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
夜半鐘聲3
馮馮居士
30/05/2016 07:10 (GM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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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佛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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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佛友來示問我為何自稱猴兒?是否屬猴? 

不是的,不是屬猴,只因自己猴裏猴氣,乃自稱猴兒。我前往美國金山寺參拜,宣化上人有日忽然對眾徒說我像猴子,於是猴兒之名乃經合法了。吾若過訪,請小心收藏果品可也! 

上次談過蝙蝠聽法,地點在萬佛城,萬佛城在何處呢?其地位於舊金山以北約一百八十英里生命之谷,車行三、四個小時可達,位於山麓之下,風景優美,佔地兩百八十七英畝。城內古木參天,巨大西式樓宇共有四十四座,原爲一州立醫院,原名曼陀仙諾療養院。加州政府以開支太巨,乃將之拍賣,爲中美佛教會,即金山寺的宣化長老及高徒與佛家捐款購下,作爲佛教基地。此地原有醫院之設備,房舍永久,足可容納萬人,長老乃名之爲萬佛城。佛徒計劃在此開辦佛教大學,已在加州政府立案,校名法界大學,內設佛學研究院及譯經學院、虛雲大師紀念學院等等,門人之中,中美學者如雲,合力奮鬥,篳路藍縷,他日必有成就。  

猴兒以前向來未有機緣得識宣化上人,我幼時見過虛雲長老一次,被誡勿多言,自後噤然,亦不再有所見(以前已有文記述)。一九七六年六月,吾猴自加赴美,聞金山及萬佛之名,求見宣化長老不遇,乃往南加州營商,弄得一敗塗地,幾乎破產,至今煩惱猶未了,自南加州北返,再往金山,得恩師謝冰瑩教授之介紹函,再往金山寺求謁宣化上人,此次幸蒙上人接見,咱猴兒眼睛一向長在額頂上,見了多少高僧都從不跪拜的。猴兒生得一幅貧猴嘴,又刻薄,死愛抬槓,最不服人的,佛經是不懂,理也不通,就會拾人牙慧,用猴兒辨證法難倒了不知多少和尚。是以初見宣化長老,也是不甚爲禮的。  

誰知果然有緣,長老一席話,一談五小時,把猴兒降得服服帖帖,不由不上拜叩頭認師了。其實猴兒也不曾正式皈依長老,只是自家私淑,而喊師父,長老也不爲忤,而且頗爲縱容我放肆無禮。金山寺禮節森嚴,美籍華裔弟子,無論在家出家,見了長老,無不頂禮三跪九叩的,唯有猴兒唱一肥喏就罷,自此常跟在長老身邊,猴得他頭都暈了。吾猴有幸,自見長老後,幼年異目,似又逐漸恢復,時見異象,在萬佛城一住十日,胡言亂語,均能幸中,天天惹得百數十在家弟子來問休問咎,長老一再告誡,猴兒總是改不了嘴多的毛病。  

萬佛城之所在,有許多奇異之事,舉例言之,原地本無水源,醫院四十年來均仗自來水,歷年聘專家開井,均稱地下無水源,自改爲萬佛城後,長老請人開井,長老隨便指一處說:就在此處打井吧!打井公司乃依言將鋼管打下,半信半疑,猴兒到 達萬佛城之時,乃是深夜,不知有打井之事,猴兒是不大睡覺的,靜坐中聽到地下有水源潺潺,頗以爲奇,靜坐中再觀,則見有人打井,已經在表層三四十尺處,仍是無水,表層二十餘尺處則有些微水漬,但無大用,此層爲黏土,砂石,雜有赤鐵石及少許雲石,再往下去,須到二百尺下始有沙土,再下去方有水流,猴兒越覺好奇,乃再看深處,見兩百四十尺左右下,是一大水潭,深不見底,而蜿曲如河流,直通後山,與山頂一湖相連,吾猴此時似睡似醒,疑真似幻。

寺鐘響敲時,天色猶未明,僧人已做早課,猴兒驚醒,不知適才是在定中或夢中。突然又聞有人呼喊救命之聲不絕於耳,只見一人穿綠衣,仰臥於地,四肢掙扎,無法起立,奄奄一息,猴兒乃出房外,到膳堂找人,長老師徒均不在彼處,只見在家子弟在廚自顧做膳招待來賓,早膳時不見寺中一僧一尼,一問方知原來金山寺規矩,一日只吃午素一餐,早上及過午均不食,但仍招待來賓三餐。  

猴兒是個好吃鬼,早餐豈有不吃之的?大吃果子之餘,又聞人呼喊救命,又忽然看見一位和尚,倒臥房內痛苦呻吟,似是臺灣佛教訪問團來美訪問的臺北龍山寺主持心田法師,猴兒以爲呼救者乃此人,乃奔告宣化長老及臺佛訪團團長,說心田法師有病難,兩位長老初不相信,姑往心田法師室中一看,果見心田法師急病在床上呻吟,面色青白,嘔吐一地,兩師乃急送心田法師往金山寺就醫。  

而猴兒耳中猶聞綠衣人呼救之聲,百思不解,急尋小沙彌果童(美籍,十一歲),和他一同找弟子果詹(美籍)循聲找尋,我領他倆找到一門,果詹師兄開鎖一看,室內有一只綠黃色烏龜在地面仰天而臥,四肢掙扎,已經奄奄一息。烏龜一批,乃是眾弟子在唐人街酒樓買來寺中放生,正待次日送往某地河流放生,我全不知曉,亦未見過,此時才是初見,兩僧將它救起放回水池內,而猴兒突然又見某處有骸骨兩副,與果童奔視,則爲鴿屍兩具也。  

一日之內,異象何止十數,不及細述。美籍師兄恒觀法師聞言,亦來訪我,猴兒因問此處是否正在開井?述及詳細形狀,恒觀師兄大爲詫異,特爲驅車,導我去看長老指示打井之處,與開機器打井之技師交談,技師表示此處僅有表面二十尺之少許泥水,底下無水,他意圖放棄。  

猴兒性急,就一一將定中所見告知,期他勿半途而廢。技師與我爭辯良久,說此地數十年均未探出水源,何來水流?地質學者已多人主張此地絕無地下水云云,猴兒力言其妄,並指地下,每一層地層土質石狀之深度及水位等等詳情,一時熱烈爭辯,竟忘了一切,只就當前腦中所見,一一剖析,技師又邀另一資深技師來與我爭辯,我仍堅持,請其勿中途而廢,須在二百二十餘尺下始可汲上含沙之地下水,兩位美國技師將信將疑,吾猴乃邀他們明日再談,並指出明日出土之石質形狀。  

師兄恒觀對我似有深信,導我環視全境,問我地下河流形狀,往來方向,猴兒此時已忘自身所在,但見地下二三百至四五百尺以下深處之地下水流,歷歷如在目前,乃追踪而行,歷時兩小時。師兄又問若再開幅井宜在何處,並碑誌其處,然後我忽如夢醒,異象全失,一無所見。  

次日早餐,打井技師來膳堂,恭謹之至,再問我多項資料,據稱昨日猴兒預言,均一一應驗,並問我是否研究地下水之地質學者,以後技師每日均來報知出土之地質果如所言,他們已經完全對我具有信心。至猴兒離去之時,該井仍未深達兩百尺,但後來果然在二百二十餘尺處噴泉湧上,水勢兇猛,每分鐘可汲出五百加侖,適如猴兒所見,而此山遠處,亦果有一湖,名曰清湖(Clear Lake)  

猴兒一步出萬佛城外,亦一如常人,全無異象,慢說是地下三百尺,三分也看不到的,此種奇怪現象,將如何解釋?百思千思也不知其由,萬佛城,金山寺,無人不知猴兒這些怪事,人人問我如何修得,我無以置答,連坐也坐不好,猴頭猴腦,修了什麼?經又不會唸,心又不正不定,有什麼境界?若說我有本事,却又看不見自身,看不見做生意會大賠本之事,煩惱無窮,這是有修爲的人嗎?我天天都在憂心懊惱,生瞋生念,這是佛弟子嗎?猴兒是無法解釋那些異象的,奇怪的是,只有在接近佛界之時,例如在萬佛城金山寺拜佛,才有這些奇境出現,一離開這兒就比全世界人都蠢笨,連個碰上面來的人都看不清的,連一加一也會算成了等於三,連日常的生活是世事都應付不來,您評評看,猴兒是什麼一回事?若有大德指示,甚爲感激!  

那打井公司技師,向猴兒要了地址,說將來再去別處若有困難,再來請教云云。真是要命!他哪知道我不是地質學者呢?又哪知我一出萬佛城外就其蠢如豬!  

長老不喜歡猴兒多嘴,告誡勿多言,但猴兒想這些事,與其說是我有何能,不如說是佛力所使,莫非假我此一朽料來顯示佛法之一端耶?我豈可畏懼世人之譏疑、嘲笑,而不奉聞於人世?  

區區之一點微末文名,又值幾何?我自知,金山很多人亦知,不是假造的,就有人笑我又何妨呢?

