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的根本究竟是什麼呢?什麼才是學佛的正因呢?關于這個問題,十方諸佛的答案是統一的:佛法的根本是真實。就是我們常說的,“是什麼就是什麼!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那麼,我們要問:我為什么要信佛說的答案呢?假如說他的答案錯了呢?曾有人這麼說過:因為大家都信佛說的話,所以我也相信了。這個說法其實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態——隨大流兒。比如有人說:若說******瞎扯淡,可為什么那么多大學教授、工程師之類的高級知識分子都去修練。這些理由都不成立,因為不合邏輯。所謂教授、工程師,這只能代表他們在自己的本專業之內是專家,但一出了他們的那個圈兒,什么都不是,甚至連基本的生存能力也不具備。我有一個表哥,叫羅勛,現在在加拿大,是個數學家了,也算很有名的,但就是傻子一個,有一年回來,竟然找不到家,跑到他舅舅家,敲了門,人家還沒開門,他就走了,舅母開門看見了,才喊住他,然后送他回家。今年也該几十歲了,也沒成家,讓父母操心,又操不上,沒法子。還有什么“少數服從多數”之類的話,這都是很荒唐的。我告訴大家,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里,大多數人都是錯的。
象這樣隨大流兒的信,絕對是迷信。我們常說,佛教是正信而不是迷信,所以他們信的不是佛教,他們也不是佛教徒。
我們暫且放下這個問題,不管佛說的真實究竟是不是真的真實,我們先說認識真實的方法,以及真實的標准究竟是什么。這標准就是規則、一個游戲規則,規則是人定的,但當規則制定出來之后,必須都遵守,這個很關鍵。就象法律一樣,定出來后必須老百姓與當官的都遵守方才能顯出法律的尊嚴。這個標准搞清楚了,我們再來判定釋迦牟尼說的真實到底對不對。
那么究竟該用什么方法來認識真實呢?辦法只有一個:親證!但是又有一個問題來了。什么事兒都是這樣,一個問題解決后,又由此生出另一個問題。其實呢,是另一個問題早就存在,只是憑這個問題為引由而使得另個問題顯現而己。所謂親證的東西,都是不能夠用言語來表詮的。既然親證的是不能用言語來表詮的,那么這些佛經,難道不是佛的言行的記錄嗎?這絕對是佛陀的言行記錄!但這些絕對不是真實本身,不是真理的本身。那這經典是什么玩意兒呢?它只是方便權巧教法,是標月指!讓我們這些半弔子眾生明白什么是佛陀說法的用意,什么才是正見,怎樣才能生起正信,應當如何發心,什么樣才是入佛門等,你明白了佛經只是在告訴你這些而已,幷不是真實本身,這樣你才能夠認識真實,親證真實。這樣的認識真實才是“不自欺求真”。什么叫不自欺呢?比如,我們現在有不少的念佛人,雖然在念着,但對到底有沒有極樂世界還懷疑。也就是說,自己說的話連自己也不相信。當然,有這樣的情況,雖然說的是假話,但一直說,說多了會連自己也覺得是真的了,這是心理現象。林彪說,謊話說一千遍就是真理,這是謬論。
插問:若連佛經都不是真實,我們還有什么可依呢?
我是說佛經不是真實本身,你別少了本身這兩個字兒。有一個故事,有人問月亮,甲就伸出手指向天上指了指,而這人見甲伸了伸手指,就認為手指就是月亮。
我們還往下說……
問:極樂世界到底有沒有?
這樣吧,比如說,在一個黑屋子中,很黑很黑,我告訴你,這個屋子中有把錘子,到底有沒有?你不知道,所以你不能相信,忽然你碰住了開關,燈亮了,你發現真的屋里有把錘子。極樂世界就是那把錘子,佛說有,你沒看見,等什么時間你碰到開關了,燈一亮,你就知道了。
咱們還往下說。
剛才我說到了,佛法的根本,是求真實,那么就有人進一步問,佛法的目的是什么呢?答案也是現成的,就是心經上說的“度一切苦厄”。其實,雖然佛法的根本是在求真實,但釋迦牟尼佛在經典中可從來沒有描述過真實到底是什么樣子,他一直是在引導你如何求真實。說當你知見真實之后,就知道真實到底是什么樣子了,或者說真實到底有沒有。若真實根本就沒有,是不存在的,那咱就二話不說,若有,那它到底是什么樣子?
