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再相見(地藏菩薩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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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五年夏天,著名的溫哥華近郊烈治文市觀音寺設計工程師關煒焙先生,打電話介紹一位女士來見我,他沒告訴我什麼,只說了她的姓,可是在電話中沒聽清楚。
這位女士是獨自駕車來的,在她未來到之時,我已將我預見的形貌繪畫了下來,她來到門口按鈴,我就把速寫像交給她:「這是我預見速寫你的,這是小小遊戲,班門弄斧,請勿見笑!」
「很像!」她笑道:「不錯!不錯!」這就是她全部所講的話。
這位女士大約四十多歲,相貌很清秀,很有書卷氣,頗有與眾不同的風度,可是她相當狡黠,不開口講話,顯然是存心考一考我。
「你的英文名字是Lydia?」我只得先開口:「你今天來不是要我診看你的健康爲主的,是不是?你主要的是來考一考我!」
「我的英文名字不叫Lydia。」她微笑:「不過,你猜得很接近。至少你猜到了是L字母開頭的,音也相近,你是不錯!」
「你是一位相當有才華,而且自負的女子,很不容易對付的,尤其是你以天眼第六感自負!」我說:「你顯然很能預見發生的事,也能見到鬼神!你可能還擅長扶箕之類!」
她點點頭,微笑而矜持地說:「你說得對!不過,你能不能看得出我是幹哪一行的呢?」
你能彈很好的鋼琴,又是很懂醫學的,好像念過醫而未執業,你又擅長於繪畫,我看見你畫很多畫,有山有水有房子的,也有花,又看見你處理很多數字,又看見你做老師。」
她狡譎地笑笑:「到底我是做哪一行的呢?你看得出來嗎?」
「在當前來說,你做著畫畫的工作。」
她不置可否,這是一位相當難應付的訪客,我不大喜歡這樣存心考我的人。我已說看見她是一位畫家,她卻不肯承認,分明是有意爲難。
「你看看我的健康狀況怎樣呢?」她說。
「你的健康嘛──」我閉上眼睛,一閃光中看見了這位女士全身透明,骨骼、神經、血管、內臟都可看透,好像是醫學院教室內的玻璃透明人體:「你的主要問題,顯然是在血液!待我分析一下你的血液成份看看!我知道你是學醫的人,我這是班門弄斧。」
我將她血液的成份一一例舉,紅血球多少,白血球多少,血小板多少,女性荷爾蒙多少,尿素多少,血醣多少…最後,我又說:「你的血凝素太少!你是個血友病的患者!你須小心,因爲你會流血不止!幸而你的子宮瘤已於幾年前割掉,否則,你會流血不止而有生命危險!」
直到聽到我這一段分析之後,她的矜傲態度才改變爲溫和。她笑道:「我現在才佩服你!你起先說的,我都不服,因爲那可能是你聽到有人告訴你的,但是,你替我分析血液成份就叫我佩服了。我前幾天剛驗過血,看過報告書,你分析得和報告書很接近!而且你能看出我血友病,這可是不簡單!因爲我的血友病只有我知道自己知道,朋友一概不知道,你真行!現在我才佩服你了!」
「你過獎了!我說:「請多指教!」
「現在可以告訴你!」她笑道:「我的確是念過醫科大學的,不過沒念完。你能看出我念過醫,起先我認爲是朋友告訴你的,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看到。至於你剛才兩手做彈琴動作,我也很驚奇,不過,你以爲我是教鋼琴的吧?」
「我看見你教鋼琴也教畫畫。」
「教畫中國畫才是我的職業。」她說:「鋼琴沒教過學生,只教過孩子;至於你說我的第六感很強;這是不錯的,你說我能看見鬼神,也說得對,你說我會扶箕,也對!我是學道術的!會扶鸞請仙人,我們在美國有一個壇。」
忽然她又考我一下:「你知不知道我姓什麼?」
「關先生在電話提過的,不過我沒聽清楚,好像是姓C。」
「不是!」她笑:「不是姓C!怎麼你能看得到血液成份,卻不知道我姓什麼?」
「我不會看姓名,」我坦白地說:「沒有這本事。」
「這就奇怪了!你剛才不是猜我的英文名字很近嗎?」
「那不是猜,是我聽見有人這樣喊你,我憑聲音辨別的。」我說:「我聽到關先生提你姓,音像是C,但是我不認識這個字,你們江浙人的姓,有些是很奇特的。」
「是的,我的姓很特別,我姓S。」她笑道:「你知道我是江浙人?」
「你的廣東話講得比我還正確,」我說:「你是在香港長大的是上海人!對不對?這是很容易判斷的!啊!對了!我一年前見過你開畫展的海報,提起你這特別的姓氏,我記起來了…。」
這位女畫家多才多藝,在溫哥華的畫壇是活躍相當有名氣的,不過,我深居簡出,與藝術界向無來往,也沒留意,後來,我才想起S女士開畫展的海報一直張貼到我家附近街口的商店櫥窗上,我曾經不經意見過;直到她提起她姓S,那個希有的姓氏,我才記起見過海報。
S女士告辭時,顯然對我印象已改變。她說:「我要介紹一位好朋友L太太來見你,她住在聖地牙哥,我今晚就打長途電話給她,她一定會很快來見你。」
她介紹的L太太不久乘飛機專程來到溫哥華,住在她家,她駕車送L太太來我家就走了,她讓我與L太太單獨會談。
L太太卻不是來叫我診看她的健康,她說:「馮居士,我從美國專程來見你,是另有事求你!這件事,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得到我。」
「不知道我能不能幫得了你呢?」我說:「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一類爲人召請亡魂的事!」
「你已經知道我的心事了?」L太太吃驚:「你怎會知道的?」
「是你在心中傳給我的。」我解釋:「你心中有很強烈的意念,要我讓你見一見一位亡故不久的親人,大概是你的丈夫吧?」
「是的,是的!」L太太不停地點頭:「是我的丈夫!他已經過世一年多了!我曾經想盡方法,到處請人召他的靈魂來和我相見,法師也請過,真人也請過,靈媒也請過,問米婆也請過…。」
「他們請來的都不是你的丈夫,,」我插口說:「不是假冒的,就是言語不對…。」
「是的,是的,」 L太太說:「你講得沒錯,他們全部是騙我的。」
「那麼。你還想再試一次?讓我也騙你麼?我笑道:「你以爲我有這種法力麼?」
「我聽我的朋友S說你有神通,」L太太說:「她說你很了不起,我就來請你幫忙。」
「我沒有神通!」我說:「我不能召請L先生的靈魂來見你,我也不願騙妳。」
「馮居士,我那麼遠地來了!」L太太說:「我求求你,你一定得幫我!讓我和我先生見一面!我求你!」
她說著,眼圈已經紅了。我歎息著說:「L太太!我真的沒有這種召魂的法力,不是我不肯幫你,你們不是會扶箕嗎?怎麼不試請他呢?」
「我們什麼都試過了,」她說:「扶箕也請不來。」
L太太苦苦懇求,我無論如何無法使她明白我真無法力,沒法子,我只得說;「你不相信,我也沒法,難爲了你千里迢遙來此一場,我只好試試吧!不過,我可是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
「請你無論如何幫忙!」
「我沒有法力可以請L先生的靈魂出現和你見面,」我說:「我最多只可以看看他在什麼所在。」
「那也比毫無消息好。」她說。
「那我們試試看,」我說:「不過,假如失敗,請妳原諒!」
我把窗簾拉上,遮掉陽光,然後,我閉目靜坐,祈求地藏菩薩賜助。不久,我看見了。我敘述我見到的男子形貌,我說他是患癌症逝世的,L太太點頭,但是我不敢確定是不是L先生,我請亡魂給我一點證明。他示意給我看所佩用的一隻紀念物,又念了一段七言絕句給我聽。
我不很聽得懂L先生的口音,而且我不懂古詩,我只能盡量記住聽到的音句,把它覆述出來,我斷斷續續地念出詩句,其中有一句有「天上人間再相見」的幾個字(其它句子我不便在此公開)。
「是他!是他!」L太太立該痛哭起來:「這是他逝世前一天,寫下的詩,這首詩是他寫給我的!他很會做舊詩,這是他寫給我的絕筆詩!這件事只有他和我知道,沒有別人得知的,這是我們夫婦的秘密,他說他若回來,就是用這首詩來做信物的…你不可能知道的!啊!你怎會知道的呢?你根本從來不認識我們呀!這真的是他來了!」
L太太要求我將詩句寫下來,我照辦,但是,我失落了不少詩句,我寫下來的是殘缺不全的。
L太太看著紙上的詩句,倍加悲傷,哭得滿面是淚。我讓她哭,可憐的女子啊!「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我借用白居易的詩句說:「你先生一直都沒來入夢,是麼?」
「是的,」L太太泣道:「從來未入夢過,你叫他一來夢中一會好麼?」
我將此意轉達,L先生也在悲傷流淚,可憐這位才不過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與他的愛妻陰陽相隔,通款無由!他在生時是一位道教修行人,善於扶箕,但是如今竟不能臨壇與愛妻一訴離情,這是什麼緣故呢?他顯示很困難的樣子,他要求我幫助他。
「L太太!」我說:「你先生答應了,他將會進入你的夢中與你相會,但是,他有很大困難,他要求我幫助。我可不知道能否幫得上忙,也只好姑妄一試吧!」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L太太泣問:「他是不是在受苦?」
我看他身穿道士裝束,」我照實講:「他背後有一位很老的白髮白鬚道士,背後有一口寶劍的,他好像是看管著L先生的,地點有些像是武當山。我不敢確定。」
「一定是武當山!」L太太哭泣說:「我先生生前說過要去武當山朝聖的。」
L先生示意叫我勸L太太別再悲傷,他再提他那一句模仿長恨歌的絕筆七言詩句:「天上人間再相見。」然後,他隨著老道士而去,消失在煙霧之中了,臨行,他還依依回首。
這些幻象在我心中散去了,說是幻象,卻又有詩句爲證,L太太認得這是她亡夫最後彌留時寫給她的絕筆詩!L太太後來也說他生前喜穿道裝,這都不是我所知的。
我將最後一瞥的印象告訴L太太,她念著那句「天上人間再想見」,不住地流淚,可是重現了一絲絲希望的微弱甜蜜笑意。
「從今以後,我不再悲傷了!她淒然地含淚微笑說:「我會期待著天上人間再相見的一天!」
不能進食的小孩故事(觀音菩薩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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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二月底的一個深夜,做完功課,我已經打算熄燈就寢,忽然心中看見有人冒寒駕車而來,是一位大約三十歲的女子,後座坐著一位微胖的老太太,抱著一個大約五歲的小男孩。
「N家伯母!我立刻就認出了老太太“「她這麼深夜趕來,一定是有急事,是誰病了呢?」
是她的小外孫病了,我看見小孩躺在老太太懷中,滿面病容,問題相當不輕!
