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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義不了義的抉擇
超定法師

論題解析

 

「依了義不依不了義」係佛陀開示弟子,修學佛法的四依之一。從四預流支的次第說:「親近善士,聽聞正法,如理思惟,法隨法行。」佛法之要在於慧學,此前之戒學與定學,是為慧學的基礎;真能解脫個人生死,體悟真理,究竟成佛的法門是般若智慧。慧學的進修:聞、思、修三慧,由此加行慧而得無漏現證慧,達到信智一如、悲智相應、定慧均等、理智平等的境界。聞慧,先從親近善知識著手,依善知識的開導,聽聞正法,深入經藏,多聞熏習,於無常、無我、寂滅之理趣,獲得一番勝解,並能如實修練,表現於身心,成就正信,具足正見。在聽聞正法的態度,對於善知識的開示,經論的文字,務必「依義不依語」而學,不要盡在文詞優美,名相堆砌下功夫,捨本逐末,偏離聞慧進修之目的。其次,依所聽聞的佛法義理,慎思明辨,抉擇義理,以成就思慧。思慧階段,應該是「依了義不依不了義」。接著,進入修慧之時,已從散心而入定意,能於定中觀察、抉擇諸法實相。其所依的標準是:「依智不依識」。也即是說:這時不再依有漏有取,有我我所的虛妄分別識,而本著破除我執,掃蕩邪見,無自性分別的智觀,降伏煩惱,契悟真理。

 

了義與不了義,二者如何界說?空有二宗解說不同,般若性空系,約理盡不盡分別:說理徹底、究竟、明了是了義,反之即為不了義。如般若經、中觀論等,宣說無自性、空、不生滅等,是了義教,也即顯示諸法勝義,甚深難見的經論是了義。顯示名句施設,有我法的世俗諦,是名不了義。法相唯識學依解深密經,約教顯明不顯明辨了與不了義:在語義上分別清楚,不會有其他解說,了了分明的是為了義。例如:一切法空,需要再分別說明:遍計所執性空,依他起性非空,圓成實性依空所顯,空而不空。在言教上,未講清楚、說明白,乃是不了義。

 

約方便與究竟來說,方便之談是不了義;究竟理趣是了義。真常大乘主張:一切眾生皆當成佛,一乘為究竟,三乘是方便。唯識學者即相反:五姓差別,無性闡提,定性二乘不得成佛,三乘才是究竟。

 

金剛經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又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有淨土行者見此經句,頗為困惑:佛陀宣說西方淨土,描述其莊嚴妙相,「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等,美不勝收的景緻。還介紹阿彌陀佛,教我們一心念佛求佛,以便臨命終時,蒙佛接引,往生極樂。難道西方的依正莊嚴相,也是「虛妄」嗎?念佛、見佛的善行,也屬於「行邪道」嗎?

 

金剛般若思想,無疑是究竟了義之教理;淨土諸經即為方便不了義之說。約二諦辨了與不了:凡顯示勝義即了義,世俗為不了義。然而,龍樹菩薩明言:「不依世俗諦,不得第一義」;因方便入究竟,藉不了義而達了義之境。由於經教所被之機,聽法者的對象不一,了義與不了義,方便與究竟之間會有不同的解讀。對於淨土行者之疑,從修學者的程度深淺而言:幼童以洋娃娃、玩具為樂,大人要開汽車、駕飛機才滿足。各適其適,各得其樂。否則,大人開玩具汽車,幼童去駕飛機,不適身份,得不到樂趣。同理,意志怯弱,劣根淺智,強令修學妙法,則不得其益;上根利智者,應修無上大法,使成就究竟菩提,應是契理契機的聖教。

 

印公導師說:「不滯於中下,亦不棄中下,圓攝向佛乘,不謗於正法。」對佛法的深淺次第,了義不了義,方便與究竟,應作如是觀。

 

從四悉檀的可不可破來分別

 

大智度論說:「有四種悉檀:一者世界悉檀,二者各各為人悉檀,三者對治悉檀,四者第一義悉檀。四悉檀中,總攝一切十二部經,八萬四千法藏。」梵語悉檀Siddhanta,譯為成就、宗、理。意思是:佛法無邊,歸納起來不外這四種道理,四種宗旨,依此攝化眾生,成就佛法。一、世界悉檀:「有法從因緣和合故有,無別性。譬如車、轅、輻、軸、輞等和合故有,無別車也。人亦如是,五眾和合故有,無別人也。」這是約因緣假合,自性非有;五蘊積聚而為人,實我不可得,解說「世界悉檀」。在下論文,對「第一義悉檀」,分別有無:「人等世界故有,第一義故無。如如、法性、實際,世界故無,第一義故有。人等亦如是,第一義故無,世界故有。」依緣起假名有,說世界悉檀;據第一義悉檀,則自性畢竟空。然而,印公導師遠承龍樹、覺音的思想,以四悉檀總攝一切佛法,探討根本聖教四阿含:長阿含的「吉祥悅意」是「世界悉檀」。例如『闍尼沙經』、『大典尊經』、『大會經』、『帝釋所問經』、『阿吒囊胝經』,是屬於適應印度天神教的佛法。也就是說:世界悉檀所說的道理,主旨在於融攝固有的民間信仰,引導他們漸次趨向純正的佛法大道。很顯然地,這是不了義的方便之道,我人當以了義而抉擇不了義,不可顛倒地以不了義為準而抉擇了義之教。

