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文
美國維吉尼雅洲
義大利威尼斯水都
中國浙江天台山懸樑飛瀑石樑橋
中國福建永寧海邊
中國靈隱寺飛來峰
加拿大落磯山脈的石老橋──千萬年孤獨堅強的寫照
加拿大落磯山脈的夢露湖──隱藏的甘泉
加拿大落磯山脈群──人生真諦的寫照
加拿大落磯山脈露易絲湖
加拿大落磯山腳的圓滿──秋陽下
加拿大維多利亞公園
加拿大落磯山脈哥倫比亞冰原
澳洲懶熊
體悟生命之河
見鬼
有此一問
心事
星期五
原來如此
錢
影子
寶貝
待產的蛾
惡聲鳥
無執著的行者
虛空中的網--蜘蛛
巧織八卦的智者--蜘蛛
先進的電報器--螞蟻
共生--秋鷺與犁牛
吃枯葉的蝸牛
呢喃--小鳥
孤獨的猴王
珍惜--大水螞蟻
紅衣國王--螃蟹
捨不得--鼠媽媽
移民--蚊子
談情高手--青蛙
懺悔的驢子--騾
夢醒--春知了
萬物皆有佛性
死後念佛也很有效--鳥
自知時至--免子
不能同日生;願同日死--蜂
去年今年兩智光--白鷺鷥、鴿子
合掌的青蛙
因果--狗
自殺--小雀
自殺--鴿子
求救--魚
求救--魚蝦
來去自如--蜂
來去自如--蝶
來去自如--蟬
商量--小螞蟻
商量--蚊子
商量--螞蟻
念觀世音菩薩的鳥
宿業--雨傘節
善擇--長菩薩
業力--母鼠
睡覺打呼的小鳥
說情的燕
鴨公--紅面鴨
警告--白鷺鷥
護法--大蛇
護法--青竹絲
聽佛號--青竹絲
聽佛號--眼鏡蛇
序文
哼哈二將,本是古代傳說的守護門神。我覺得以哼哈為門神,挺有喻意,故拈出以與有緣善識共嘗智味。
哼即是呼,哈即是吸,哼哈即是人的呼吸,少一人就不能活了,而呼吸是人的金。故於出入中,守最重要的門面,門又有吸收及放捨的作用。吸收生存的智慧、覺醒的妙察,放捨不善的念,多貪的欲妄,糾纏的煩惱。
哼哈本身又有收放自如的深意,及來去自在的無礙,能納盡萬物於心運用。卻無一物私心留藏。於是哼哈一如,世間萬物不如是。無心插柳,緣到成蔭。善知識們在我們共同的一呼一吸中,造就了世間無限美好的遠景,也破壞了自然的寧靜。願您跟我都能在一呼一吸中,即能成就善好的美景,也能擁胝自然的寧靜。
痴道人幻聚寫於如幻居
八十八年夏月蟬鳴時節
美國維吉尼雅洲
我要飛向廣大無邊際的藍天。海呀!請您慈悲,不要把我的生命吞噬。然而,不得己,我還要依賴海供養我食物。於是自己知道,我再怎麼飛也飛不高了。
除非,我願意不顧生命的饑餓,脫離欲海的束縳。現在,是我面對自己的時候了。我願意在欲海的誘感下,應付這個人生,還是我願意插翅高飛,得到解脫的自由。看,有一群朋友,似乎跟我一樣,正在努力離開欲海的漩渦。好吧!就這麼決定。努力衝出樊籠,尋向光明自由。
義大利威尼斯水都
這些斑剝,己是歷史的痕跡,留下前人艱辛的腳步,讓後人憑吊。它們將依循成住壞空的軌則,慢慢蝕融,最後成為世界一粒粒的灰塵,終將從所有人類的記憶消失。
仔細看看,雖然己不復當年的輝煌歲月,但總有一份充實的莊嚴。於是咀嚼,原來經過風霜的青松能耐寒,是他透出一股剛毅的不屈,雪後的草跡,更顯青翠,是它對生命的一份認真。
人不求無過,但能改過,真正面對使自己痛苦的經驗,堅強的站起來,勇敢面對,反身幫助相同困難的人,鞠躬盡瘁。此生算是負責矣!不愧所生,不辱所養。
中國浙江天台山懸樑飛瀑石樑橋
是誰這麼有心?把一幅天上的彩虹,架到人間來;是誰這麼慈悲?為免除樵耕的辛楚,硬除涉水苦;是誰這麼有智慧?真把甘泉傾瀉不惜,滋潤焦渴人;是誰這麼藝術?水天連色橫跨一腳,巧構成仙境。
據說是觀世音菩薩,苦心慧眼,兩邊頑石拿捏合作;據說是觀世音菩薩,巧智睿思,彼岸解脫,此岸離苦;據說是觀世音菩薩,淨瓶甘露,端為煩惱眾得清涼;據說是觀世音菩薩,極樂準備,使人人跨過生死大海。於窮山深谷,有幸一睹,樂而忘憂,雖未親臨,亦覺漸入佳境。
中國福建永寧海邊
是我的田,將磚圍一圍。一夜之間,海浪拍濤,風勢洶湧。近海一帶居民,呼號四起,明日晨曦如昨日,一片平岸,一灘海沙,一切平等。爭執一生辛苦,換來海上兩三片夾板。生命隨著浪花相逝,己成點點浮漚浪花。
觸目心驚,狂噬的浪花,毫不留情,一點也不顧憐。我一生的艱辛,最後張眼,再看一次,我爭了一生的殘破記憶,竟是了不可得。生命的無常,粉碎了矯偽的夢。
茫茫輪轉業海,何處為依。慈悲的佛陀,永遠的避風港,真正的休息處。虛幻不實的影海中,一隻雖然己舊破的舢舨,竟是能到彼岸的舟航。不論如何,一定要登上,莫再遲疑!
中國靈隱寺飛來峰
什麼樣的因緣糾纏,竟使歲月披風戴雨過後,居然道路的痕跡,頓時曲折的回顧。使人不得不心驚,扭轉幾乾的心靈,原也有堅韌剛毅的開始。說來是美,因為是成長的果實,也是慚愧,怎麼跟開始正直的願不大一樣。是我變,是環境變?看看這些解不開的結,愈來愈大的扭曲。人呀!何嘗不是如此?為何不將奔馳的心,暫停一下。把內心的糾結解一解,清一清。真正面對問題,抽絲剝繭。看清楚,令我們糾結的根本是什麼?把它清除,然後一片天空,清清爽爽再出發。
加拿大落磯山脈的石老橋──千萬年孤獨堅強的寫照
自然界,有時蘊藏無限智慧的寶。這座石橋經歷多少驚天動地的險峻,卻更堅毅的保有這般風貌。慈悲的讓來往行者,無佈畏的安全抵達彼岸。
它的橋面並不寬廣,卻人讓人感受安穩而堅固。心量宏大的它竟然在下面,還給水預留了足夠的空間。喏大的溪床,到這裏不得不束身,於是相互妥協,和融的畫面,產生又有澎湃,又安之若素的奇景。
美吧!生命的河流,何嘗不是如此呢?它常會遇到暗礁而錐心,常會有可愛的訪客突來。有時碰遇巨石,有時穿山越林。然而水畢竟是有智慧。縱使從高泓潟而下,必具足一股清潭的等待。
石老橋呀!不知是您剛毅不屈,又留路給我走的慈悲,降服了狂大自慢的我,順著正道的方向而匯集呢?亦是我自己具足智慧,知道遇最硬的東西,應以最軟的相應。我們相得益彰,即顯您的莊嚴偉偉,也現了我的氣勢不凡。原來美的事物,是需要和協對待的,是需您進我退,是需我柔您剛的相輔。如是能學到這一篇,我也不會是俗子了。
加拿大落磯山脈的夢露湖──隱藏的甘泉
想必大家都知道甘泉的來處,只因忙碌的人事,讓人們漸漸遺忘了它的存在。
對於遠離河池的魚來說,一碗水是甘泉;對於焦渴的人來說,一滴水都是甘泉;對於孤獨的人,一句溫暖的話,也是甘泉。
原來每個人都俱足製造甘泉的動源。可惜啊!甘泉被慾望堅固的高山所封了,甘泉被驕慢的執著閉了。於是乎!看到一排排冷冷的鐵窗。甘泉也跟著被寒冬封凍了起來。
長青松提醒了我們,當寒冬被春雷乍響時,由一片雪白的大地中,俏皮的草冒出了尖尖的綠芽,跟著整片的地面也充滿了生機。陽光並不因為我閉著眼睛就不出來。花隨著溫暖的腳步,也跟著歡欣的在風中,盡情的舞了起來。
青松在寒冬中,保存了甘泉的常綠;小花在風中鼓舞著啟動甘泉的生機。
我實在沒有資格,也不忍心,再把這一湖清澈的甘泉隱藏了起來。同名人字,同擁甘泉,聰明的人呀!您可曾好好運用它的美,它的清涼,它的溫馨。
~清心集~
加拿大落磯山脈群──人生真諦的寫照
人,從出生就學習爬階梯,總寄望爬上更高一層,擁有的就會更多。
然而『慾、望』是無止境的黑洞。『慾』讓人的心,永遠都好像在深谷中,永遠都久缺』。『望』更是無止境的希冀。
人若無欲,生活淡而乏味。人若無希望,人生就好像失去目標。因此,恰當的「慾望」是需要的。只是,人難拿捏所謂恰當的分寸。就造成很多的苦。
恰呢!是一人一口一心,當則是三足鼎立平衡的富足。人,如果能有兩分慾,一分的希望,三分的努力,四分的知足。那麼,人生會平和許多,不要常覺得缺少,要常有多餘的驚喜。
一個人如果登上高峰,無人能及,草木不能。用憍慢待人,那將會感到:「登得愈高,將愈孤寂。」如此,不能說是人了,卻可以當寒巖矗立山頭了。古人說:「想必是高山寒嚴當太久了,覺得沒意思了。」這一句影響深遠的話,大概是由內心肺腑而說出的吧!
「登高必自卑。」「山高更有另山高。」勉勵自己謙虛是重要的,放低自己的驕傲及輕慢是重要的。在平坦的心歷路程中,必定也能夠減少坎坷的緣吧!
~清心集~
加拿大落磯山脈露易絲湖
原來,冰雪、陽光、美麗的花、清澈的湖水,能同時在虛空中擁有,展示了各人的美。也互相助長彼此特異的風光,看來這些美麗的花,又將青春準備佈施給下一代了。而清澈的湖水,將施與慈悲的滋潤。
寒冷的冰雪便為其準備休息養精蓄銳的床,等待陽光初臨萌芽的時機,大地尚懂得養生之道。年分四季,人倒忘了此深刻的教導。
在不斷貪心的擴充,人得了愈多物質的享受,精神愈萎靡疲勞,也使得無休的大地,滿目瘡痍。人人都知道,我們生活環境病了,天災人禍不斷。為了膨脹少數人的私慾,卻以犧牲全人類的自然寶藏做為代價,此種付出不唯高矣!
當我們努力又將資源付出,醫治自然的病時,是不是有反過來發覺一下,真正病的是人的心?真正的讓自然枯萎的是貪心的私慾。
如果,人們能覺察這一點,緩一緩腳步,讓自然休息一番。您會發覺,原來冰雪、陽光、清澈的湖水、美麗的花,是可與共存的。
加拿大落磯山腳的圓滿──秋陽下
在深山峻嶺中,有這麼一塊瑰璧,是令人喜悅清心的。我們的心,就像叢山峻嶺。有時飽受寒冬酷雪的摧殘,在人與人之間豎起一道道,自私、佔有、慾望的牆,狹窄的空間,成了自然間的堡壘。
在陽光中,人與人只有以匆匆形容,花開花落所面臨的是在封閉室的小窗。這個小窗無所不能,早上起床,看一眼窗外的景緻,吃完早餐,進入汽車的窗,到了公司,換成電腦的窗,下班又從電腦的窗,到了車子的窗,回到家中,看了一眼黃昏的窗,然後進入電視的窗,最後入了睡夢的窗。
突然一天的假期,打開心門,唉!記得鑱樹茂芽,怎又枯黃要落了。
而在心中的深山峻嶺,每一個人有一空間,任何人到不了,卻任何人相同擁有的圓滿和諧,陽光青翠、溫暖;任何人到不了,卻每一個人同時擁有,不禁要問,人們幾時能一起打開這些心門?走出千遍輪迴相同的窗?原來腳踩之處即是圓滿。
加拿大維多利亞公園
生命的延續,無悔的在每一角落,散發溫馨的訊息。點滴之因,可以成泉池之基,林藪之原,是以一粒微小種子而成果壯之樹。如是滴滴涓流,百年穿石。在無聲的教導下,實應該學金剛之志,正心生命的價值。
看看這一池水,居然是那一滴滴的水而成。我的生命也是一念一念的堆積,才產生生命的畫面。我怎麼可以忽視『因小果大』的事實。想想,在母親肚裏,好似這一滴水,如今垂垂老矣!兒女成群,又好似這一池水。
我開始懺悔,今生己種下太多不好的因。然而也慶幸早一點發覺因的可貴,還來得及,在生命尚存之日,盡量播下好的因。
加拿大落磯山脈哥倫比亞冰原
人,其實不必太苛待自己。追求了一生的榮辱,換來的將會是千萬年冰河下,所堆積的一粒沙。在續存的生命中,真正的燦爛光輝,是不變異的寧靜。生命無特殊,在於使一切能運用的工具擁有生命,劃出暫用的逗點。
可貴的生命,您是否發覺?在萬年冰河的不遠處,即有湛藍柔軟的水,溫暖與寒冷原來可以同時存在;千百萬年來,在生命呼吸中,真切的教導;吸入空氣的風,推波助瀾成溫暖的泉源,替換老化死亡的呼出體外。可是,雖然時光交替,一吸一送的過程,將人們推向成為冰河前的一個名詞,再由後波的人類將我們挖掘出土。
值得歡呼。生命並不孤獨,它帶著沐浴過的清新。一次次的沖刷清淨冰河,讓生命一次次感受溫暖的可貴。
澳洲懶熊
算一算,才知道害怕。我的六十年光陰,竟被我自己睡掉了二十年,足足佔了三分之一。工作二十年,剩餘的二十年,聊天喝酒,穿衣吃飯,好恐怖!
看看牠大白天還在睡,更恐慌,聊天喝酒,刷牙洗臉,工作時是機器。我這六十年的生命,不是等於白日夢,空過了?白走人生一遭了嗎?