我們看釋迦牟尼,你不能不佩服他,他要我們認識真實,卻反而不給說真實是什么樣子,一直在給我們介紹認識真實所必須具備的條件,這是聲東擊西,而我們都不會用這個法子。
只要人活着,“法爾具思惟”,就是說,你自然要思惟,我們世間人呢,要認識一件事兒,都是通過思惟,比如科學、哲學等。通過思惟,就可以想通一個理兒。但佛教說,通過這樣的思惟幷不能見到真實,為什么呢?因為有兩個東西存在:
一、煩惱障,這是我們的情緒方面的事兒,我們都帶有主觀情緒,我們干什么,都帶上了有色眼鏡。比如有這么一個寓言故事,某人丟了一把斧子,他懷疑是鄰人偷的,他看鄰人走路,就象賊走路,看鄰人說話,就象賊說話,不管鄰人干什么,他都覺得鄰人活脫脫是個賊樣子,這就是煩惱障。
二、所知障,比如,當初哥白尼提出日心說,當時的人們說什么都接受不了,因為我們几千年來都以為太陽從東邊兒升起到西邊兒落下,都是太陽在圍着地球轉,可現在卻反過來了。這就是所知障。所知障嚴重的話,很淘氣的。比如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的時候,當時很多的科學家也不懂,有些科學家,他們深愛着牛頓所搆建的物理學大廈,他們自己也為牛頓理論體系作出了貢獻,現在愛因斯坦說牛頓的理論體系有問題,他們就傷心欲絕,有好几位大科學家就自殺了,這就是所知障。佛教內的所知障也很嚴重。比如淨土宗學人之間,有人學會集本,有人反對會集本,爭論不休,而且謾罵。
就因為有這二障,所以,無論你再盡心,再努力,你始終認識不了真實,你只要有二障,不論你說什么,都是錯亂的。這就象你要量這桌子有多高,可所拿的尺子本身就是彎的,就象你本來就是色盲,可是卻想去分清紅綠,這都是絕不可能的。
佛陀說了那么多經典,其實都是在教我們斷二障而已,當把這二障斷了,自然清淨、真實就顯現了。真實一顯現,有,你就見到有!無,你就見到無!自然不錯繆了。
二障呢,其實說白了,就是我們現在可以覺察到的一切。佛的本意是求真實,但他沒有明明白白地說過求真實,只說什么是正見,怎樣起正信,要怎樣發心等等。這實際上就是讓斷二障。你想求得真實,二障盡了,真實自然顯現,這么說來,學佛幷不是應該不應該的,你只要想求真實,自然應學佛,這就象你肚子餓了,現在面前放着食物,那當然一定要吃了,沒話說,有什么應該不應該的呢?要斷二障,怎樣斷障呢?佛經上說過,一個是正聞燻習,一個是如理思惟,在《攝大乘論》上說這是得正見的兩個必要條件,意思是一樣的。你只要正聞燻習、如理思惟了,自然就距真實一步步地趨近。
在求真的道上行走時,能依的有三量:聖教量,正比量,真現量。
聖教量是指佛陀安立的,安立當然是假安立的,但它是最清淨法界等流出來的,是如理契機的。佛經,這沒話說。
正比量就相當于世間的邏輯,有人說就是佛教的因明,這二者實際上是不能划等號的。有機會我給大家說說二者的區別。正比量就是正確的推理。
現量則是親證的,它就是諸法的真實性。這里得注意,比如有些人修行時出了一點兒境界,但因為他不通教理,認識不清境界的正誤,這不是真現量。
外道、凡夫求真實,僅憑正比量,當我們與外道辯論時,只能用正比量。外道對應的就是內道,也就是佛教徒。所謂外道,就是心外求道,內道就是心內求道。我們這些佛教徒求真實,須憑聖教量及正比量,論辯也是,若缺乏二量中的任何一個,都是不行的。宣化上人說話,經常犯這樣的毛病。比如他說人若離婚一次,死了后到陰間,會被兩個丈夫(妻子)爭奪,于是閻王爺就用無情鋸把你從中間一鋸兩半兒。因為這個說法是東北民間的傳統說法,于是有人就問:這是誰說的?中國的語言很特殊,容易讓人誤解,其實這個人是問:你宣化上人這說法有沒有經典依據?宣化上人回答:“這是我說的!你問我聽誰說的~~干嘛不問問釋迦牟尼他的話是聽誰說的。若什么話都得聽別人說,那還要我自己干嗎?”這就叫不講理。宣化上人的說法,所以,我們只能作為參考,而不能依止去修行。修學佛道是很難的事兒。要脫離苦海,可不是那么簡單的。整個佛法與外道的不共之處在哪兒呢?在于見地!有些人無量劫來修行,但見地差那么一丁點兒,那么,他就偏離了佛法正道,很難得解脫。就象走鋼絲的雜技演員一樣,絲毫差不得,就象航天器升空一樣,假若有一個微小的疏忽,就完蛋了。修學佛法的見地,比走鋼絲要求還嚴,這就要求我們修學佛法時一定得慎重,開動自己的腦筋,千萬不要人云亦云。腦袋都是長在自己的頭上的,我們一定要作一個“不受誘惑的人”。
