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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間佛教性格:僧侶救護隊
星雲法師

 

二二八平正

一九四九年初到台灣,我就聽說「二二八事件」,心裡一直很想為同胞作些什麼,來化解這段歷史的悲劇。所以,十多年前,我曾建議政府有關單位為「二二八事件」中的死難同胞予以平正,直到一九九一年,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成立不久,在因緣具足的情況下,才得以一償夙願,首次發起「佛力平正二二八死難同胞慰靈法會」,邀請政府官員、民意代表、受難家屬同來參加,並且受理登記,將受難者遺骨奉安在佛光山萬壽園,定期上香際拜,旨在藉此消弭過去的裂痕,喚起社會大眾共識,將歷史的教訓化為和平的力量,從而共創一個互助互重,富麗安樂的社會。
  
  一九九四年舉行「二二八紀念音樂會」,我在會中致辭安慰受難家屬,並且希望在各界人士的關懷下,大家本著「冤家宜解不宜結」的胸懷,放下過去的怨怒仇恨,前瞻未來的和平幸福。下臺以後,承蒙坐在鄰座的李登輝總統讚譽,說我的致辭十分得體達意,其實我是真心地期盼臺灣社會能夠更和諧、更尊重、更融和、更安樂。

僧侶救護隊

一九四九年,國共相爭,徐蚌會戰後,國軍傷亡慘重,百姓流離失所,在風雨飄搖之際,為圖救國救民,智勇法師發起「僧侶救護隊」。我知道以後,表示樂於共襄盛舉,經與孫立人將軍連繫後,決定召募六百人,以便集體訓練。就在國勢危如累卵時,智勇法師突然改變原有計劃,屬意我代為領導「僧侶救護隊」,來臺灣服務。我在顧全大局下,臨危授命,當晚連夜趕路,兼程到常州天寧寺,摸黑叫醒睡夢中的同學,像弘慈、印海、淨海、浩霖、以德等諸位法師,都是在那時與我一起坐車乘船來到臺灣。
  
  曾有徒眾聽我訴說這段往事時,驚訝地問道:「您半夜把同學弄醒,這些人您全都認識嗎?」
  
  我毫無猶豫地回答:「為了慈悲救人,任誰我也敢去叫呀!」

文化老農

張少齊老居士早年在大陸時,與佛教界有深厚的因緣,一九四八年大陸即將失守時,他檢視家中,覺得佛教的前途最重要,所以帶了多箱佛學書籍來到臺灣,成立健康書局,負責出版工作,後來又設立琉璃印經室,創設新文豐書局,參與影印大藏經的工作。《覺世旬刊》是他在一九五七年創辦的刊物,旨在作為佛教與信徒之間的橋樑,後來交由我接辦,至今已有四十餘年歷史。
  
  張老居士真可說是臺灣佛教文化的源頭耆宿。記得早年他的琉璃精舍,經常都有諸山長老海會雲集,商討教事,排難解紛,但是到了晚年,卻門前冷落車馬稀。現在他已屆九十高齡,膝下無兒無女,我一直很感念他熱心為教的種種貢獻,所以在美國為他找了一棟房子,以為安養天年之用,每年除夕,西來寺都會接他過去圍爐慶祝,欣賞花燈。
  
  直至今日,我每次見到他,回憶他過去為佛教的辛勞奔波,還是慚愧自己做得不夠,總想再為他多作一點服務。

放棄留學

高雄市新興街萬隆醬油的朱殿元居士,天性淳厚善良,尤其對於弘法事業的贊助不落人後。
  
  記得三十年前在鐵路局發行的《暢遊雜誌》上刊登一篇報導,敘述一位女子為救母病而賣身於風塵之中,他讀了以後,非常感動,即刻找我商討如何為其付錢贖身,其古道熱腸可見一斑。
  
  一九五七年,我以拙作《釋迦牟尼佛傳》申請進入日本大正大學深造,竟獲該校審核通過,通知我去就讀博士班,就在我一切就緒,準備負笈東瀛時,居士前來,一臉疑惑地對我說:「師父!在我們的心目中,您是師父,地位比博士還要崇高,您是至高無上的師父,為什麼還要到日本去作別人的學生呢?」
  
  我當下汗顏,自忖所言甚是,我已棄俗出家,以弘揚真理,淨化人心為己任,我的地位、我的使命,的確非比尋常。
  
  我又想到:人活著,不僅是要為自己打算,更要多為別人設想,我今天既然已是他人的師父,卻還要遠赴東瀛,以日人為師,讓我的弟子情何以堪?弟子希望師父傳授給他們的是出世的佛法,讓他們能離苦得樂,而不是世間的學問知識……
  
  第二天,我放棄了留學的打算,至今我不但未曾感到遺憾,反而覺得人生更有意義,因為我將研究學問的心力,放在弘法事業上,施設了更多的佛教事業,利濟了更多有情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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