而在這世界上。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未做。生命己到了盡頭呀!不可以,我必須讓自己在夕陽中,還能放出彩霞的光輝。每一分每一秒做個能真正能利益大眾的人,充實生命的腳步,才不會白跑了一趟世間。
體悟生命之河
有一條古老的河,非常的美,雙岸有如詩的景緻,清風徐香,紋紋絲絲,寧靜無憂。此河延續一切的種子萌芽,此河納受一切花落的枯萎,在春夏秋冬的交替。
四時景色,由睡而甦,經死亡而覆。周而復始,終無止息。生命之河,滌盡了人所擁有的,也豐富了所有希望的寶藏。在剎那眨眼的歲月中,他也輕輕的刻劃了生老病死的無常,頻頻的敘訴成住壞空的警剔。
於是乎,破繭的蝶,為留下光燦的使命而飄然高飛。生命之河,為延續覺醒之過,而留下隱而不見之智光。
見鬼
當我未曾看到他時,一切不生不滅,山河大地皆是法王座。
當我看到他時,一片烏雲遮過,頑固的蒙起眼睛,任業摸索。
當我與他並行時,世界沒有陽光、流水、有的只是愚痴的根,繼續增長。
當因緣變遷,他生老病時,風雲悸湧、黑天暗地,山河崩裂,碎粹無完。
於是,烏雲有散時,天地有明時,震動有靜時。
於是,水底澄清,山依然是山,水依舊無殃──是原來的我。
於是,另一片烏雲再起時,可以不懈一顧,云何?戲曲無盡,唯有一調──輪迴記。
於是,來去只是塵影,原來是──見鬼。
有此一問
清涼無住寺,座落在深山幽谷中,人跡少到。那一年的寒冬,寺外嬰兒之聲哇哇啼,寺中唯一老和尚,往寺門外一瞧,見一面色凍的,赤紅的小娃兒,心想「這麼冷的天,誰那麼忍心,將小娃兒放於此處?」便將小孩抱入寺中,開始了手忙腳亂的育嬰日子。
隨著嬰啼,春秋腳步未停。剎那寒暑交替,老和尚有了一個得力助手──小和尚。當然他小不點兒,不要愈幫愈忙,己經是菩薩保佑。可是,要是他來一點勁兒,你不給他幫忙,他還挺委曲的。
一日清早,小和尚頂著光頭,歪著腦袋瓜,很認真的問老和尚:「師父!師父,您覺得人哪一點最可愛?」老和尚一聽,瞇著眼睛,看著小和尚說:「唷!你己經大到有問題了?!」「那當然了!師父,您就快說啦,人哪一點最可愛嘛?」「嗯!我覺得嘴巴最可愛,又可以填飽肚子,又可以說話,又可以唱歌,您看一個小洞,這麼多功用,你說它可不可愛?」「嗯!師父我覺得您說得不對耶!」「不對?哪裡不對?那你覺得那裡最可愛呢?」「嗯!師父,您耳朵過來,我告訴您哦!嗯!我覺得屁股眼兒最可愛。」「嘿,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什麼屁股眼兒可愛,它哪裡可愛?」
「哎喲!師父,這您就不知道了,它學問可大咧!又有肚量,不管您雜七雜八的東西,好的壞的全收,也不計較,把好的留給大家,把不好的,沒用的,給處理出去。這不,每天早上,您去蹲廁所時,您都會嗯~嗯~唉~嘿~嗯~」「好了!好了,還好有你真可愛,要是沒了你,我也沒辦法活了。」「於是我就去偷看,您在可愛什麼呀?我想了好久囉!終於想通了,有進沒有出,不可以,對嗎?人如果太貪心,不懂得放下,也不可以,而屁股眼兒教我放、放、放,貪再多也得放。所以,我覺得它有肚量可愛。」
小和尚最後語重心長的說:「師父,您知道嗎?這是我幫不上忙的啦!人要自己放下哪!」
心事
在清涼無住寺周圍有一條龍吟溪,當夕陽西下,溪旁樹蔭交茂,在溪旁的石頭上靜坐,是人生一大享受。
一時,小和尚興起,看老和尚每天坐在大石上,用頭釣虛空的魚。於是,小和尚也去隨梆唱影,全身不動,坐直身子,眼觀鼻。鼻觀心。慢慢的,竟也靜下來了。這時,小和尚在很靜很靜時,突然,聽到一聲很輕微的嘆息。咦!是在誰在嘆息呀!是老和尚嗎?老和尚也有心事呀!張開眼一看,老和尚頭還在點,己經魂不曉得到哪一層靈霄寶殿去了。嗯!那是錯覺囉。師父說:「遇到境界,不追不管。」好吧!不追不管。閉上眼,慢慢眼觀鼻,鼻觀心....。
「哎~」「喂!誰在嘆息呀?」「師父,是我啦!」「您是誰呀?我是您坐的石頭下的流水啦!」「哦!你為什麼要嘆息呢?」「師父,我有一椿心事,實在很難解開。」「哦!水也有心事呀?!」「當然有!我是『有生命中的沒生命,卻能生一切的生命,一切生命缺少了我,就都會沒有生命。』,所以我在每一個生命當中,都是最重要的生命泉源。」「嗯!說的也是,我的生命中也少不了您的一份功德唷!」
「嗯!好吧!您到底有什麼心事呢?說來聽聽,看有沒法子解開。」「哎~師父您不明白的啦!我的心很痛咧!我現在是身心都受傷害了呢?喲!您還會身心受傷害呀!」「當然囉!您真是沒有學到慈悲心跟平等心呀!」「您怎麼可以罵人呢?」「因為,從來沒有聽過水也會有身心的嘛!好啦!好啦!對不起,對不起。」「哎~師父,您真是少見多怪。我跟您說哦,我以大地為身,怎會沒身?我以平等性為心。可是師父,說真的,我還是比較喜歡您們。」「喔!你不是以平等性為心嗎?為什麼用分別心比較喜歡我們呢?」「哎!師父呀!其實要平等很難耶!真的很難,物、花、草、樹、天上飛的,地上爬的,當然還有人類。我看過一切惡行,髒臭,我都將洗淨他們,令他們清潔舒適。
可是,我很難看到一個感恩的眾生,感恩有水的慈悲,滋潤灌溉米糧、花果,令萬物潔淨成長。甚至,更多時候,他們還不斷的傷害我,把有毒的東西往我身上倒,把我的身體挖的千瘡百洞,更在我身上用了數不盡的毒葯,或用火燒我,所以我經常是很痛苦的。
您可知道?近來我發覺我自己也生病了,有時洪水暴發,我也不是故意的。本來很輕柔的我,卻變成容易發怒,要不然就是喘不過氣來。如今連我自己都快乾死了,我如何再用平等性的心呢?
不過當我經過師父這裡時,您們總是慈悲的讚嘆著我甘美清甜,並且稱讚我是菩薩,感謝我使萬物滋長,也令您們得溫暖及寧靜清愉。我好不容易在您們這裡找回一點點自信心,也比較安和。我也常感恩鼓勵這一帶的樹、花長得好一點,回饋師父們的慈悲。」「哦!您說的都是真的呢?」「嗯!我也這麼覺得」。
「喂!喂!徒兒快醒一醒,醒一醒,再不醒要傷風啦!」「喲!喲!師父,水在說他的心事耶!」「什麼心事?你在做白日夢啦!」
星期五
那天,小和尚閒來無事。總繞著老和尚嚷嚷「師父,今天星期幾了?是不是星期五?為什麼一星期要有七天,而不是天天星期五,我可不可以把天天改成星期五。」老和尚將眼睛瞇了剩一條縫,仔細的看著這靈精的小傢伙。然後,慎重其事的說:「今天是星期一,告訴你很多次了,今天是星期一,不是星期五,也不可以將天天改成星期五,去做功課去。」小和尚,噘起小嘴兒,不情願地到佛堂去了。
老和尚也到樹下坐下來,認真的思考了起來,為什麼一星期要有七天,而不是四天、五天、或八天九天呢?在天上的人有用到一星期七天嗎?他們思衣得衣,思食得食,要什麼有什麼,不必工作,就不必追著日子。星期也就沒用了。至於動物?每日時間一到就要找食物,家中不會有隔夜糧,每日都一樣,也不會有星期了。
想來想去,只有人類有用到星期。因為,工作了六天,休息一天,有屯積餘糧,所以無妨。人就學習月的陰晴圓缺而創造周期,本為方便我們,卻萬沒想到,後來的人,居然遵此周期為定律而追索,竟活脫然像一輪迴圈,七日一輪,而不自知止處了,為什麼人總給自己設出來的定律而綁得死死的?何不停止呢?
老和尚突然大呼小和尚:「快來!」「師父,什麼事啦!人家在用功咧!」「告訴你一件你歡喜的事。」「什麼事呀!」「從今天起,給你七天的星期五。去吧!去吧!」「哇!師父,您說真的嗎?」「當然真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唷!師父您真是觀世音菩薩心腸太慈悲了。拜拜,我去了哦!」
自此以後小和尚每日閒逛林野,呆坐溪邊,躺在草地上,一天兩天,從本來的很興奮,到懶洋洋。
到了第八天,小和尚又來纏著老和尚,「師父,我可不可以不要星期五了,我想換回來星期一好嗎?」「咦!為什麼?你不喜歡嗎?」「不是啦!師父,剛開始好像很好,後來就愈來愈覺得不對勁,也說不上來嘛!」「好吧!那你現在想做什麼?」「師父,我想去拜佛,做我原來的工作,這樣每一次的星期五,我都會很珍惜很歡喜。」「嗯!好吧!好吧!」
老和尚又想,佛陀果然是一切智人,弦太緊易斷,弦太鬆無力,不緊不鬆才成功。嗯!有道理。世間任何一件事不也都要如此嗎?
註:星期五是放香即放假的日子。
原來如此
這天,清涼無住寺的老和尚及小和尚,坐在屋椽下閒聊。
小和尚問老和尚:「師父,您知不知道,最近我們菜園所種的花椰菜,比以前漂亮多了喔!」「哦!您是不是殺生了?用了農葯呀?」「不是啦,阿彌陀佛,師父,出家人慈悲為懷,以後可別對我用殺生的名詞,我用的可都是有機肥呢?」「哦!那不然,是您慈悲心感動了毛毛蟲,不好意思來吃你的菜。」「哎呀!師父,我的法力哪有那麼大。」「不可能的,那不然很簡單,一定是都被你種死了,不然就是你草不拔把菜都拔光了,對不對?」「不對,不對,師父都不對啦!」「那我就沒輒嚕!你告訴我吧!」
「師父,您知不知道,這一次您買的不是白的花椰菜,是綠的喔!是美國的那一種呀!」「那跟菜漂亮有什麼關係?」「當然有關係嚕?」「那是進口的嘛!」「進口的又如何呢?」「師父,您真笨哪!您難道不知道那些小蟲蟲是國貨的愛用者,拒絕崇洋用進口貨呢!」「哦!真的嗎?您怎麼知道的?」「當然知道,根據我的觀察判斷,這些小蟲蟲,不喜歡吃綠的花椰菜,不喜歡它的味道。菜不被蟲吃,自然就長的好。」「這些蟲蟲還挺挑食的。」
「師父,您知道這叫什麼嘛?告訴您吧!這叫習氣。嘿!您想想看,連蟲蟲都有習氣,我怎麼會沒有習氣呢?」「嗯!您還真有智慧,居然觀察到這一點。不錯不錯。」「師父,我覺得習氣好可怕哦!常常習慣了的事情,就好像一條隱身的繩子,綁著自己,一直重蹈覆轍在錯誤的輪迴。」
「嗯~好煩吧?」「真的嗎?譬如什麼呢?」「譬如吧!師父當我有一個念頭升起,您會給我糖吃,而您沒給我時,我就又陷入了得不到難過的輪迴。」「唷!拐了一個大彎,您這一顆花椰菜,就是要糖吃的習性犯了呀!」「呀!哈哈!師父猜對了,給我一顆糖吧!」
錢
「師父!師父!您看那有錢的大老闆又來了。」「哦!哦!」
「師父,您為什麼『哦!哦』?師父,我看那個人很不順眼耶!」「小和尚,別亂說,為什麼你看人家不順眼?」「師父,我跟您說哦!每一次他一來,您就要我在旁邊侍候茶水,他對您唯喏唯喏,畢恭畢敬的樣子,一磨就好久。怎麼說都是事業、孩子、女人,全部利益往自己身上攬,惡事往他人身上推。而且,又小氣勢利的不得了。哎!徒兒啊!為人師之道,利在教化之功,對他,我道德不夠,未能把他教往善道己應該懺悔,是師長過失。沒教好他,怎麼你常隨我身邊,也是如此冥頑難化,與世俗人有何不同?」「師父,對不起啦!」
「不過我說的可是真的嘛!師父您有所不知呀!有時您不在,他對我們臉色可不好咧!大小聲,指來使去,好像我們是他家的傭人。每次跟您談好久,吐了好多潢沬,有時屁股一拍走路,我們還得收拾。
哪天,心情好供養一下,都是很少,給我們這侍候好幾個鐘頭的小和尚,竟是一個小錢眼兒。大伙可都說,受他的供養還覺窩囊呢!」「唉!徒兒們可別說這些話,歡喜心的供養一個小錢眼兒可遍三千界呢!不要以這種心來對待眾生。要知道錢是虛妄之相,不是真實的擁有,所以不可用此心與眾生結惡緣。
萬般帶不去,只有業隨身。善用之人,富貴遍天下,妄用之人,縱使有錢是貧窮。」「嗯!師父,您這麼說,好像有一點道理唷!」