在《菩提道次第廣論》上,有善士相,有弟子相。說善士須具十個條件:①具戒,②具定,③具慧,④多聞,⑤通達實性或教理,⑥功德勝己。具備以上條件,他才能自利。⑦善說法,⑧具悲憫,⑨勇猛精進,⑩遠離厭患。具此四條他才能利他。弟子相呢①具正住,②具慧,③希求。看我們大家,自己檢驗一下,具正住是否有,具正住就是不能執着自己所修行的法門、自己的宗派,不能嗔他法門。現在的淨土宗,是否呢?淨空老法師倒不是,但有人是,他們說,末法時代了,只能念佛求生淨土,其它法門都不行了。這就不對了,這是自斷法脈。淨空老法師幷沒這樣做。比如,當初我們的《甘露》上要登反對會集本的文章,果卓法師把文章先傳給了淨宗學會,人家說沒關系,倒是今年的紀念冊上只選了一下,老和尚把我罵得抬不起頭,這算咋回事兒呢~~弟子相的具慧就是有評判善惡的能力,看他說的法是善法還是惡法。我們都不評判,不能評判,在九華山上課的時候,讓啟發式上課,可大家說,還不如給個標准的答案,可這一給個答案,早就不是佛法了呀~~來佛學院不學佛法學什么?經上說,“法無定法”,你這么一“定”,就不是佛法了呀~~弟子相還有第三條具希求,就是願學,你學不會,是怨自己能力淺,怎么辦?懺悔,不能不學。而我們呢,一學不會,把書一拋,不學了。
真學佛的人就得注意這個,不能亂依止,依止善知識一定得小心。當然,若我們不舍棄自己的知見,也不行,不然的話,以自己的所知而顯擺,那這不是學佛,是欺世盜名,那就是阿含經上說的,是豬與虎戰斗。
佛陀的聖教,有無量法門,所有的法門都是應機施教。有明白說的,有隱含說的,有直接了當的了義教,有曲里拐彎的不了義教,有方便引誘的,有開門見山的究竟教。這些聖教因為都是佛陀最清淨法界等流出來的,都是殊勝別別教。什么叫別別教,就是對你適用而對他不一定適用。佛既然說了無量的法門,我們依何而修呢?世尊說了四個原則:
①依法不依人:比如說,現在諸多淨土宗人都說這么一句話,《大集經》云:末法億億人修道,罕一成就,唯依念佛得度。這是淨土學人常說的,這實際上就是沒有依法,我們翻一下《大集經》,根本沒有這樣的話。整個《大集部》都沒有這句話。我在《大集月藏經》中,只找到這么一句話:“我末法時中,億億眾生起行修道,未有一人得者。”在《安樂集》中找到一句話:“《大集月藏經》云,我末法時中,億億眾生起行修道,未有一人得者。當今末法,現是五濁惡世,唯有淨土一門可通入路。”古文沒有標點,在未有一人得者這兒就應該是一句話了,句號。這“我末法時中,億億眾生起行修道,未有一人得者”是經上的,但“當今末法,現是五濁惡世,唯有淨土一門可通入路”是道綽大師自己的話。在藕益大師的《彌陀要解跋語》中說,“經云,末法億億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以念佛得度。”在“罕一得道”后邊兒也應該是一句話,句號,這是《大集月藏經》的變異,“唯以念佛得度”是藕益大師自己的話。
②依義不依語,比如《普門品》上說,念彼觀音力,波浪不能沒。有人根據這句話,比如在大水中受溺了,念觀音菩薩,人來救就不接受,說有菩薩救,最后他要淹死。這就是不明如來真實意。
③依了義不依不了義,了義與不了義到底該怎么判斷呢?依據聖言量判斷,然而我們大都是依據祖師的言論。我們不能說祖師錯了,但當祖師言論與聖言量不合時,就得動動腦筋。我們現在人偷懶,只看祖師著述,而少看經論,這是實情,很多情況下,違背了聖言量還不知道,因為違背聖言量的不是你,你還沒資格、沒本事去違背聖言量,是祖師們違背聖言量。
④依智不依識。
若具此四,則就可稱有了正見,我們現在人都是只會說這四依,而且還說不對。有了正見,還得要有正信,正信之“性”是心淨,正信之“業”是造善。正見與正信二者最關鍵,缺一不可。