永懺樓随筆之九──《萬佛奇緣》

原載香港《內明》第59期:197721

還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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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兒二度參拜金山寺宣化長老,蒙長老他老人家慈悲留住寺中約有十天時光,在此期間,猴先鑒於金單寺師徒都是慈悲信佛之人,對於世俗經營都不甚注意。猴兒乃不揣冒昧淺薄,建議制定佛教基金會之章程大意,立案以確保中美佛教會屬下之諸項佛教事業,均列入在此佛教法人之管制下。舉凡其所屬之二百八十七英畝之萬佛城,佛教大學之籌辦,金山寺、譯經院、如來寺……等等均列爲佛教該會之法人財產,只供非營利之弘揚佛教之使用,永遠爲該佛教基金會所擁有,免得將來被任何人所顗竊。猴兒用英文打字打建議書二十多頁,嚕嚕嗦嗦,婆婆媽媽,建議這,建議那,向美國政府立案,自以爲以偏概全,思慮周到,拿出去向長老及諸大師兄獻寶。 

中美佛教會其實人才濟濟,美籍弟子之中博士不知多少,華籍弟子名學者亦多得數不清,那用得著猴兒來亂建議什麼呢?宣化長老就有那樣客觀雅量,居然召開大會來討論猴兒的建議書。師徒諸賢也真客氣,居然通過組織專案人員來研討猴兒的廢話,說要採用其中部分云云。這一來叫猴兒樂不可支,越發的沐猴而冠,大耍猴戲了。每天隨眾唸佛聽長老說法之餘,就溜到廚房去,把金山寺的冰箱搜個遍。在家弟子送來的果子,多半給猴兒偷吃過半,這隻咬一口,那隻嚐一嚐,猴性大發。金山寺諸師兄哪有不知之理?明知長老縱猴兒,大家裝作不見不知罷了。  

宣化長老應邀飛往羅省主持分院開光典禮,金山寺中靜悄悄,猴兒更是得其所哉了,又不用聽經,又不用做功課,又沒人管,妙哉妙哉!索性藏身在廚房之內,大偷其吃。師兄們各忙各的功課,猴兒忙偷果子吃,好不逍遙。  

却說猴兒這天晚上正在黑暗中摸向冰箱進軍,徒然又見異象。只見一個巨人,高及天花板,身披灰袍,頭上似有百眼,在膳堂內一閃而滅,吾猴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飛跑到三樓房內,不敢出來。  

自從這次之後,猴兒不敢再進廚房偷吃,漸而每晚均見此怪,都是一閃而逝,留心觀看,才知他出自後殿觀世音聖像座下,穿牆而過進入他殿。猴兒早經長老再三叮囑,不得再多言妄語,長老又不在家,猴兒更不敢聲張了。  

長老從難部回來,猴兒似見長老在飛機途中,乃下樓告諸師兄兩人,均答以未有電話,不知師父何時回來,猴兒催請打電話至羅省一問,果然長老已起程,猴兒問時,正是起飛之時。恒具師兄乃驅車攜猴兒去機場迎接。開車後,猴兒似見到老法師坐巴士回金山寺,乃告諸師兄,他們未信,大家仍驅車往機場迎接,却接不著長老,打電話回寺一問,果然師父已乘巴士回寺多時了。

回寺後,拜見長老。長老笑問猴兒何所見,猴兒問:您老人家在羅省講華嚴經便講經了,何必又大放彩色泡泡如濛濛細雨呢?長老說:怎麼你也看見了?後來聽師兄諸人言,在羅省講經時,有一位女弟子曾聲稱看到彩泡從上空降臨,而他人却一無所見,相隔數百里,猴兒如何亦有所見?思之不可得解!  

長老又問猴兒尚有何異象,猴兒乃稟告看見灰袍巨人之事,並叩問此是何怪?長老笑云:你看不透他?”  

猴兒搖首,長老乃命猴兒恭念楞嚴咒。長老云:我叫你看清!老人家亦入定冥唸,頃刻之後,長老開目問:你現在看他有多大了?”  

吾猴閉目運神,但見灰衣巨人已縮小如拳,越縮越小,只有三吋大小。  

你現在看到了吧?”  

看到了,好像是──一隻蜘蛛!猴兒邊看邊稟告:全身黑色,眼睛很凶!好可怕!”  

不要怕它!”  

它是蜘蛛嗎?”  

你看見是什麼就是什麼。長老笑答。  

猴兒不信,向師兄們借了電筒,稟明長老可否往佛殿座下搜查一下?搜查佛座,實屬太不恭敬,有瀆佛尊,長老遲疑半響,仍是任由我前往,猴兒乃下樓到觀音菩薩寶座之下,翻開廉幕及滑門,電筒一照!赫然一隻巨蛛正在座下!正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閃光,灼灼若火!  

猴兒嚇得飛奔而逃,稟告長老,長老說:不要怕,也不要亂講!”  

猴兒遵命,果然不講,全寺更無他人得知。翌日,猴兒久住思母,亟欲返加,長老挽留不住,親送下樓,猴兒跪下叩首,抬頭見長老慈愛之笑容,猴兒只覺得別情難抑,悲從中來,淚下如雨。長老慰語有加,方才拜別,長老又命在家弟子果經開車送往金山寺車站。  

果經是美國人,他剛從奧立岡州來參拜長老,與猴兒才一面之緣,並未有機會交談,在車上才初次寒暄,果經居士送我至金山市區馬克街,時值天氣炎熱,車窗大開,談話中,吾猴突覺窗外飛來一物,撲落我右邊太陽穴上,猴兒敏捷,一伸手即將其捉住,隨即大驚放手,聽其落在我衣服胸前!  

此物何耶? 

全身黑色,背黑腹白,兩眼閃閃似火,一隻巨大蜘蛛也!  

猴兒驚怖大叫,面無人色,果經居士亦被我嚇慌,問是何事?  

猴兒無法解釋,又怕牠咬,所幸急中生智,從口袋中取出紙張一頁,捲成袋狀,將此巨蜘蛛罩住,而此踟蛛似無惡意,任由我處置。猴兒將之密封包好,請他帶回金山寺呈交長老。  

果降不解吾意,問我是何緣故?猴兒也不解釋,但云:交給長老處置,他就知道了!並再三拜託勿傷其生,務必小心保護,呈交師父。  

果經見吾如此慎重,乃說:放心,我亦爲佛門弟子,不會殺生的。”  

吾猴後來途中電話叩問長老,長老說:放心!已經送回來了!”  

此一事,全無虛言半句,宣化長老本來誡我不得多言,但猴兒百思不解,爲何如是之巧?若說是猴兒眼花,又何以真在佛座下見蛛?猴兒臨行時曾在觀音菩薩座下叩首辭行,僅三數秒鐘,座底並未開門,該蛛斷不可能從座內跳上吾身之理。在金山市內之馬克街,其熱鬧如香港皇后大道,又何來之巨蛛從空中飛來呢?又爲何如是之巧?車如流水,牠偏就飛墜吾首?果經師兄又從未聞其事,豈能安排此一飛蛛,牠來找我又是爲何?  

此蜘蛛是否爲金山寺之蜘蛛?是否仍在佛座之下,吾猴均不得而知了。  

長老半句亦不多講,不肯指示其中因緣,猴兒只好叛師來向佛友求教了。下次再回金山寺定挨師父一頓好罵,也說不得了!

永懺樓随筆之十 ──《還蛛記》

原載香港《內明》第60期:197731

拋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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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猴兒在美國加州萬佛城山林之中寺內住了些時,天天趁著老師父和師兄眾人忙碌不注意,跑到外面偷吃果子,那地方原是盛產葡萄之地,遍山都是葡萄,高才及肩,葡萄纍纍成串,香溢四野,又無人看守。猴兒不敢偷吃寺外之物,要偷吃就偷寺內的,活該寺內的葡萄倒霉,才十幾株,都叫猴兒偷吃得零零落落。那葡萄又香又甜,晶瑩青綠,十分可愛,猴兒躲在葉下,大吃特吃,好不開心,就差尚未會搖身變作小小人兒在葉子上睡覺,像吾之前輩孫大聖一般。  

畢竟久住思家,掛念老母親,乃稟告長老要回加拿大。長老明知猴兒是沒有葡萄留不住了,只好由得我去。猴兒拜過菩薩,乘搭寺中巴士先返金山寺去取行李,美籍師兄恒具法師駕車,大夥兒師兄佛友,好不熱鬧,一路上還唱唱佛曲,怎知去到外面還不到三分一路,那老爺巴士突然拋錨,再也發它不動,恒具一聲令下,大家只好下車推車,公路上來往汽車人人詫異,望著一群僧眾推車上路,推了幾百尺。  

總算到達金山市內金山寺,猴兒叩別師父,師父命一位黃姓弟子驅車送我赴灰狗車站,適好趕上班車,直放西雅圖。猴兒十分歡喜,上得車來,車開未久,就昏昏入睡,北上公路幹線有兩條,直達車經山線,灰狗車在高速公路飛馳二小時半,突然「死火」,停住不動。灰狗公司汽車向稱保養優良,極少拋錨事情,此車又是新型新巴士,拋錨得十分離奇。猴兒睡眼惺忪,隨眾下車伸伸腿兒,只見公路邊一片杏林,杏子低垂,深出路邊,猴性一發,免不了又偷吃些兒,在樹陰下等候,司機用無線電話呼救,此時氣溫華氏大約一百二十度,烈日如火,幸有杏陰可蔽,一問司機,他說檢查不出車有何毛病,就是開不動。等候一小時後,修理車開來,兩名修理技師左檢右查,亦查不出有何處不對,樣樣合格,偏就發不動馬達,出盡法寶,仍是不動,用汽車拖它亦發不動。大家稱奇,又電召另一修理車來,五個人仍是發它不動,鬧了四五小時,把人急壞。大家如熱鍋上的螞蟻,電召另一巴士,附近鎮市又無灰狗空車,要等空車從金山開出,至少要需四小時才到,旅客三四十人都急死了,又無水可喝,又無人家,大家只好都學猴兒去偷吃杏子。  