「你看阿智,那位菩薩,雖然很窮,每天過得快快樂樂。而這位有錢人,反倒看起來,日子好像苦哈哈。嗯!在修行人看到他們都是善知識,不應該偏執兩邊,就會更自在了。」「師父,您這句話聽起來好像很淺,又覺得很深,有一點不容易懂呢!」「以後你就會懂。」「是這樣嗎?」嗯~好吧!」
「不過,我又有個問題唉。」「你的問題倒真不少,又有什麼問題?」「我看世間人,為了錢拚命,為了錢爭的頭破血流,你殺我打,兄弟變臉,父母反情,朋友無信。錢帶給人類這麼大的痛苦,為什麼還要用錢來主宰人間生活,用錢來分貧富貴賤,有時道德是不能用金錢考量的呀!西方極樂世界有用到錢嗎?天上的人有用錢嗎?地獄、惡鬼、畜生有用到錢嗎?師父。」
「嗯!你這個問題好極了。事實上,只有人類在用錢,天上的人,因為福報不同,天衣披身,福食自湧,不必用錢。極樂世界,黃金為地,七寶為樹,要多少有多少,也不必用錢。畜生不知錢為何物,但知有食即可。地獄整日火燒,錢亦無用。餓鬼尋食己來不及,也不需用錢,唯人類發明錢,本是為了方便人民,不用一次帶那麼多的東西,以物易物的代用卷。只是誰也沒想到,原先的人是以慈悲心,想要減輕人們的痛苦,才發明的東西,反而成了人們一代一代執著堅固的包袱了。」「說來也真是讓人慨然而嘆了!」「喔!瞧你這徒兒竟會慨然而嘆,倒像為師的口氣了。」
「哦!施主您來了呀!請進,請進。」「謝謝師父慈悲,又來叨擾您清修了。」「哪裡!哪裡!」
影子
常在龍吟溪往來的菩薩中,有著一位身巧玲瓏,聲音善妙的覺者--影子。
也不知道是受怎樣的因緣聚會而生來的影子。從懂事以來,就沒看過與自己長相一般的人,看到其他的朋友,向來都有成雙成對。他不經感到奇怪:「我住的地方,怎麼沒有跟我一樣的人?」龍吟溪沿途非常美,兩岸飄然桂香,有很多其他的朋友,但獨缺少一個跟我一樣的人。
終於,有一天,影子看到一個龐然大物來到龍吟溪旁。嘿!牠的腳是四個圓的,不是用走的,是用滾的。嗯!真有意思。新朋友,打個招呼吧!」「嗨!朋友,您從哪裡來?」「嗯!我從工廠來。」「哦?那是什麼的地方?」「是一個能夠製造很多很多一模一樣東西的地方。」「哦?!那個地方一定很有意思囉。」「哼!才不呢?又吵又髒。還是您住這裡好多了。您不知道呀!像我們這樣被製造出來,常常是身不由己的,又常常生病,生病是都要靠工廠修理。像您能自覺自用多好呀!『生命要被自己的智慧活用才有意義嘛!』像我不想動,人家也要使我動,喝水也要靠別人,很多人又都不愛惜我,常使我受傷。唉~受境界控制,真是地獄啊!」「哦!可是....我自己不能造出一模一樣的東西呀!」「太多一模一樣的東西有什麼好?清淨無染不是更好。」「哎~但是挺孤獨的。」
「唷!您到底想要造什麼一模一樣的東西呢?」「嗯~~譬如說...譬如說,工廠能不能造一個一模一樣的我呢?」「哦!要造您還不簡單!不必去到工廠啦!我就可以囉!」「哇!真的嗎?」「那可不可以請你幫幫我這個忙?」「當然可以啦!」
「喏!您站到我的後視鏡看看。」「後視鏡?什麼是後視鏡?」「就是我的身上,有兩個小耳朵,有沒有?您去站到小耳朵前,往小耳朵裡一看,就明白了。」「哦~真的呀!」「快上去看看。」「嗯!好、好。」「哇!哇!哇!耶!嗨!您好嗎?您好嗎?您長得好漂亮哦!」「喂!喂!小鳥,您幹什麼在我耳朵上,『哇、嗚、哇!』,很吵耶!」「嘿!嘿!好朋友,您真的幫我製造了一模一樣的我。」是您製造了我?還是我自己製造了我?我怎麼可以有兩個?哪一個是我」「喂!傻瓜,快離開我的小耳朵。」「咦?嗯!不見了?哇!又出現了!咦~又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那叫『影子』。」反映影像所產生幻化的感覺,叫『影子』。」「哦!世間萬物都這樣嗎?」「是的。」
「一切的事物都會經過『成、住、壞、空』四部曲的影子。你也是,樹也是,一切都是,一切都是影子...一切都是影子。」「哦!是一個影子。」
寶貝
龍吟溪住著很多的居民,其中有一個家族,成員六、七位,每一個都長得非常的漂亮可愛,牠們有著短跑速將的雅號,有著平易的風範,簡直令人喜愛。
這一家族,彼此不但相親相愛,而且口德也很好,從不互相傷害,又能合群,每天早晚,出去覓食,有好的食物,一定互相通知寶貝、寶貝、寶寶貝,您在哪裡?我這裡有好吃的快過來喔!」彼此的呼喚,全是叫寶貝、寶貝、寶寶貝。於是,我們稱他們為寶貝家族。
『天有不測風雲』,那一夜,寶貝家族己經就寢。突然,一個很亮的東西照來,把眼睛都剌瞎了看不到。「碰」一聲,他們還來不及知道怎麼回事時,就己經被丟進滾熱的水中,好吃的山產,到了人們口中,化成大便排泄出來。
在當天晚上,一隻小寶貝,調皮的去躲在寶貝爸媽上面的樹葉中。當時小寶貝也被「碰」一聲驚醒!還來不及想怎麼回事,己經看到爸爸媽媽兄弟姐妹,掉到草堆上,然後一個龐然大物就把牠們都帶走了。自從那以後,小寶貝就再也沒有看到親人。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從此龍吟溪的早晚總傳來:「寶貝、寶貝、寶寶貝,您在哪裡呀?」這大概是在呼喚著寶貝家族吧!
待產的蛾
冬天,雖然有陽光,仍覺得略帶寒意。若說這寒意是自然賜的,那待人處世的寒意即是自找的。想及此,欣然打開門,讓光明照澈溫柔黑暗的寒意。
咦!門口有一位冒昧前來打招呼的訪客,看來牠似乎等很久了。大愚主動前去請問牠,「您怎麼尊稱?」,這位美妙的姑娘回答道:「我叫短暫。」「短暫?!」大愚吃驚的重複一次,「您叫短暫?」「是的,我叫短暫。」「您的父母是哪位呀?!為什麼取這麼藝術的名字?」「什麼藝術不藝術,這叫事實,不管我長得多麼美麗,多麼醜,父母是誰?將來因緣如何?一切都是『短暫』。」「哦!好吧!算您有智慧。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呀?」「因為,您不懂得珍惜『短暫』,更不懂得運用『短暫』。所以,我才找來您,讓您也學一學『短暫』。」
說著,即刻為大愚展示了『短暫』的可貴。當泥土有一點點溫暖時,牠從地底裏冒出了頭,在清晨,為了比別人先喝到瓊漿朝露,奮力一擠。嘿!背部癢癢地,哇!衣服好緊唷!呀!糟了,衣服破了。呀哈!沒關係,業力母親幫我先穿了更漂亮更大的衣服了。哇!慢慢把衣服盡量撐開看看。嗯!好舒服,真是漂亮柔美,像極了富貴家的大小姐,有一點毛,柔柔的,也像小家碧玉。陽光好溫暖。我到底在地底下,蟲包包中(蛹)待了多久呢?不要去想以前了,如何過好未來才重要。
嗯!原來,我的衣服還能飛。哇!看濱紛的世界!好美的花。嗯!蠻餓的,去喝些蜜汁吧!哇!又有果樹。「嗨!您是蜜蜂的朋友吧!」「嗨!您是鳥吧!嗨!」「您叫做兔,對嗎?」嗯!挺累的,前面的花,好美唷!休息一下,順便吃些蜜汁做午餐吧!突然,從花底傳來,救命呀!救命呀!這花是陷阱會吃人的。仔細一看,花瓣突然合了,快跑,呀!好恐怖呀,這麼美的花會殺人!太恐怖了,我看停在這醜醜的小花上好了,又累又餓。突然,「喂!喂!走開,誰叫你在我的地盤落腳,再不走開,我就咬你、打你哦!」「哦!對不起,我馬上走,對不起哦!」唉~這麼美的世界,竟有這麼多的不平和,這麼多的鬥爭,真沒意思。
「嘿!美妙的小姑娘,您哪來的?為什麼這樣沮喪?我叫緣影,您叫什麼名字?」「我...我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因為我不知道父母是誰,我出來就一個人。您為什麼叫緣影?」「你要知道,我現在比您有經驗一些。我剛來到世界,也不知道父母是誰,也遇到很多困難,所以我體會到『好的因緣,像影子一樣;壞的因緣,也像影子一樣』。因此我就叫自己緣影了。」「呀!我看您也沒處去,又沒伴,您就做我的伴好了。」「好呀!」於是,這兩個可人兒雙宿雙飛。緣影把最好的智慧,怎樣判斷陷阱,怎樣取得蜜汁等的生活方式教給了牠。
就在第二天晚上,他們來到大愚的房子,看到燈光,覺得溫暖些。只是緣影的生命好像正在漸漸消失,再也掁作不起來。不論短暫怎麼溫柔的叫喚,業力母親的手,依然把緣影接走了。這時的她,從少不更事,到了解生命的『短暫』,應該即時發揮光芒的體驗。
因而她有了欣慰,她將是待產的媽媽。緣影做到了本分事,把善種播芽到溫床,雖然生命短暫,我也要盡力發芽。於是短暫用盡生命餘力,將一顆顆的蛋芽放到安全處之後,躺在那裡。
與大愚的無意對談,將『只問耕耘,不問收穫』的智慧,再度發光。
惡聲鳥
有一隻鳥名字叫做欲。常常徘徊在山林中,牠也時刻留戀於人們聚集的村莊。
山林中的同類,不承認牠;人群中更不接受牠。當牠悄悄進入人群時,雖然牠想暫棲息,休息一下疲累的身心,然而,即使牠偽裝的再好,都會馬上引起人們的恐慌、懊惱、嫉妒、忿恨。欲只好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山林。一旦牠入了山林,馬上使得寧靜的時空,激起自私的漣漪。迅速圍起我慢的高牆。挑起了無止端的爭鬥。智者思惟,「這些來自於何因?」哦!原來『欲』來了,於是智者教導眾等看清楚,別讓『欲』再來擾局!
其實欲也蠻可憐的。牠何嘗願意,生來就歸於欲類,令人咀咒,牠也願意,令人讚嘆。隨著輕風飄浮時的牠,覺得好感恩呀!還好有一個虛空可以容忍牠,還好風還是對他蠻溫柔。還好陽光仍然慈悲給牠光明。
欲終於發覺:「我為什麼要一天到晚躲到陰暗中?我可以在陽光中,把自己不好的東西挑掉,留下美好。順著和風,送入人們心中,吹到山林之中。」欲開心的站起來,拍拍翅膀,快樂的飛向陽光。從此,惡聲鳥族,慢慢消跡於一切處。
無執著的行者
我們都戲稱此行者為--『沒有腳ㄚ子的菩薩。』對一位什麼都好的菩薩來說,世間有所謂髒的東西,大概就是人的心,世間有所謂好的東西,也是人的心在變怪。
像我這麼可愛,人們卻常用憎惡的眼光來看我。奇怪的是,人們覺得大便很髒很臭,可是--嗯~我覺得熱呼呼的還好嘛!我還挺喜歡去燻燻熱氣呢!而這是從人們身上剛出來的奇貨。
其實,我也挺愛乾淨的。我有一對又重要,又漂亮的翅膀,用『輕巧靈魂』來形容我這對透明翅膀一點也不為過。我更一對秀氣的小手,及兩雙很能走的腳。我常常用前面的手來把臉洗得乾乾淨淨的,再用兩隻後腳,由上往下,把翅膀及屁股洗的清清潔潔。最後用中間的腳,把最後腳上的灰塵彈掉,如何能夠俊俏爽快!
我穿來樹間,飛到林下,哪裡有熱東西都去湊一腳,不管動物放的也好,人們放的也不錯。突然--「哎約~臭蒼蠅,『走開啦!』走開就走開嘛!」其實我從不覺得有哪裡有臭,我只是比較--不執著罷了!
虛空中的網--蜘蛛
在山間林中,有許多的網隨意漫張。牠們乘風凌馳,乃至御風無苦,不知牠們是以何等的智慧,稚擊一絲,居然能撐住很大的身軀。更以無形的網,捕捉於空中來往飛行的盲者。
欲是虛空中張網的能手,牠的網正分八方,有條有緻。從四面來的每一個眾生,短視、愚痴、愛染的盲者,比比皆是欲的肥羊。
有天,大愚起了搗蛋的心,伸出一根手指,將欲的網,破壞到剩下一根細絲。此時,欲對大愚說:「喂!喂!老朋友,您這樣太沒意思了!一點也不體念佛陀的慈悲。」大愚吃驚的對欲回答說:「菩薩,您依附在我的屋簷下,我讓你遮風避雨。不料你卻常在我面前,巧殺更多的眾生。你責備我不體諒佛陀的慈悲,我還沒指責,飽您一個『欲』,還要傷害多少眾生的命呢?」「哦!好嘛!好嘛!對不起,但您給我留條生路吧!別把我這根絲又弄斷了啦!」「嗯好吧!」隔日清早,虛空中又己張開了一張欲的網。大愚懺悔的想,「雖然只為欲這家伙留一根細蛛絲,想不到這麼細的因緣,剎那間即可成就殺害眾生的網。」『欲』不可不慎呀!星火可以燎原呀!
