勝(悲)。......大乘法,本是著重依人乘而直入佛道的,所以也就揭示了:究竟無上的志願——菩提心;普遍平等的同情——慈悲;徹法源底的智慧——空慧,為大乘行必備的通德。因此,大乘法行,就是使人類特勝的德行淨化(俗稱昇華),使它融和進展而到達完成。成佛時,菩提心成法身德,慈悲心成解脫德,法空慧成般若德。如來的三德秘藏,不是別的,只是人生德行的最高完成。......大乘的真義,實是人生的趨向於究竟,即人成佛的法門。印公在此已將太虛大師即人成佛的法門發揮得淋漓盡致,真是直探大師之心要,深得大師之秘藏!


二、以三士道(或三級)建立佛法之層次

  

以三士道(或三級)來成立佛法的層次,這也是《廣論》和《成佛》相同之處。


  《廣論》以三士道來安立佛法之層次。論中卷二十四雲:總攝一切佛語扼要,龍猛、無著二師道軌,能往一切種智地勝士法范(即修行成佛之菩薩道),(上中下)三士所修一切次第圓滿開示,如此菩提道次第。信解輪回因果,為追求後世樂、今世樂,而修十善業,歸依三寶等,即是下士道。


  《廣論》卷三雲:殊勝下士者,是于現世不以為重,希求後世善趣圓滿,以集能往善趣因故。人天雖樂,畢竟還不出生死,只有發心出離,修習戒定慧,證得寂滅,才算從佛法中獲得大利益。這種出世的心、行,即是中士道。《廣論》卷三雲:中士夫者,謂發厭患一切諸有,為求自利,欲得度,出三有解脫,以趣解脫方便之道三種學故。修中士道,成就自利,然為報無始以來具有親眷關係的眾生之恩,而發大悲心、菩提心,修六度萬行等,成就佛果,這便是上士道。同論同卷雲:上士夫者,謂由大悲自在(支配)而轉,為盡有情一切苦故,希得成佛,學習六度及(生起、圓滿)二次第等故。《廣論》這種以下中上士道建六佛法的層次,並依次引導修習,卷三中引《四百論》為成立此次第之根據說:先遮止非福(惡業),中間破除我(指證空慧),後斷一切見(離聲聞之偏空見),若知為善巧。關於這種次第結構,法尊法師曾指出:本論(指《廣論》)是根據《菩提道炬論》所說的三士道’——下士道、中士道、上士道的次第而組織的。《廣論》附錄三)


  再說《成佛》的層次建立。《成佛》是以三級來安立其結構層次,三級的內容,與三士道是一樣的。該書第二章中說:太虛大師稱下士法為五乘共法,中士法為三乘共法,宗喀吧大師的《菩提道次第論》,稱下士法為共下士道,中士法為共中士道可見,《廣論》三士道的次第組織上和《成佛》三級的層次結構是相似的。


  如上所述,二論在層次安立上大致相同,但其中仍有差異,這主要表現在:
  《廣論》對三士的發心闡釋詳明,對三士道各自的修證階位則隻字不提;又把下中士道作為上士道的基礎,所以對下中道的具體修行內容語焉不詳。而《成佛》雖以五乘共法、三乘共法作為大乘之方便,攝一切法歸於佛乘,但對三級修法各自的行、果給予了詳盡的解說,使讀者對佛法各個層次的境、行、果有了一個完整的瞭解。


  在下士道中,《廣論》詳說歸依三寶和業果的道理,尤其強調信解業果是一切佛子之根本正見。論中卷四雲:若於業果,或決定相,或無欺罔,獲決定解者,是為一切內佛子所有正見,贊為一切白法(即善法)根本。


  又明確肯定追求後世福樂跟求現世快樂一樣的誠懇,是下士發心的標準。《成佛》詳說世間正見、正思維乃至正定等八正道的修習內容,勸修佈施、持戒和修定等世間福業,並根據太虛大師《彌勒上生經》是一生成佛之秘要的教旨,盛讚彌勒淨土法門,勸令往生彌勒兜率內院,見佛聞法,得不退轉。


  講中士道時,《廣論》詳釋苦集二諦的內容,使學人對世間生起厭離,然後說明持戒的重要性,及修持戒律應注意的事項。而《成佛》除了闡述苦集的內容,還詳說三十七道品、八正道和三學等道諦的要目,又對四果、四向等聲聞果位,亦介紹甚詳。