猴兒靜坐樹下,忽然心念電轉,知道有些蹺蹊了,乃往問司機此是何處?是否距離「生命谷」不遠?司機一指前面一條山上公路,說此路就是通往「生命谷」去的。  

猴兒一聽,就完全明白了,就往車上取行李袋,司機問我何往?我說我一踏上那山上公路,巴士就必可開行了。大家不信,我也不多言。徑自步行踏上山坡公路,心中默禱,情願立即歸回萬佛城如來寺中,祈求菩薩放行巴士,司機說距離萬佛城後山約有二三十里地,又少交通,叫我別去,猴兒立念步行念佛拜到寺中佛前。大約步行兩百餘步,忽然後面一陣馬達聲響,回頭看時,巴士已隆隆發動,司機旅客大家喊我回車,猴兒不肯,誰知那司機竟開了巴士追上來,停在身邊,說他有責任,不許我獨自跑上荒山。猴兒心也不夠堅,也就食言不去萬佛城,跟司機上車了。  

上得車來,由他司機盤問,猴兒總不肯講出爲何要跑上山路,反問他到底如何修好巴士?他說根本查不出毛病,亦無修理,只是偶然再試,居然就發動了,一車人都七嘴巴舌說那車奇怪,猴兒心裏更加有數,越發凛然了。  

這若是第一次,便可說是偶然,但又如何解釋第二次?  

十月,猴兒第二次往金山拜佛,再叩如來於萬佛城,又回金山寺隨侍宣化長老十日,獲教良多(前次已於還蛛記中報導)。拜別長老後,猴兒又鬧了一場「還蛛」,才登上灰狗車北歸。猴兒上次拋了錨,這次學了乖,心想吾不乘直達車,不再經山後公路,斷不會再次拋錨了吧?於是吾猴改乘海線普通車,走一零一號公路之班車,此線彎曲,要多行四五個小時,吾心想亦是值得,因爲此線經過萬佛城前山,可以再望一眼佛寺也。 

巴士於海線奔馳四小時後,萬佛城妙覺山已在眼前,猴兒一見,只覺依依難捨,想不知何日始能重歸佛門,不知如何,心中悲苦,熱淚盈眶,眼望窗外山邊佛寺漸漸遠去,突然巴士一頓而停,又再「死火」不動了,真是一驚非同小可。  

此一新巴士不是上次之巴士,司機亦是另外一人,此時正正拋錨在公路旁邊,距離通往萬佛城前山之公路不到五百公尺。司機檢查機件,拼命踩踏油門,出盡法寶,毫無用處,只有用無線電話求救。  

猴兒有了上次經驗,心中有數,只好收拾行李,準備回寺。惟其時正因我母有病,要我早歸,猴兒左右爲難,終於決定仍是先回家看視母親,乃中止返寺之舉。下車默禱祈求菩薩放我回家,猴兒自知玩劣,必然是非回寺不能解決,但想到我母臥病在加無人照料,心中難過,只好期諸異日再來歸佛了。道心之難,何止一端?說放下,談何容易?  

猴兒乃問司機附近有無電話亭?司機說半里外有加油站可借用,我說反正巴士須待修理一兩小時,何不容我去打一電話?打完電話當可有希望開車,步行來回亦不會很久。司機同意,猴兒乃步行前往,一邊唸佛,至誠懇求佛佑。  

在加油站付了錢,撥號叫通金山寺,報告長老,長老笑曰:知道了!你回家去吧,我替你唸佛。猴兒又問蜘蛛送到了沒有?長老說:送回來了,你不要多管閒事,好好回家去孝順侍侯母親吧!”  

長老,您老一定得替我求求菩薩放行。”  

一定!你去吧!”  

猴兒掛了電話,走回巴士,修理車適從鄰市開至,檢查之後,都說奇怪,電瓶是新換的如何就不通電發火?猴兒靜坐合眼念佛禱告,只盼回家見母。不久技師裝回車蓋,說不用修理,不妨再試。司機一試,又發動了,修理技師大罵司機累他白來一趟,爭爭吵吵,司機指天賭咒,並非未試就尋他們來開心,他們再也不信。老司機說開了二十五年灰狗車也沒見過這樣荒誕的事。 

猴兒只覺更加驚駭凛然,記住長老吩咐,不敢多言,只有默禱,心識其異而已,三次拋錨,第一次可不談,那是老爺車,後來兩次,一次在萬佛城後山,一次在前山,如何解釋此種湊巧之事?

是佛意叫猴子回寺修行?是因爲猴子偷吃該回寺做苦工?是佛力試驗猴心?是佛力以此證法又一端?到底是什麼?佛門也不會要這樣頑劣的猴子?猴兒永遠也想不出這個道理。

永懺樓随筆之十一──《拋錨記》

原載香港《內明》第61期:197741

冰海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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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您看見仕女身穿雪白毛大衣時,您可知它全染滿了鮮血與眼淚?   

獵殺小海狗,從兩百年前已經開始,單就紐芬蘭海岸一帶,合計至少獵殺五千萬頭之多。假如加上格陵蘭與蘇聯白令海峽一帶的屠殺,合計至少已經七千萬頭。任何野生動物所受到人類的集體屠殺,都比不上這種白色小海狗被殺之多。   

出獵的人,死於浮冰滿布之冰海者,爲數亦超過了一千名,受傷變成殘廢者,亦不知多少。但是獵人仍然不畏危險,趨之若鶩,年年去打殺小海狗,狂熱一如淘金。   

海狗事業也的確可比得上開採金礦,世界對於海狗產品之需求,以十九世紀爲最鉅。海狗的肥厚油脂,可提煉純淨無色無臭之純油,曾經被用做制造肥皂、雪花膏、化裝品,乃至於作爲機器的潤滑油,後來又用作制造人造奶油之原料。海狗皮制成柔軟之女子手袋、男子錢包、學童書包、書皮、軟皮鞋靴。   

中國人最早發現海狗是一夫多妻制,雄性海狗有超過任何動物之性能力,可以在數月之內,配合數百頭雌性海狗。中國人收購海狗睾丸,提煉成海狗丸,作爲壯陽藥之用。經過提煉之後的荷爾蒙,到底有沒有效力,尚屬疑問,但是海狗丸受到廣大歡迎,卻已是事實,業者賺了大錢,海狗卻因此多了一個被獵殺之原因。紐芬蘭、蘇聯、阿拉斯加、挪威,都更加大事捕殺海狗,以前僅及於小海狗取其白毛及油脂,後來更獵殺成年雄性海狗,取其睾丸,高價賣給中國某些藥商,從此海狗更趨於滅種了。   

紐芬蘭地區,荒涼貧瘠,冰雪終年,別說農作,連樹木都不能生長,紐芬蘭人絕大多以捕魚爲生,紐芬蘭漁場,是世界三大漁場之一,產魚豐富。北歐各國均有遠洋漁船來此捕魚,蘇聯遠洋漁船均在兩三萬噸以上,船上設有冷凍設備,蒸汽煮魚及裝罐機器,可以就在紐芬蘭漁場即捕即裝成罐頭,用高溫蒸汽蒸熟,船上有數百名男女工人,等於是一座座海上工廠。蘇聯漁船船隊來捕魚,動輒以千噸萬噸計,獨霸紐芬蘭漁場。加拿大雖將漁界擴張到二百英里,但因加國在軍事上個弱國,並無力量實際阻嚇蘇聯船隊。蘇聯漁船對於紐芬蘭,已經構成嚴重之威脅,而且紐芬蘭人窮困,無力購置現代化漁船,只有小型舊式漁船,漁獲量自然無法與蘇聯及挪威、瑞典、丹麥等國相比。加拿大政府現在財政赤子多達一百億元,無力亦無意幫助紐芬蘭設立現代化之漁業船隊。所以紐芬蘭人,眼望著浩翰的世界最大漁場,卻依然貧苦不堪,在此情形之下,紐芬蘭人的漁期,一年也只有夏季幾個月,到了秋季之後,北極海的巨大冰山與浮冰開始南移,冰雪封海,更無法出海捕魚了。紐芬蘭人冬天無工可做,失業率高達白分之八十,就是平常季節,失業率也在百分之十六至二十之間,成爲全加拿大最貧苦之地。 

每年三月初,是海狗生產的季節,『豎琴』海狗在北極海與巴芬海灣的浮冰上產下乳犬,牠們狀如初生之小狗,全身茸毛雪白,臉上兩隻大眼睛,稚氣憨態,十分可愛,牠們只會用兩隻前肢困難地在冰上爬行幾步,後肢退化演變爲鰭,不能行走。牠們在第一個月,完全沒有謀生本領,全靠母親餵乳養活。小海狗此時胖嘟嘟,躺在冰上,等待媽媽捕魚回來。此時冰上一望無際,成千成萬的白色乳犬,牠們會發出叫聲,聲音就是像人類嬰兒。亦似是呼喚:媽媽!媽媽!若是媽媽久去不回,牠們就哭泣,大眼睛流下眼淚,嘴巴不住哭喚:媽媽!媽媽!” 