N家在最近兩年來,已經與我成爲好友,自從他們的大媳婦來我家佛堂祈求觀菩薩賜孫,後來他們與六媳都獲得小寶寶,之後N家就常來拜觀音菩薩。去年我曾預言他家還會添三個孫兒,我的預言,就是他們的大媳婦會在今年春天再懷孕回來加拿大產子,他家的五媳六媳也都會懷孕,今年做媽媽, 這一切都已證實應驗了,N家全家都欣喜若狂。
我變成了N家的顧問,他家常打電話來問我這問我那,包括:懷孕的五媳該吃什麼該不吃什麼啦,六媳該注意什麼啦.……小湯美感了冒,該怎樣治理啦……我也都樂於奉告,一個從未結過婚的男子,突然變成了婦產科小兒科顧問,也真是奇聞,可是,他家就是這樣信任我。奇怪的是,我的保健常識對他們確有些幫助。
舉例說,N家五媳懷孕初期,給兩位醫生先後診斷她受到德國麻診感染,勸她打胎。她那時尚未來見過我,對我無甚信心,可能以爲我只是「江湖佬」。N家奶奶打電話來問我這件事,我的答覆爲:「你家五嫂並非感染到德國麻疹,不必擔心!也不必打胎!這是她的頭一胎,怎可打掉?罪過,這是殺人呀!不可以聽那個鬼醫生的話去打胎呀!」
「醫生叫我們家五嫂去驗血呢!」N老太太說:「馮菩薩,你看看有沒有必要?」
「你們五嫂患的是食物過敏皮膚炎!」我說:「絕不是德國麻疹!何必去驗血呢?她已經是貧血了,哪經得起給抽三大筒血呢?要知道,此地這化驗所,抽血是很狠的呀,任何人進了門,一抽就是三筒血,每筒10c.c.,合計30c.c.血,其實化驗那用得著那麼多血?頂多用5c.c夠了,多餘的都當作污水倒掉,真是太糟蹋了!何況,現在流行愛死症,化驗所乾淨嗎?我說的是實情,我擔心已患貧血症的五嫂會昏厥!」
N奶奶跟五媳說了,後者不相信我,覺得還是驗一驗血較爲放心。她終於還是去給化驗所抽了30c.c血,不出我的所料,她在化驗所抽血之後,暈倒了,幸虧沒有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她犧牲了30c.c.血,換來了張化驗報告!「負(negative)」,證明她的血內並無感染到德國麻疹;也證明了我的診斷沒錯,以後,五嫂才想起我能夠缺席遙診。她的皮膚過敏症,後來也是採用我的素食方法治好的。從此,五嫂也信了我,更信了佛,也跟家人來拜觀音菩薩了。
我常對他家說:「醫生學問雖好,但有時也難免診斷錯誤,你們應該多看幾位醫生,多聽不同醫生的意見,像這一次,就很危險,萬一又胡亂打了胎兒,那可不是冤枉?又造了殺業啊!將來恐怕不能再懷孕哪!」
N家是很深信我的,像N老伯有數十年胃病,來我家給我看出他的胃有內出血,後來經醫生證實,要他開刀,我勸他不如用素食治療,後來照用我的素食方法醫好了,N家這一類瑣事很多,都聽從我的素食方法而得到治好,也因此而篤信佛教,量力盡心多行善事。這是我引以爲慰的事。
我極喜愛N家的孫子小湯美,這個男孩是他家六媳生的,前年他家還未有任何媳婦有喜,著急抱孫的N奶奶來我家,我勸她拜觀音菩薩,祈求菩薩,她拜求了。後來,去年一九八六年,六媳生了這個胖娃娃;不久,大媳也生了一個胖女娃(詳見「觀音送子奇蹟」一文),這兩個娃娃都可愛極了,我都喜愛。不過,我不會抱嬰兒,不敢抱那女娃娃,只敢抱較長的男娃娃。這個男孩,一見我,就自動伸出兩只手臂要我抱,胖嘟嘟的,抱著他,真開心!他又喜歡我,他會用前額頂住我的前額,和我互相凝望。那烏黑的大眼睛,和胖胖的萍果臉頰,胖胖的腿腳,可愛極了。每次他們來,我都要求把湯美帶來給我抱玩,當我講經之時,他在奶奶懷中不住跳蹦蹦地,揮動小手,望著我亂叫,爲我助講。我抱他到佛壇下面,他自己就會爬在地上合著小手拜拜──這是很奇怪的事。另外的R太太的外孫女也是拜求觀音菩薩得到的,每次抱來我家玩,這小孩子也會自動爬到拜墊去拜拜,在別處一見到佛像,她也會自動去拜拜,不能說這不是夙因夙慧。另外好幾個向觀音菩薩求得的嬰孩也是如此。(在別的教派,老早就誇稱是喇嘛再世了!)
這情形跟我幼時一樣,我記得我還是做小嬰孩之時,一見觀音菩薩像,就會自動合掌拜拜拱拱的,從來沒有人教過我。家母當年無生育,向觀音菩薩祈求賜子,後來就生下我。她從沒有告訴我這件事,但是我從出生就知道我是母親拜觀音菩薩祈求得來的。我是難產的,經過開刀剖開母腹才可取出,而且已經氣絕悶死了一兩小時,我看見醫生在急救我的身體很久,然後我記起我應該進入這個身體,於是我就活回來。我從生出來就不肯吃葷,至今都吃素,而且從無婚姻之念,我不喜歡家庭生活,我時常都在夢中回到禪院,或是至觀音菩薩座下。就是平時,我也常聽聞遙遠的佛寺鐘聲與禪唱,不知來自何處,若隱若現,每每一聲鐘鼓,我已淚下!
