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隋代,由於西域交通的拓展,西域方面的佛教音樂也隨著傳人中土。《隋書·音樂志》的“七部樂”、“九部樂”中,西涼部音樂有“《永世樂》,曲有《萬世豐》、舞曲有《於闐佛曲》,天些部有舞曲《天曲入可見在當時宮廷音樂中,連 佛曲也被當成了舞曲。
至唐代,佛曲大盛。宮廷仍沿用隋的九部樂,到唐太宗時增為十部。據陳場《樂書》卷一五九敘“胡曲調”,記錄唐代樂府曲調有《普光佛曲》、《彌勒佛曲》、《日光明佛曲》、《大威德佛曲》、《如來佛曲》、《藥師琉璃光佛曲》、《龜茲佛曲》、《釋迦牟尼佛曲》、《觀法會佛曲》、《寶花步佛曲》、《摩尼佛曲》、《觀音佛曲》等等,共26曲。其實,唐代的佛曲遠不止這些,加上民間流行的佛曲,數量更是不可勝數。
唐代吟唱佛曲,演奏佛樂的技藝也達到很高的水準。僧人中演奏、演唱名家輩出。唐德宗時的段本善就是藝僧中湧現出的高手。貞元年間,時稱長安“宮中第一手”的著名琵琶演奏家康昆侖在東市彩樓演奏,其高超的技藝獲得觀眾的傾倒。此時,位盛裝的女郎出現在西市彩樓上,她將康昆侖所彈的《羽調綠腰》移入更難奏的風香調中彈出,昆侖驚服,請拜為師。這位女郎就是喬裝的和尚段本善。
六朝“唱導”的傳教方式,唐代演變為“俗講”。所謂俗講,就是以通俗的方式宣講佛教的義理和佛經故事。宣講時常常連說帶唱,描摹表演,很能吸引觀眾。在唐代的俗講師中,長慶年間的文淑法師是其中佼佼者:有文漵僧者,公為聽眾談說,假託經論,所言無非淫穢鄙褻之事。不逞之徒,轉相鼓扇扶樹。愚夫冶婦,樂聞其說,呀者填咽寺舍。(唐趙磷《因話錄》)
長慶中,俗講僧文淑,善吟經,其聲宛揚,感動裡人。(唐段安節《樂府雜錄》)
《續高僧傳》記載寶嚴和尚登座俗講時,“案幾顧望,未及吐言,擲物雲崩,須災坐沒”,“士女觀聽,擲錢如雨”。從這些史料中,足以看到“俗講”的號召力。韓愈的詩句“街東街西講佛經,撞鐘吹螺鬧宮庭”;姚合也有“乃聞開講日,溯上少漁船”、“遠近持齋來諦聽,酒坊魚市盡無人”,都生動地描繪了唐時佛樂的繁盛景況。佛教音樂幾乎成了社會音樂生活中的重要內容,對社會各階層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隋唐時期開始出現了法曲。法曲主要為佛事儀式而製作,它結合了梵唄以及演奏佛曲的樂器,也摻入了中國傳統器樂、民間音樂與古樂。
隋場帝、唐玄宗都曾對法曲作過貢獻:初,隋有法曲,其間清而近雅,器有撓、鈸、磬、鐘、幢很簫、琵琶。……其聲金、石、絲、竹以次作,隋煬帝厭其色淡,曲終復加解音。玄宗既知音律,又酷愛法曲,選坐部使子弟三百教於梨園,聲有誤者,帝必覺而正之。(《新唐書·禮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