貧窮的紐芬蘭人,此時就划船,或者開了機動漁船,有些八十噸,有些兩百噸,每一船有三四十人,到拉巴多海岸的外面,駛入浮冰之中,去打殺這些尚不會行動的乳犬。漁人用一根木棍照頭一棒,把小海狗打暈,立即就趁牠未凍僵之前,當場剝皮,往往小海狗尚在半昏半醒情況之下,被漁人活生生用刀剝取白色毛衣,鮮血淋漓,灑滿冰原。那些母犬,見狀撲來哀叫拯救愛兒,亦被亂棍打死。那種殘酷之情形,任你是鐵石心腸,也會覺得慘不忍睹。可是紐芬蘭人並不覺得殘忍,他們已經習以爲常,認爲與剝殺一條魚並無若何區別,他們無動於衷於海狗微弱的哀求。 

紐芬蘭人打殺一隻小海狗,所得幾何呢?依現在之行情,只得到加幣一元,即是大約八毛美金,或者四元港紙。他們一天大約每人可以打殺八百至一千隻,所以算來就不少錢。他們一部分人專負責棒打海狗,另一部分專做活剝其皮,對分之下,在三個星期之內,每人也可賺得一萬至一萬五千元加幣,可供半年的生活費用,所以這一種工作,對於他們來說,等於是開採金礦。至於外面人批評殘忍,他們是不管的。他們每剝一隻小海狗皮,只需時一分鐘。 

白色的小海狗皮毛,經送到工廠洗淨處理之後,運到美國與歐洲或日本、香港,變成了名貴無比的雪白毛大衣,高貴的仕女穿上這些雪白大衣之時,配上鑽石耳環手鐲,真是高貴無比,風華絕代,亦可曾想到,一件皮大衣需要多少隻小海狗的皮毛才綴成?最少需要六十隻小海狗的胸背部分,才綴成一件短大衣!   

高貴的仕女們,可知道這些雪白的皮大衣都染上了無辜的小生命的鮮血?可知牠們流著眼淚,望著漁人乞命?可知牠們臨死之時哀叫:媽媽!媽媽!可知牠們的媽媽爬來搶救愛兒亦被亂棍打死?可知牠們尚未斷氣,就被剝皮,鮮血染滿冰原?可知那剝了皮的屍體心臟仍在微微跳動?可知母親的哀求亦被打殺?   

高貴的仕女們,爲什麼你們不改用人造的化學纖維毛大衣?人造的毛皮,既乾淨又不染有血腥,又不怕飛蛾來吃,不怕蟲蛀,又容易處理。你們何苦與這些冤魂日夜相伴?小海狗的白毛,是飛蛾最愛吃的蛋白質,掛在衣櫥內,不消幾個星期,就會給吃光。   

白色小海狗,被漁人剝皮之後,牠們的屍體,就給搬去煉油,其渣滓則被用來製成狗食罐頭,給美國加拿大的人餵飼家犬。   

在歷史記錄上,一八四零年,就一共有六百三十一艘漁船開往拉巴多海岸,一共殺死六十萬頭小海狗,當時之一千五百名獵人,被困於冰海,四百艘漁船被毀沉沒。   

一八五零年,一百萬頭小海狗被殺,一九一四年,『南方十字星』號破冰漁船,載有大約五十萬張小海狗皮,返航時沉沒,船上兩百餘名漁人與五十萬張海狗皮,同歸於盡。   

一九三一年,出動打殺小海狗的漁人獵人,合計達五千名之多!被殺之小海狗數目,無法估計,總之不下於五百萬只,幾乎完全絕種!其情形震駭了全世界愛護動物人士!開始有人呼籲挽救小海狗,但正當不景氣,呼聲微弱,當年五百噸之捕鯨船『維京』號也在紐芬蘭沉沒,全船挪威漁人與小海狗皮沉入海底。   

一九六三年,一千四百六十名獵人乘坐八艘破冰船出獵,打殺四十九萬頭乳犬,以後數字每年減少,因爲小海狗已漸趨絕種,越來越少。   

一九六四年,據美國國家地理雜誌專家統計,紐芬蘭人打殺十七萬頭小海狗,佔全部當年生產乳犬之百分之八十五,另外尚打殺六萬隻母犬。地理雜誌發出警告:豎琴海狗已面臨絕種!呼籲勿再濫殺!   

一九七七年,五十萬頭小海狗被屠殺。一九七八年,加拿大政府准許紐芬蘭人打殺二十萬頭小海狗,實際上當不只此數。   

『國際保護動物基金會』與一個『綠色和平使者』組織,兩者都是志願的私人組織,每年都發起呼籲勿再打殺小海狗,因爲地理雜誌和一些人道主義團體,亦紛紛請求。但是紐芬蘭人相應不理,變本加厲,打殺海狗更多。紐芬蘭省長甚至下令保護獵海狗隊伍。紐芬蘭有一條法律:『凡係飛機船隻,非打獵性質,未得紐芬蘭政府批准,而擅自接近小海狗五十尺以內者,視爲威脅小海狗之生存,一經起訴有罪,初刑六個月至一年半。』   

這條法律是對付前來反對捕殺小海狗之人士的。今年從國際來的反對人士,只能在遠遠的地方觀望示威。美國加州國會議員賴安(後來被人民神廟教詹琼士殺死)與維州國會議員遮復士兩氏來到觀察,也被獵人咆哮咒罵,叫他們滾回美國去。美國國會已有人提出過要求加拿大制止濫殺小海狗。美國電視紅星蘇瑪鈿女士也來觀察,她說將發起美國婦女抵制加拿大,勿買海狗毛皮做的大衣。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數百獵人一人一棍,把伏臥在冰面上的初生小海狗,一棍打昏,或者尚未打昏,另一人就立刻動手趁熱剝皮,血淋淋……那些母親在一旁哭叫哀求,也被打殺……  

紐芬蘭省長說這是紐人必須的謀生收入,又說海狗趕光了紐芬蘭漁場的魚,害紐人無魚可捕,故此必須打殺海狗,外人無權干涉云云。   

省長前些時又帶了大隊人馬,到美國紐約及各大都市,宣傳海狗毛皮多美多暖,小海狗肉又多麼好吃多美味,省長到處都被小孩及青年人投擲雞蛋番茄。   

今年三月,紐約市、三藩市、西雅圖、波士頓、華盛頓、西柏林、倫敦、海牙、溫歌華、巴黎,到處都有群眾集會示威『反加』,反對加拿大准許剝殺小動物如海狸、小海狗等。倫敦約三千群眾包圍加拿大專員公署及赫德遜公司,竟有人持牌高喊『剝加拿大首相的皮!』、『打倒加拿大政府!』     

赫德遜海灣公司是兩百年前就往加拿大大開發的英國公司,以販賣熊皮、狐皮、貂皮、海狸皮、海狗皮等等而發大財。兩百年來,加拿大的野生動物已被殺到幾乎絕種。赫德遜公司就是加拿大政府的前身,它組成加拿大政府。   

法國大選熱烈,法國性感小貓女星碧姬芭鐸(Brigitte Bardot)仍不忘發動法國婦女反對加拿大打殺小海狗,這位最喜歡小動物的老牌明星,從兩年前起,即開始領導歐洲婦女及兒童反對屠殺小動物。碧姬而且是個素食的人,真是難得,有此仁心佛性。兩三年前,我即曾寫信給她,請她支持反對屠殺小海狗,她並無回信,相信她一定收到很多善良的人士去信求她,她不能一一回覆。我並不失望,因爲看到她這幾年的保護動物的表現,那已超過四倍的答覆了。碧姬已經成功,法國總統今年二月下令禁止加拿大小海狗毛皮入口。我只盼望碧姬能夠影響歐洲各國的婦女小孩,各國一致抵制,小海狗毛皮無人要買,經濟價值一失,自然就較少被打殺了。 

照現在的情況,荷蘭的人道主義者,包括荷蘭佛教徒,與西德、比利時,都在努力要求禁止海狗毛皮輸入。英國青年一代,頗多人受禪宗思想影響,很多人雖然無佛徒之名,其行爲卻都頗有佛性,英國或者不會禁止小海狗皮毛,但是社會抵制是必然會擴大的。   

其實紐芬蘭人並不倚賴打殺海狗爲主要生計,只可說是冬季外快,假如加拿大政府肯拿出改善經濟政策來,訓練這幾百人做些技術副業,他們原無必要非打殺海狗不可。加拿大政府現在負外債一百一十億,經濟已經開始崩潰,加幣貶值,一日三跌,好多事都未遑處理,自然就談不到照顧幾百漁人了。(加拿大人口只有兩千萬,失業者佔了一百多萬,已佔了勞工人數的百分之十。)

現在我又寄望於美國電視紅星蘇瑪鈿小姐之努力,我將寫信給她,請她一定發動全美影星推動愛護小海狗及小動物,如果她能找出可與碧姬相符之大牌女星來,情形就好得多了。我建議她請求素以慈善出名的蘇非亞羅蘭女士領導,這位世界影后,生一個兒子捐一座醫院給貧民,與那位只知聚集大粒鑽石與收集丈夫的玉婆大不相同。蘇非亞沒有大明星架子,或者她也會考慮參加這種反屠殺的運動。(附記:她後來已參加挽救小海狗運動。)   

至於我自己,人微言輕,對社會沒有什麼影響力,又沒有錢,我身體又不夠強健,不能像『綠色和平』那批青年那樣,駕駛小船,在冰海中向獵人抗議屠殺──他們已有好幾人被加國警方抓去坐牢,罪名是『妨礙動物生存』。   

我能做什麼呢?我只有盡自己的一點微小力量,見人就勸說勿買小海狗皮,勸人勿屠殺小動物,我甚至勸人勿殺雞鴨豬羊,我勸人吃素,我能做得到的固然太有限,但是我相信假如我們佛徒不斷努力,積少成多,相信也可以收到若干影響的。讓我們發起愛護小動物罷!   