我不知道別的那些拜觀音菩薩求得的孩子,將來是否也似我的情形。不過,奇怪的事是,這幾個孩子與我都特別親熱,像小湯美與R家的小妹妹,都一見我就要我抱,不肯放開手,小湯美甚至不肯被他的父母抱走出門回他家。這些因緣真是很難解釋的,他只喜歡我抱他跪下叩拜觀音菩薩;那R家小妹妹也中如此,她還會自己爬在墊上合掌下拜,小嘴說;「拜!拜!」
N家長媳向觀音菩薩祈求而得的女嬰琪琪,現在還未滿一歲,剛學會講幾句話,她先會講的話不是別的,竟是觀音菩薩六字大明咒真言!天天會自己念六字(她的出生故事,詳見「觀音菩薩送子」篇)。
這情形跟我幼時相似,我幼時常常自己披了白牀布,坐著在牀中央合掌打坐,自己念真言,其實我母親並不會念經咒,也沒有出家人來過我家,我父親見到就笑著罵我打我:「不准你扮和尚!再扮就打你屁股!」小時候這樣「扮和尚」與吃素都是很犯家法的,而我總得提心吊膽偷偷做,父親一不在家,母親一沒留神,我就披起白牀布在牀上打坐,合掌念念我父親稱之爲「滿嘴胡言」的真言。
當我三、四歲之時,我每天和鄰居的一個同齡女孩講些大人們聽不懂的話,我們兩個是都互相明白的,我們談得很多,我記得我們談及觀音菩薩和別的菩薩,我們談及巨大的荷花,很大的海洋,金光,還有我們談及很多很多胖胖的嬰孩,他們在蓮菡上睡覺或者玩耍,我們又談及很高很大的光明佛殿──會自己飛的,我母親與那女孩的父母都聽不懂我的話,可是女孩聽得懂,有人懷疑我講的是梵語,但是我至今仍不識梵文或藏文,我自己也不知道當年我講的是什麼語文?始終是一個謎,現在我已不會講那種奇怪的語文了!但我記得很清楚我幼年的事,我也記得前生的片段,可是不能公開,我們是不可以提及前生的。
那夜,N家奶奶來到我家門前,我已先開了門等候她,「小孩子病了?」我問她:「是不是?」
「是的是的!」老太太驚喜的說:「馮菩薩你已看見了?」
「別喚我菩薩,」我說:「叫居士就好。」
N老太太一家總是稱我爲「菩薩」。我多次請她們改口,也改不來的,我很尷尬 。
「凡是有慈悲心腸的就是菩薩呀!」N老太太說:「我們覺得你是菩薩呀!」
和她再講也沒有用,我還是替她看看小孩的病再說吧。
這個小男孩,英文名字叫做菲立,今年五歲,她以前跟外祖母N老太太來過的,也是一個一見到佛像就自動跪下合掌拜拜的孩子。上次他來了,就會得自己上前在佛壇下跪拜,奇怪的是,他並沒跟外祖母住,而他的父母都是天主教徒。我記得一年前,他的父母隨著N老太太來我家拜年之時,N家全家子女都拜佛,唯獨這位大小姐及夫婿不拜,我立刻就知道他們是天主教徒。他們兩口子也不讓孩子拜佛,所以那一次,小菲立就不敢拜佛,可憐兮兮地貼在他母親身邊,眼巴巴地望著我,那時候他還未滿四歲。以後,他們父母沒再來過。
而這一次,菲立的母親也來了,這不能不說是奇怪。
「馮菩薩!」N家大小姐剛坐下就哭了起來。連這位天主教徒也稱我爲菩薩,真是奇怪。「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醫生說要我們明天送他進醫院留醫,要施行全身麻醉,開刀插一根管子進去……」
您再也不會想得到,這一位虔誠固執的天主教徒女士會這樣謙卑地向一個佛教徒懇求,聲淚俱下。母愛在她心中已經戰勝了她的宗教信仰,也戰勝了她一向的自尊,她已經放棄了一切自尊,來向我這個佛教徒求救了,她的母愛多麼令人感動啊!
「……我兒子已經四、五天不能開口吃東西了,」大小姐淚下如雨,泣不成聲:「醫生看了幾個,都查不出是什麼病!我祈禱天主,日夜祈禱也沒有用……我眼睜睜看著兒子要餓死了,我沒有別的路可走。醫生說要我明天送他住院,全身麻醉開刀檢查,這多麼危險呀!馮菩薩,我走投無路,只好叫我媽媽帶我來求您了!馮菩薩!您救我兒子一命吧!」
她跪了下來,向我叩頭,外婆N老太太也流淚,也一同跪下向我懇求,慌得我連忙扶她們起來。
「不要拜我這凡夫俗子!」我說:「拜觀音菩薩吧!你們先去拜了觀音菩薩,我來看看孩子到底怎樣,我們祈求觀音菩薩救他。不過,如果你不願拜,也別勉強,你不必改變你的信仰。」
爲了營救兒子的生命,這位天主教徒母親,聽從我的話,跟我一起叩拜了觀音菩薩。她的母愛是多麼偉大,多麼令人感動啊!她甚至於犧牲她的宗教信仰,只爲了救兒子一命!我深深地感動,我必須救這孩子的命!
孩子是已經五天未進飲食了,再餓一天,可能就會死亡了,我閉目一看就完全明白!
這孩子也是一個生來不肯吃葷的!他的父母疼愛他,每天給他吃肉吃葷,給他吃麥當勞牛肉堡,他拒絕進食。這一次,他實行絕食抗義!只是不講話。他拒絕開口進食,他的母親給他喝牛奶,他也不肯開口。
「善哉善哉!」我感動得熱淚盈眶!我說:「這孩子是夙慧的,他是個胎裏素,你們做父母的強迫他吃葷,他都不肯吃,這一次,他是絕食罷工了!」
「怪不得!」孩子的母親說:「怪不得他天天不肯多吃東西,給他吃多好的肉魚雞,他都不肯吃,只愛吃少少水果青菜, 所以這樣瘦弱,哪里長得大呀?」她說說,又哭泣不止!「他會餓死的呀,馮菩薩!求你救救我兒子一命吧!」
「你們別哭!」我說:「還好,你們送來及時,要是拖到明天,恐怕就會餓死了,假如送進醫院,恐怕也給麻醉藥弄死了!幸虧沒送去。」
「是呀!」外婆說:「我就反對送醫院開刀割食道,我就不信他們,我就是先請馮菩薩看過再說。」
「我兒子有沒有救呢?」大小姐哭問我。
「我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說:「那我就救他,而且,你別再哭,哭亂我的心。」
「我答應,」她連忙收淚:「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我不准你們以後再強迫他吃葷吃肉,」我說:「我要你們隨他自己吃素食!還有,我要你們別強迫他信天主教,我要你們由得他自己選擇宗教,他喜歡拜佛,你們別禁止他。」
「我全都答應!」大小姐含淚說:「只要馮菩薩你救得我兒子的命,我自己也改信佛教了。」
「那倒是隨你自由,」我說:「我尊重你的宗教信仰。」
外婆老淚縱流,把孩子抱給我看:「馮菩薩!請快看看我外孫怎樣吧?」
那孩子好可憐,不作聲,不開口,眼淚汪汪,仰望著我,他竟以絕食來拒絕葷肉!這小小年紀能不令世上許多人慚愧麼?
「你們別哭!孩子還有救。」我說:「也用不著送醫院麻醉開刀,我馬上就可以治好他!我一摸他就好。」
我暗中念動真言,把心力注射給孩子,我的手指摸了一摸他的腦袋,我然後說:「孩子!你可以開口了,你可以吃東西了!我給你果子吃!」
「多謝馮菩薩!」那孩子突然開口,他的母親觀喜得又再流淚。
我抱他到廚房,給他果子,又叫他母親切開橘橙榨汁給他,我給他喝,他都聽話喝下。
奇怪!他在家裏,我給他喝,他也不肯喝的呀!」他母親說:「爲什麼你給他喝他就聽呢?連醫生給他吃他也不肯吃的呀!」
我不置答,我溫和地餵孩子喝橙汁,我說:「菲立,你乖,喝下橙汁,你知道嗎?你不吃不喝五天,會餓死的,你已經六七天未大便了!我要叫你大便,不然,你會中便毒的。」
孩子竟然全聽懂,我摸他的小肚子:「等一下你就會要大便的。」
他母親說:「他是好多天未大便了,你怎麼弄得他肯大便?」
「你們等著看吧!」我說。
十分鐘之後,小孩說:「媽媽,我肚子痛,要大便!」
那天晚上他母親與外婆趕著帶他回家去,一小時之後,打電話來說:「小孩已經解出了大便,而且也喊肚子餓,自己要吃東西了,我們聽你的話,沒敢給肉吃,只給果子和素菜吃,他都吃了,吃得很香很多!」
「我早已經知道了,」我笑:「你們放心吧!孩子沒事了,明天不必送醫院開刀了!」
我不明白爲什麼非得送孩子進醫院,又要全身麻醉,又要插食道鏡,又要開刀,小題大作!這些醫生,真可怕!好好的孩子,哪受得了那麼多手術折磨呀?有時候我真懷疑,加拿大的有些醫生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觀音聖誕那天晚上,我在舍下佛堂舉行大拜拜,念普門品。我並未通告,但是也自動來了六、七十人參加拜拜,他們都曾來向我求援,我帶他們拜求觀音菩薩,獲得菩薩慈悲加被,脫出苦厄的,人人都有一段觀音拯救的奇蹟故事,我這本書錄也錄不完。
N家奶奶與子女都來了,大小姐也來了,帶了小菲立來。大小姐跪倒在佛壇下面,跟我們一齊念普門品。小孩已經痊癒,恢復了健康,他跪在我身邊,合掌而拜,十分莊嚴,這小孩又漂亮,可愛極了,賓客無不讚歎!
我的淺薄神足通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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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使用美加護照旅行中國大陸,回來美加之後,說什麼峨眉山怎麼美,什麼三峽如何美,杭州西湖怎樣美,北京故宮如何宏偉,雲崗石窟佛像如何莊嚴,桂林山水如何甲天下……他們常勸我也去大陸看看。他們說:“你是加拿大籍,簽證很方便嘛,爲什麼不去一遊?隨旅行社安排的旅行團去,並不需要很多錢呀!”
