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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音集—佛教典故13
守成法師

誦經要法

 

隋開皇初年間,楊州有一僧,一生別無他事,以專誦《涅槃經》為恒課。人皆稱他:「涅槃僧。」因逐日持誦,久之則經文爛熟,句義亦能膚解,自以為無師自通,乃誦經工夫所致,於是我慢自矜,譏嫌他人。

 

未久,耳聞歧州東山下某寺中有一沙彌,以常誦《觀世音經》為密行。心想彼雖沙彌,誦觀音經,堪稱志同道合,暇時定當走訪,試彼工夫如何。不料事出奇特,二人竟於同日暴斃。由是,二人俱同至閻羅王所,王設金色高座,嚴淨非常,請沙彌坐之,恭敬供養。次敷銀座,與涅槃僧坐,恭敬供養,均較沙彌遜色。事後王即一一勘問,二人俱餘壽未盡,遂即立刻放還。涅槃僧還後,回憶被閻羅王漠視之情況,心猶忿恨不平,自恃誦經功深,及卷之多,較彼沙彌所誦薄薄一卷觀世音經,有不可同日而語,而王不詢原由,竟作厚彼薄此之分,今既生還,定尋沙彌理論。

 

翌日,涅槃僧自南來至歧州,訪得沙彌所居之地,方入門時,便受沙彌禮遇。涅槃僧遂將來意具問,沙彌言:「我誦觀世音經時,別室別衣,燒香咒願,然後乃誦,始終不怠,更無他術。」涅槃僧於言下肅然起敬曰:「汝真精進虔誠,而我罪業深矣!每誦涅槃,威儀不整,衣室不淨,既不焚香,亦無咒願。」古德云:「多惡不如少善。」於今取驗,遂即頹悔而返。

 

按:修學佛法者,凡讀誦一切經典,務必要淨地、淨案、淨衣、淨身、淨心、而後焚香一炷,敬念殷誦。所謂如面佛天,如臨師保。如是,則福增無量,罪滅河沙。若誦而不誠,或肆無忌憚,則罪過彌天,苦報無盡。

 

論做工夫,不但誦經要誠敬清淨,其他一切行持,莫不如是。因誠敬清淨,不單是對法恭敬,而使心念亦易專精,若心專精,自有不可思議之冥感。所謂:「明鏡當臺,遇形斯映。」

 

昔有某僧,誦《華嚴經》若干部,因小便後,只淨三指,命終猶不免招褻之咎,我人誦經,不可不慎。

 

那律天眼

 

阿那律於佛弟子中之所以稱天眼第一者,乃因佛為大會群眾說法時,那律坐眠,佛見而呵之曰:「今如來說法,汝為何而眠?夫眠者,心意閉塞,與死何異?」自此那律即發大慚愧,剋心自誓,不敢復眠,如是逐日累月,眼便失明。為何人不睡眠,眼便失明?原因眼有二食,一、視色,二、睡眠。

 

五情亦各有二食,得食者,六根乃全,以眼失食,故喪眼根。佛見那律失明,遂命耆域治之。耆域曰:「不眠不可治。」由是那律肉眼復明之希望全無,五百弟子,無不為之太息。一日,那律捫摸補衣,請人貫針不得,於是左右唱言:「誰求福者,與我貫針。」是時適逢世尊到來,對那律言:「我與汝貫針。」那律問曰:「是誰?」答:「我是佛陀。」那律思惟,佛已福足,猶尚求福,況薄福之凡夫。於是,內衷愧感交結,馳向佛視,以至心故,復仗佛力,忽得天眼,再復精細思惟,便得羅漢。

 

凡得羅漢,皆有三眼:一、肉眼,二、天眼,三、慧眼。三眼視者,以雜觀故。恐肉眼亂天眼,爭功精粗,專用天眼觀大千界,精粗悉睹,故言天眼第一也。

 

按:修學佛法者,固然要當勤精進,但過分精進,反而引發魔障。因我人四大五蘊之色身,一定要有適當之調攝,若調得適當,於道才有增進,所謂身安則道隆。不然,過分精進者,亦往往易犯勇退之弊病,所謂勇猛心易發,恒常心難持。然而精進心雖過分不得,但懈怠心卻毫厘不能生起,若有懈怠心,於世事尚且一無所成,遑論修學佛法之生死大事。