巧織八卦的智者--蜘蛛
在瀚瀚人間,有許多的智者,雖然默默。卻也巧露功夫,讓人們知道一下。我可不是笨蛋哦!別戲弄我,甚至還得好好跟我學。
智者雖然不顯眼,卻也隨處可見,常常在晨曦剛出時,山邊林下、牆角、草原,處處可見一個個含著露水,晶瑩剔透的八卦小蛛網。仔細一瞧,還真是美。
為什麼稱牠為智者?君不見東西南北、上下左右、八方所有來物,全入我網中,非但有如此心量,更要有精密的算數,把每一縫隙織的剛剛好分寸,然後聚守中心點,無論從哪方來都是最短也是最快的路程。而且,不必離然中心點,當獵物一跌進陷阱,憑著牠撞擊到八卦陣中的絲,所回彈的頻率,即可知道到手的獵物是肥?是瘦?是凶?是弱?。該如何出主意應對。運籌惟幄都在蛛網中心判斷清楚,以知己知彼的勝算再行動。
這跟人的旋律是相同,只是人迷於情識,無法正確判斷。當雌蛛與雄蛛交配時,雙方各懷戒心,交配完,趕快各回崗位,要不然彼此都有被對方吃掉的危險。而人,眼、耳、鼻、舌、身、意、輸送、含藏共八識,也以心為主,可是,每每心被欲牽著走,一下走東,一下遊西。東奔西走,徒增疲累,反而倒不如一雙蜘蛛的慧醒。
先進的電報器--螞蟻
住在共產國的我,名字叫激進。若說我們是落後的國家嘛!我不承認,說我們是好鬥的民族嘛!嗯!一點點啦!說我們是勤勞團結,那可說對人了。
我們擁護一位女王,而女王可以擁有五百位到一千位的男親王。雖然女王非常漂亮,也非常非常迷人,但她並不發號施令,她只專門負責從事生產的工作,全國可以說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民都由女王生產。而那些男士,在不能延續女王繼續偉大的責任時,就會被殺死,做為食物。想一想,「我寧願不要那短暫的欲樂,而帶來生命的恐懼。」可是...光做一個在家哺乳的保姆,又很沒志氣。我終定決定選擇一個可以『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為全體百姓貢獻一點能力的外衛。
這個職位,實在令人忙得透不過氣,每天東奔西跑的找食物。您們一定難以相信,我們大伙都是『大力士』,都可以拿比我們身體大好幾倍的東西。我是要看見大到我也搬不動的食物時,就馬上向虛空發電報,讓同伴知道方位而來幫忙。
有時候我覺得,「人類對我們而言真是不可思議的恐怖動物,能殺傷很多的親戚好友。」一旦當我們發揮團隊精神,他們也會痛苦的。基本上,我們還是愛好和平的。
講一個笑話,因為『找食物』幾乎是我們所有兄弟的目標。那一次,我冒險進入人類的範圍,突然聞到一陣陣甜絲絲的美味。經驗告訴我,「一定有美妙的食物」。我趕快用頭上的發報機「嘀~嘀嘀.嘀滴滴.嘀滴.嘀嘟嘀...」告知我的同伴:「這兒找到一等一的美食,距離某個方位,離國家幾百碼。」打完電報後,我快速得衝到食物面前。「呀哈!果然不錯,是一大堆大糖山!」我趕快又「嘀答嘀.嘀答嘀。」通知同伴們儘速趕過來。而我理所當然的──先走私一下,飽餐一頓再說。
突然聽到一陣雷吼:「哈!哈!笨蛋不是糖山啦!不小心掉了幾粒糖而己嘛!」我一聽,不服氣往上一睨。哇!一個很大的黑球,旁邊圍著白球,下面還有一朵紅花再動。唷!聲音是從紅花出來的。喔!原來人是這樣子的難看。我說:「喂!我們才不像您們這麼貪心,吃得多、拉得也多,就像一堆堆的廢物。拉又拉不開,黏在一起又都不安分。」「咦?這隻螞蟻還挺凶的嘛!想不到也有壞脾氣,嗯!還會走私?不過有時看你也挺愛乾淨的!」「廢話!不然我怎麼可以叫激進。」『激』就是容易激動;『進』就是有進無退,有老無回。」「唷!學問還真不小呢!」
「哼!很多時候,你們還得尊稱我們『老前輩』呢?「哦!真的嗎?」「當然。從開天闢地以來,我們就用隨身攜帶的發報機,通知無數代的同胞,遠離火災、地震、水災、風災,令他們沒有危險,而您們是最近才會用。照理說,我們應該叫『高等動物』,而您們是『低級動物』了。」「什麼嘛!得理不饒人哦!」
「沒錯沒錯!您們想想,全身堆積了很多是跟我們一樣的生命,可是作用卻愈來愈小。浪費太多精神、力量追求欲望和享望,全然不顧大自然附予您們的使命。統領這麼多眾生的人,應該是慈悲、道德的凝聚。非但沒有,人類自己就互相殺戮,更殘害一切山林動物水生。這樣看來,人類身體,就如同一堆火山,燒壞一切的東西,而反不如我們小螞蟻。
我們常處理一般眾生的屍體、垃圾,再轉化成我們的食物,製造新的生命。化腐朽為神奇,您能不說我們是高等動物嗎?」「哦哦!慚愧、慚愧真是高論。」
「不過,邀進老兄!光我一人知道沒有用。借您之口,讓大家明白明白,認識您一番如何?」「Of course , No problem! 」(當然,沒問題!)
共生--秋鷺與犁牛
在一處風景如畫的山坡,有一對老朋友正互相如魚得水般的談天及共進午餐。
不遠處,另對老朋友,也時時相互呼應:「喂!朋友吃飽了嗎?乾淨了嗎?舒服多了嗎?」「嗯!謝謝!多虧您們幫忙,不然也沒有一頓好覺來睡呢?」「哪裡!哪裡!您們幫我省了多少路程奔波,真是感恩呀!」「哪裡!該說謝謝的是我呢!」
「唉!這龐大的身軀,又有這麼多的勞動,如果沒有充份的休息,是會很短命的唷!唉~反倒挺羡慕您玲巧的身體呢!」「才不呢!該羡慕的是我呢!」「笨重呆腦,難看死了。有什麼好羡慕。」「哎呀!您不知道,您的身軀大,沒人敢侵擾您,欺負您。您可知道?我每次走到哪裡,都要提心吊膽呢!隨時都有更大更凶狠的東西,盤旋在上空,準備拿我當食物。這就是為什麼我總吃不胖的原因了。」「哦!原來您還有這種麻煩事呀!哎~看來生命都有不完美之處。雖然不完美,卻又協調的很有意思:像我這般身軀要靠您來洗淨,您卻要靠我才能吃飽,實在是『天生我才必有用,何羡他人盡心機。』兩個老朋友互道:「傍晚見!」一個飛回老巢,一個則走向樹蔭,準備睡上飽滿一覺。
秋鷺與犁牛的共生,成為動物環中一個佳話。
吃枯葉的蝸牛
一陣春雨,回醒了大地,也通知了躲到石縫中,泥土中及深草裡的活生命。告訴他們「花開了,螫伏的日子結束了!」緊接著好多的新生命也跟著來報到。
休息後的新生,帶來綠意盎趣的空間,也無私的為人們織起了錦毯。好極了!有人快手快腳的在地毯翻滾,也有人樂意溫吞溫吞的從樹蔭下慢慢扭出來。哦!看,是一隻蝸牛。這隻蝸牛很歡喜的來到大眾中,牠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獨醒,春天愉快!接著一群群生命圍過來,看著獨醒,便譏譏喳喳的議論起來。唉~眾生有口總是不能積德,且看他們怎麼說。「什麼獨醒,簡直是呆頭鵝,把那麼大的殼,一天到晚背在身上。」「嗯!我看是白痴,也沒有看到嘴或舌,真是奇怪的動物呀!」「哦!不對,我看牠八成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被處罰下半身鎖在牢中。」
獨醒很有風度的聽了大眾的批評後,不急不燥的開口說:「嘿!您們別那麼沒肚量好不好!您們哪一個有我的福報?大太陽下想休息時,身一縮,房子現成,即能避風又能躲雨,又可以保護身體不受傷。不用租金,也不必爭地盤,這麼一個智殼,您們求都求不到呢?
至於舌頭,告訴您們:我有鸚鵡的妙舌,有忍辱的肉牙,吃的是不必爭的乾燥福報(枯葉),天地遍藏,任意取捨。諸君要是不相信,隨我到山林中,相處上一天,必有所覺。」
呢喃--小鳥
大愚住的無住寺附近,新進來了一對新婚夫婦,看他們好不快活。朝也啾啾,晚也啾啾,出雙入對,掩然幸福。
過些時日。「咦?奇怪怎都只有一位在來回?」大愚起了好奇心,搬了一張椅子,爬到牠們可愛的家一看。「哇!多了五張黃鵝小口。哦~難怪,爸爸,媽媽分頭找食物,挺辛苦的。」大愚打妄想,「新出生的鳥兒,不知道還能記得前世否?」於是便對小鳥即輕聲悄話,「小菩薩!您好可憐。因為欲重業緣而墮入鳥群,整日為食而忙。風雨來時又無處躲藏,又怕無形的網,張於虛空。您跟我念佛,早日快快得解脫。」嚕哩嚕哩的對小鳥呢喃了一堆,對著小鳥就念起了「觀世音菩薩,尋聲救苦,化一切惡道為安樂國...」念了一段時間,看到母鳥回來,大愚就趕快離開。
次日,當大愚打開門時,忽有一對鳥衝過來,見了大愚就啄。「嗯?奇怪!發生了什麼事?」大愚急忙跑去鳥窩看看。「唷?!沒半隻鳥了?跑去哪裡了?還不能飛呀!」爬下來一看。「哇!慘了小鳥全掉到地上死了呀!鳥爸媽八成以為我害了牠們的小寶寶。」大愚小心翼翼將小鳥捧在手心,並對牠們呢喃訴說:「小菩薩!您們真聰明,能這麼快就離苦得樂。不過,請轉達您們的父母,告訴她們『我並沒有將您們殺害,是您們自己不小心摔下來死的。』免得牠們與我結怨好不好?」隔天,那對小鳥,來回圍繞在大愚身邊,飛遶三圈後便離去,再也不曾出現。大愚想「鳥聽懂我的話嗎?還託夢給鳥爸媽嗎?還是真的那麼巧合?」
孤獨的猴王
於山居,常有群猴經過,也為我們添些許的生機。
大愚無意間回神,竟發覺有一雙寂寞的眼神,在看著自己,也在目送著猴群。
大愚興緻一來,與孤獨猴攀談了起來。大愚問:「您的朋友家人走了,為什麼您不走?」這隻猴一改落寞神情,換來一副凜然難犯的憍慢說:「我叫孤獨,我告訴他們『我要修行了,你們別來打擾。我要修苦行,少吃、少睡、多坐禪。以後尊稱我為尊者,每天送些東西來給我,我喜歡吃什麼,大伙心裡有數。您們每天至少要有一人來陪陪我,讓我渡過苦行的日子。』
大愚一聽:「哦!這哪叫苦行呀!哪叫『孤獨』呀!這叫大懶猴。真是!」便拿起棍子趕牠走。
珍惜--大水螞蟻
有一種螞蟻,是蟻中的老大。因為牠的身體,比起其它同類,要算是最大的了,而且牠還有一雙玲瓏的翅膀。且可別看牠如此,牠的性情可溫和的很,並且還有一個圓滾柔軟的大肚。
不幸的是,牠這般有好的脾氣,又有王者之量的傢伙,上天卻沒有特別眷顧,反倒集一切惡運於身上。就像世間人常抱怨,「好人為什麼總得不好報?」
從出生到生命結束,往往只有一日的時間,在這一天中牠必需忙完這一生的事。不幸總是接二連三的發生,有些剛從土冒出,還搞不清是怎麼回事,馬上飛鳥一啄,即成為別人口中的一道佳餚。幸存者,也需經過大雨傾盆打壓的考驗。不幸落到地上的,必將受到蜈蚣、守宮、青蛙的飽食。顯然,這些是「大水災要來臨前的徵兆」,才會出現「大水螞蟻」。災禍未帶到世間前,自己已遭殃了。可見世間法裏,害人實是害己的名言是成立了。
然若由另一反面思考,牠們抱著以捨己為人之心,通知所有的眾生『天災將近!小心防備!』,如此即可稱做大菩薩行為。令人肅然起敬,內心不油然的祝願牠,盡捨此身,永脫輪迴之苦。
世間原無定相,當善珍惜能為時盡力而為罷了。
紅衣國王--螃蟹
龍吟溪床中,住著多位紅衣族。身材五短的紅衣族,走起路來都是左右橫著走,所以每個人都必須讓他們,又因牠們眼高過於頂,從不把鄰居看在眼中。所以牠們的生活,實在過得很孤獨。
其中有兩位叫橫行和霸道的好朋友,彼此商量了起來,「如何能讓這一帶鄰居,跟我們『好好』相處?」橫行說:「我想,把我們家的通路,挖跟所有鄰居家相通,這樣他們出入也會經過我們家,就可以打招呼了。」霸道接著說:「對!對!將大家所有的通道,都毀壞,只留經過我們家的通道,讓他們一定要經過我們家,跟我們打招呼。」「好!這麼說,這麼做。」
隔天,當橫行與霸道打扮準備好,在家門口與鄰居打招呼時,等呀等!等到日午太陽落了西山。咦?怎麼沒有一個人經過?發生了什麼事?去看看。唉!怎麼都沒人了?大伙都跑哪去了?
有一隻因為太老而不想搬家的老蝦,慢條斯里的告訴牠們兩個,「牠們呀!都搬家了唷!」「為什麼他們要搬家?」「因為您們『橫行霸道』,大家都不再想跟您們為鄰,只好都搬家了。」「哇~哇~哇~」「喂!喂!幹嘛哭的這麼大聲呀?」「老蝦伯,我們只是想改過修正,替大家做一點事,與他們好好相處嘛!為什麼會變這樣?我們又不是惡意的。」老蝦說:「你們自己覺得是為大家好的事,把人家所有的路都斷了,一定要經過你家門前,這真是自私自利。加上平常你們對鄰居『橫行霸道』,哪有人願意走你們家門前。」
「『好意』不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說,是視別人需要而真心給予。現在好了,以前牠們都叫您們『紅衣國王』,現在你們還真是名符其實的一個人國王了。
捨不得--鼠媽媽
在龍吟溪畔的無住寺,本是與世無爭,青山綠水,養心修性的好去處。
今兒個小芧蓬忽然熱鬧了起來,尤其是晚上,簡直像在開運動大會。終於使得大愚,想跟這群飛來客鬥智慧了。
晚上,趁牠們正熱鬧時,扭燈一看。「好傢伙!原來是老鼠。」嗯!知道是老鼠便好辦。晚上放了一塊上好的甜蕃薯在老鼠籠中後,便將所有,可以吃的食物,全部收起來。當天晚上,只聽到很短暫的聲音,便整夜悄然了。隔天,往籠中一看。「哇!哈!哈!」一個鼠媽媽,四個鼠寶寶。嗯!大愚想,把牠們放生吧!鼠媽媽因為跑來跑去,弄斷了一小截尾巴,大愚把牠們拿到好幾公里以外去放生。
故事本該到此結束。可是...經過了三個的夜晚,大愚又聽到。唉!又在運動會了,怎麼回事?猜想那些傢伙再也不上當了,「這如何是好?」原來每一種動物,當牠們遇到危險,身上會放出一種特殊味道,以警告同伴,不要重蹈覆轍。大愚想,「不能每次買新籠子」。用芳香油,把籠子漆一漆,等乾了,再放一塊蘋果。第二天一看。「哇!」居然是尾巴少一截的鼠媽媽。唉~這一次要放得更遠了。牠好像知道人會放生牠,倒不怎麼在意的樣子。這一次把牠放到幾十公里外,心想「夠遠了吧?!」
安心輕適的經過一星期。「咦?什麼聲音?」又再運會了。「奇怪?」故技重施,把鼠籠漆上松香油,放一塊香餌引誘。大愚暗想:「不會吧?難道真的是鼠媽媽?」次日一看,「哎!真的是,斷了尾巴一截的鼠媽媽。」這令大愚深思:「這太不可思議了!她只住了一星期而己呀!就認定這是牠家了嗎?這麼執著。」哦!世間人的輪迴就是這樣了。「這一次拿去外縣市放吧!應該不會再找回來了吧!移民應該也是不錯的呀!明天再拿去放。」結果...早上一看。「哇!怎麼會這樣?」那隻鼠媽媽居然快死了,牠為要把牠放到很遠的地方而不願意活了嗎?她知道我的意念嗎?