“我不去!”我說。
“爲什麼不去?”他們問。
“你們回來,只說了大陸的風景怎麼美,沒提到大陸的人民痛苦悲慘的一面,你們去看到的是大陸官方讓你們看到的一面,他們沒讓你們看到的人民貧窮悲慘的真實面,你們去旅行,住的是專門招待外國人與華僑的觀光旅館,你們一步也沒走進真正的農村與鄉間去看實況。你們沒看到大陸農村的共幹,怎樣威逼孕婦去接受打胎,你們沒看到許多婦女把生下來的第一胎是女嬰,就把她殺死,因爲中共只准一家生一孩,人們生了第一胎是女嬰,就沒有機會養兒子,因此要狠心殺死頭胎女嬰。你們沒看到大陸每一處城市鄉村的共幹家家“訪問”,去威脅孕婦到醫務所接受把次胎打掉,連懷孕久達九個月的都逃不掉。你們沒看到共幹醫務人員怎樣用毒針扎進孕婦肚子把胎兒殺死!你們沒看到大陸的孕婦自殺逃亡了,在山野饑寒交迫,你們沒看到大陸上的共幹每月舉行的節育英雄慶功會,和那些成千成萬的被打胎而慘死的嬰兒與孕婦,你們沒見到這些兩三千萬的血污游魂的淒慘悲哭!”
“你在加拿大看得到嗎?”有人反駁我。
“我當然都看得見!我全都看得見!”我眼中悲淚湧流:“是的,我都看得見,你們不知我的心多麼悲痛!可憐大陸的數億孕婦多麼痛苦,可憐那些慘被共幹壓迫,打胎死的兩三千萬未出世的無罪無辜嬰兒死得真慘!你們這些人,一些也看不到,你們只看到中共讓你們看的‘經濟建設’ 成果,與華僑投資建設的高樓大廈!你們也沒看到北京市郊公路陸橋底下流浪饑餓的難民之群,沒看到上海北站外面不遠的鐵路兩邊斜坡上的餓殍屍體累累,薄棺數以百計地散亂……”
“你去過大陸了嗎?有人問,你怎麼看見的?”
“我沒有去過大陸,我也去過大陸!”
“不懂你的意思?”他們說。
“我此身從未去過大陸”,我解釋:“你們說我有加拿大國籍,可知我甚至還未申請加拿大護照?可知我還是持用的中華民國護照?我根本就沒有去過大陸!但是,我經常去大陸,你們去過的地方,我全都去過,你們沒有去過的地方我也都去過看過。有時候,我一夜同時神遊數地,同時在峨眉金頂,在三峽,在白帝城,在崑崙山,在新疆白龍堆,在華山,在少林寺,在西湖靈隱寺……。”
“這怎麼可能?”
“華嚴經有句云:『一身入定,多身起。』(華嚴經卷四十離世品三十三之四『菩薩十種自在』:『一身入三昧,無量身起三昧自在……』)我說:華嚴經卷三十四菩薩行品三十一:『一念入不可說劫。』華嚴經卷十七金剛回向品二十一品之三:『一念遍遊十方世界。』華嚴經卷四十一離世品三十三之五:“『不捨本處,而能遊行一切世界。』你們懂這些話嗎?那就是說,進入禪定以後,可以同時分身多個出遊的。”
“有這樣的事?”友人們懷疑地說:“怎麼可能?”
“對於從未進入過禪定的人來說,那是不可能的。”我說:“對於曾經進入禪定的人來說,這種分身出去神遊是很平常的事,即是所謂神足通。其實也並非什麼很了不起的大神通,只是心識的分身而已。要知道,人的識體是很多個別識所匯合而成,就好像是很多條光子之流動,匯合成光束,又像無數的光磁波,匯聚而成一個『場』,這些『識』,在常人是不知也不自覺的,更不能分身。但是,學佛人從修行進入了禪定深境,他的『識束』或『能場』,是可以分身的,可以以光子的形式神遊於任何時空宇宙,更別說是地球上的地點了。”
“這不是神話嗎?”有人冷笑說:“哪有那種事情?!”
“這並不是神話,這是人人都可以修得到的,這是禪定的境界,你雖不去追求它,它也會產生,這是符合宇宙物理的,雖然仍非地球物理所知。其實,這也不是禪定的最高境界。”
“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有這種能力的呢?”有人問我。
“從小就常常神遊了。”我回答:“小時侯,才兩三歲,我就常常對老師講述宇宙深處的許多奇觀。我記得那時我給送到方氏宗祠的義學去做寄讀生,方氏一族的子弟都比我年齡大幾歲,方氏孩子們規規矩矩地上課,我太小,只能在一旁坐著看。大概那時沒有就近的托兒所吧?或者是因爲窮,母親把我寄放在方氏義學。我記得我常坐在特別為我準備的小板櫈上,在方老師身邊。方老師是一位大約三十歲的男子,他一直是我的伴兒,直到後來我足齡上幼稚園爲止。每天,他教孩子們念什麼小貓跳小狗叫,教他們習字,寫『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七十二』,學生習字的時候,他就坐下來跟我玩,他會得耐心地傾聽我講些可能連他也不懂的故事。
“你講些什麼呢?”
“我講一個有光環的大圓球,我講飛來飛去的掃帚星,飛來飛去的冰山怪石,還有發光的一大團一大團很熱的氣體,還有很深很深的黑暗不可測的漩渦深洞,又講看見很多『光人』飛來飛去,還有我同時在幾個發光的氣體大圓球上飛翔遊玩,又在萬丈的火焰巨球上遊玩,有很多我這樣的小孩,和我一起飛翔,他們也都是光……”
“這些話不像是兩三歲大小孩所能講的呀!”友人們說:“而且,在三十多年到四十年前,太空科學也還未發達,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呢?”
“方老師被我嚇了,”我笑:“他說我的神經有毛病,幻想太多,因我每天講的都不同,都是離奇古怪的,都是當時的科學還未發現的宇宙奇象。他很吃驚,但是他很喜歡聽我的『胡說八道』。方老師與我成爲忘年之交,他從我聽到了他向所未聞的很多奇象。
“他沒問你怎麼知道的嗎?”
“有!”我答:“我告訴他是我去看到的,我說我一睡著了就去天空很深很深的深藍色裏。方老師說我是做夢了。但是他說不明白怎麼三歲的小孩會做那麼多奇怪的太空夢?他問我怎麼樣去的?我說心中想去,就立刻飛到了。有時同時飛到很多氣體星球上面,有時候飛到旋轉的巨大無比的發光蛋黃上面,好熱好燙的──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些叫做星雲漩系(Galaxies)。方老師說我神經不正常,是個畸形心理兒童。後來我進了幼稚園,把小貓小狗小朋友和女老師都畫成骷髏骨,內臟也畫出來,把女老師嚇得半死。問我怎麼回事,我說看見是這樣的嘛!不過,到了小學一年級以後,我就不講那些怪話了,也不畫怪怪的透明畫了。”
“你不再看見了?”他們問。
“比較少見了,不過,我仍記得有些事,我畫了一座宏偉的西洋大廈,是用虛線綴成的,還畫上很多燈泡,我母親問我這是什麼,我說我看見的,有海,有雪山有船,有這座用燈串綴成的大樓。母親以爲又是我的幻想──我的幻想狂已經是出名的了,老師們常告訴我母親的幻想狂──這座大樓,直到一九六六年,我們在加拿大與友人往遊維多利亞市,才第一次實地看到。那是一座省府大廈,我一看就說,這地方我小時來過,我認得出它。在夜間,它的燈泡全亮了,綴成一座古老的燈泡宮殿,正是我幼年時所見到的。”
“這是不是預感呢?”他們問。
“也是,也不是。”我說:“我是小時來神遊來見到的,但我並不預知我於二十多年後會來此地。”
“你這些經驗很奇怪?”有人說。
“沒有什麼奇怪。”我說:“就拿你們來說,你們不是也曾夢遊嗎?你們不也是曾經去過一些什麼地方,看見的景物,似曾相識嗎?你們不也夢到自己身體飛翔嗎?”
大家都點頭同意:“對,有的。”
“這就證明了人人都有出神遠遊的本能了。”我說:“你們自己不注意而已。”
“但是我們沒有分身夢遊數地的經驗呀!”有一位男居士說:“這是對我們來說很新奇的。”
“學佛修禪就會有這些境界,”我說:“雖然我們學佛的目的並不是在追求這些境界,但是它是必然會發生的,這是潛能釋放而已,並非什麼邪魔境界,也不是成佛境界,只是很自然的超自然現象,無足大驚小怪。這只是學佛進入禪定的必經境界之一。假如我們歡喜,就著了魔了,假如我們厭憎之,就是著了空魔了!總之,見境勿喜勿惱勿驚,一切聽其自然,無動於中,不去追求,也不予摒斥。如果你們今天聽我說有此神遊的境界,你們就存心想求境界,那是很危險的!”
“我不信真有人能出神分身遨遊!”有一位女士說:“我是遊遍了大陸名勝的,馮居士,今天我要考你一考,你試講一下你神遊大陸各地的風光,若講得對,我才相信,我才信佛!”
“這種印證本來毫無必要,也沒有意義,”我笑道:“不過,既然你堅持,我們不妨隨便談談吧!”
