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
天華5
馮馮居士
07/07/2016 06:41 (GM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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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過分學術化的隱憂

迷失在未來 / 謄錄 

想到這些佛教過分學術化的可怕後果,我就不由不擔憂,我不願將來有一天佛教被弄成了與黑格爾、恩格斯或馬克思什麼哲學相提並論的一種學術思想,例如釋迦哲學什麼的。佛教當年在印度滅亡,原因很多,其一就是佛教本身演變成繁瑣哲學,太高深,太玄,太學術化,漸漸失去宗教功能,脫離了群眾,變成了極少數學者的學術研究;於是,注重宗教功能的外教,例如耆那教與印度教、伊斯蘭教遂起而取代之。基督教東傳,注重愛與濟,而不多講玄理,所以成為今天全世界最多信徒的宗教。我們佛教的現代大學者們,還在拼命鑽牛角尖,去把佛教推上純學術之途。好像一提及宗教上的靈異,就會有失其學者身分地位,就是不科學……這樣把佛教推上學術寶座,哲學地位固然比外教高矣,但是,遠離人群,難免又再重蹈印度佛教滅亡的覆轍啊!

我不反對佛教學術化,但是,我認為佛教不能只顧學術化而忽略它的宗教化!要保持佛教的宗教功能,首先就要實踐發揮佛教的慈悲精神,多做善行,多深入社會,多服務人群,無我無私,淨行為教,以身為教,接引眾生,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其次,我們要不忌諱講述佛菩薩的神通感應靈異!因為那都是事實,對於社會有一種鼓勵向善的作用,眾生犯惡,多因有貪嗔癡三毒之心與太多自私而不分善惡,只求得遂私欲,往往人間的律法亦不能有效管制,只有從宇宙真理的因果律來啟示及警戒,顯淺地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這是非常有力的,極為具有積極的社會心理建設律法,不能視之為迷信神怪。

超自然是佛教所不可或缺的最主要成分,可以說,超自然是佛教的靈魂,哲學是佛教的骨幹,缺一不可。現代佛學者主張佛教學術化,已經過當,走上了摒棄與否定佛教之中的超自然,而且走上了功利為出發點的所謂學術地位路線,動機容或屬於善意,卻難辭偏激的過失,這樣偏激極端,一路下去,滅法為期不遠矣!總有一天,後世會把佛教當作是歷史上的諸子百家殘說之一!

別忘了,佛教是超越任何人文學術的一種救世之仁的實踐宗教啊!

缺《天華》第117期:198921
原載《天華》第118期:198931

懇謝指教但望觀空莫著空

陳志仁大醫生善知識:

一九八七年十月三十日收到天華轉來大函,先生指示各經文,我亦略有所研讀,亦知一切均無實性,故此於新著太空科學核子物理學與佛理之印證一書亦略申此意。先生所見以前兩書實為我欲初步從之接引初機,先生指教極是,唯接引初機,若一下就跳到空宗大經最深之一的楞嚴,想難為世人所可接受。楞嚴與阿含經各有所闡,阿含是阿難陀及佛身所聞之筆受。佛陀講阿含時,先從入,故有起世經等,我亦步佛意而已。若一切空到絕對則連修行及慈悲亦是多餘了,佛又何必講起世諸經?故此,我仍竊學龍樹菩薩之意中道,不敢學空執空。若是學空見空執著空,則無非又走入牛角尖,何分真妄?楞嚴偏重修行之心法,教人以空觀觀宇宙,但事實上,恐非否定一切(第八章戒執頑空),並非否定再否定再否定宇宙,若以楞嚴對世人說一切無實性,世人只須問:你肚子餓是實是妄?你病你痛,是實是空?是真實妄?是妄何必食,何必醫?空性是佛學最高境界?空性是佛學最高境界,但恐怕在對現代人講還須一步一步來,不能一下就對他們說呢!我有苦衷,尚祈見諒及指教!我是一步一步接引眾生,若對像您這樣的無上超級大智大慧知識,拙著自然是如雪見日了。您說到拙著不是真佛法,我亦同感,我只是以接引人接近真佛法吧!除了佛陀所說,那有真佛法?今日佛教有些人士一般作為,是真佛法者,有幾人?許多連慈悲佈施都不做,只知自肥,又何嘗空?比俗人更俗哪!我不自量力,以科學粗知來接引科學人士及知識青年,自知力薄,大善知識學富五車,深得佛法真髓,何不多發表鴻文,作真知灼見之接引?(我已請天華發表大函。)我在此幼稚階段,仍須以科學知識來淺釋佛學初步的起世經(闡述宇宙不停生滅旋轉循環之理),未能進入空宗經典也,尚祈見諒。先賢梁起超先生論楞嚴經是偽經,亦可能是見其與阿含抵觸,空有各執兩端,乃疑其為武后令房勉偽造。梁氏之意,我無資格評論,但在目前,我仍以阿含為基本,從有入空,我認為真空非空,真有無有,空有一體;若要執空,則容易墮入頑空,著了空魔,故此,我暫時仍不採用楞嚴空觀。出世不離世間法,若都照楞嚴,則連真如境界亦是虛假的了,何必學佛?何必修行?行什麼慈悲?勸什麼善?古來多少大德,從大乘退為自了漢,也就是太執空了吧!