我知道中國人當中還沒有太多人知道有關小海狗被屠殺絕種的殘事,中國人也不似西方人之嗜好服飾使用小海狗皮,或者並不很需要我來講這些。不過,我仍盼望中文讀者知道這件事,佛友大家盡一己的微小力量,勸說世人勿屠殺小動物,勸女士們不要買那些染滿血腥的皮衣,那些天然毛皮是很容易被飛蛾吃光的,又臭血腥,附滿冤魂,穿了也不吉利。人造毛皮又不臭,又乾淨,又不怕被飛蛾吃。   

還有一件事,我們佛友可以共同做到的,就是祈求佛佑,使紐芬蘭外海 拉巴多Labrador Sea與格陵蘭一帶,在三月初的三個星期裏,冰海冰結,使冰塊不裂,冰塊就不會向南浮動漂移,把冰面的乳犬成萬成萬送到紐芬蘭獵人手中。   

我以前從未想起可以這樣做,今年二月底,我突然得此啟示,於是我日夕集中腦波乞求佛陀。我不敢說有何效用,但是腦波感應的是不假的。一周前我寫一稿給內明主編,說我感應到中國大陸西北部有強烈輻射爆炸,他看到我信時,這件事剛好發生,已見之新聞報導了,那不是我第一次的感應。   

我日夕祈求冰封拉巴多冰海,也不知是否巧合?今日電視新聞所見,拉巴多海岸,巴芬海峽,冰厚二十餘英尺。芬蘭有挪威漁船二十艘,全給阻擋,不能入內捕殺小海狗!    

加拿大政府氣象局宣佈這是紐芬蘭五十年來最奇寒最厚冰的一次,無法解釋。紐芬蘭漁人著急,因爲假如冰再不解,三週之後,小海狗百萬均可游水逃生,牠的白毛也蛻盡了,變成灰褐,沒有價值了。   

我親愛的佛友,我們怎麼解釋這種巧合?當然,除了我之外,一定尚有很多人也可能這樣祈求,如果我說是我祈禱而得,就是僭妄,我有何能力呢?我連本身的煩惱都解決不了,唯一有的只是一點佛性與愚癡吧!我請求讀者參加我這一項祈求,今年季節將過盡,我們來祈求明年三月(陽曆)初的三個星期冰封紐芬蘭外海吧!我相信你我合力祈求,會增加力量!   

我自己今年的祈求,是第一次,也因我受到世俗的魔障太多,失去了清淨專心,現在已經心亂了,效力甚微。   

最新消息說,加拿大政府派出破冰船『北極號』趕往北方破冰,幫助漁船進入冰陣之中去打殺小海狗。他們已開始打殺了一些,但爲數不多,我有何能力呢?我只看見,他們打殺的都是他們自己的父兄祖宗一靈託生的小海狗!他們世代打殺海狗,卻不知道死後也託生爲海狗被子孫打殺!他們不知道流的鮮血眼淚,都正是他們自己的鮮血哪!   

我真不知怎樣才能使這些嗜殺猙獰的獵人領悟因果!看他們現在洋洋得意的樣子!   

我如果說,屠坊割下的豬肉牛肉,其實都是輪迴來投的某些人士之肉,有人信嗎?只有佛子知道我不曾說謊,只有佛子知道的確可以看見動物的來歷,前生因果,來生報應。   

人類必定要屠殺動物,吃它們的血肉才可以維生嗎?某些宗教說:凡是天上飛的,地面跑的,水中游的,我都賜給你們作爲食物。這句話也不過是某些人編造成書而已。我們有什麼權利屠殺他人?   

我看到紐芬蘭某一宗教神父特爲出發捕殺海狗的船隊祝福平安豐收,我只覺得心寒!那都絕不是宗教的原意!宗教已經被人篡改得太多了!   

【後記】:破冰船『北極號』後來亦被困於冰海冰陣之中,加拿大政府派出空軍直昇飛機前往救出艦上人員。我亦曾經祈求佛佑小海狗,使冰困『北極號』。這場祈求,原屬奢求,不意亦有巧合之應驗,令我感惶不住!又:『北極號』被棄船,困於冰海中半年之久。   

永懺樓随筆之廿六──《冰海悲音》
原載香港《內明》第80期:1978111
原載香港《內明》第81期:1978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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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豹油賣翻」 台灣成屠殺幫兇   2010/04/13 蔡沛玲

台灣的壯陽食品、保健食品到處可見,只是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健康食品,竟然是用海豹的生命換來的。根據保育團體的調查,台灣進口海洋哺乳類的油脂排名全球第四,等於間接殺死了12萬隻的小海豹,國外屠殺海豹的過程非常殘忍,台灣也間接成了「殺豹」兇手。

影片口白:「敲打、射擊、活剝的方式,獵殺這些海豹,95%獵殺的海豹,都僅有12天到3個月的年齡,因為小海豹游泳的技術尚不嫻熟,不願離開冰片,因此更容易被捕殺。」

環保團體代表陳玉敏:「他跟殺孩子有什麼不同,就是牠們都還是孩子,應該給牠們機會長大。」

看著加拿大獵人殘忍的獵殺行為,環保團體說著說著,都快掉下眼淚;更痛心的是,台灣竟然會是這些殘忍屠殺行為的幫兇,因為,根據統計,在2003年到2009年,台灣從加拿大輸入的海洋哺乳類油脂,高達431364公斤,名列全球第四大。如果,以加拿大這近7年的獵殺的海豹數量300萬隻來算,台灣等餘間接屠殺了12萬隻的小海豹。

陳玉敏:「海豹牠被全世界的科學家認為,牠是全世界體內汞跟多氯聯苯,殘留嚴重、最多的物種,所以你這樣吃,縱使這樣一顆的劑量,它的含量不高,可是你長期這樣的飲用,對身體是非常大的危害。」

宣稱,擁有「Omega-3」,還有「能讓好漢重拾當年勇」的壯陽功效,由海豹、海狗油做成的保健商品,環保團體並不認同,因為,宰殺的過程,實在讓人看了都毛骨悚然。

追溯前生

去去來來. / .謄錄 

現在佛教的因果說,已經相當普遍地爲西方知識份子所接受,再世與輪迴之說,亦己成爲異常熱門的話題,不過由於接觸佛教的思想程度各異,有些是直接,有些是間接,各人對於因果、再世、輪迴等等的觀念的接受與詮釋也就各不相同,而且有些人把這些佛教的初步基本觀念跟基督教的天堂、地獄、最後審判之說混爲一談,有些人認爲是心理學上的一種自我催眠造成的強迫觀念……討論這些話題的著作,多得不可勝數,電視臺上亦不時舉行有關這一類話題的座談會,不過他們都不是正面研究討論佛教的思想,而是視之爲一種思想哲學、心靈學、心理學、形而上學之類的Metaphysics座談。  

這一類座談,深淺不一,視出席者的學識身份而別,有的淵博的學者,會把古今的哲學家的言論都拿出來,互相辨證,雄辯滔滔,令聽者莫知所從。那些屬於哲學範圍,學術性質濃厚的辯論,根據加拿大電視的統計,收視率很高,較諸一般低極水準的娛樂節目,並不相遑。這可以說是一種可喜的現象,也說明了西方智識份子和一般社會人士的新傾向。  

在所有我收看過的電視Metaphysics座談會節目之中,幾乎百分之一百地獲得相同的結論,認爲因果律是宇宙法則之一,而非人爲的強迫觀念。不過於再世與輪迴,座談會就信者居半,疑者居半。有些即使是積極支持因果律作爲人類新道德支柱的人,也未必能夠接受再世與輪迴之說。

不管怎麼樣,至少我們可以知道,西方社會的求知是非常懇切的,很多人已經能夠擺脫神權思想的控制而開始追尋真理與自我覺悟,他們有很多已經直接研究佛學的哲理思想,更多的是間接地接受佛教原始基本觀念的影響,而不再和以往的無知固執地盲目摒棄未知迷信。可惜我自己對於佛教思想理論懂得太少,哲學的基礎也太差,否則真願意參加那些座談會。  

令我驚異的是,不少人士仍然以其有限的科學常識來否定再世與輪迴之說,及否定靈魂及任何心靈現象,他們只是把他們自己的心和眼都禁錮在已知的傳統科學觀念的狹井的下面觀察宇宙萬物,卻不知宇宙之中有無限度的多元空間,無窮的物相。地球不過只是太陽系中的一個小行星,太陽又不過僅是銀河系邊緣的一個 橙色小星,銀河系又不過是宇宙中億億萬萬星雲旋體的一個。太空中有無數種類的輻射能,除了紫外線、紅內線、艾法線、甘瑪線、X……等等之外,也尚有未爲現階段科學所知的其他輻射能,還有反物質的許多形態的能。正物質可以細分到核子、粒子,粒子之下仍可再細分,到達無窮的境界,它們的不同數目不同形式的組合,造成一切的各種物相。  