“好!”大家都鼓掌要聽我說。
“一九七三年吧?”我回憶說:“那幾年我運氣壞透了,學做生意,賠了錢又被人控告,自己又失業,身體又不好,還得寄錢回鄉去接濟重病的外婆,與貧困的父親!我母親又多病,我那年真是精神痛苦極了,唯一的生活收入來源就是 ##雜誌的稿費,但是,他們改變了風格,以刊登愛情小說爲主,不再採用我的文章了。我心情的惡劣,真是無法形容。”
“有一天,我在似夢非夢之間,分身同時飛到了峨眉山的金頂和幾處地方,一身在峨眉山的金頂捨身崖,給彩虹般的佛光圓圈罩住,顯影在雲海上,旁邊的遊人驚呼:「怎麼回事?沒有人在崖上啊,雲海上卻現出佛光圈內人影?」他們有些人就下拜,不住念佛,另外不信佛的遊客都呆呆地看著。我心念一動,立刻就跳出光圈,來到報國寺前的石欄上戲弄猴子。那些頑劣的猴子,是會抓人咬人的,一些也不像是修行的猴子,我在牠們之間左點右呵癢,把它們成群都嚇得吱吱奔逃。遊客不知道猴群爲什麼突然飛逃,我就哈哈大笑,可是沒人聽見。
“我的另一身,同時在三峽的神女峰下飛翔,我在奔騰險惡的江水上面飛,我喜歡三峽這一段風景的險阻壯麗和淒迷的雲氣詩意,我貼著石壁飛翔,看見石壁上的諸葛孔明士卒鑿成的棧橋方洞──已經沒有了棧橋,只剩下了小孔,我看見一隊一隊的縴夫,他們赤膊露體,在險灘上拖著縴,痛苦地哼叫著,我熱淚上湧,我飛身下去幫助他們,我去推動他們的木船的巨帆,他們看見船動了,只有他們自己的船帆有風,別的都沒有,「這風真奇怪啊!」他們說:「這是什麼風?」
“我的第三身,飛臨一處三江匯合的江面,我看見一艘小船,上載有十多個遊客,正在向著一處峭壁駛去,峭壁的中央坐著一座巨大無比的佛像,佛首在峭壁頂上,佛腳在江邊,佛腳背上站了四、五十個遊客在拍照,佛面的表情非常慈祥,佛身左邊下面有一座韋陀菩薩刻像,與巨佛一樣,也是從峭壁石崖雕刻而成的,佛身右邊有曲曲折折的幾百石級。有遊人拾級而上,走到崖頂的一座小亭去眺望江山景色。
“我仰望著這數百尺高的巨大佛像,心中有說不出的寧靜與感動,佛像微微地笑,向我點點頭,我慌忙跪下來,就跪在江面的水上──佛像向我點頭,這不是第一次,我記得我常常在夢中進入寺廟或宮殿,那些佛像、菩薩、羅漢、守殿神將,都站起來,含笑向我點頭迎接我。而廟中的香客完全都沒有看見我,也不知道佛像起身──這都是真實的話。我至今仍常常在夢中去到喇嘛佛宮,佛像含笑起迎,我上前叩拜──但是,我以前仍未到過這江邊的巨佛所在,也未料到巨佛向我點頭笑迎,我慌得連忙叩拜不停。
“我可以飛上佛身,但我不敢冒犯,我只飛跳上了小船。船上的十多人都毫無感覺我的存在。舟子撐船,竹竿點著水底的石崖,清脆傳響,小船慢慢靠岸,遊客上去,他們一個人也不拜佛,只有我獨自跪在崖下佛腳腳趾之前頂禮,我是從左邊韋陀菩薩像這邊上去的。
“「回來吧!孩兒!」我感覺到巨佛向我傳達心意:「你迷失很久了!還不回來?」
“我突然淚下如雨,哽咽不勝,匐伏在佛陀腳下,孺幕之情,難以形容,我哀哀地飲泣著,懺悔著,不知過了許久。”
“忽然地,我的三身合一,突然醒來,依然身在溫哥華。窗外月明星稀,正是子夜三時許,我母親在鄰室熟睡。知更鳥在外面聲聲催啼。我淚痕仍在。
“我明白了,我知道我從七、八歲起,有二十多年是迷失了,我只知名利追求,我雖亦念佛,而並未修行,我知道我的痛苦都是由於三毒引起的,我失去了我的超感本能達二十年之久!我已逐漸遠離了佛法!從此,我立志重返佛門!我也開始了我的佛教寫作!寫出了我第一篇佛教隨筆『永懺樓隨筆』──題名『我所知道的佛教』。這十多年來,我漸漸恢復了我的功力,天眼、慧眼、法眼,這些五世修行得來的,也都漸漸恢復了,我也一步一步地走上弘法濟度眾生之途,我今天已經很知足,很充滿了法喜!”
“啊!原來還有這些曲折?”大家都說:“真想不到!”
“你說你去的那座巨佛,”那位女士說:“是我們的四川大佛,你說的峨嵋山佛光與猴群,也都正確,我是四川人,對這些都很熟,現在我相信真有佛菩薩了。”
一身入定,多身起,是神足通的基本。我化為三身去遊峨嵋、去拜樂山大佛,是真?是幻?
一九八七年一月至三月期間,我曾經出神去香港、臺灣桃園、美國、南洋等各地多次,那是爲了要盡一點點心力救助病人。
香港的是姓C的一家人,去年十二月份,他們的五子夫婦生了一個男嬰,一生下來就發現有先天性的嚴重疾病。C家的一個女兒打電話來問我那小孩是什麼病?我立刻答覆說是:“先天性心漏孔”與“肝炎”及“氣管狹窄”,我的診斷不久就獲得醫院證實,醫生要爲嬰兒開刀。這孩子是不足月的,身體很弱,而C家環境不好,做父親的只是一個工廠的小工,收入微薄,怎支持得起龐大的醫藥與開刀費用?
C家現在才是很虔誠的佛教徒,過去則是未識佛理的,只知拜一些神祗。當他們找我知時,仍未歸依佛法。C家女兒向我求球,五子也親自向我求。我告訴他們,這是他們過去拜祀鬼神,殺雞殺鴨,殺豬殺羊,積下的孽報,我勸他們立即改過,改爲信佛吃素,多行善事,勿再殺生媚祭鬼神。我當爲他家向觀音菩薩祈求特別恩典。
C家五子在香港聽說過我曾出神救治過一些嚴重的病人,他就苦苦懇求我出神去救他的兒子,他聲淚俱下地跪在電話機旁向我哀求,他的妹妹在溫哥華時,也曾受過我出神加持,她也打電話來再懇求,我向來對於環境不好的人最心軟,我明知我不能破因果,但是看見C家好可憐,我只好答應了。
C家的老父,年逾八十,在去年十一月時,已經患重病一次,當時C家女兒打電話來向我求救,我答應他家,我將以一陣紅光形式到達。因爲我的心光是彩虹色而以紅光爲多的,我當時已看到C老伯是中風與前列腺腫脹不能排尿,我說這都需要醫生施行手術,我只能來幾分鐘幫助他的體力。我心念要如此幫助他,C老伯在香港的醫院就有了感應了,他看見紅光一閃,他覺得身體就舒服多了很多。後來竟無施手術就出院了。現在正走向康復途中。
聖誕節之時,C老伯親自寫了一首五言律詩在聖誕卡片上,寄來給我,他說感謝我“延他殘生,大恩難報,”“今後將懺悔和禮佛修行,盡力幫助貧病。”我感到非常欣慰。
然後是C老伯的孫兒,就是上文提及的男嬰出生了,發生了上述的病情。我覺得,助人須助到底。我問C家五子,需不需要我寄一點錢給他?他拒絕了,他說錢不敢受,只要我答應出神去救他兒子就好。我告訴他:“這孩子的心漏孔必須由醫生做手術補好,氣管也須動手術治才好!”
“可是孩子才出生一個星期呀!”C君哭道:“怎受得了那麼多的大手術?恐怕會死呢?”
“這個險是必須冒的!”我說:“若不醫治,生存的機會就更微!”
我答應我會出神來盡力維護他的兒子,但是我不敢保證一定成功。我只能盡心而已,因爲我不是菩薩,我只是凡人啊!我們必須祈求觀音菩薩的佛力加持才行。
小孩的第一次心臟手術之時,我出神去看了,我盡力把自己的真力灌入孩子的身中,我心念如此一動,是以紅光一閃而行事的,光是那麼微弱,不過我相信他們會看得見。
孩子安然無恙地度過了這次心臟手術後的虛弱時期,後來,孩子第二次手術,開刀割除氣管的障礙,我也出神再去,並且爲他再祈求觀音菩薩,一個出生才兩、三個星期的不足月嬰孩,怎能安度兩次大手術?我又有什麼力量救了他?這可說是我盡心而已,真正的巨大神通佛力,還是來自觀音菩薩呀!