 

所以佛示二十億比丘之調琴法,教令用功不宜過緊,但亦不能鬆弛,過與不及,皆不得體。應以中道學法,久之,於道不難契合矣。至於求福一事,佛本福慧二足,為何猶為盲者貫針,為病者浣衣等,緣為佛乃天人師,一切為天人之標榜,不但施行言教,並以身教來導眾,所謂:「言行合一,身口相應。」

 

我人福薄,總以好逸惡勞為能事,尤以學得佛法之皮毛者。眼睛搬了家,根本不見事,以事為畏途,一向用口代手,唯恐作事生福,防礙他入地獄之門,所以眾生福薄,其故於此。

 

應機設化

 

佛弟子中,解空第一之須菩提,一天問佛:「大菩薩乃為善根成就者,云何猶作畜生身?」佛言:「菩薩實為善根成就,有福德者,但為利益眾生,故現受畜生形。然而,雖受畜生形,並無畜生之罪業。同時,菩薩現身於畜生中,照常仍然慈愍怨賊,見有怨賊來害,不但不加以報復,並如其所願而興愛念供給一切。」

 

如菩薩本身作六牙白象時,獵師以毒箭射中象之胸部,爾時,菩薩象鼻,擁抱獵師,不令餘象趁虛加害。一面語雌象言:「汝為菩薩婦,不可因此而生惡念,是獵師乃因煩惱而作此舉動,罪屬煩惱,非人之過也。我若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當滅其煩惱令得解脫。例如:邪鬼著人,咒師乃治邪鬼,而不見人也。」於是,象發軟語,徐問獵者曰:「汝何以射我?」獵師答言:「我因生活鞭撻,操此賤業,須取汝牙,以活身命。

 

象聞此言,毫不躊躇,立即就石拔牙與之,雖血肉俱出,而不以為痛。須菩提又問曰:「菩薩何以不作人身而為說法,現此獸形權為感化?」佛答言:「眾生根性千差萬別,菩薩教化,則隨機應現,有時眾生見人身示教,則不信受,見畜生現身說法,則生信樂。」須菩提聞佛所說,疑團冰釋,欽羨菩薩之慈悲,興歎阿羅漢辟支佛所不及也。

 

按:菩薩發心度化眾生,以慈悲為本,方便為門。若有慈悲心,而無方便法,則慈悲不能廣袤底運心平等。若有方便法,而無慈悲心,則方便反成猥賤而人所不齒。若有慈悲心,又有方便法之菩薩,則無處不是為眾生捨身命之地方,無類不是為眾生說法之對象。

 

菩薩之慈悲心與方便法,不但現身於有情類,而給與眾生之樂,拔濟眾生之苦,即使是無情類,菩薩亦無不示現。所謂疾疫時而現為藥草,饑饉時而化作稻梁。

 

總之,菩薩發心利生,凡有利益,無不勇往直前,無時不將眾生之利益放在前面,而將自已之利益放在後頭為原則。

 

念佛立化

 

清代浙江省鎮海縣,有一位良修大師,未出家時,曾供職鎮江信局,為人忠誠樸實,大公無私,頗得上司信服。一日,有感塵世擾攘,萬物無常。因此,貿然辭職,往詣金陵寶華山,九蓮峰茅蓬,求從乾和尚剃度。受具戒後,唯一心念佛,決志往生。未久,名聲遠聞,信徒日漸增多。

 

於信徒中,有葉鳴年居士,因讚佩良師之道行,自願發心另建小庵五楹安之,凡諸所需,皆為葉居士供給。從斯良師益發加功用行,精進道業。可奇者,師雖庵居有年,除簡單應用物外,別無長物,唯於室角間,獨留草灰一堆,不卜是何緣故。有信眾來請法,亦為之少許開示淨土法要,但不多談,亦不涉及其他法門。,

 