 

二、「云何名各各為人悉檀?觀人心行而為說法,於一事中,或聽或不聽。如經中所說:雜報業故,雜生世間,得雜觸,得雜受。更有破群那經中說:無人得觸,無人得受。」二經所說似乎矛盾,實則為適應不同根性,目的在滿足希求,使人生善得福。論文解答:「以有人疑後世,不信罪福,作不善行,墮斷滅見。欲斷彼疑,捨彼惡行,欲拔彼斷見故,說雜生世間,得雜觸,得雜受。是破群那計有我有神,墮計常中。破群那問佛言:大德!誰受?若佛說某甲某甲受,便墮計常中,其人我見倍復牢固,不可移轉。是以不說有受者、觸者。如是等相,名為各各為人悉檀。」印公導師從印度佛教的變遷,比配四悉檀:根本佛法是第一義悉檀,初期大乘佛法是對治悉檀,後期大乘為各各為人悉檀,秘密大乘佛法是世界悉檀。印公說:「大乘佛法後期,為真常不空的如來藏、我、佛性說,點出眾生心自性清淨,為生善、成佛的本因,重在『為人生善悉檀』。『各各為人生善』是多方面的,心自性清淨,就是『心性本淨』,是出於『滿足希求』的增支部。」無疑地,這是不了義的教說。

 

三、「云何對治悉檀?有法,對治則有,實性則無。……佛法中治心病亦如是,不淨觀思惟,於貪欲病中,名為善對治法;於瞋恚病中,不名為善,非對治法。所以者何?觀身過失,名不淨觀;若瞋恚人觀過失者,則增益瞋恚火故。」例如:止痛藥,僅對痛患者有用,若無病痛,何需服藥?不淨觀、慈悲觀,各有其對治的心病,不能對換使用,否則不但無效,反增其病。乃至「常顛倒眾生,不知諸法相似相續有,如是人觀無常,是對治悉檀法,非第一義。何以故?一切諸法自性空故。如偈說言:『無常見有常,是名為顛倒;空中無無常,何處見有常?』」佛說空義,為對治執有之病;有執既除,空亦復空,不然執空也成病。中論說:「大聖說空法,為離諸見故,若復著有空,諸佛所不化」,即是此意。

 

最後,何者是第一義悉檀?簡言之,「一切語言道斷,心行處滅,遍無所依,不示諸法,無初、無中、無後,不盡、不壞,是名第一義悉檀。」這是諸法實相,究竟真理,離四句,絕百非,凡情戲論所不及的境界。

 

四悉檀中,「諸餘論議,諸餘悉檀,皆可破故」;唯有第一義悉檀不可破。換言之,第一義悉檀才是究竟了義,其餘皆是方便不了義之教。依此檢視流傳中的佛法,早期佛法的四阿含:『長阿含』是「世界悉檀」,『增一阿含』為「一一為人悉檀」,『中阿含』為「對治悉檀」,『雜阿含』是「第一義悉檀」。四部阿含與四悉檀的深淺次第如此;印度佛教的演進,由第一義悉檀的原始佛法演為大乘佛法的對治悉檀、各各為人悉檀,終而秘密大乘的世界悉檀。當然這僅約其特色、思想主流而作如是分別。印公導師對印度四期的佛教做這樣評價:「我應用牧女賣乳而一再加水為喻:為了多多利益眾生,不能不求適應,不能沒有方便,如想多賣幾個錢,而在乳中加些水一樣。這樣的不斷適應,不斷的加入世俗的方便,四階段集成的聖典,如在乳中一再加水去賣一樣,終於佛法的真味淡了,印度佛教也不見了。」

 

從空有二宗辨了不了義

 