然後,是臺灣桃園的一位范文正老伯,他的左腳膝蓋痛到不能行動,中西醫藥都用過,也沒有功效,他向我求援,我看這位老伯很慈善,很肯樂捐濟助貧病,我就答應了一試。我和他約好時間,我在這邊心中立念要化一陣紅光去爲老伯治膝,我要用我的力量灌入他的膝內,同時,我爲他祈求觀音菩薩。
後來,老伯來信,再三稱謝,他說突然感到光熱注入膝內,當日就可以起立行走如常,如今已健步如飛了。最近來信說已可登山散步。
像這樣的小事,道謝的信已積滿了幾個紙箱,或者這些全是偶然的巧合罷,您可以說我是附會,可以說我是在講神話,但是,當事人與我,都肯定地心知,那都是真實的。我認爲,我並非有什麼神通,但是,我的強力的救助他人痛苦的願望,是促成心力光束射出去的原動力,而病人方面,他們的心屝願為我打開,他們願意接受我的微弱的心力,或者,在這雙方合作的情況之下,激發了病人的勇氣與自信心和自療求生的力量吧?如果您不信超自然或神通,至少也應相信現代超常心理治療的神奇力量!
有些佛教大德每每相戒:『不可未證言證!』『不可自言神通!』這些都是善意的規勸名言。但是,所謂神通,已經是逐漸真相大白的合乎自然的潛能而已,並無神奇神秘可言。只是未曉新科學的人視之爲神奇而已。而且,神通的獲得,只不過是學佛者從禪定中釋放出來的潛能,爲什麼不該公佈給世人知道?爲什麼不該用來幫助苦難的人們?爲什麼要秘藏自珍?爲什麼要視之爲妖魔邪惡?爲什麼?
若說『未證言證』,那麼,都要等到證正果才可以濟助世人,恐怕世人受苦受難早都已死光了,誰能活到接受已證的大德的證言法施?
學以致用,一面學,一面實用,六度萬行也該是一面學一面行的。沒道理躲在深山自己修煉成仙,那樣的人,縱能悟得什麼,也永遠不會成爲菩薩,不會成佛。
我未敢自許爲六度萬行,但我的確在努力地以點滴之水,試圖潤沫車轍之魚,不能等到去東海取來大海汪洋之水。
悲願生神通!這就是神通的秘密與來源!
恐佈的因果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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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多年超感的種種經驗之中,迄今為止,這一件案子,無疑是最驚風駭浪的了。
一九八七年新年元旦後不久的一夜,來了一個越洋電話。
「馮居士!」對方說:「我是R居士,你好嗎?好久沒問候你,老太太好嗎?」
「R居士!您好!您一定是有緊急情況了,長途電話很貴,不必多說客氣話了,有話請直說吧。是誰病重了?躺在法國醫院病房內的老人,是不是你的師尊?」
「你看到了?」R居士說:「我還沒開口呢,你就都知道了。」
「這有什麼難?」我笑:「你打電話就是要問你師尊的病況如何,是什麼病,能不能醫好,對不對?」
「我都不用講了,」R居士說:「既然你都看到了,你就告訴我吧!我們幾個弟子都在這兒等著聽你的話呢!」
「R居士,」我說:「你們都做最壞的打算吧!令師的內臟全都在流血了,內出血相當嚴重,尤其是肝臟,又硬化又爆了血管,他的內臟已經臭氣冒出來了,像臭死老鼠,癌症到了這個田地,他又內出血,又吐血,又痾血‥。」
「你說得很對!」R居士說:「師父是吐血與痾血,是臭氣滿房,像臭死老鼠的腐臭,但醫生還未能肯定他是什麼病,你說是肝臟?我們都還未知道哪!現在還在等候檢驗結果呢!」
「我知道我的觀察不會錯的。」
「那麼,你看我師尊還有沒有救呢?」R居士問:「要怎麼樣才救得他?」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得了他。」我回答:「他已經病入膏肓了呀!」
「請你無論如何設法救救他吧!」她懇求我。
「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我們做弟子的,不能眼巴巴看著師尊這樣受罪呀!」R居士說:「馮居士,你無論如何必須救他老人家!」
「我不能破因果!」我嘆息:「我真是不能!很對不起了!你們還是請醫生救他吧!這是Terminal Case(必死之症)呀!」
「我們師父修行五十多年,修得這麼好,怎麼也會得病成這樣子呢?」R居士問:「這是不可能的呀!你從前不是說他修為很好麼?」
「是的,他一向是修得不錯,你問我,他將來有沒有舍利子,我說會有舍利子,但是,這幾年來,他發生了突變,他的修為崩潰了,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那麼,他將來還有沒有舍利子呢?」
「那就很難說了,」我答:「他體內的舍利都已逐漸溶化,將來能剩餘多少粒,尚屬疑問呢!」
「你真不能救他麼?」
「我只是凡夫俗子啊!我倘若有病,也還自救不了呀!我有什麼本領可以干預別人的因果?」
「他修了一生,修得那麼好,竟會有此下場!」R居士嘆息道:「這是什麼道理呢?你說的因果,是什麼因果呢?」
「那你們得問你師尊自己,他心裡有數。」
「我們無論如何一定要救他!」R居士說:「我們將不惜任何代賈!」
「任何代價也不能破因果之環!如果你們硬要干預因果,恐怕是必須代負罪果的。」
「我們情願代師父受罪!」她堅決地說。
R居士的師尊某老法師,已經七十多歲,是一位很知名的密宗高僧,精曉密咒,更精通風水星相之學。我不太明白怎麼一位佛教高僧會以看風水為業,這和某地的一位法師掛牌為人算八字批命,是同樣使我大惑不解的事。佛陀不是告誡弟子不可相信星相占卜麼?
我從未會見過這位某某老法師,我只認識他的弟子R居士。後者每次來加拿大必然來訪,她對她的師尊其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每次都提及老法師的種種神奇事蹟。不過,倒從未提及他為人看風水看相之事。我可知道他從看風水結了很多緣,收得一批富豪人物為弟子,他看風水的本事很高,賺了很多錢,聽說看一看就收數千至數萬元。我也沒對R居士提起這些事,免得她以為我是酸葡萄作祟。事不關己,何必勞心?我自已管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哪!
某某老法師買了很多房地產,不過,廟字卻只有一座。他的弟子數以千計,但是並沒有一個出家弟子!這是很出乎常情的。他最喜歡的事就是旅行,常常坐飛機飛來飛去,美國、加拿大、歐洲、台灣、大陸、日本,卻不是去各地弘法,從來沒聽說過他雲遊講經,似乎他只在本寺講經而已。他的行事都是與一般比丘不同,資料不多,很難判斷他的任何做為。
大前年,他由一群富豪在家弟子擁簇來到了加拿大多倫多,住在豪華酒店。R居士彼時在溫哥華寓所,特別喚工匠裝修了新房子的套房,恭候師尊來駐蹕,但是,他沒有來,他臨時又變了卦,轉到美國去觀光了。R居士原說等他來了溫哥華,就陪他來舍下與我見面,他沒來,就緣慳一面了!我家向來多往來的高僧大德,接應不暇,所以這位某某老法師不來,我並不以為意。老實說,接待有名的高僧大德,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從大清早到深夜,都有川流不息的弟子或仰慕者來見他們,我光是開門都忙不過來,茶水素筵,張羅不迭,電話鈴響個不停。開飯都得分幾批開,趕著燒飯,四個電鍋全出動也趕不上,來的客人大多數是陌生人,把我當做僕人看待,吃了一頓,連謝都沒一聲。他們走後,我還得大半夜裡洗盤洗碗,堆滿一廚房的垃圾,更別說三天都清理不完的雜務,這三天休想做什麼文章看經了,我不是吝嗇,我不怕貼錢供養,可是,每次要犧牲幾天寶貴的時間,這一點最困擾我!還碰上有些客人臨時強求我為之看財運、看生意什麼的,我真是雙重賠本!為之氣結!次月,電話帳單來了,無緣無故多了幾筆長途電話費,也不知是貴客當中哪位趁亂打的長途電話?
所以我是怕接待大牌法師的,跟來的人與不速之客之群,一來吃掉我一個月的買菜錢,那都是小事了,因此,R居士的師父沒來,我還真感到僥倖之至啊!
某某老法師顯然是從R居士得知我的賤名,他也曾託弟子向我致意,我也託之回報問候,不過,除此之外並無交往。
我一些也不知道他的情形,但是R居士等時常問我:「我們師父的法力如何?」又說:「我們師父的神通是很有名的,不知道你和他比,誰高誰低呢?」
「當然是你們師父法力高啦!」我笑道:「他修了五十多年,吃的鹽比我吃飯還多呀!我有什麼法力?我懂什麼?」
R居士等,時常會拿他們師父教的密咒來問我:「這個咒你學過沒有?」「那個符你會不會?」
我都坦白地據實以告:「我都不會,都沒有學過,我不曾學過多少密咒。」
從R居士等口中,我得知老法師精通很多密咒,神通廣大,我自問是萬萬不及的,我並沒有什麼修為,我雖是顯密都學 其實兩樣都未得皮毛,這是實話,怎能比老法師呢?