時至宣統初年。一日,往至葉家告辭云:「不久吾當行矣!多年荷承照拂,俟往生後,再以為報。」是日葉留午餐,齋畢回庵。次日,師早膳後,對侍人老傭曰:「午飯汝自喫,吾不用矣!」侍人以為師有事外出,不疑有他。及午,照常煮飯,飯熟,仍請師午餐。可是,連喚不應,但見門扇半開。推門探視,見師右手執念珠於胸前,左手垂下,呼不應,推不動。

 

是時侍人情知有異,遂急奔報葉,言師已去矣!葉聞此言,即命數人相隨至庵,見師立於室中,巍然不動,真罕見聞之稀有事也。揭其左袖,見手中有物,出而數之,乃銀幣三十圓。復見手指有灰,始知室角一堆灰,原為一生藏蓄之廚櫃。蓄此之用意,以免身後累人,故作火葬等之費用。以良師一生之信願,綿密之修持,臨終能預知時至,屹然立化,往生品位必高無疑矣。

 

按:念佛法門誠然是易行道,尤其是持名念佛。然而,欲將念佛工夫鍊至爐火純青時,談何容易。至於生前死後種種之瑞相,乃至臨終預知時至,身無病苦,心不貪戀,意不顛倒,或坐脫、或立化,則更非易事。如良師一生信願念佛之正因,復得葉居士發心供養一切之助緣,故使其能有如此之結果。

 

精誠相感

 

昔時印度有一伽藍,名一松寺,於中止學之僧眾,常近二百人左右。去寺不遠,有一優婆夷,博學多聞,深信三寶。逐日往寺,依次恭請一比丘,就舍供養,從頭至竟,周而復始。其有往者,優婆夷定於齋訖,請求開示法要。由是淺學寡識者,每不喜往應供。

 

時有一老比丘,名摩訶盧,因晚作沙門,一無所知。可是,威儀齊整,動止安庠。優婆夷見其動靜庠序,謂是大智慧者,方有此儀表。遂即禮請供養,食畢施設高座,恭請說法。摩訶盧上座後,因實無所知,無從說起,於此窘迫之時,自慚語道:「愚無所知,實苦之本。」優婆夷聞是言,便思惟之,愚無所知,乃是十二因緣之本,生死不絕,致諸苦惱,故言實苦。如是思惟反復,即得須陀洹果。

 

既得果已,即便起身,開藏室門,取氈欲布施老比丘。是時,老比丘即趁機下座回寺。優婆夷取氈出,已不知老比丘何往,尋亦不見,真是聖僧,神足飛去。優婆夷便持白氈詣寺求見,老比丘恐其追尋,遂入房閉門。其師為得六通者,見有人追,謂有所犯,隨時入定觀察,知優婆夷已證初果,即令摩訶盧出,受其布施。師為說本末,摩訶盧於釋疑及慚惶之下,亦證得須陀洹果。

 

按:凡人修道,要在精誠,精誠相感,自獲道果。即如故事中之優婆夷,素來虔誠信奉三寶,逐日齋僧,從無間斷,每於齋畢,禮請開示。如是,多聞熏修,思惟功深,竟於學識淺薄之老比丘兩句慚愧話下,而得證道果。真所謂「精誠至極,金石為開。」看來得道似頗容易。

 

其實工夫非一朝一夕所成,果真工夫至純青時,不但領悟於三言兩語,即使一棒一喝,瞬目揚眉,亦能於之得個消息。至於發慚愧心,本為出家人應有之意念,古德云:「出家人,有一分慚愧心,於道才有一分增進力。」

 

所以慚與愧,在唯識學上,為屬善心所法。由此可見,學問不管有無,慚愧心不可不發。如故事中之老比丘,可謂一大例證。

 

無常通信

 

從前有一個富翁,終年為錢財忙碌,雖年近古稀,但從不念及有一日無常到來,好像無常與他不發生關係似的。一日,這位富翁,正在手把算盤,為錢計較的時候,忽然無疾而終。這位富翁死後,心有不服,遂在閻羅王面前大興問罪,怪王事先不早給他一封信,好讓他將家務準備一番。如今忽促的將我勾來,不但家務零亂,而帳目亦未理清,實對子孫不住。閻羅王言:「你怪我事前沒給你信,真是錯怪了好人,要知道我早已給你通了數封信,而你不自覺察。」富翁言:「王說早已與我通了數封信,可是,我隻字未曾收到。」王言:「如你的髮白面皺,是通第一信。目眩耳聾,是通第二信。齒牙搖落,是通第三信。其餘如行步龍鐘,體格日衰等...,不知與你通了幾多信了。」王言至此,富翁已自知理屈,遂即俯首認罪,聽請發落。