二諦空有是佛教一切學派的共同論題,尤其是大乘各系思想,無不談空說有,但對空有的定義與範圍,則有所不同,如部派佛教六宗:我法俱有宗、法有我無宗、現通假實宗、法無去來宗、俗妄真實宗、諸法但名宗。可見各宗對空的範圍,不斷擴充。到了大乘佛教,虛妄唯識系以遍計執無,依他、圓成是有,也即是說,凡情的妄執是空,而諸法因果事和聖智所證之理是有。這比起聲聞的空義進步了。真常唯心系主張,一切事相是虛妄的,妄執是空,依他起法也是空,這似又比唯識學的空義進一步。性空唯名系依二諦判空有,世俗諦中,一切皆是有,勝義諦中,諸法畢竟空。有,緣起幻有,世俗假名有。一切如幻假有故,生死如幻如化,涅槃如幻如化,若有一法勝於涅槃,也還是如幻如化。般若經說:「世間名字故有須陀洹,乃至阿羅漢、辟支佛、諸佛;第一實義中,無知無得,無須陀洹乃至佛。」甚至說:「六道別異,亦世間名字故有,非以第一實義。第一實義中,無業無報。」大乘三系對真、俗、空、有的看法,竟是如此的分歧。儘管有宗講有也講空,空宗談空也說有,而空宗還是空宗,有宗還是有宗,彼此界限分明,不容混淆。

 

了義與不了義,在中觀的空宗與瑜伽的有宗,見解出入極大。依無盡意經說:「以種種名字宣說我、有情,於無我中說為有我,此等名不了義經。」反之,「若顯示空、無相、無願及無我等解脫門,此即名了義經。」據此定義,般若一系列的經典,中觀之類的論書是了義;唯識學所依的解深密等經,辨中邊、攝大乘等論是不了義。然在以解深密經為本的有宗,即以說得顯明易了的,名了義;說得深隱微密的,是不了義。解深密經約有、空、中道的三時教,總攝如來一代時教,並分判其高下,了義與不了義。如云:「世尊於初一時,在婆羅尼斯仙人墮處施鹿林中,惟為發趣聲聞乘者,以四諦相轉正法輪,雖是甚奇甚為希有,一切世間諸天人等,先無有能如法轉者。世尊彼時所轉法輪,有上有容是未了義,是諸諍論安足處所。世尊在昔第二時中,惟為發趣修大乘者,依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以空性相轉正法輪,雖更甚奇甚為希有,而於彼時所轉法輪,亦是有上有所容受,猶未了義,是諸諍論安足處所。世尊於今第三時中,普為發趣一切乘者,依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無自性性,以顯了相轉正法輪,第一甚奇最為希有,於今世尊所轉法輪,無上無容是真了義,非諸諍論安足處所。」

 

如來一代時教的判攝,印度論師,中國祖師,古今學者都有他們的真知灼見,而作各種不同的分判。中國佛教著名的天台和賢首二宗,天台的五時八教,賢首的五教十宗。與解深密經教的三時教比配:第一時聲聞四諦教,即天台的藏教,賢首的小教;第二時性空教,等於天台通教,賢首始教;第三時唯識中道教,賢首判屬始教(始空為空相應教,始有為唯識教)。如依真如有隨緣與不隨緣二義,唯識主張真如不隨緣應為別教。台賢二宗都以圓教為究竟了義,故解深密經的三時教,似乎都是方便不了義之教。中國佛學以真常唯心論為本,站在真常的立場看性空與唯識,判之為不了義,乃是理所當然。各宗基於本位主義,高揚自宗為了義,貶抑他宗為不了義;大乘佛法為了義,聲聞佛法為不了義;唯識為了義中道教,性空為有上有所容受,猶是未了義,這是解深密經對聲聞四諦教、大乘空相應教和大乘唯識教,了義與不了義的評判。

 

佛陀為何於轉空性相法輪後,要以顯了相宣說真了義的唯識中道教?解深密經說:「如來但依如是三種無自性性,由深密意,於所宣說不了義經,以隱密相說諸法要:謂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般若會上的諸法性空義,意趣甚深,方式隱密,鈍根有情不能領會。約此義而言,諸法無性的第二時教為不了義。其實,倘若善根具足,多修勝解力的有情,對般若空義則能信受奉行。如是聖教,究竟了義,何勞世尊再說第三時教呢?如經云:「於是(般若)經中,若諸有情已種上品善根,已清淨諸障,已成熟相續,已多修勝解,已能積集上品福德智慧資糧。」具足如上五事,對諸法無自性的空性,能深生信解,以其無倒慧通達,善巧修習,速證菩提。但有些眾生對般若法門不信不解,或能信而不解,或起誤解,如此劣根眾生,法真教善的了義經,不能獲得法益,悲智圓滿的佛陀,不得不開演解深密經,依三自性來作顯了的解說:所謂一切法空,其實是約遍計所執自性而言;心心所等法的依他起自性,以及修唯識觀而證入唯識性的圓成實自性,都是實有不空的。圓成實性,又名空性,但是因空所顯性,空而不空的。這樣的抉擇空有,清楚解說,是謂了義說。對般若深義,既甚深又秘密,劣根有情不能解,故稱為不了義。