  對上士道,《廣論》先介紹了七因果(佛果從菩提心生,菩提心從強烈的利他心生,利他心從大悲心生,大悲心從慈心生,慈心從報恩心生,報恩心從念恩心生,念恩從知母生)和自他換(思維將自利換成利他)的修菩提心方法。其後除說明六度修法外,還特別重點闡述修止方法和諸法無自性空理。《成佛》除了說到發菩提心外,還討論了成佛的原理——佛性論;趣入大乘的各種門徑:從人乘入、天乘入和二乘入。也估價了作為易行道的念佛法門在大乘中的地位;又說明了法性空慧系、法相唯識系和如來藏思想各自的基本特徵,以及這三系教法的內在聯繫。還述說了從十信開始,中間經十地等修道位次而成佛,最後又敍述了成佛所獲法身、報身、化身等功德。


  由此可見,《廣論》與《成佛》雖然有著大致相同的結構層次,但在具體的內容說明方面還是有著不同的側重點。


三、宗奉龍樹菩薩的中觀見

  

《廣論》和《成佛》都認為龍樹的般若中觀見,是大乘中最究竟了義的見解,必須依之而修行成佛。《廣論》卷十七雲:謂佛世尊,于多經續(續即密法典藉)明瞭授記:能解深義聖教心藏,遠離一切有無二邊,曰聖龍猛(即龍樹),遍揚三處(南贍部洲、西牛貨洲、東勝神洲),應依彼論而求通達空性見解。《成佛》中雲:《無盡意經》說:顯示世俗的,是不了義經:顯示勝義的,是了義經。顯示無我、空、無生,是了義的。這也如(三摩地王經)等說。這樣,《般若經》、《中觀論》、《龍樹著》等,深廣宣說無自性、空、不生滅等,是了義教,是義理決了、究竟、最徹底的教說。二論雖同依于龍樹菩薩的空性正見,但由於各自所依的佛教環境的差異,所以它們的抉擇空性正見方面也不一致。


  《廣論》是在眾多的中觀流派中,依月稱論師的應成派來尋求龍樹之正見。據《法尊法師佛學論文集》介紹:西藏佛教的前弘期,印度唯識宗的經論都曾譯傳到西藏,只是未獲弘揚;而中觀方面的經論,傳譯、弘揚甚盛。龍猛教學方面,前弘期譯出的有《中觀論》,《無畏疏》,《佛護釋》,清辯《般若燈》及大疏,《七十空性論》,《六十正理論》,《回諍論》及注,月稱的《六十正理論釋》,靜命的《中觀莊嚴論》,蓮花戒的《中觀明論》,智藏的《二諦論》等。這一時期,從印度請來的譯經大德,多系中觀宗的,在見解上是中觀正見,即是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的見解。到了西藏佛教的後弘時期,中觀見的弘揚更為廣泛。就流派而論,有經部行中觀師和瑜伽行中觀師。《廣論》卷七十雲:又有一類先覺知識作如是言:就立名言而立名者,略有二類大中觀師,謂于名言許外境者,名經部行中觀師;及于名言不許外境者,名瑜伽行中觀師。又有應成派和自續派之區分,論中同卷雲:雪山聚中(指西藏)後弘教時,有諸智于中觀師安立二名,曰應成師及自續師。在這眾多的中觀教典和流派中,《廣論》是宗依于月稱師的應成派。因為作者宗奉的是阿底峽尊者的噶當派,而阿底峽是推尊月稱論師的,以為月稱論師的見解不同於經部行派等,而是吸收了佛護和清辯(屬於自續派)的善巧之說,如理地闡發龍樹菩薩的中觀思想。論中卷十七雲:然月稱論師雖于名言許外境有(經部行派持這種觀點),然不隨順余宗門徑,故不可名經部行者。


  如是有說同婆娑師,亦極非理。”“若爾,于此諸大論師應隨誰行,而求聖者父子(龍樹、提婆)意趣?大依怙(指阿底峽)尊宗於月稱論師派。......月稱論師於中觀論諸解釋中,唯見佛護論師圓滿解釋聖者意趣,以彼為本,更多採取清辯論師所有善說,略有非理亦為破除,而正解釋聖者密意。”“故今當隨行佛護論師、月稱論師,抉擇聖者所有密意。


  《成佛》在中觀、唯識、如來藏思想的並行中探求般若正見。中國漢傳佛教,自東漢經魏晉南北朝而至隋唐,般若中觀、如來藏思想和法相唯識先後從印度傳入漢土,形成了三論、天臺、華嚴、禪、唯識等諸宗。印公衝破宗派藩蘺,以古代華嚴宗關於法相宗、破相宗、(即中觀)法性宗(指如來藏思想)的分判大乘教法的方法為依據,直接探求各系教法的原典,理清其頭緒,而加以抉擇。,《成佛》第五章中雲:以大乘法來說,可分別為三大系......古代賢首宗(即華嚴宗)判大乘為:法相宗、破相宗、法性宗,也還是這大乘三系。......”“關於法性般若,上來雖依般若經論而略為解說,如余系的學者讀起來,是不會同情的,所以又不能不略說三宗。現在撇開後代學者的異見,直從根本經論中去求這一消息。經比較抉擇,以為般若系是究竟了義之數,是超凡人聖、成就佛道的根本依據。《成佛》第五章雲:


  般若波羅密多......從凡情而點出生死的癥結所在,給于根本的重點突破,這是不共世間的特法。法性空義,所以是甚深難見,非世間學者所能夢想到的。......經上說:菩提薩土垂,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心無掛礙:......三世諸佛依般若密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因此,般若——無分別智現前,比如:般若將人畢竟空,絕諸戲論。又說:慧眼於一切法,都無所見’......這與未世的擬議圓融(暗指漢傳諸宗),不知重點突破的方便,不可並論!所以說:般若波羅密多,是諸佛甚深法寶藏,如學佛而不進修這一法門,不真是如入寶山而空回嗎?


  般若系的教法,是出生死、成佛道的捷徑,非上根利智者,難以直接契證,所以世尊施設如來藏、唯識等教義。《成佛》第五章雲:於一切法空性立一切法,真是擔草束過大火而不燒的大作略,原非一般所能......所以為了攝化計我外道,就密意說法空性為如來藏。又說:一般凡夫、外道、不信無常、無我(空)、不能于無常無我立一切法,佛就不能不引出方便,說一切眾生身中有如來藏了。這就是說,佛為接引不信無常、無我的凡夫、外道而安立如來藏。該章還引《楞嚴經》的經言文,來進一步說明此義,經文又說:我說如來藏,不同外道所說之我。......如來為斷愚夫畏無我句故,說離妄想無所有如來藏門......於法無我,離一切妄想,以種種智慧善巧方便,或說如來藏,或說無我。也就是說,如來藏即法空性的方便說。


  關於安立唯識教義,《成佛》第五章中雲:說到方便,第一、性空唯名系(即中觀),能於畢竟空中立一切法;不能成立的,要以依實立假為方便,說依他自相有。即是說,只有對於法空性不能立一切法者,才需要說:遍計執為實無,依他起和圓成實為自性有的唯識義。該章還引《解深密經》的經文,顯示唯識的三自性(遍計執、依他起、圓成實三種自性)說,只是對五事(8)不具的鈍根眾生的一種方便施設。如雲:但或有五事不具足的,對於一切法無性的說教,就有問題......對於這(指法空性)信而不解的、信而誤解的鈍根,佛所以又說《解深密經》:我依三種無自性性,密意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簡單的說:依三無性,遣除遍計所執性,說一切法無自性。其實,緣起法——依他起,寂滅法性——圓成實性,是有自性的......這才使不信不解的,也不反對了;誤解什麼都沒有的,也不誤解了;有信而不解的,也可以依著進修了。依經文的敍述去瞭解,在五事具足的,於一切法無自性空,能成立一切法,能修能證。可見,唯識教義是為眾生開顯的方便。同章還肯定地指出:般若經等說一切法無性空,一切唯名唯假,對般若法會的根性來說,是究竟的了義教。不過在五事不具的根性看來,深而又密,這所以又要解釋一番(指建立唯識義),淺顯明瞭,能信能解,覺得這才是了義法門。


  在《成佛》中,抉擇各系佛法,以中觀系為究竟之談,唯識與如來藏思想為方便之說。又對待三系佛法應具有的態度方面,該章是告誡讀者:三系原是同歸一致的,智者應善巧地貫攝,使成為一道一清淨、一味一解脫的法門,免得多生爭執。最要緊的是:不能執著方便,忘記真實!


  可見,《廣論》和《成佛》同宗中觀正見,但是在不同的佛教環境中抉擇這一究竟法義。


  要之,《成佛》和《廣論》的同中含異之處甚多,本文僅舉其大端者三,而且論述很不充分,尚祈行家教正。

 

  注釋
  (1)宗喀吧大師著,法尊法師譯,1992年臺灣佛陀教育基金會印行。
  (2)《我怎樣判攝一切佛法》,收於199512月版《太虛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3)臺灣印順導師著,1996年福建廈門南普陀寺慈善基金會印行`。
  (4)199012月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印行。
  (5)《中國佛學》1994年中國佛教協會出版。
  (6)同(2
  (7)同(5
  (8)已種上品善根、清淨諸障、成熟身心、多修勝解、積集上品福智資糧。
  (9)即相無性、生無性、勝義無性。這是對於三性而安立的,依遍計執性立相無性,依依他起性立生無性,依圓成實性立勝義無性

  19981120

來源:bbs.jc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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