去年(一九八二)夏天,R居士打越洋電話來問我:「我師父要我們陪他去大陸遊九華山,你看他可不可以去得?我可不可以去?」
「你們不怕旅途勞頓辛苦的話,都去得!」我說:「這是用不著問我的。」
「總要問一問你好些。」
「我知道你是擔心你師父的健康受不了勞頓。」我說:「跟你說實話,他這麼一大把年紀,身體又多病,還是以少奔波為好,他在廟裡多講經不更好嗎?」
「你知道他喜歡旅行,他是坐不住的。」
「他和我恰恰相反!」我笑道:「我是最怕旅行的。」
「你不用旅行。」R居士笑說:「你只要心一想去什麼地方,就出神去到了。」
「這話我倒不敢否認。」我說:「你知道,我這樣神遊比較方便些。」
我的確能一閉上眼睛就立刻到達很多地方,包括太空、字宙深處與地球的任何角落,我並不是想像出來的,我是一閉上肉眼,就看見的,像此刻我在寫這篇文章,我一霎眼,就看見大連港口和停泊的船,港口設施,歷歷在目,我可從來沒去過大連。再一霎眼,我又看見了天山的大草原,我心中想起台北,一閉眼,就站在台北火車站前面的成千成百輛汽車奔馳、機車成群的街道上,嚇得我立刻要飛走。著名的作家倪匡先生是與我素昧平生的,他在一篇專文中認為我的天眼通其實是神足通,他的見地很高,我的天眼通的確與神足通是相通的。這可見倪先生對佛學了解之深,當然,我的功力還是很淺很淺的。
R居士某次在越洋電話中說她看上了一幢房子,她叫我看看有沒有問題。她只把地址告訴我,我閉上眼睛,馬上就出現了那座山坡上的洋房。
「是西班牙式的,紅瓦,奶油淡黃白粉牆,」我說:「有兩個很大的大廳,硬木地臺,家具很考究,地毯紅色,房子有五間房,有兩處的牆是弧形的,大窗可望見香港與大嶼山,有鏤花鐵欄及大鐵門,地勢前段低後面高,有花園,有荔枝樹或是龍眼樹,葉子看起來像是荔枝,有芒果樹,有雙車房,工人房,屋後高坡上有一座柏文式大樓,這座房子是業主自己設計的,很新,大約十年,這位老先生是建築工程師,已經退休了,大概想賣掉,移民到美國,材料一流,環境一流,不過,開價太貴!」
「這還是想像出來的麼?」R居士說:「完全正確,你真是看的清楚極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為R居士越洋看房子,她考過我很多次了,上一次是為她看了一座三十層高樓公寓的第十幾層,有公用游泳池的,也都是只給我地址,立時就需在電話兌現,從前有些人說我只是「想象」,我倒要請他們也憑地址對電話越洋「想象」一下,看能否出現那麼清晰的畫面吧!
R居士的師父住院,我自動就先指出是在法國醫院,我從未見過老法師,連照片亦未見過,弟子們亦從未提過他的健康狀況,也不知道。而我心中浮現了他的瘦削至皮包骨的樣子,他的皮膚都變黑了,僵硬了,他的內臟在流血……一切都如在眼前,他的私家病房窗外有鳳凰木,枝葉映映……這一切詳情只是想象的麼?這樣斗膽指出一位高僧的病情,不怕挨罵麼?
我的觀察在幾天之後就獲得證實了。眾弟子驚惶不已,公推R居士親來加拿大見我,商量商量。
R居士一下了飛機的次日,就趕來找我。
「馮馮居士,」她說:「你看我們師父的病況完全準確,醫生都已證實了,現在大家弟子要我來求你救師父,你無論如何不能推辭!」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沒有神通,也沒有法力,又不是醫生,」我說:「我又不能破因果,你們是白找我了,我就是想幫你們師父,也不知該怎麼做呀!」
「我們師父知道你該怎麼做,」R居士說:「這一次也是他自己的意思,他叫我們來求你幫他的,他說只有你可以幫得到他。」
「他老人家太器重我了,」我搖搖頭說:「不過,他要我為他持念的密咒,我自問是力不勝任的。」
「你已知道?」
「他老人家要眾弟子都為他持咒,是不是?」我說:「他要你持念多少遍密咒?他要我持念『大白傘蓋咒』是不是?」
「他叫我為他持念五百九十九遍『大悲咒』,」R居士說:「他也希望你為他持念『大白傘蓋咒』,次數倒沒說。」
我搖搖頭:「沒有用!」
「他說只要你肯念,就有用。」
「世上有能破因果的咒麼?」我苦笑:「就是『大白傘蓋咒』也不能破因果呀!現在只有他自己方能救他自己,別人是無能為力了。」
「怎麼自救法?」
「把所有多年累積的財產,全部布施給慈善機構,把他那幾千萬元都用於救助貧病,與飢寒交迫的苦難之人,捐給東華三院的養老院、孤兒院、醫院,或者國際紅十字會,或者佛教慈濟醫院……或者給天主教的德蕾莎神母去救濟衣索比亞飢民、印度的貧窮病人……都可以,這樣種些善因必會得些善果,或者可以得到拖延一些時候的生命,甚至會好起來。」
「這恐怕他不肯。」
「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覺悟嗎?」我說:「他的幾千萬財產,很多都是佛教徒捐獻的,不應該拿出來用於慈悲的布施嗎?他還留著交給誰?縱然他能成正果,他能帶這些金錢去嗎?他生平就只蓋了一座廟,並未大力布施做六度萬行的事,並未做到慈悲濟苦度厄,到了現在最後關頭,還不覺悟嗎?對不起,我在批評你的師父了。」
R居士默然。
「我知道他多年來購置了很多產業,有收不完的租金,有用不盡的利息,但是,他沒用於社會慈善救濟,他的周圍是,一批富豪,大家捧著他到全世界去周遊,住大酒店,享受豪華,雖然他本人吃素,但是,功不補過呀!你們勸勸他吧!現在行善還來得及。也許會有奇蹟出現呢!」
R居士打了越洋電話去勸大師,可是,大師拒絕了,大師說他有自己的計劃,不用外人來操心。已經不能進飲食的這位大師,躺在病床上,還在點數鈔票,而且命令弟子們再買一棟樓宇收租,又叫人去辦理澳洲簽證,他要去旅行,到澳洲住住。
「怎麼辦?」R居士問我:「我們該怎麼辦呢?」
「我是毫無良策。」
當R居士再打越洋電話去時,大師拒絕接聽,只吩咐隨侍弟子,傅言說:「叫馮馮念『大白傘蓋咒』就行了。」
我並不是大師的弟子,我沒有義務為他持念『大白傘蓋咒』,而且我也知道念也救不了他,但是R居士苦苦懇求,她自己也每天日夜兼程為她師父持念『大悲咒』,我在不得已情況之下,只好答應。
那天晚上,我沐浴拜佛,然後結印趺坐,持念『大白傘蓋咒』,那晚本來是晴朗天氣,我念了一半,窗外天空突然狂風大作,萬雲飛來,遮蔽了星月。
我正在詫異,忽然地,外面天空閃現萬丈碧綠光芒,直逼我家而來,一陣陰寒之氣侵入,使我全身冰寒,我向來不怕冷,仗著元陽護身,我從不畏寒,零下幾十度天氣,我也從未打過寒顫,可是這一次,我一連打了冷顫多次!當晚的氣溫只不過是零度左右,不可能把我冷到這麼樣呀!
那團特別冰冷的綠色光霧侵入了我家佛堂,光霧中出現了一陣恐怖的聲音,我一聽,有七十二個聲音,這是什麼魔怪呢?
隨著聲音而現身的,是一個巨魔,他大約有一千個頭,每一個頭都不同,青面撩牙的,蛇吻的,鷹像的,虎頭的,龍頭的,三眼的,七眼的,劍齒的,噴出綠燄的,呵出金氣的……魔眼閃光,魔舌連吐……恐怖極了!奇怪的是身體只有一個,是龍形的,滿長金鱗,泛著綠金色幽光,他從天空雲端上倒垂下來,俯視著我,他的光華遮了北邊半邊天空,看樣子,他似乎立刻要吞噬我。
我嚇得掉了魂,我倒不為自己恐懼,我是為我母親而害怕,她彼時正在樓上臥室熟睡,我知道巨魔可能會侵害我們母子。
「你是何方魔怪?」我驚慌地以心問:「為何現身?」
「連我也記不得了?」巨魔心意說:「好大膽的孩兒,竟敢用『大白傘蓋咒』來干預我的事。」
「啊!原來是這件事!」我心念說:「啊!我認出您老來了!您是護法神魔──。」
「不准你提我法號!」他打斷我:「你敢提我名號,我叫你母子形神俱滅!」
「您老也別那麼不講理?」我冷笑:「我有做錯事,您老罰我就是,為什麼要涉及我母親?」
「你這孩兒若再敢持念『大白傘蓋』,或什麼咒來鬭我,當心我就整你母親!」巨魔說:「你有一點小修為,我奈何你不得,但是,你母近日鬆懈,我可整她受苦。」
「您老這樣不講理,我只好與您老同歸於盡!」
「你在護短,」巨魔心念轉厲:「還敢鬭我?你這孩兒,五世修為,又有多少能耐,敢螳臂擋車嗎?」
「您老要是敢傷我母,」我心念直斥:「我不自量力要鬭您老!」
我集中全神,金光與紅光齊出,罩住全身與我母。
「好,我就叫你母受點苦,」他的慘綠光華大盛,相較之下,我的金光紅光只是螢火之光。
「您老敢撒野!」我叱叫,我結印,出動了向不敢用的五雷正法,這法我四年前試用,當夜,溫哥華天空滿布閃電,二十一條電樹在我家周圍天空閃閃,向來少雷電的溫哥華出現這樣的奇觀,翌日新聞登出了頭條,氣象家無法解釋大雪夜怎麼會有二十多條閃電。
這一次,我結了印,念了真言,北面天空在幾秒鐘之內雷聲隱動!閃電飛躍!