而在非物質的世界之中,亦復有可堪類比的情形,非物質與正物質交織的宇宙,至大可以到無窮,至小也無窮。正物質與非物質在某些情況之下是可以相互交換的,傳遞的,轉位的,循環的。從物質的角度來看,是生滅的轉換循環,從宇宙的觀點來看,何嘗是生?何嘗是滅?只是不停地循環而已。只是這種循環未必有知,亦未必有情,一未必等於一,零也未必就是零,一可化爲萬千,萬千共可組合爲一。  

再生,輪迴,如能作如是觀,或者較易明白。業力、意念,是非物質的能的一種;這種能,可以從有限的物質脫離出來,轉化與其他非物質能結合,亦可以在適當的情況之下,與物質結合,於是有投胎之說。投胎並非物質的投生,而是意念的附著於物質的生命。物質世界的原子核子有記憶力,非物質的能也有記憶力與適應力,於是有人能憶前生,有修爲的,意念集中,能較強,可憶較多;無修爲的渙散的意念之能,遂無所知。  

這並非什麼理論,是我在定中意念到達宇宙觀察所見,或許可以供參考,作爲佛教基本觀念的再世輪迴學說的一點小小旁證。  

要談到宇宙觀,淺薄如我,當然還不配多論,我懂得什麼?這兒提的,只不過是點滴的愚者之見,可別說我是公孫龍。簡單的物理原則,物質可化爲能,能亦可化爲物質。這個法則並非詭辯。只要我們從宇宙來觀察一切,而不從井底觀察宇宙,就會容易明白一些。  

可喜的西方也有很多科學工作者,能夠客觀地研究現階段科學未能完全解釋的許多現象,而不妄斥宗教與古人爲迷信──越來越多的事實證明,古人並非全皆幼稚,相反地,古代的許多科學比今人更進步,實例不勝枚舉,俯拾即是。中國古代發明火箭,奇肱氏發明飛車(似是今世的飛行平臺),秦始皇宮中有一架X光儀可照鑑人體骨骼,明代徐鴻儒塑造滑翔的飛行大鳥與可見窗外來人的紙板(前者顯然是滑翔飛機,後者顯然是今日之閉路電視機──不幸徐鴻儒卻被暴君視爲妖人予以斬首)……漢代的渾天儀,張衡的天文學識,中國曆法的準確,師曠奏樂而百獸舞(超音波控制)……巴比倫古代的發電瓶(現存於土京博物館),埃及一萬二千年建成的金字塔數學計算的驚人準確,美洲瑪耶族人古代天文學的發達,曆法推算到二十萬年前……似這類例子,能說古人沒有科學智識否?  

西方不少學府將心靈現象之類,列入爲心理學系當中的心靈學科研究Parapsychology,並不斥之爲妖妄。另外也在比較宗教學系之內提出研究,另外有些物理或太空研究機構也將心靈現象的列爲研究項目之一。  

佛教的原始觀念的再世輪迴,也是某些西方科學研究者的研究項目,他們當中有不少很驚人的發現,他們雖然基於謹慎而不是一詞證實,而僅是客觀地公佈研究報告,頂多只說這些實例是無法以現階段的科學觀念解釋的現象,這也是夠作爲若干程度的旁證了。其實,再世與輪迴,焉知不是古代佛教結合科學的發現?如果我說印度古代已有核子武器與太空飛船,您必難相信,但是,不妨參閱一下印度古代經典,也不妨查一查印度政府的機密擋案,那一座秘密掩蓋的具有大量輻射能放射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已經藏在那地下洞穴多少年了?印度古代經典中有一段明明白白地教人怎麼制造乾電池,這又怎麼解釋法呢?  

越扯越遠了,再扯回現代吧。  

美國田納西州有一處地方小鎮,每年有一次的特殊聚會,來自世界各地的各種各式的人士,到該地的心靈學會舉辦的祈靈帳幕之內,祈求一見亡故的親人之靈,帳幕內一無所有,只是排著一些白色布幔,祈靈者在黑暗無燈光之下焚香聚匯精神祈靈,固然很多人一無所見,也有不少人在久祈之後,突然看見亡故親人出現。  

我所見到的加拿大國家電視公司用紅內線攝影機拍得的真實影片──幾個祈靈者輪次先後在帳內苦祈,直至空氣中漸漸現出了淡淡的亡魂形象,有些是全身的,有些半身,有些只出現臉部,有些是男子,有些是婦女,出現的時間短暫,有些淡淡散去,有些一閃即逝,加視聲明這經過科學家驗證的,絕非僞造的,又說這是科學家所無法解釋的一種奇象。  

我的淺見是:苦苦祈求者的專注集中的腦波之與亡者散化於宇宙的殘餘接觸,兩者能所結合產生的。就像是兩支磁鐵相聚放射的磁線形成的磁場,做過一點點中學物理實驗的學生都知道,看不見的磁場,若用鐵粉鋪在紙上,就能把無形的磁場顯現出來,布幔上的亡人靈像,在黑暗中也只有用紅內線拍攝得出來,這些亡魂形像是有行動有喜怒哀樂表情的,並非靜止的呆照;我猜想這種招魂方式,類似漢武帝令方士設白帳召來李夫人之魂。  

懷疑者說那是放映電影,我也曾那麼假想,如今見到了田州祈靈會的實錄影片,我覺得那並非放映電影或任何魔術,因爲電視公司事先已把現場檢查過,並無任何隱藏的放映機或化學幻術藥品,而且帳幕之內亦空無一物,祈靈者進入之先,必須沐浴齋戒,更換衣服,只穿了像浴袍般的白布袍子。並無口袋可藏之物。而且祈靈者並無將亡故親人形貌預告任何人。  

祈靈者當然與任何宗教無關,實在是一批研究心靈學的人士所組成的,我提出來說說,作爲研究靈能的參考。只可惜我未備有攝影機未能把它從電視上攝下給內明雜誌製版,我計劃購置一部電視錄影機,將來碰到有類似的珍貴記錄片,我就可以錄影下來。  

我能夠用小照相機從電視上拍下的是兩位很特殊的女士的照片,都是有關靈能與再世的。  

一位女士名叫維珍尼亞摩路Virginia Morrow,最近接受加拿大國家電視公司的訪問。二十餘年前,她的新聞轟動全世界,根據加視節目主持人介紹說:摩路女士在一九五六年被《生活》畫報刊介紹她的再生故事,吸引了全球的心理學家、宗教家,心靈學家的注意。  

摩路女士現在看來大約五十歲左右,一九五六年之時她大約二十餘歲,她從小生長在美國的丹佛市(Denver),從未離開過家鄉,因爲患有一種特殊的過敏症,對於某種氣味和食物都敏感,病發時會呼吸窒息,有生命危險,此症使群醫束手無策,建議她請精神醫生試用催眠治療,在歷次的催眠治療過程之中,她陸續吐露出潛意識中的隱秘,她的口音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滿口講的是愛爾蘭土音,她所描述的家庭環境與事實不符,都變成了愛爾蘭一處鄉村農舍家園,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是愛爾蘭人,她把愛爾蘭農家的一切敘述的歷歷如繪,備極詳細,她的敘述引起醫生的驚異,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自稱是小鳥墨菲(Bridee Murphy),問她何時出生?她答是一七九八年出生於愛爾蘭的一個鄉村(地名我記不下來);問她到底是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說是在十八歲的時候患了病死亡的,問她的病狀,恰與她的過敏症相符。她從催眠狀況醒來之後,即茫然不能記憶她講過的事,醒來的口音又恢復了原有的美西口音,醫生調查她的身世歷史,並無任何愛爾蘭關係,她亦絲毫不懂愛爾蘭土話。  

摩路女士醒時是摩路,催眠後卻變成十八世紀的愛爾蘭鄉村少女,心理學家認爲她具有雙重人格。但是,後來根據心靈學會多方面調查和獲得愛爾蘭熱心人士的協助,竟查出了十八世紀確有那麼一個死於窒息心臟麻痺的愛爾蘭少女小鳥墨菲, 這件案子當時驚動了數國的醫藥協會、醫生、科學家,無人能夠解釋她怎能知道一個兩百多年前病故的異國少女的一切詳情,她從未離開過家鄉。讀書無多,又從何而得悉重洋以外的一個古代村女的故事?註

若說是巧合,又怎能把家族人名歷史都說得些不差?總之經過各方向的調查證明,她並無僞造故事,而且很多細節都符合事實。 (她的故事,有一本已出版的書,當年曾暢銷一時)在二十餘年前的科學界,是不會輕信她是小鳥墨菲再世的,頂多也只說她具有無法解釋的知覺或雙重人格.但是最近西方漸漸接受再世的觀念,很多人記起了她。所以連加拿大國家電視那麼嚴肅的電視臺,也請她來訪問一番了。  

摩路女士在電視上答覆的部分談話,我記錄如下:

記者問:摩路太太,你當年經過催眠治療之後,獲得什麼效果?  