人何嘗不也是如此?這時候猛然覺醒。如果我們不肯用智慧去面對和解決問題,必將會彼此一直重複錯誤的交會,直到互相的毀滅,能不戒慎呼!
移民--蚊子
我們幾個朋友,聚在一起聊天。
保守說:「唉~現在覓食很困難,而且到處是陷阱跟毒藥。想要搬家,又覺得外面世界不熟悉,萬一闖出去踫到壞人怎麼辦?」炫燿說:「唉呀!您死腦筋啦!外面的世界可好多了,您不知道呀!我最近移民到另一個地方,處處都有食物,又鮮又嫩,您看我這不是又胖了不少呢!攀綠也說:「說得也是呀!我最近也移民到一片蒼鬱的森林,有吃不完的美食,每天又有輕風拂身,您們看,最近我都是紳士打扮呢?」
一直沉默在旁邊的知足終於開口說話:「保守不知進,饑餓隨時臨;炫耀移民雖然好,熱湯侍候命難保;攀緣常處邊緣界,爪子毒汁少不了;唯有常知足,進退皆得宜,時時以智觀因緣,隨處飽滿隨處好。」炫耀不滿的說:「就屬您會吹牛!什麼熱湯不熱湯的。」不服氣的攀綠也說:「您怎的咀咒人?看我打你!保守趕緊制止,「哎呀!您們靜一靜。知足老前輩這麼說,必然是有他的道理。不然,前陣子不是有很多人移民了?我經常是看到他們一、兩次以後,就從不見了呢?」「嗯!說得也是。那就請知足前輩說說看,讓我們長長見識。」
知足就蹲好架勢,姿態優美的說:「各位年輕人,其實以前我的名字叫做『愛出風頭』,經過幾次嚇破膽的風險,才改為現在的名字『知足』。我年輕時,很愛冒險。有一次,與一群朋友,移民到一個新的城市。看那裡的朋友,都長得油亮亮,於是羡慕的很,準備大展身手。好好美食一頓,就在當天晚上。我們毫無顧忌大飽一餐後,我因喜歡探險,就跳高到蚊帳上面,仔細的觀察,我們的食物,及我那些飯飽昏睡的朋友。突然發現食物站起來,怒氣沖沖的吼了一句「我受夠你們了!」他便走出去,經過一頓飯的時間,仍然怒氣沖沖的端了一盆冒煙的東西回來,把我們整個城鎮提起來,往盆子一丟,於是過了不久。所有的朋友,在睡夢中死亡。屍體也浮了上來。我嚇壞了,心想『肥肉可不好吃。』
我又移民到會動的叢林,當然,也很飽食,不過有一次,吃飽正在剔牙時,刷的一聲,一隻爪子抓斷了我一條腿。我嚇死了,趕緊逃開。當我喘息哺定,身上疼痛,尚未停止,人類己經倒了很多藥,在他的寶貝貓身上,無疑的,我那些朋友,一個個從叢林落了下來。猛然聽到『這些臭蟲真討厭,到處咬人血,又處處充滿這世間。』。
唉~自此以後,我知足多了,斷了一條腿,學了一生警惕的經驗。」
談情高手--青蛙
夏夜,眾多的音樂交鳴,最喜歡躲在蓮花蓬下的男高音。這時必然為了吸引伴侶而引吭高歌,白天黑暗夜,都有牠們的聲跡。當然女歌手也不甘示弱,將自己最嫵媚的一招給獻於眾多追求者。當牠們互相追逐時,不亦快樂乎!
大愚偶過溪,觸目心驚,一隻雌蛙,己經翻了肚白,浮在水面。於是,大愚蹲下,拿根小竹枝撥開一看,哇!十多隻公蛙,全抓緊在這隻雌蛙上。牠己經無力掙扎,故而翻了個肚白,也是因為背部的公蛙太重了,翻到水裏。
大愚看著看著,不竟調皮起來,就用手把公蛙一隻隻扒開。每扒一隻,母蛙身上就一道痕,可見黏得多緊。扒開後,那公蛙還要攻擊大愚。大約扒了十多隻,最裡面竟然是一隻最小的公蛙,怎麼剝都剝不開,終於撥開一小腳看母蛙的皮也剝起來,於是,停手,不忍心再往下撥。那隻小公蛙似乎與母蛙己合成一體。然,那天下午。再看那對蛙己死於溪邊。
招蜂引蝶可為之鑑,談情高手必然心戒矣!
懺悔的驢子--騾
不知是打哪來的驢子,跑到清心寺的門口。向著笑口常開的彌勒菩薩,大聲的哀啼了起來:「懺悔呀!懺悔啦!懺悔唷!懺悔嘛!」
直到聲嘶力竭時,突然聽到旁邊有人在說風涼話,「哼,幹嘛出這雞里古怪的尖叫。也只不過是兩隻腳變成四隻腳,嘴巴長一些,耳朵高一點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真是。」懺悔驢一聽,君子熟可忍,此事不可忍。喂!你多嘴什麼,你知不知道,拖的重東西,拉不走要被抽,吃的是糟糠,穿的是粗硬的毛皮,耳朵這麼長,沒髮可遮醜,嘴巴這麼長,吃東西難以到喉嚨,忍飢受凍,不知哪年出頭天。「唉喲!苦喲!苦喲。懺悔呀!世間人都笑我驢呀,我真是驢呀!」「你活該。」「喂!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口德,我己經這麼苦了,您還罵我?」「我說您就是活該!做人不好好做,偏愛長舌,挑撥是非,又堅不承認,就弄一個長長驢嘴去蓋你那個舌。又專喜歡聽人道長短,奸發隱私,就讓你耳朵長到不能掩蓋。不只如此,你的淫欲又重,一天到晚沉溺欲中,所以,讓你四腳趴。要不,我怎會這麼倒楣,跟您們共業?」
驢子聽他一罵,氣得七竅生煙,想仔細看清這傢伙是誰?準備反擊。突然,「哇哈哈!哈!哈!原來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死騾子。哇!哈哈,笑死人了。笑死人了。不會下蛋的死騾子。這是『懺悔驢』?」
夢醒--春知了
這那一天,大愚於傍晚靜坐時,忽然一聲,「謝--謝謝謝--」。「咦?」這麼大聲?是春知了來了,夏天的腳步又近了。
「唧--唧-唧唧唧-」呀!被鳥吃了。一個生滅是何其短暫啊!。蟬從母蟬下蛋,埋到土裡,化成土豆仁兒,即成為雞母蟲。因為白白圓圓的,母雞啄土,一旦啄到這種蟲,就會喀喀歡喜大叫,集中一群雞寶寶大塊剁啖,故稱雞母蟲。如此一折騰,要很多年的功夫,受很多危險。想不到,一出土,正要快樂的迎接新生活時,卻成為鳥的晚餐。
古人說:「居安思危」原來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呀!生命中處處充滿危機,除了隱藏於身體內疾病的危機之外,更有促成任何危機的「欲」。
「欲」是溜出來不見形,會煽動心來找理由,會推動身體去造作。欲從來不肯面對現實的傢伙,是一切痛苦危險的來源。人如果能戒慎,常觀自己欲起欲落,便不會受它操控,連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萬物皆有佛性
「念佛」,確是不可思議,感應道交之微妙法。唯以佛念佛,相互垂念,能令久沉畜生,亦思返本還原,契性源本海之機。若非親遇眾生歸投之景,實難生信。
不諦於諸佛慈悲,顯化凡愚之功,乘無緣性功德海,以維摩手段,入理出相,巨細展義。吾等溺淪緣軀,無由返航,於濁世險,欲入清流苦,然終不苦過銅牆鐵柱熱熔濃燄,身心碎然之苦。當感深恩,幸遇解脫味。任何情、任何愛、義無反顧,唯德進修業,為三界真自由人。
本佛以無緣慈入六道提攜,只是人類愚蒙,不解他道之語,即言無靈驗之說。實不然,慈心於萬物,眾感皆歸。乃以鏡鏡互照,唯內中之人心自明耳。
後述因緣,皆事實,積串成冊,聊述於未來,共嚐一笑,稍解暑夏換陣清涼風罷了。信則信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莫管窺諸天,以緘造惡緣,殊為不值。儻得同心,迴光一念,安住正法正念,解脫有期,不惟一樂乎!
死後念佛也很有效--鳥
記得愚初出家,聽人講念佛如何好。初不信受,也不明白好在哪裡?我想是因緣福報到了。
一日在常住掃地,掃到要通往樓梯時,突然看到一隻鳥,不知死了多久?全身硬梆梆,有一點臭,帶一些血漬。我趕快捧起那隻鳥,拿到佛前,把新學的「彌陀大願王」搬來唱一遍,然後念彌陀經、心經、大悲咒...。剛出家,會的都搬出來了。然後輕輕放在一個小盒裏,拿至寮房,用收音機放佛號給牠聽。
那整晚上,我算是好心,整夜趴在桌上,只要念佛聲音停止,我就換面,如是折騰到早上早課完,又繼續到早上八點左右,想來足足有十二小時了。從盒子抓起準備拿去埋。不料,居然全身柔軟到頭垂到一邊,翅膀骨頭都變得很柔軟,臭味也不見了。我趕緊拿給一位師兄看,因為昨天看我為了一隻死硬的鳥,弄了半天,頗不以為然。現在她也雞嘴變鴨嘴沒話說了。
這是我第一次為動物念佛的經驗。感恩佛菩薩對我的眷顧,讓我剛出步就來了一個大豐收。無怪乎!我死也要念佛了。
自知時至--免子
何謂自知時至?就是能坦然面對死亡,自己知道時刻,且預備辦好,不勞他人惶懼失守。
此係愚乍入山時事,距今屆十載。愚初獨居山中,少與人來往。偶有人來,亦不知此處住人,但愚亦常將環境整理乾淨。
一日,念完佛,正要去澆所種菜,順散散步。忽見番石榴樹下,一叢草特別茂盛。心疑,奇怪?怎麼這叢草漏拔了?過去蹲下來,慢慢拔草,突然看到一毛茸茸小傢伙,「呀!」是一隻小兔子,將牠抱起來,放入右邊口袋裏,繼續拔。在將拔完,又看到一隻,便把牠捧起來,放在左邊口袋內。帶到佛堂,先給牠們三皈依,再用大悲咒水淨一淨。就放佛號給牠們聽。
每次一聽佛號,就看牠們弭耳伏首靜聽,一動也不動。那時尚未有念佛機,只能用錄音帶,每半小時要換一次。牠們都靜聽到結束才有動。每次我誦經念佛或靜坐,牠們就乖乖的鑽入我兩邊的衣服,好像要跟我一起靜坐,我看經時,就放牠們四處跑,只要彌陀佛聖號一放,牠們就馬上乖乖回來伏在收音機前聽佛號。
我用青菜餵牠們,隨牠們喜歡吃,如此經過五天。家大人為愚送些資糧上來。愚示雙兔給他看,他看一看對愚說:「這種山生野兔,不能離開母親太久。你應該把牠放去尋牠母親。」我想也是。待家大人下山。當天下午,愚再為此雙兔說三皈依,並告誡:「您們現是佛弟子,離開這裡,要去教化您們的兄弟姐妹及親眷,使牠們都能離開畜生道之苦。若有因緣,我放佛號或誦經,也歡迎您們回來聽...」敘敘叨叨說了一大籮筐,大概有半個時辰吧!牠們晚上睡覺,我都會為牠們放約一小時的佛號,然後我自己才休息。
那時山中尚無電燈,都是用蠟燭及手電筒,我將牠們放在一個大盒子中,及一些食物,準備隔天清晨,做完早課,拿去放在隔山草叢。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準備上早課,「咦!奇怪!」牠們兩個睡姿怎麼如此可愛,以前都是四肢趴著,類似蹲伏,今天怎麼面對面肢對肢相伸,好像合掌,後雙腿伸直,側臥面對面。以為牠們還在睡覺,便沒動牠們。
早課做完,早飯亦畢,想給牠們念念佛,拿去放。唉!還是同樣姿勢。哦!頭還朝西方,全身毛好像有水汶般的光澤。說真地,要不是去動牠,實在以為牠們在睡覺,就因為如此連幾時斷氣也不知道。這是目前為止,我看過動物斷氣,最莊嚴的一對雙胞胎。
一看,牠們好像知道我今天要把牠們放走,就乾脆往生了。其實不然,也許今日本該命盡,本該恐怖橫死,改成安詳吉亡罷了!怎麼說呢!當然看到牠們的無常,實是令我心中震撼很大,只好繼續給牠放佛號。
在我發現牠們死亡之後,不到半個時辰,不知哪裡來的人,帶了一車二、三十隻的獵狗溜山。那時還沒有山門。也就是如果將兔子放走,還不到十五分鐘,牠們就因來不及逃避或躲好,而死於窮凶惡極的獵狗腳下。成為「好鼻獅」的最美味早點。
牠們是自知時至吧!後來在屋子的角邊發現了一隻大兔子的屍體,己經發臭。好像有受傷,不知是不是牠們的母親?在自己知道命不保的情形,把小寶寶放在這麼靠近佛堂的草叢中。
更有意思的是,我一持續直放佛號到下午三點,才用衛生紙將牠們包一包,外面加上報紙,拿去埋。將埋時,發現牠們全身柔若無骨,毛軟細滑,要不是學佛,實在捨不得這麼可愛的小東西埋掉。全身好像有光明靈透,蟲蟻不近,清淨乾爽,無任何不淨之狀。
隔天,又是一個星期天。早上十一點多,供完佛,家父母又來。愚覺奇怪,問:「怎麼又來了?」「記得這裡有兩隻兔子,想要來帶回去給孫子玩。」愚聞,不喜言「縱有也不會讓您們拿去給小孫玩!何況現在己經沒有了。」「兔子呢?」「死了!」「怎麼死了?」我就將昨日情形略述,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不信,我說「不信?我去挖出來給您們看!」當我挖出雙兔時,我自己也大吃一驚,真是感嘆佛力不可思議!埋到泥土下二十小時,全身與昨日下葬一樣,並沒有蟲蟻去啃食,而且還是不臭不爛,父母因看到這樣,才開始發心念佛。
若非親見,又有誰能相信,一對兔子,埋到泥土中,全身柔軟更甚於埋時,光澤也不減,也不臭,蟲蟻也未曾近身。所以說「這是我看過動物死亡最莊嚴的一次了。甚至可說比人還莊嚴。」
也因為牠們,長久以來就想,有機會能把動物聞佛號、經典感應的事蹟略述,以結將來眾生緣,然礙於自己的智拙識淺,並諸雜事拖累,剎那已過十年滄桑。但「有志事成」,畢竟我終於還是寫了一些,雖然寫得不是很好,但願諸位善識,不吝慈施,以歡喜心結緣。
不能同日生;願同日死--蜂
一日繞舍利寶塔經行,目餘光見五隻蜜蜂排成一字,頭皆朝向舍利塔。好奇的看了一下,殊不介意,繼續繞塔。
一師言:「您有看見那排蜜蜂嗎?」「有呀!牠們好像都死了!是誰特地把牠們撿到舍利塔上排成一列?」他們一個個說:「我們沒有撿,本來就是排成一列的。」「哦!我以為是誰故意放的呢!」特別走到塔前仔細觀看,前腳俱往前伸,像頂禮的模樣。併排整齊,似有事先規劃。究不知為何,然全身似有光彩,蟲蟻不近。實在像是有心人排的,但諸師都說沒有,只好稍為略述,實不知是何因緣。
據愚十年經驗,凡聽經或聽佛號死亡斷氣的動物,蟲蟻都不近,且全身淨潔不穢爛臭。若平常動物尚未死亡,蟲蟻就已聚會咬啗,經過四、五鐘頭,腐死臭味即流溢,臭不能聞,不忍近。但若有念佛、聽經的動物死亡。不但無前現象,而且全身淨潔,微微有光明隱現。殊為勝妙不可說!