「師尊!帝釋!因提拉!」我高叫:「快來救孩兒和母親。」
帝釋的虹彩三重顯現隨即在夜空上面,金光像北極光般閃動,罩蓋了巨魔的綠光,那金光是像瀑流一般的,像圓形的、巨大的羅傘,我知道師尊帝釋來了!
巨魔驚退,綠光暴縮,臨走,向我傳念:「孩兒,你不該自恃神通,妄用『大白傘蓋咒』去助人破因果,所以我才來懲罰於你,我知我不能傷你,唯有傷你母才叫你怕,其實我並非全怕你的五雷,我是護法正神,我做的是護法正事,那老和尚的道行,我是一定要吸盡他的,你不能再多事,今天看帝釋面子,我走了,希望你以後別再逞強,亂用神通干預因果!」
「我不敢了!」我下拜:「您老請吧!」
似夢似幻,似假還真,我睜眼一看,柱香未盡,天空依然晴朗,月明星稀,我不敢再念『大白傘蓋咒』給那位大師,我拜謝了帝釋,那時是子夜三時。
我推開房門,看見母親仍在熟睡,我心中記得神魔之言,我不敢睡,還有兩小時就天亮了,要到天亮,神魔才不能再來。
我打坐念經,怎料疲極入睡,醒來已是清晨七時,昨夜經歷的驚風駭浪都已了無痕跡。
我母親在房內呼喚,我推門去看,她老人家坐在地下,不能行動,她的左腳忽然青腫了,病得不能動,她說在四點多的時候,不知怎樣跌下床來,扭傷了足踝,她的嘴唇也裂了出血。
我心裡有數,我知道是什麼緣故,我在心中默祝,對神魔說:「請您老收法吧!我已經答應了您老,就斷不再敢干預因果了!您老何必還要傷害我母親?難道真要我與您老一拼嗎?五雷正法縱奈您老不何,也還有我師尊帝釋呀!」
退到九華山的神魔點頭:「好,我收法,你母本來應受七天苦,我明天收法!」
我運用我的內力與一些醫藥為我母親醫治,可是這一天,她完全不能行走,須由我揹扶,第二天,她才好了。
我打電話給R居士,將經歷告訴她,我說我的事真也好,假也好,反正你師父的事我不敢再管了,你也不必多管了,不然,神魔會懲戒你的!
R居士並不深信我的故事,誰會相信這種神怪故事呢?她那天晚上照舊用功,為她師父念「大悲咒」與其他咒,怎料果然出了事,我看見了神魔去警戒了她的詳情。
次日她打電話告訴我:「昨夜全部房門忽然都關上了,怎麼也拉不開!房子內發出好大的怪聲,廚房冒出滾滾深紅的濃煙,衝進內屋來,我們都嚇壞了,推門又推不開!後來,推開了門,廚房卻又沒有火熖!哎呀!好嚇人!現在我相信你的故事了!我不敢再逆天而為了!不敢再為師父強念密咒了!」
「R居士!」我說:「我們不知因果還可原諒,我們既知因果就不應恃強硬要徇私去破因果,密咒都是正法,但是,正法不是用來破因果,更不是用來助邪的!你師父他老人家空修了五十多年,仍然到頭來自毀在三毒之首的『貪』念上.不肯將四眾善財布施行善!我們恃神通去念密咒,助他破因果,就招了護法神魔來警告了!這件事豈不是一次大教訓麼?」
「因果律真是可怕啊!」R居士說:「我明白了,我要再盡一次心,打電話勸師父立刻將財產布施行善!叫律師來為他處理!」
「很好!如果他能悔悟改過,相信神魔會手下留情的。」
很不幸地,R居士的再次建議又被她的師父拒絕了。
這件事的後果,讀者必可猜得到,無須我再寫下去。
上面我的驚風駭浪的與神魔鬭爭的事,對於全無超感或靈識經驗的人來說,無疑是神話或幻境,但是,對於我個人來說,卻不是那麼荒謬!在我的感受上,它是真實的經歷,這是無法磨滅的教訓,這是無法傳遞給任何人的經驗,我從此也不敢再自恃神通去助人做任何有違因果律的事,倘若有任何人恃強去破因果,那就是要代負因果的,再有這類事,無論是天大面子,我也不再肯出力的了。
您就當這一段是神話小說吧!不過,那一夜上空的奇怪雷聲閃電,與北極光般的虹光與金光巨大瀑流,都是有不少人看見的,新聞也報稱這是溫哥華從未見過的奇象。溫哥華很少打雷,也難得見到北極光,而且,也沒聽說過北極有彩虹色與金光。
在靈識界,很多現象都不是只知物質世界的人所能知曉的。
R居士後來告訴我,那位大師是在九華山得病的,而且,大師親口說看見一條有魚鱗的魔怪在侵食他的元神,他認為是一條魚精,但他看不見全部,只看到有鱗的一段。
我的經歷是真?是幻?請各人自己去判斷吧!
一位心臟專科醫生的故事
黃素芬與同事 / 謄錄
我的西鄰是一個英國老太太,她有一個女婿,是五十歲左右英俊魁梧的洋人,在維多利亞總醫院擔任心臟專科主任醫師。這位K醫生常來探訪他的岳母,她非常孝敬岳母,頗有中國人的敬老孝親之風。他有時來了,也會與我在園子隔著籬柵談談,他並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知道他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因此我就無意去改變他的信仰,我們談的只不過是很普通的話題。
一九八五年春天,K醫生又來探望他的岳母,在前院與我談了一陣子話。我忽然在心中看見他突然在網球場倒地斃命。我看這人很不錯,是個好醫生,固然他有他的前因,但他這樣年輕就死,對於一般病人大眾,未免是一個很大的損失。我就想,假如救活了他,不就等於間接救了許多心臟病人麼?因此明知難破因果,也決定要試一試了。
“K醫生,你常打網球麼?”我問他。
“是的,”他回答:“我每週末都去打網球。”
“假如你不怪我太冒昧,我覺得你不適宜再打網球了。”我說:“而且,我建議你別在吃肉,改爲吃素。”
K醫生修養很好,並沒有表示反感,他微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你知道,我自己是心臟專科主任醫生,我知道怎樣照料自己,請不必爲我擔憂。總之,多謝美意關心,至於叫我不打網球麼?我想運動對我是好的。叫我像你那樣吃素麼?那是沒有必要的,我也吃不慣。”
我對心臟專科主任醫生警告他的心臟不妥,這可真是大笑話,幸虧K醫生的修養很好,換了別人,不會罵我多管閒事麼?”
實際上,我已看見K醫生的心臟大動脈有了淤塞,那是他們洋人天天吃牛肉的因素。K醫生一向喜好吃烤牛排烤羊排,或者是他自恃是心臟專科醫生吧?或者是他自恃有特效藥吧?
K醫生並沒有接受我的勸告。“復活節”放假,他又再與友人去網球場,同時在附近大做其露天烤肉。吃烤肉,飲美酒,吃完又去打網球。他在球場打了一陣子,在一次用力拍出網球之後,突然心臟劇痛,倒仆在地上,給救護車送到醫院時,在途中就死了。
K醫生的前因,我不便說,近因就是吃肉、飲酒和抽煙。他自恃是心臟專科醫生,也自認爲有特效藥,可能還自以爲有節制,自以爲有運動;殊不知,他的運動是不平均的,過份的,而且太突然的。他的心臟負擔不了這突然而又激烈的運動,終於死亡!
假使他聽從我的勸告,或者更進一步地跟我認識佛法,吃素、戒酒和禁煙,不做突然的激烈運動,他今天可能還活著哪!
我很惋惜這位洋人心臟專科名醫,他死了,我爲那些心臟病人擔憂。因爲他是維多利亞總醫院最好的一位心臟手術專家,可說是加拿大最好的幾個頂尖心臟醫生之一。
我知道他早就服用特效藥,但是,特效藥有什麼特效呢?
像他那樣整天在辦公室及診所做文工的人,尤其不應作突然的激烈運動。他不會不知道這些道理,他卻明知故犯,又不聽我的勸告。正是,佛法雖慈悲,亦難度無緣人啊!眾生如此執迷,多麼令人感慨!善水者多遭溺死,但願K醫生的實例給予肉食者一個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