釋迦牟尼一生的教化,有判五時的,有判三時的,比如天台判其為五時:華嚴時、阿含時、方等時、般若時、法華涅槃時,這個判教是天台祖師根據原義引申出來的,幷沒有原經依據。在《解深密經》上有原文,是把聖教分為三時,先是阿含時,主要教義是四諦,苦、集、滅、道。考察世間,發現世間是苦。你知道了苦,就追問苦從哪兒來呢。這就是集。知道了集,你就想能不能不苦呢?能不能改變這世間呢?這是滅,苦是一定能滅的。馬列主義提出用階級斗爭的方法可以除去不平等,除去苦。但佛教提出修道的方法可以去苦。
第二是般若時,般若主要講二諦。二諦是真諦與俗諦。真諦是講一切皆空,空性。俗諦講有。比如我作了個夢,夢見老虎追着要吃我,真諦就是講這只大老虎是根本不存在的。俗諦就講,我確確實實是作了一個老虎吃我的夢。
第三是深密時,是講三性。一個是遍計所執性。這是桌子,那是椅子。我說請兩位出來去把那塊黑板取下來。于是你們去把黑板拿下來了,保證不會把牆上那幅畫取來的,這就是遍計執——我一說黑板,你立馬就想到了這么個東西。
二一個是依他起。依他起就是講孩子是他媽媽生的,沒有媽媽就沒有孩子。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干革命靠的是毛澤東思想。
三一個是圓成實。圓成實是真如實相。
阿含是佛最初所說的法,就象種子。所有的一切聖教都是從阿含中開出來的,都是阿含的延伸。任何一個法門都可以在阿含中找到出處,找到源頭。就象剛出來的小芽,還只是萌芽狀態。天下老偏向小,老人給小的呵護最多。佛陀對阿含也是精心呵護。世尊在宣講阿含時,是讓人直趨涅槃,不能讓你涅槃的,不回答。比如,有人問釋迦,宇宙有限還是無限等問題,佛不回答。所以阿含是最純正的佛法,而且是最直接的佛法,你只要繞一點彎兒,那就不是阿含,阿含是直接了當的。現代人為什么不能成道,不學阿含!自己要繞彎路。五比丘及舍利弗等尊者,一聽就悟道,而聽的恰恰是阿含。
般若呢?般若就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了,對那些未授記的菩薩、未證果的修行者統統不說。般若是佛為度化不定姓的眾生和已經證了果的羅漢,讓他們不要安住在羅漢位上,不要躺在羅漢位子上休息。佛說:革命尚末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繼續干吧。般若可不是一般人能學的!我們現在常被一句話迷惑,就是菩提達摩祖師的一句話:震旦有大乘氣象。什么是大乘氣象?這句話出自什么地方?我們從來都不問問(注:這話出自《景德錄》卷三《達摩傳》)。
深密呢?更難了,當時釋迦就說:“我于凡愚不開演。”對于凡夫根本就不說。這是第三時,是最后說。就象老皇帝臨終時,交待后事,其實深密就是解釋正道,正道怎么判斷,就是在這兒!“緣起唯能識”!這樣才可以轉識成智。證得無住涅槃,什么叫無住涅槃呢?就是有智慧不墮生死,有悲心不住涅槃。我們要求證菩提,有釋迦老子親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況我們還沒有釋迦老子親教,我們能夠走到正路上的機會是很小的。深密就是給我們指路的,“緣起唯能識”,這就是佛教的指路明燈!
現在人很奇怪,當初釋迦在講《法華經》時,五千人退席,不聽了,講《華嚴經》時,大羅漢也是如聾如盲,可我們現在人還能講~~你講個鬼!
在最初,我也曾膽大包天過,人家問我,我就敢講,但到現在,我是越來越膽小,不敢亂講了,小心又小心。在我剛選擇方向為唯識時,老和尚對我說,你得最少潛心十年。可我學了一點兒就迫不急待,要出來賣弄,當時我不理解師父的用心,直到現在師父躺在病床上不能動了,在他剛說出來“佛教有什么用時”,我的心才為之一抖,不懂的時候,怎么說也不懂,現在懂了,卻沒話說了。
對于這些佛陀的聖教,要求正見、正信,幷且進而學修,只能從這三時來求。當正見,正信具足之后,要努力聞、思、修,這時候必須學阿含。照阿含修了很久,已經證果了,這時要斷“聖法障”,就該正觀般若。學過般若,進而正行瑜伽,方才可能得到無上菩提。整個佛法就這么點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