去年今年兩智光--白鷺鷥、鴿子-八十八年安居
「感應道交難思議」,諸佛菩薩龍天善神鼓勵修行人,往往現出其不意的形象,來勉勵修行人增上菩提心,但又能令修行人不起粘執之貪心,實為用心良苦。
去年在解夏前半個月吧,就是開始講「動物念佛感應事蹟」的第一天早上。八點上課時,不知是打哪來了一隻白鷺鷥,奄然像似這裡主人。左右尋視後,便隨大眾至講堂聽經,之後也就住了下來。大伙為牠取一個很莊嚴的法號--智光。
智光挺有意思,我們在出坡時,牠會悄悄的跟去看,你們在幹什麼?你跟牠講「墮入畜生道很苦。」牠就乖乖側著頭傾聽;牠知道我們住眾的人數,如果發現少了人,就會在屋子前後四處找尋,一旦被牠找到了,馬上即假出若無其事的在旁邊找東西吃,其實牠正偷偷監視著你為什麼沒跟大家在一起?牠只有「吃」跟我們不一樣。有時牠站在大殿門外與大眾共修,尤其講堂在講經時,必定會看到牠的身影。久而久之我們習慣了這位同參。直到解夏那天,將所作功課總迴向後,牠就消失不見了。經兩三天,遍尋不著,確定牠己離去。
一師突然發現。牠死在河溝中,看似經過兩三天,顯然是在總迴向後就死。這幾日下過雨,牠竟不臭也不爛。姑且不論牠是變化也好,或往生哪裡。凡夫俗子們,也就不多附會。唯祝願牠往生佛國淨土,親聆解脫音,早證菩提,是眾共迴願。
故事本該結束了,誰知接續了去年故事,今年安居,竟然又來了一位菩薩子。今年牠早來了十天,有意思的是,牠竟然又住了下來。我們還是叫牠智光,牠的身上居然也有去年智光的影子。每天晚上打盹處,是去年講堂門口(今己改成念佛堂)。牠看我們不在,也會四處找尋,找到後,就又假裝在那裏閒逛。更有意思的是,每到講經的時間,牠會到樓梯口等我們下來,牠才離開。也會找人,聽到人講話也會側耳傾聽,還真是有意思!不過愚不知今年牠將何時化去,與此言時,尚未解夏。唯動物與人實是同一佛性,何忍食之口復?不同的是,今年的智光是一隻灰色的鴿子。
一回,牠散步到芭樂樹下,竟靜靜站了很久,如有所對。仔細一看,牠與一條長菩薩(蛇)正在對峙。過了很久,一到長菩薩垂首游開,智光才挺胸走開。牠們居然都這麼君子,以眼神相對,以定力決勝負,而彼此互不相傷。可見牠的智慧定力並不下於人。
又一回,一師在剪手指甲,牠假裝晃呀晃到此師左邊看看在作什麼事?一旦被人注意到,又隨即裝做不在乎。後此師又剪腳指甲,牠仍然看不清楚,晃晃的走到右邊,一樣看不到,跳下草坪,還是看不清楚。最後乾脆走到此師前不遠。哦!原來在剪腳指甲。其好奇心跟腦筋怎會少於人類呢?
今年的智光因隨地大便而受到愚呵斥,「若再如此,當為遣單,不復留汝。」牠無辜的歪著頭,告知我「大地不是隨處都可以大便的嗎?」,每日清晨牠都會到樓梯口等我走向講堂上課。被我呵斥,隔日竟沒有在樓梯口等待,「牠化去了吧!」。結果不是,只是認為我罵得很沒道理,所以不想理我了。
一次,牠跟著一師在遶塔,可能因為腳短,走路辛苦,才遶一圈就自動退到旁邊。
我們經常施予一些持過咒的食物給鳥吃,見牠一站就把盤子佔去一半。好意告訴牠,「您這麼大隻,應該慈悲。讓一讓,給其他小鳥有機會就食。不要這麼貪,一個人獨佔。」牠竟然馬上讓開,到邊邊去覓食,讓其餘的小鳥下來就食。看!智光真有如此的智慧和肚量。
默思人有此雅量否?自感愧且不如多矣!
合掌的青蛙
愚對於這些隨時隨地,都在教導我們的善知識、菩薩,實在是有無盡的感恩。
第一個感恩的理由是,雖然身現畜生道,受風吹雨打,日曬雨淋,弱肉強食,種種諸苦,令我們不敢心起惡念。萬一日後墮落,亦復如是,永無出期,有「止將來一切惡」的警剔。
第二個感恩是,我今人身難得,牠們即止我一切惡,我復運此身,力行一切善。鼓勵我增上的,正是這些默默身教的菩薩。
第三個感恩是,雖現畜生身,亦尚能沐浴諸佛光輝。去世不受蟲吞蟻螫之苦,並亦能無臭穢不淨之惡。明示導我這愚痴眾生「佛道不遙遠,諸佛誠實語,絕不欺誑我們,一句彌陀接一句,從中得個好消息,念念迴心生極樂,命盡定入寶蓮胎。」
一日早晨,眾等正欲會集講堂聽經。一師告言:「您看,舍利寶塔第二層,有一隻青蛙合掌死在那裡!」愚隨興至,見有人已放念佛機在蛙側。此蛙亦有意思,頭朝西方,腳伸北方,面對舍利寶塔,雙手合掌,五指顯然,並像熟睡,全身伸直,無一點苦相。有很多螞蟻穿梭左右,竟然不曾感覺這一頓大肥餐就在眼前。呈然是身心清淨,而且神識脫離,無諸粘執束縳,也與這些螞蟻無往昔仇怨對。
在烈陽下聽佛號,曬了六個時辰,不臭亦不爛,連我也不竟自覺慚愧。
因果--狗
有時感嘆,物之知性,若人亦如此,必能善豁達矣,然有時實不如動物之智耳!
愚住之處,來一條狗。此狗花白矮身,當屬有主狗,只是不知因何來此?平常愚極不願觸動物,恐與之深入八識,結輪轉之因,寧願不要。故此狗來時,愚本不養,然另一師竟持食與之,遂留下,並取名為因果。
次日不見,將衣至溪中欲浣濯。至蓮花池邊,驚見其躺於蓮花池側。懼其溺斃,抱之起,放於樹下。第三日,復見其倒於蓮花池側。奇怪?亦不知何因。用草繩繫於樹枝椏間,則見此狗繞樹旋轉,直到繩與樹糾結寸步難移,似要擰死自己,遂不敢再用繩繫,便開始對牠有所留心。
「為什麼牠每天都不吃飯?」,到池邊,原來是喝水!從此就將水加多,每日至少喝一盆至兩盆水,飯吃的極少,漸至羸瘦,視之不忍,思其恐有病,試與胃藥、感冒藥,亦不見效,正感奇怪。
倏忽一個月己過,一日正餵食,忽見此狗,腰身處皮破,流出綠色的膿,臭穢不可聞,竟不知何病?亦無可奈何,蟲及蒼蠅盈聚,趨亦不散。前給食之師,今見此,避恐不及,畏其傳染及惡臭。愚言「我本不養!奈何汝賜食,將我累及。」,方請居士為買消炎粉、硫礦水,念大悲咒,為之輕濯敷藥,然效果不彰。見牠日趨瘦弱,腰骨突顯,幾將斷,己不能行,隧舖報紙令其臥。將動前身拖後身,腰血雜污,慘不忍睹。
愚為其放彌陀佛聖號三天,仍未斷氣,沒辦法,將僅有的錄音帶、彌陀經、金剛經、普門品、藥師經,從早至晚輪放不斷。晚將睡,復為放彌陀佛聖號(念佛機)。
次日早課時,見其頭枕西方,四肢平伸,睡姿尚安祥。待到七點,見原來姿勢不曾變換,便準備一點食物,想看牠吃不吃?愚近看方詫異,不知何時己斷氣?續為放佛號,並為念大悲咒水洗淨。是日,凡來山居士,皆請彼等,為此菩薩念三卷彌陀經迴向,願其宿怨竟消,往生極樂。
下午三時,愚翻其身,所有膿穢不淨悉潔止,且蟲蠅皆不見,亦無臭味,傷口也己癒合,全身柔軟。麻煩前與食之師持去掩埋,此師尚懼其臭及傷。愚這「己皆無!」彼尚不信,勉強挖好坑口,手伸直持起才言「啊!真的耶!」,身體柔軟,也不臭,傷口都好了。是晚夢此狗來頂禮敬謝。
動物尚知擇死處,而人反每每於人生一大事因緣而忽略,致使失措無安,驚恐而亡。奈何!
自殺--小雀
愚住之山中,有一種咖啡間白色的小雀,小巧玲瓏,非常可愛。
一年,愚在安居中,此雀於愚居近處做巢,一窩五兄弟。發覺時皆己出蛋,個個光頭,全身無毛,光溜溜。我拿大悲咒水為牠們淨身,並為牠們說三皈依。還跟牠們說「以前總覺得做鳥很好,無拘無束,自由任西東。長大才知道,做鳥不好,整日為食物憂愁,風吹雨打,無可避處,常有生命之慮。再說鳥類也有家族界限之分,與人相同,有時為了爭地盤打架,也是負傷累累。所以我覺得做鳥不好,也體會出『心靈解脫才是真自由』,你們要想脫離畜形,就必需安住慈悲心,隨我念佛。阿隬陀佛,轉貪瞋痴念為佛心...」如是喃喃自言於諸小鳥。
隔日去看。「嗯?怎只留下三隻?」復為小鳥灑大悲咒水,復喃喃嚕嗦一下。第三日再看,「哇!怎剩一隻?」奇怪?仍為灑大悲咒水。四日去看,「竟沒半隻?」正感到奇怪。在地上尋找,果然找到三隻死去的小鳥,而蟲蟻不食。
鳥爸爸鳥媽媽,突然帶著一群朋友在我身邊環繞,似認為我是什麼魔鬼?被看到的孩子竟全部死亡。想把我看透,而我人大,牠們鳥小,又不敢報復。從此這種小雀在我們這一帶,竟然絕跡,大概牠們相戒「不可入這怪地!」,要是出了寺院大門,偶而還會見到。直到舍利寶塔造成,才又看到牠們來到蓮花池嬉戲喝水,但也只到門口蓮花池處。不再往內。
我覺得好冤枉啊!我並未對小雀做什麼事。這種鳥,我一直覺得很可愛的。
自殺--鴿子
今年結夏,許是造佛陀真身舍利,妙功德力難言難思,竟發生幾件有意思的事,說來與有緣諸善友共享。
結夏己近六旬的某一日,早上聽完法時,中午休息過後,集念佛堂共修。雖僅聊聊幾人,亦共修的有如閤室皆人之勢。忽聞玻璃「碰」一聲,很大聲。因為是共修時間,故大眾不敢往外瞧。直到共修結束,到門外一瞧,一隻鴿子居然撞倒在門前。原以為撞昏,後才知是撞死。大眾將牠捧到佛堂,將牠平穩的放在念佛機旁,祈願牠聽到阿彌陀佛慈悲些許的法音,能身心柔軟,離苦得樂。
經二十四小時,將要拿去掩埋。此鳥居然全身柔若無骨,並不臭穢。一般動物,但死四五小時,必將發臭,全身僵硬流膿,此鴿子全身潔淨,就連這「解屍大王」--螞蟻,竟然也不知此處有大肥肉。
奇矣!此鴿通常養於平地,山中罕見,住了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山中有鴿子。而一來就撞死在佛堂正門。天地之大,一隻於空中自在飛翔的鳥,如何能準確無誤的撞上在深山中佛堂的正門?妙哉!緣。
求救--魚
連日磅礡大雨,溪水暴漲。蓮花池中的水亦從排水處滿溢而出,愚每日必散步至蓮花池問訊地藏王菩薩。池內並有一師及居士放生的金魚數尾。一日,大雨甫過暫歇,愚本在靜坐,忽思儘快去蓮花池散步。愚想「反正坐不下去,散散步,再坐亦好。」走向蓮花池的路上,起了妄想「池中的金魚會不會順著排水孔流到河裏?」「不可能!嗯~可能哦?不、不可能!怎麼可能?也許會有哦?」想著想著便爬上堤防,往排水孔一看,好多草,看不清楚,「應該不可能!」雖如此,仍不由自主往河邊走去。
下了提防,往排水孔草叢撥開一看,「呀!」竟然真的有一條大肚金魚,口正一張一合,像是大喊「救命呀~救命~」沿著水道往下,撥開看一看,又有另一條金魚,口也正一張一合,大聲求救,我雙手捧著兩條金魚(仔細搜尋己沒有了)。返回蓮池旁,心中有莫名的感恩,「地藏菩薩悲願宏深,慈力所加,不忍一切眾生受苦。」見這兩位小佛子有難,即驅遣愚往護。
亦令愚隨學知深恩,欲助愚道心不退。感恩不盡,諸佛浩德弘恩。無以報矣!