 

另外,同屬有宗的真常唯心論,把性空看成無其所無,世俗雜染法空,世間生死空,而勝義諦是妙有不空的,是存其所存,充實的不空。有時修證的境界也叫空性,此空性本身具足無邊的清淨功德,當體並不是空的。般若經說:生死如幻,涅槃如幻。在真心論者看來,世俗諦一切皆空是對的,而勝義諦為聖智所證的諸法實相,怎可以說它是空呢?唯識與真常,一是世俗不空,一是勝義不空,與性空論的緣起自性空,彼此如何圓融無礙?了義與不了義的界說不同,無論妄心派,抑或真心派,基於「依實立假」的前提,自以為勝他一籌,不許般若性空論為了義。真妄、空有之諍,各有其所依之教證、理證,惟有隨學者根性不同,選擇其相應之法門而修學吧!

 

印順導師對各期佛教的態度

 

最後,在本文結束之前,略述印順導師對各期佛教的態度。約初期聲聞佛法、中期性空大乘佛法、後期唯心大乘佛法來說,印公在早期出版的『印度之佛教』自序中明示:「能立本於根本佛教之淳樸,宏闡中期佛教之行解,(梵化之機應慎),攝取後期佛教之確當者,庶足以復興佛教而暢佛之本懷也歟!」導師的研究佛教史,主要是在「探其宗本,明其流變,抉擇而洗鍊之。」為的是「使佛法能成為適應時代,有益人類身心的人類為本的佛法。」也就是本著宗教家的精神,菩薩的悲願,為佛教而學,為眾生而學。對於流變中的佛法,不是站在宗派的立場,入主出奴,自讚毀他。但也非毫無選擇地籠統顢頇,對全盤佛教,全單照收。淳樸是初期聲聞佛教的特色,四諦與緣起乃佛法的本質、本源;如偏離這一特質,也就變成神佛不分,邪正莫辨,似是而非的變質佛法了。然而,導師的思想還是讚同大乘,為什麼?「以釋尊悲智之大化,律聲聞獨善之小行,則時機所限,釋尊本懷未暢,(於聲聞佛法外)別有大道之思想,固極自然而極合理也。」導師的中心思想是中期性空大乘,但他又警告學人:「梵化之機應慎」。因為「佛法以人類為本,不應天化、神化;不是鬼教,不是神教,非鬼化非神化的人間佛教,才能闡明佛法的真意義。」遺憾的是「『佛法』發展而進入『初期大乘』時代,由於『佛弟子對佛的永恆懷念』,理想化的信仰成份加深,與印度神教,自然的多了一分共同性。」他說:「初期大乘的神化部份,如看作『長阿含經』那樣,是『世界悉檀』、『吉祥悅意』,那大可作會心的微笑。如受到『方便』法門功德無邊(佛經的常例,越是方便,越是功德不可思議)的眩惑,順著世俗心而發展,那會迷失『佛出人間』,人間大乘正行而流入歧途的。」

 

「後期佛教」是一無可取嗎?不!「如說如來藏、佛性是(真)我,用來引人向佛,再使他們知道:『開引計我諸外道故,說如來藏,……當依無我如來之藏』,『佛性者實非我也,為眾生故說名為我。』那就可以進一步而引入佛法正義了。只是信如來藏我的,隨順世俗心想,以為這才是究竟的,這可就失去『方便』的妙用,而引起負面作用了。」至於虛妄唯識論,「『瑜伽師地論』等,通明二乘的境、行、果,『攝事分』還是『雜阿含』修多羅的本母呢!無著、世親的唯識說,也還是依無常生滅,說『分別自性緣起』(稱十二緣起為『愛非愛緣起』)。這是從一切有部、經部而來的,重於『果從因生』的緣起論。如知道這是為五事不具者所作的顯了解說,那與龍樹的中道八不的緣起論,有相互增明的作用了。」

 

印公對於「愈古愈真」和「愈後愈圓滿,愈究竟」的見解不能苟同。他舉譬喻:「印度佛教的興起、發展又衰落,正如人的一生,自童真、少壯而衰老。童真,充滿活力,是可稱讚的!但童真而進入壯年,不是更有意義嗎?壯年而不知珍攝,轉眼衰老了。老年經驗多,知識豐富,表示成熟嗎?也可能表示接近衰亡!」從這一段簡要的開示中,可以清楚看出導師對全體佛教,客觀而正確的態度,同時也解答:為什麼導師始終堅持大乘,表明要「宏闡中期佛教行解」的理由。在佛法的了義與不了義問題的抉擇,印公卓越而圓滿的特見,被學人尊稱為「智慧如海的導師」,實至名歸,不勝高山仰止之至!

 

西元二千年十一月八日寫於山仔腳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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