摩路答:心理醫生給我的催眠治療,使我漸漸發現我的前生,我知道了我的過敏症來自前生,起源於對家庭妨礙我的戀愛.我知道了病源之後,我的過敏症就逐漸好了。  

問:你現在還有沒有過敏症呢?

答:再沒有發作過了。      

問:那是致命的是不是?  

答:是的,一發作就窒息氣絕。       

問:在催眠治療之前,你知否自已的前生?

答:在催眠治療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有前生,但是會不時講出一些離奇的零零碎碎的瑣事,都不是今生發生的,使家人感到詫異,自己也不明白那些印象從何而來。       

問:現在你仍相信你的前生是十八世紀的愛爾蘭少女墨菲轉世嗎?  

答:我完全深信。 

問:沒有絲毫懷疑嗎?  

答:(一笑)毫無懷疑。       

問:你前生的事,有任何證明嗎?  

答:二十多年前經過很多專家學者考證過我在催眠狀態講出的前生,許多事實都符合記錄。      

問:墨菲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少女,難道也有歷史記載嗎? 

答:愛爾蘭的地方法院法醫驗屍報告證明保留有記錄,證明有此人,出生登記的記錄也符合我講的資料,其他當地發生的大事,我講出的都符合歷史,她的家族人名也都符合。    

問:你從來沒去過愛爾蘭?  

答:後來去過,特別爲此事去過,我能夠認識當地的大致道路,山城的變遷很小,仍是跟兩百年前差不多,我能找到前生的居住故居和前生的墳墓,無須人引導。       

問:真有小鳥墨菲其人的墳墓?  

答:()真的有,我立刻就找到了。       

問:當時必然是轟動一時的大新聞了。  

答:英國,愛爾蘭和美國的記者成群跟著我去找的,事情的確吸引了很多國際注意,以致各國都爭相報導,生活畫報也登出來了。       

問:你自己怎麼解釋這種奇怪的事呢?  

答:()我無法解釋,只好讓科學界去研究吧!       

問:現在仍有科學界人士找你談談嗎?  

答:仍有不少人來找我。       

電視上展出一部分二十餘年前的報紙和生活畫報,證明確有此事。我想假如有功夫去圖書館找一找,也許能找出來,我自己到舊書店去找過,卻找不到那一期的生活畫報。註 

摩路女士的故事,是真是假?真難判斷,這事令我回憶起臺灣在大約二十年前也出現過類似的故事:臺灣南部一處小鎮──似乎是屏東縣枋寮,記不清楚了──有一個未受過多少教育的村婦,突然講出她的前生是金門的一家鄉宦人家的女兒,識字無多的她,突然能夠落筆成文,寫出舊詩,書法頗佳,又能道出金門某宅的詳細情形,家族姓名特徵,經過新聞記者多方調查,發現她從未去過金門,她所講的金門某宅,果然有其人其事。此事當年也轟動一時,我記得臺灣十多年前出版的《今日佛教》,曾經登載過轉載自各報章的詳細報道,我手頭無書,無法詳錄。家母亦記得看過這段故事。  

(天華編案:上述應爲雲林縣麥寮媽祖廟前一家建材行的女老板,死後屍體被一叫朱秀華的金門女子借用而復活,此後聲音、習慣皆大異於前)。 

家母此次亦與我一同觀看過上述加拿大電視訪問,也看到上述的祈靈致使鬼魂出現的一段。她還埋怨我不把照相機準備好失去機會拍攝。      

加拿大國家電視公司訪問另一位女士,就是我以前在《內明》提過的溫巴博士( Dr. Helen Wambach )。這位是心理學家,心理治療醫生,現在仍在美國波士頓開業行醫,溫巴博士現時馳名全球,她的催眠治療所附設有一個追溯前生研究所”( Regression Research Institute ),她採用的催眠方式幫助很多人追憶前生,非常成功。我上次在《內明》提過她,真巧不久她就來到加拿大接受電視訪問了,我拍下了她的照片。 

溫巴博士的訪問經過,我摘要記錄如下:  

記者問:溫巴博士,歡迎你到加拿大來。你是國際聞名的心理學家,我想請問你,怎麼會幹起追溯前生的業務來呢?那不是一種迷信嗎?   

溫巴答:如果那是一種即經科學證實是迷信,那我也就不會去從事研究它了,我何苦拿我的博士銜頭去冒險?當然是經過多年的研究,我認爲確有前生的可能,我才不斷地追尋研究下去。

問:那麼前生並非一種迷信了?  

答:當然不是,那是事實,只可惜被一般人未深入研究就遽予否定指爲迷信,在宇宙之中,生命是不斷循環的,只不過是轉位。       

問:你舉辦追溯前生有多久?

答:五年多了。       

問:你先後一共合計研究過多少人? 

答:兩千多人。       

問:兩千多人都在你的催眠幫助之下回憶起他們的前生嗎?  

答:大部分成功地回憶起前生,有些甚至回憶到前三生、前四生、前五生,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前九生,但是也有少數是失敗的,有少數完全昧了前因,無法回憶,不過這一類只佔百分之五强。       

問:換言之,就是人人都可追溯前生了?  

答:人人都有前生,如果願意追溯,就有希望追溯,如果不願,就無法回憶。       

問:追溯前生,爲的是什麼?  

答:有些人是爲了好奇,有些人是抱著懷疑來接受研究,但是大多數人都是爲了要知道前生做了什麼事?造了什麼因?而獲得今生的果。希望借此檢討自己,改善自己的行爲,修修今世與來生。 

問:這好像是佛教的觀念。  

答:是的。       

問:你是佛教徒嗎?  

答:不是,但是我接受這些宇宙自然真理的法則。       

問:來參加研究的人是佛教徒嗎?  

答:很少,他們大部分是基督徒和別的教徒,或者是無神論者,他們都是來追尋真理事實的,並非爲了宗教理由而來。  

問:他們是男子多呢?女子多? 

荅:男子較女子為多。      

問:催眠的過程怎么樣?  

答:()這是很複雜的科學方法,你必須親自接受才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用的絕對是醫學上使用的催眠方法,絕不假借任何藥物來使人入眠,同時我們絕不灌輸任何暗示,我們只幫助他們進入催眠狀態,釋放他們的潛意識,把他們前生的遭遇講出來,我們用錄音機錄下,將來再給他們自己聽。       

問:這是很難以明了的,怎能追溯前生呢?  

答:如果你能追溯今生以往的事,就有可能追溯前生。       

問:不是幻覺嗎?  

答:事實的記憶與幻覺並不相同,他們自己都能分辨的。      

問:可否舉些例子來說說。  

答:資料都是他們每人的機密,我不能舉名提出,只可簡述一 二。例如:有一個男子能追溯到他在公元一七00年的出生,古代的歐洲的生活,有人追溯前生是一個羅馬人,有些前生是非洲人,多數的男子前生是女子,又有上述兩千餘人之中大約三分之二前生是亞洲人──其中很多前生是中國人,印度人,日本人,馬來人,又以中國人爲多──他們能講出畢生未學過的中國語言,提及中國的許多事情,或是他們的親人在何處,叫做何名,很多可以查證出來是正確的,有很多卻無處查證,如果他們提到的是中國古代的人事地點,我們就很難查了。       

問:碰到無法查證,你怎麼去求證?  

答:我仍有很多方法。  

問:可否透露一點?  

答:可以,舉例說,我收集了三百八十四個國家的歷代貨幣資料和三百八十七種各國歷史文物資料,這些是不容他們看見知道的,我在使他們催眠之後,我會提出一些問題問他,比如說,他說他已看見自己的前生是中國人,我就問他是什麼年代?他若說是明代,我就問他皇帝是誰?他說是嘉靖,我就問他,當時的錢幣是什麼樣子?他的答覆若果符合我的資料,就是證明他說的實話了。  

問:萬一有人要冒充,他若是熟識古代錢幣,又怎樣呢?  

答:() 我未必是用貨幣來求證,我另外有許多資料來求證的,而且就算他想混充,又爲的是什麼呢?他的前生,與我何干? 

問:聽來很多西方人的前生是東方人。 

荅:是的,很多西方人的前生是東方人的異性,也有些生生世世都是西方人的男性或女性的,也有些追溯前生是猿猴豬狗的,甚至有人追溯前生是一條響尾蛇,

有些人一世是人身,再世是畜類,再再世,不知經過多少次,才恢復今生爲人身,有些人能够追溯到身為畜類被人屠殺的慘狀,有些人回憶到前生在歐洲戰場被殺死,有些人憶出古代被投入獸欄餵獅子,有些人憶出被砍頭,有一個人前生被箭射死,他今生的背部常有刺痛。      

問:太可怕了,我寧願不去回憶。 

答:多數人卻認爲是值得追溯的,可以籍此了解過去,改善未來,比如說,有一個婦女今生不幸淪落爲娼,飽受黑社會流氓淩辱摧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催眠之下,她追溯出前生是個中東國家的奴隸販子,時常 凌辱女奴,虐殺女奴無數,她才了解今生是來接受報應的,她今生立志要幫助淪落的婦女,修修來生,現在她的境況已經改善了。       

問:那麼推論,今生快樂幸福的人,都是前生積善修來的了? 

答:可以如此說,不過也還得今生努力奮鬥。       

問:你仍然要繼續幫助人們追溯前生嗎? 