求救--魚蝦
一日,愚經行於河邊,突然感覺像似有人在呼救,奇怪又看不到其他之人。同伴們皆無事,正在納悶,是何原因?本擬返回,突又往回走,向橋下一瞧,有一飲料鐵罐,本不想理它,卻不自覺走下橋,將此鐵罐拿起來看看。「呀!」裏面放了十多條的魚蝦。
因為天氣熱,雖然一半泡在水裏,蝦子有的己變紅,全部倒出來,尚有幾隻活的,多半也都瀕死邊緣,我想這一定剛放進去沒多久,一定不是這些道人所為,必定是做工的人,習性所至使然,再想這幾位菩薩來這麼多次,也從末做此事。
今日剛好新來一位小弟,以前從沒來過,詢知,果是他,對他勸誡「下次不可再如此。動物皆有命,咸希求長生乃至壽終不捨。您以己私的慾望害他命斷,這是不可以的!」誡之後,他唯唯應諾。
但覺奇怪,我怎會知道?說真的,我本也不知道「物之有靈」,豈是我這愚痴之輩所能揣測。愚常奉勸諸人一句話,學習敬重對方的生命,不管情與無情,然保持距離。何故?避免相續攀緣心之貪染,更墮輪迴罷了。
來去自如--蜂
諸仁君莫笑,這愚痴的傢伙,大概一天到晚,都跟這些動物鬼混。愚很慚愧!總覺得「度人實不易,弄不好還招積恨!」。動物語言我們也聽不懂,不會話語擾嚷,您講什麼?牠們必照單全收。所以應現世的因緣,方有這幾篇短文。
一隻走錯的蜂,誤投房內,以為有蜂蜜,看牠幾乎快餓死了,趕緊捧放在念佛機旁仰躺。五分鐘左右,牠居然轉身趴著,頭朝佛像,動了三下,自己側身。(您們一定愛笑了,蜜蜂側身?)牠的確側向西方,第一對小手合掌,中間兩手相接呈放掌,末雙腳伸直一頓竟不動了。我以前看過很多蜜蜂死亡,都會將採蜜的長針全部吐出,想不到這隻竟然沒有。就這麼灑脫自在的死在我眼前。
諸佛菩薩啊!真是慈悲!牠這兒不是在教我「像我般的畜生,聽佛號,也能解脫。你不需自疑,應俱足信心,繼續努力不會錯的!」
來去自如--蝶
居山中,有許多許多的好處。無人終日喋喋聲不休之聲,更有無量菩薩示現教化。
一日愚靜坐樹下念佛,將經書放於樹根處。突然想念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有隻小蝴蝶一直在面前左右飛舞,聽我念經念到第三遍結束。我放下書本喝水。竟看到這一隻莊嚴白綠色的小蝴蝶,頭向經書展翅,好像申禮狀,然後兩隻中小腳,往上洗臉,及洗前對小腳,復用中對小腳洗後對小腳,然後往後對小腳反復梳洗翅膀,洗淨後,居然前雙腳往前伸直,後雙腳亦伸直,全身搖三下,即寂然不動。頓時,我感到無比的慚愧!我居然看到入神,呆掉了!看牠一動也不動,我順其自然的閉目念佛。
約經過一個半小時,準備起身拿書。仔細一看,那隻小蝴蝶,仍以同一姿勢未變,顯然己經往生了。許多螞蟻來回在同遭覓食,竟不見這個美食,怪哉!下午,我回到此樹下靜坐念佛,此蝶仍在,傍晚也未有改變。隔天依舊如此,就這連續七天。同一姿勢,同一位置,而且全身淨潔,無散敗之相,蟲蟻不近不食。(第七天因下大雨,刮大風,才被吹落樹根)
善哉!何其大之金剛定呀,愚愧不如多矣!
來去自如--蟬
一日,眾齊聚講堂聽「十往生阿彌陀佛國經」。一師自外,手捧一隻剛出禪衣的夏蟬,放於講桌上。看來!這一隻禪正準備大展歌喉,好好清唱一夏。
我時常想,這小小的蟬,叫出來的聲音居然是這麼大,甚至可以蓋過人的聲音,即使在很遠的地方禪鳴,也能傳入耳際。
一日,正要講「念佛的人,有二十五大菩薩隨侍左右為善眷屬。念一句阿彌陀佛,願生西方極樂世界,臨終二十五大菩薩接引往生...」正在講述第一大菩薩,「觀世音菩薩常有四十億眷屬,常臨念佛人身邊,令不退菩提心,念念提攜...」這一隻本來是放向上仰躺的姿勢,突然間躍起,居然呈反趴形狀,向經書展翅三下。復倒轉身,頭向西方,又展翅三下,便寂然不動。愚與眾皆驚異,趨視居然己經奄化斷氣。真是不可思議!
從泥土中隱藏十多年,好不容易脫下蟬衣,竟然有此定力及大福報,才聽短短不到二十分鐘的經,即能復脫畜生衣。慚愧!愚自學講經,未曾再遇如此菩薩示現,善根上智,呈有時人似乎亦不及彼等坐脫立亡之自在矣!
商量--小螞蟻
這是發生在初出家時,一回到南部結夏安居。
南部很炎熱,小動物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然寮房內到處爬滿了螞蟻,地上、床上到處都是,又想到不可殺生,真是惱人。
想到一個妙招,牠們無非就是為找水、找食物。用一小盤子裝一點水,另一張小紙放一塊小餅干。輕抓一隻螞蟻,告訴牠「您這樣東奔西跑,也不一定找得到食物,反而又累又餓。現在我將法食佈施給您們,還希望您們慈悲,以此十公分內為界,不要亂跑。通知您的親戚朋友,都到同一地方用食用水。避免我們互相結怨傷害,結未來惡緣。」說完,就將餅干及水放到窗口邊,把那隻小螞蟻放到地上。
也不知道牠是否聽得懂?早上放,中午休息時間,進房一看。地上、床上的螞蟻都不見了。窗戶邊,整齊排列一排螞蟻在吃餅干,另一排在喝水,若不是這一次學習,我也不可能知道,原來螞蟻也有好規矩。牠們一點也不貪心,四分之一小塊餅干吃了三天,也沒看牠們偷偷將小塊餅干搬回巢穴。原來連動物也可以互相信任。
當然,後來的幾十天,我都坐臥吉祥,高枕無憂。
商量--蚊子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愚痴,初出家很多人也認為我很愚痴,常常做些讓人莫名其妙的事,不按牌理出牌。
其實是有原因的,不盡然全是愚痴。看到書上記載敲鐘能度歷代祖先,我就敲鐘;拜經可以證三昧,我學拜經,長者說「動物也可商量。」,我就跟牠商量。
一回,早上六點多,熱的正煩,一隻蚊子飛來叮我。慚愧!一巴掌下去,牠即刻不得動彈,兩隻腳一抽一抽,我便不再理會牠。直到下午四點,發現牠尚未斷氣,我才覺得恐怖,「眾生貪命與我相同,牠這怨必深。本有怨害因緣,才有機會吸到我的血。這次結的怨可結大了。」
回想有一次,我在樹下靜坐,一下來了六、七隻蚊子。我就看著牠們的福報如何?各位,您們可知道連蚊子的福報也有所不同。有的吸一下就飽滿走了,有的需吸兩、三次才飽。其中有一隻,是與這群同時來的,別人早就吃飽換了好幾班。唯有牠,連吸七次,用盡所有力氣,卻一滴血也吸不到。「大概是前生不欠牠糧餉,只有些微傷害牠吧!」
回神看看這一隻蚊子,跟牠打個商量,「我將今日作的功課都迴向給您,希望您告訴您的族類『不要進來房子內,以免彼此又互相傷害。』現今是我的過失,跟您求懺悔。今天是您先叮我,以前生生世世,不知誰先傷害誰。我今日把所作功課迴向給您,希望您生生世世衣食飽滿美好,不再受此微驅之苦。」難以至信的是,話一講完,拖了十個鐘頭不肯死的牠,竟然就此斷氣了。
佛陀說:「縱是物微亦不可輕。」信哉!
商量--螞蟻
連續下了一個月的雨,小蟲、小螞蟻恣延繁盛,不亦樂乎!難怪佛陀要我們學習慈悲,三月安居,少傷物命,少結惡緣。
一日,忽見房中螞蟻頓增,寸步皆有相傷之慮!姑且抓起一隻,看似隊長的大螞蟻,放在掌心,先跟牠三皈依,而後對牠說「菩薩!我不想無故傷害您們,但像你們來去穿梭,必定會有誤傷。再說,外面廣大,何處不足尋食?您為什麼願意放您的人民,喪命於我的足下?我每天一定會掃地,當然會將您們的食物都掃到外面。可不可以麻煩您?慈悲慈悲通知所有子民,以房子為界,不要進到屋內。拜託拜託。」
講完,把牠放到地上。看牠快速的穿梭於螞蟻群中。經過約十多分鐘,螞蟻都向門口而去,半小時後,室內螞蟻全部遷出。自此後,即少有此類螞蟻撞跡室內(因螞蟻種類繁多)。我也不懂,難道牠們真聽得懂?不過,『學習尊重一切生命』,應該是美事一件吧!
念觀世音菩薩的鳥
愚住之山中,有一種鳥,開口閉口都是叫「唸觀世音菩薩,快,快唸觀世音菩薩。」不時還可聽到小鳥在學叫的聲音「唸!唸觀世,觀世音,音菩薩」。在這個世間,無奇不有。佛菩薩要在任何層次角度,都能利益眾生,就必需要有千百億化身的慧力,應眾生之所需。
一回,愚至星洲,講「十往生經」的那一個晚上,剛好講到「二十五大菩薩」這一段,約四、五天左右,竟然在每晚八點半至九點之間,都有鳥來啼鳴「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聲音之大,有時連門窗關起,都還覺得吵,且一次不只一隻。此起彼落,直到二十五大菩薩講圓滿,晚上鳥聲驟然不聞。
妙哉!未嚐聽說在晚上,還會有鳥叫的因緣,而叫的聲音居然是「快唸觀世音菩薩。」
宿業--雨傘節
世間人,蒙蒙混混,汲汲營求,得即歡喜,失則哀怨,殊不知若大善惡之因緣,冥中亦自有定數。因果之說,實為警鐘,不得不慎耳!
愚與一師同居山中。一日,此師往園中挖蕃薯,擬於隔日為食之用。時值初春,風清氣爽。然蟄伏之物,尚未得時,仍避於泥土之中,以待近夏暖時。此師正扒泥土時,突然驚叫「挖到一小雨傘節!」儘快將土覆上,並未傷及此小長菩薩,便攜空桶歸。告於愚,愚不以為意。
隔天清早,將上早殿,此師入小佛堂灑掃。「唉呀!一條小雨傘節!」全身軟弱無骨,早己死亡。頭出一滴血,在門檻及門板間。愚思,此蛇必是昨夜晚課誦時,己在門檻上。聆聽梵唄及佛號,正聽得歡喜入神,突然門一關,就挾死了。我們通常會在繞佛時將門關上,必定是牠的頭還在門檻上。故雖然經過,也沒留心注意。更妙的是,牠從昨晚到隔日己死足八小時。因佛堂習慣澈夜放佛號,故那條小蛇,居然全身潔淨,更甚於活時,且蟲蟻不沾身。
愚將之盛於盤中,更放佛號、說三皈依,略述「此身苦,當隨佛往生。」放三日,蛇屍亦不臭不爛,蟲蟻亦不近身。第三日,正星期天。居士多位上山,愚尚舉以視之,「誰謂狠類眾生,不欲解脫耳?」
想是與此師有宿業,云何不死於鋤頭?而死於彼關門時壓死?然距挖蕃薯處及佛堂,有幾百公尺,上下層高亦數丈,此蛇如何能到佛堂門口?蓋因緣會遇,無可抵。不死於刑,乃於聞法歡喜中而亡,亦是善終也。
善擇--長菩薩
說到所有生靈,實在彼等之心,皆與人心相同。愛命如故,愛眷屬亦如故。謂長菩薩者,蛇也。
愚初居山間。因思莊嚴佛淨土。乏資請人。又近山河,便就近取材。河中多有平扁之石,撿來舖經行之處,及默坐處,皆善妙。
一日,與一師。正往覓平石。欲返山居。乍見路中橫一長菩薩,愚素小膽,心亦懼,想候其路過再返。熟知等了許久,菩薩皆無反應,諦視己僵硬死亡。唉!奇怪?剛才路過並沒看到,怎麼突然就死了?既死就不怕,愚提起蛇尾,即返山居。
將之放於平石處,為之皈依、念佛、淨大悲咒水、放佛號(佛號機),後仍復做事。
待第二日,近日中,約彼已聽佛號十二小時。才提起準備埋葬。「嗯!昨天拿時硬梆梆,像一隻木棍,今拿卻軟綿綿,像一條繩子。」放入坑中將埋時,還可纏繞三圈。
姑且不論往生何處?能令彼身心柔軟,神識脫出,應不為苦,又念念聽聞佛號。若生人中。第一念也是阿彌陀佛,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又彼何處廣大不去死,偏橫在愚前?似亦善知!愚會善護彼身,令其安樂耶!若如此,彼亦為有識之士。誠然一失正念,三途即趨,寧不戒哉?
業力--母鼠
本來所有動物於自然界自生自滅,若不居心,實不可知,彼等與人實是相同,現形不同而矣!