 

這時不料旁邊有一少年,忽然放聲大哭。王問:「汝哭何事?」少年道:「王事前與這位老翁通信,而未何不給我一封信。」王言:「何以見得?」少年道:「我一向目明耳聰,髮黑面潤,齒利體健,行步如飛,血氣正剛,而今為何勾我前來?」王言:「我亦有信至汝,汝自粗心不察。如汝頭痛腹瀉,是通第一信。眩暈嘔吐,是通第二信。饑餓寒熱,是通第三信。其餘如東家的孩提乳哺而亡,西鄰青年得病而夭,這都是在給你消息。」這時少年聽王言之鑿確,亦啞口無言,任憑發落。

 

按:我人讀此故事後,當瞑目思之,閻羅王亦時刻在與我人通信,我人要提高警覺,早作準備。最好的準備是念佛,一句「阿彌陀佛」,持得穩穩當當,一旦無常到來,直徑往生西方。到那時,閻羅王奈何你不得,任你逍遙自在,托質蓮胎。

 

佛在經上有一首教我人時刻念無常的偈頌:「眼見他人死,我心熱如火,不是熱他人,看看輪到我。」這一首偈頌,給我人的警覺性很大,我人不可不注意。

 

至性無定

 

從前有一國王,養有一隻白象,如有國民犯科,被判死罪者,即綁赴刑場,令象蹋殺。如是日久,白象成習,惡性大為猛烈,見有押赴刑場之罪人,象即自動將此犯人蹋成肉漿,其刑之慘,實不忍睹。有一日,不知何故,象廄即忽為火燒,遂將白象移住寺旁。

 

由此,象於每日聽聞寺內傳出鐘鼓聲,誦經聲、佛號聲、日久熏習,象之惡性漸消,善根日長。後聞比丘誦《法句經》云:「為善生天,作惡入淵。」象聞此法已,性更柔和,起慈悲心。自此之後,令殺罪人時,象唯以鼻嗅舌舐,含淚而去。臣見此況,即稟白大王,王聞是言,甚以為怪,即召集群臣,共謀是事。

 

於中有一智臣白王,此象邇來性柔心慈之根由,乃必定近住寺旁,聞妙法音所致,若欲恢復往日之惡性,今可將象移近屠肆處繫之。王聞其言,不無有理,即如其言而行。因此,象見每日屠殺生靈,不久惡性復發,猛熾更增矣。

 

按:讀過上面故事,是以當知,一切眾生,至性無定。畜生尚且聞法生慈,見殺增害,何況乎於人。是故智者,宜應擇善而從,見惡而棄。要知道,世間猶如大染缸,人如一塊潔白布,染於蒼則蒼,染於黃則黃。故我人平素所住環境之好壞,所處人事之善莠,皆有導誘我人至性昇華與卑劣之決定性。例如,古時孟母三遷其家,無非為子而擇芳鄰,如是婆心教子,方養成重仁義、輕功利,為戰國時代之大賢人。

 

眼觀現下,三步一酒樓,五步一舞榭,街頭巷尾之色情廣告,舉目皆是。因此好人好事,少如麟角,壞人壞事,多如牛毛。我想孟母如生於今世,為子擇居而教,亦不禁要仰首長歎曰:「奈何!奈何!」筆者認為要挽此狂瀾之世風,唯一之救心萬靈丹,當以佛法之效力最大。如舉家男女老少,有空常往寺院庵堂聽聞佛法,則人們之至性,不難熏成慈善。

 

《付法藏經》云:「法為清涼,除煩惱熱。法是妙藥,能癒結病。法是眾生真善知識,作大利益,濟諸苦惱。」若人捨此陶冶至性之法寶不求,則無怪乎人心澆漓,道德掃地矣。

 

來源:www.bfnn.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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