答:我要鼓勵更多的人們去追溯前生,希望這成爲普遍的運動。       

溫巴博士的診所在波士頓,在美國的讀者當不難查到。我的敘述談話記錄,容或有若干不符原文,不過大致上是不錯的。  

至於追溯前生,在美國並不只是溫巴博士一人,不過她是最出名的,而且她從事的是非牟利的研究,與眾不同,其他就有很多亦刊登廣告催眠追溯前生的人,其中不少是牟利的江湖花樣。甚至有人出售追溯前生的催眠錄音帶,一卷賣它兩三百美元,說是你買了,在家中放錄音,你就可以追憶前生了,好好的一個研究,竟被某些人利用作爲牟利工具,真是可歎!不過也就可見前生再世輪迴之說,已經普遍到了什麼程度了,若非普及接受,那些牟利之徒又怎會打主意呢?  

那些商業的催眠錄音帶,其實是一條疲勞轟炸式的審問帶,不斷問你:你在某年某月某日做什麼?身在何處?”  

給問得多了,你就不由自主地胡亂回答了,這些當然不是正經的方法,溫吧博士說的並非這種拷問方法,不過,我也無從知道她的研究所用的是什麼方法?  

至於那些好萊塢的大明星們,也有不少自稱是知道前生是何許人的,這也似乎成了一時風尚。明星們講的話,難免有些宣傳作用,我也不去多提他們。  

扯了這麼多,到底也不能證明什麼,只不過是提供給您參考罷了,我所提的事實,相信佛教的出家人和居士,也必曾有所聞,亦必能給予正確的解釋的,我懂得佛理太少,無能力予以做更多的分析了。  

如要列舉我所接觸的類似資料,那真是太多了,不勝枚舉,我只是舉出一兩件,來說明西方社會今日觀念的傾向。從這些例子看來,佛教講的因果、再世、輪迴,都是可信的宇宙自然法則之一,而非迷信,至少在西方的科學人士,有很多已經客觀地予以研究了。

網註 記載上的差異

Randall Floyd 所記,墨菲生於17981220日,1864年失足跌自樓梯逝世,享年66歲。

Robert Thomas 於紐約時報專文,摩路女士於1925427日,在威斯康星州的州府馬迪遜出生,成長於芝加哥,大學畢業後,轉往Denver市工作,並於當地結婚。

馮馮提及摩路女士從未離開過家鄉,讀書無多,描敍愛爾蘭少女墨菲十八歲死於窒息心臟麻痺, 與記載晚年失足跌落樓梯逝世均大有出入 ,也許馮馮欠缺文載資料,而有所誤記罷?

芝加哥報章報導,摩路女士幼年居住Illinois,與愛爾蘭移民Bridey Murphy Corkell (1892–1957 )墨菲女士仳鄰而居,摩路女士的前生故事無疑源於童年的記憶!

She had died once before, after falling down a flight of stairs in Ireland in 1864 when she was known as Bridey Murphy.

In a thick Irish brogue, Mrs. Morrow -- then named Ginny Tighe -- recounted how she had been born Dec. 20, 1798, the daughter of Kathleen and Duncan Murphy.

── Randall Floyd

http://chronicle.augusta.com/stories/121299/fea_223-5988.000.shtml 

Mrs. Morrow, whose original name was Reese, was born in Madison, Wis., on April 27, 1925, and raised by an aunt and uncle in Chicago. After studying at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she went with a friend to Denver, where she got a job and met her first husband, Hugh Tighe, who was later transferred to Pueblo.

They later moved back to the Denver area and were divorced.

── Robert Thomas

http://query.nytimes.com/gst/fullpage.html?res=990CE1DF1138F932A15754C0A963958260

A Chicago newspaper made the claim that Virginia Tighe had lived across the street from an Irish woman named Bridey Murphy Corkell when she was a child, causing many to dismiss Bernstein and Tighe as frauds.

http://www.answers.com/topic/bridey-murphy

網註50年代的報導

1956319日《生活畫報 》報導:

Bridey Murphy puts the nation into a hypnotizzy

── LIFE Magazine

http://www.life-magazines.com/mag.php?d=031956

1956319日《時代週刊》報導:

Found: Bridey Murphy

── TIME Magazine

Monday, Mar. 19, 1956

http://www.time.com/time/magazine/article/0,9171,824046,00.html

The woman who is creating the biggest stir in the U.S. this week is an attractive, 33-year-old Pueblo, Colo, housewife named Virginia Tighe. Millions of Americans know her in another personality as Bridey Murphy, the necromantic heroine of The Search for Bridey Murphy who has made reincarnation a fad more entrancing than canasta or flying saucers.

Bridey Murphy—born A.D. 1798, died 1864—first appeared in print in the fall of 1954, soon after a chance remark by Robert Cast, an attorney of Pueblo (pop. 80,800). Said Cast to his brother-in-law, William J. ("Bark") Barker of the Denver Post's Sunday supplement Empire: "Do you think there might be a story in a guy who has discovered that a woman in Pueblo lived an earlier life in Ireland in the 1800s?" Replied Newsman Barker: "Hell, yes." He wrote the story. Empire ran it in three installments as "The Strange Search for Bridey Murphy," and letters from 10,000 readers gave a glimpse of the national furor to come.

Last January, with some manuscript advice from Newsman Barker, Morey Bernstein, 36, a Pueblo businessman who sells farm and mining equipment, told the story again in his book (TIME, Feb. 20). Bernstein, an amateur hypnotist, had put Housewife Tighe, who uses the name Ruth Simmons to avoid publicity, into a trance in which she conjured up an earlier incarnation as Bridey, a redheaded lass born in Cork. What made the story chillingly persuasive was the mass of circumstantial detail about people, places and customs that Mrs. Tighe recounted in a brogue and in words that seemed utterly foreign to her. $25 an Existence. In two months Bernstein's book shot through eight printings and 170,500 copies into No. 1 spot on U.S. nonfiction bestseller lists overlapping Anne Lindbergh's Gift From the Sea. It has also sold some 30,000 longplaying records ($5.95 each) enabling purchasers to hear Bridey herself as Bernstein recorded her on tape in the first of his six sessions with Housewife Tighe. The book has been bought by the movies (for a reported $50,000), syndicated in 42 U.S. newspapers, and echoed in popular songs (The Love of Bridey Murphy).

More than that, it has created a boom in the occult. A West Coast hypnotist advertised an offer to "establish the prior existence" of all comers (at $25 an existence). Around the country, while hostesses gave "come as you were" parties and restaurants offered "reincarnation cocktails," ordinary Americans began turning up (often on TV screens) in earlier lifetimes as German leather merchants, French peasants, English princesses, and; in one case, a horse. In Shawnee, Okla., Bridey intrigued a 19-year-old newsboy so mightily that he killed himself after leaving a note that he was going to "investigate the theory in person."

The same curiosity drove others to try to check Bridey's story in Ireland. To get the Denver Post back on top of the story it had launched, Post Publisher Palmer Hoyt sent Reporter Barker on a three-week prowl through Irish graveyards and libraries. This week, in its Sunday edition, the Post printed Barker's 20,000-word report. He listed many a point that checked out in Bridey's favor—mostly knowledge of expressions, customs and legends, all of which (though Barker die not say so) could have lodged in Mrs. Tighe's subconscious mind in tales told by her parents, both of whom were partly Irish in extraction.

Bridey & Blarney. But otherwise, Barker's search turned up more blarney than Bridey, even though folklorists, genealogists, historians and language specialists turned themselves inside out to help. Barker found numerous directories and records in which Bridey and several of the characters in her story—lawyers, teachers, a priest—should have been recorded if they had existed. But there was not a trace. Bridey—whose name Barker now spells "Bridie" on the advice of the Irish —had given names of Belfast streets and obscure towns through which she passed on her honeymoon trip and on a journey to the sea as a child. He could find only some of the places, and even they made no sensible pattern of travel.

Despite her brogue, Barker learned, Bridey had shamefully mispronounced Irish words (like the name Sean, which she insisted on pronouncing See-an instead of Shawn), and larded her story with American idioms unheard-of in Ireland, e.g., her hair was "real red," she got an "awful spanking."

There were other discrepancies. Bridey described her metal bed in 1804, but Irish authorities said that metal beds did not arrive in Ireland until 1850. Bridey's father's first name was Duncan, a Scottish name that the Irish found utterly incongruous with Murphy. Bridey had spoken of living in Cork in a wooden house, but the houses in that boggy part of the country were almost invariably made of stone. She had spoken of Cork as a "town" and "village," but it was a big city in the 1800s.

Though nobody could find a scrap of evidence that she ever lived, Bridey died hard—even with Reporter Barker, who was frankly hoping to prove her real. Barker consoled himself and his readers with the thought that the search was really not over.

"What do I think about the whole Bridie business?" he wound up. "Well, it's no fraud, whatever it is ... Has this research disproved reincarnation? I'll leave that to you. All I think we've proved definitely is that memory (any kind of memory) is unreliable. And that we know less than nothing about our brains and our souls. I do think Morey and Ruth owe the world one more hypnotic session with somebody present who's accustomed to interviewing people. That somebody ought also to know Ireland. I volunteer."

永懺樓随筆之三十五 ──《追溯前生》

原載香港《內明》第93期:1979121
原載香港《內明》第94期:1980011

來源:www.book85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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