一隻是母老鼠和抱養四隻小老鼠,個個看起來聰明伶俐。每晚都肆無忌憚的母老鼠,最為膽大過份。每每於深夜,拿起我家的花生米,「ㄎㄚ~ㄎㄚ~ㄎㄚ~」的大塊剁頤!更甚的是,牠不時在天花板上竄遊。睡覺時,在你身邊跑來跑去,簡直無法無天。將棉被咬破,將書櫥啃出一個大缺口,實在是讓我忍無可忍。
終究因鼠味而招感來一條龜殼花,牠遣入鼠穴,顯然母鼠己將幼鼠移走。而這位不速客,似乎也有定居的打算。我看勢己騎虎,只好來個大掃除,將蛇輕輕用掃把掃出門。把老鼠待過的地方,全用清香油噴過。並將食物全部收藏,放一塊香甜蕃薯入籠。當天晚上還聽到跑來跑去,自在呼喊的聲音,入夜就沒聽到了。
隔天清早,「哈!入籠了!」我提著牠到一公里外,無人耕作的山去放生,以為從此就有太平的日子了,誰知才維持三天的安靜。第四天晚上,又有菩薩在運動,心想「看我明天怎麼對治你!」我將鼠籠噴上松香水,以消除老鼠在恐怖時放的分泌液(會告知同類「危險」的氣味)。晚上,放一塊蘋果。隔天一看,「這隻老鼠挺像前一隻的?!」把牠拿到約二十公里外放生。心想「這一次該不會又回來了吧!」(這一次老鼠尾巴的皮毛有筴掉一些。) 經過半個月的某個星期四,又出現活動的聲音。於是我故技重施,「呀!真的都是同一隻!」因為我認得牠的尾巴。我對老鼠說:「我將把你放到百里外,過很多橋。」我估計星期天會有居士上山,屆時請他們帶下山去放。我用食物餵牠,並放念佛機在旁,希望牠能跟著念佛。
星期日,果有居士上山。一位女居士居然把籠中的老鼠甩來甩去,我馬上制止,「雖然是畜生,但心性與人同,只是惡業因緣如此,您何必如此輕欺牠?」然老鼠似乎不願離開這裡,又經此居士一番折騰,看來己像似奄奄一息。我將牠輕放在念佛機旁,誰知居士竟不聽勸,趁機將老鼠掉出鼠籠,摔在地上。我怒斥此居士,看著剛斷氣的老鼠。我亦煩惱「此居士與鼠結下生死惡緣。」好在當天是佛陀成道日,有上大供、誦經、燃香供佛。我將所有行法功德,悉迴向此鼠往生善道,並與我等及彼居士解冤釋結,慈悲受吾等懺悔。
中午休息時,夢一出家人來告言,「彼鼠己往生善道,並願與師眾等解冤結,請我來證明。」頓醒,方稍感欣慰,不必積留宿業。
然實想不透「這麼遠,牠怎麼回來?」想當時,我竟然如此小心眼,牠既這麼喜歡這裡,我為何無此雅量,不再將牠流放。」還好醒得快,不然這惡業因緣會遇,我亦將坐受籠蹲之刑噫!
睡覺打呼的小鳥
在自然界有許多的智慧,是我們所尚未發覺的,若只是一味的偏執,認為我沒看過聽過,就是沒有。這種偏執會阻礙自己開發心量,及學習的機會。
山中閒居,是很適意的,頗能體會一切眾生都無時無刻不敷廣長舌,轉妙法輪之說。在我們住處常有各種鳥在果樹上築巢,有的築的很低,有的巢很精緻緊密,有的鳥很大很美麗,築的巢確是稀鬆,看起來隨時都會破的樣子。想來也是粗枝大葉型的。
一日,採芭樂,看到一窩小鳥巢,三個光溜溜的小傢伙,應是剛孵出,掐指一算,大概六天後,羽毛將可以長差不多。因為有上次小雀的經驗,所以沒有灑大悲水,只說三皈依。等到第六天一看,果然三隻重疊,羽毛長滿百分之七十,差不多再兩天後就會飛走。因為鳥爸爸、鳥媽媽去覓食,沒人會打擾。趁著這個空檔,將三隻鳥抓放至手掌中,剛好站一排。前胸是鵝黃色的毛,後背則帶有黃綠色。可愛極了。
帶著牠們到大石上坐下來,聽我誦彌陀經、普門品,誦完後迴願牠們「將來與鳥類眾相處,要教牠們念佛念菩薩,脫離此身,逕往安樂國,不要再墮入畜道。」誦經時,中間那一隻鳥一直在打瞌睡,睡到頭東歪西倒時,都會倒在隔鄰兩隻鳥身上,另兩隻鳥就會抖醒牠。牠會震一震身體,然後繼續睡。每次,鳥睡得很熟時,我總是會聽到很輕聲的「呼嚕~呼嚕~」。這聲音引起我的好奇心「奇怪,旁邊又沒什麼東西,怎麼老是有這種怪音?」把三隻小鳥湊近耳邊一聽,才知道是中間那隻小鳥正在打呼!
「小鳥也會打呼!」各位!您們不相信吧!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呀!
說情的燕
一般世間的人,總認為燕來築巢,是會發財,吉祥的因緣,愚倒不覺為然。
去年佛堂剛整修好,就有燕子欲來築巢,其位在走廊上方,每天早上都要掃鳥大便。我拿樓梯,爬到巢邊對母燕說:「你有多大的福報?要諸師每天幫你清大便。若再不知規矩,要將你遣單。」說完也不在意,每天仍是多處鳥大便。
一日,忽然發現地上有一個己經破了的小蛋,要是一不小心就會踩到。這不知是母鳥睡覺翻身擠下?還是另有他因?隔日又發覺一隻剛摔死的小乳燕。我將小鳥及鳥蛋放在鳥窩下的花盆裏,並放念佛機為牠們念佛。
然公燕及母燕突然凶性大發,看到僧眾來往走廊就攻擊。我頗覺奇怪跟懊惱,「可能牠們認為我們抓了小燕或害死牠們。」,才會如此。我便對著小燕的屍體,三皈依,並告訴牠「你的父母錯誤以為我們害你。其實我們也不知為什麼您會跌下來?麻煩您今晚託夢給父母,告訴牠們實情,請不要再與我們結怨。麻煩你!拜託!拜託!」
隔天早上愚看到有四隻燕,兩隻停於電線上,另兩隻前後來回於燕與電線之間,似乎在商量某事及解說。我猜想大概找了燕公公、婆婆說明,後四隻燕皆去,不再傷人,也不復返回。
難道小乳燕真的為我們說情?託夢給燕父母嗎?愚亦不解,順記而矣!
鴨公--紅面鴨
此事亦有意思,原起於求學時代,有一同學綽號「鴨公」。於俗本是好朋友,愚出家後極少聯絡,也未曾至我住之處。
於八十三年春,其家人忽來報「此友車禍死在新家門口!」愚心異,亦好奇,故往助念,同學中多諸善友,未學佛,亦痛好友早亡,愚勸彼等為其誦經,都至誠一心不敢散亂。
亡後約一個月左右,突然來了一隻番鴨公(紅面鴨)。詢之附近鄰人,皆無人養此種鴨。每日來往溪中,亦上來我們住處尋視,但不近人,只在道場周圍。一住便半個月。一日,愚得閒,即往此番鴨立足不遠大石上,與之對坐,並言,「不管您是誰幻化或真業力所牽墮入畜道鴨類。我們非常謝謝您慈悲的守護,然此心是妄想不真,此行更是荒誕。若是業力,祝願您捨此報身,能廣修菩提,不復再入宰割之苦及恐懼。若是變化,萬一您本處清淨善妙,因這一念無明,忘失本處,隨無明輪墮,則本是好意,反種苦因。愚等不知您從所何來,亦不知您將歸何處,然十五日己夠長,一念己經是百千劫開始,若幻亦應速速反回本位,促心修行。」囉哩囉嗦對這一隻鴨公說了一堆。噫!此夜鴨竟然化去,經五年未嚐再現。
事後其家人來訪,愚談有一隻鴨公來住半個月。家人告知,助念之後感應道交,其家人曾於夢中「現僧像,身金色,與觀音勢至二大菩薩相從歸家視親,安慰家人。對家人說『有機會要來看看我!』」
三界六道一念錯失,即入輪轉,能不戒慎歟!
警告--白鷺鷥
平常,山居,常有白鷺駐足,但從來不近人。偶見另一白鷺出現,即飛起趨逐,蓋勢力範圍不可侵也。
白鷺是非常美而莊嚴的鳥,不但也有著優雅的風度,亦喜獨居,除了配偶時期,過了亦不雙宿雙飛。恒見其一,獨立高樹枝打盹。
一日,愚與一師,搬一些石頭,將地平整,欲作石梯,方便行走。突然,聽到白鷺淒厲鳴叫,本不以為然。而續叫不斷,聲音淒慘不忍聞,想自居山中數年,未曾聞白鷺如此哀啼。尋其聲在溪中。往視,噫!竟見其對峙處一灰黑色蛇,正欲從對面山爬到我們住的這邊來。而蛇一向前,白鷺即飛跳趨之。愚本不管,想繼續做事,此師竟不忍,爬下堤防助白鷺一臂,本山中白鷺一見人即飛走,怪的是此白鷺竟不走!愚方遞木於此師言「切勿傷牠,輕輕撥返即可。」此蛇懼棍,被撥返對面山中,猶數次潛出,欲至本山,而白鷺也每每鳴叫,我們亦驅之如故,蛇方放棄,往對面山竄去,白鷺才飛離。
愚常自覺慚愧蒙盹,終究不知此蛇為何緣,而白鷺常來往於山邊水澗處,何獨不容此蛇過水?似在保護愚等。
數年又過,偶記復述,終不願穿鏧附會。平實記之,亦感念萬物慈悲冥護於默默。
護法--大蛇
一日,山居大雨,幾十年僅見,近將淹至房,放眼皆成澤國。寺中盛開的蓮花池,一併為水沙所沒。
愚與一師、一居士,自揣度,雨不停,將漂溺。速蒸饅頭,攜雨衣,往高處爬,至小山最高處,三人擠坐念佛,情形頗為可憐。
正祈請龍天善神、諸佛菩薩垂慈,停風停雨,忽來一條大蛇,從我們面前過,錦花斑紋燦爛,蜿延從前面橫過。愚為說三皈依,並言「雨若是卿所運,當適可而止!莫傷物命太多。趨吾等道人離開,對您亦無多大益處,若吾等處此,梵音颺揚,許汝一分功德,同證解脫。」此蛇居然停止,視愚若有所聞。愚言止,方徐徐宛蜒而行尚迴眸而視。
然十五分後風停,三十分雨止,三個小時後水稍退。下山,幸水未淹及佛堂即退。然本坑坎不平之地,從上方山坡土崩運來數千噸沙土平填,本低地之處高添三尺至四尺之土。整個地為之改觀,本已高及一樓的果樹,摧折迨盡,皆與人齊而已。
此蛇居此必久,極少見人,愚亦不知,究為神龍或諸佛冥感以應!聊做數語漫記。
護法--青竹絲
愚山居之屋舊將敗,請人重整,亦有居士每星期日來做義工。
中有一人,居附近,處事隨便,頗不知禮。愚本不願此人來幫,後乃別有因緣故,常叨其來做工。然愚亦常慮此人,對住眾有失。有時亦規繩其過。彼亦唯唯。
一段時間,愚往外地說法,不在約數日。彼竟率不識(愚等不識)之工數人,常過愚處,至彼租地。愚返聞,即趁彼再從愚寺經過時勸誡。愚託言,若僧眾打坐,突然人聲雜踏,易入魔境,屆時誰負責而阻之?彼言諾諾。仍偶從此過,愚亦每數落。
過一段時間,愚見其從門前過,再也不敢隨便經過愚等住之地,甚覺奇怪,彼竟良心發現!又經一段時間,皆不再入地限,一日因有修建事,復請彼至。方詢,近來何不見子從本地過?彼言「我嚇煞。」,愚言「何事嚇煞?」,彼言「一日,正與數位工人,欲攀繩,上吾等地界。爬爬爬至牆椽,頭往上伸,手準備攀樹而起時,突一條青竹絲,吐紅長舌,伸至牆椽處,他一嚇趕快往下竄,差一點沒跌傷。自是再也不敢攀牆而隨便入此地界。」
愚心暗喜,菩薩護法為我驅此險緣矣!
聽佛號--青竹絲
某日早,愚正往大殿禮佛。一師告愚,「不知幾時,一條青竹絲蛇盤捲於洗手處!」。
看牠並無惡意,便放佛號(念佛機)在其側,為說三皈依,且說「今現此形,令人驚恐招譏嫌,故願請自速去。」誰知竟蟄伏終日不動,似有所愧悔。
傍晚,一師拿桶。跟牠說「對不起!慮晚上不小心互有所傷,故請您自入桶,拿去草叢放生。」竟依依默入桶中,將之放出,尤眷不捨之情。
彼亦知吾等不傷牠,然恐或誤傷,商量竟雙安。動物豈無識,唯人自招愆耳!
聽佛號--眼鏡蛇
愚嘗往某寺安居,寺中有株大杉樹,上有無數鳥窩,下則有蛇穴。
那回,正好蛋孵出幾條小蛇,見人則速縮於洞內。亦不識為何種蛇。一日眾師乘涼於樹下,愚即蹲於蛇洞口,輕聲念阿彌陀佛聖號。不到三聲,小蛇居然從洞伸出,且身形搖擺,似甚歡喜。愚亦歡喜更念。
突有某師拿一樹枝靠近,「嗖~」剎那小蛇即縮入洞口,愚抬頭望某師言:「此蛇有善根,念佛號即出,兄何必拿此欺人恐怖於小動物?彼等若不信,吾等靜默觀。若您念佛號,牠真的再出,我們就不干擾牠。」愚諾,輕輕再為念阿彌陀佛。沒幾句,蛇仍如前狀,身搖動慢慢晃出,似欣舞狀。眾咸以此蛇異,相誡不擾。
然隔日,另一師亦效愚方式,先備一木枝,後念佛。念佛至蛇身竄出,竟以樹枝力撥,使其摔下五層坎。此蛇即現忿怒至狀身略呈隱紅、身挺直、頭張開,方知是條眼鏡蛇。
其蛇瞋心雖大,然人心險似乎亦過歟!常將責人之心責己,何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