我還無資格談論佛學般若,也無足夠學識可以與先生討論”“,只有恭敬指導吧!您的贈詩令我既感且愧,唯有拜謝了。

總之,我在拙著均常有提醒讀者(今後更須多提),仍以深入佛經為唯一正途,勿以為拙著是真佛法,只可說是以假修真的初步接引,先生指示拙著不是真佛法,實乃一針見血的灼見,當頭棒喝!謹此再致謝忱。並頌

時祺

末學 培德和南

一九八七、十、卅(馮馮又名培德)

原載《天華》第103期:1987121

敬覆林定三居士讀後感

 

迷失在未來. / .謄錄

林定三居士 

非常感謝您費了那麼多寶貴時間寫了讀後感指教我。大作有很多精闢的高見,使我得益匪淺,下面幾點是敬覆大作指教所提的問題,請再不吝指教是幸。

1)關於英國作家阿博特(Edwin Abbot)著作科幻小說平坦世界一書,那是舊作,百年前觀念未必與現在一樣,他是以人平躺在桌面而推想平面世界的。他以人平躺向上望的觀點來看,並不是以平面四方形觀點來看,他以之作一比喻來指出一般人不瞭解三度空間而已。這是一個妙喻而已,並非完全符合您的推論見解,似可不必吹毛求疵也。

2)您所提拙著書內關於宇宙成、住、壞、空循環,應用圓形表示,不宜用直線,甚得我心。我是因遷就圖表位置而用直線。而且,因為書中已另有圓形的循環示意圖,及說明了生滅無始無終。(您說拙文是頑空,拙著並無此意,我也提過,並非。)

3)關於您說的電磁場論,拙著書中亦已有數次提及,只是不及您的解釋詳細。現在您寫出詳細學理,確是可補拙著之不足,謝謝!我覺得我此次真是拋了磚,引了您的玉,希望您也寫寫科學印證佛理的文章,人人都攜手切磋,一同為求證佛理弘法而努力!您說希望我對您提的有所認識,足見盛情誠意,我大概一向還略為認識,只是不及您淵博,看了大論,自然就好得多了。(我的對的認識,在海外其他刊物曾經也發表過,因篇幅所限,未收入此次文集,自然也還是不及您的深入了,拙文數篇提及物質宇宙的,與反物質的反場,都是拾人牙慧而已,至於以見,則是另一回事。)

4)您反對我稱佛是,您說以稱為較為妥當,高見甚佳,我在各著作中,有時稱之為超能,有時稱為大能力,有時稱為;因為這兩字其實都不足以貼切形容,只可說是我暫時方便借用的。我在多本拙著中也說過佛力不是物質的力,而所謂還是與物質有關係的,恐怕均較少含有在內,我想實無須著於文字相,總在意會就好。

5)您說的輪廻見解,很高超,值得推薦。

6)您提及愛因斯坦,您說不知他是否靈感得自電磁場圖,我去考證了一下,他自己並無這樣寫過或提過。但是,別的科學家推斷他是受電磁學說影響的。

7)您說印度原文可能是三三,而不是三十三,我一向有此同感。經請問梵文專家兩位,亦說應是三三,不是三十三。佛經多處有云:前三三與後三三,就是明證之一。

8)至於證實發現十一度空間的科學家們,您說該打屁股,但是,您須知道,現階段尖端科學,到死也還是有限得很,還不知何時才能夠真正進入佛理的殿堂深處呢!現在也不過是在門外瞧瞧吧,恐怕也不是人人都看懂梵文或中文佛經佛論。

9)您的大論,並非您自謙的幻想,其實是有很深悟性的獨特見解。至於您說沒有把握,那我又有什麼把握呢?宇宙是那麼大,佛理與物理都那麼深奧,我亦只不過是像瞎子摸象一般去瞎猜瞎說罷了!何況佛說宇宙無常

再謝謝您,希望您發心多寫寫以科學印證佛理的文章發表!我孤掌難鳴又太淺薄,對於這件工作是感到有心無力的,真的科學家又不願寫,大佛學家們又不屑談科學,只顧談哲學與咬文嚼字!我這樣獻醜,也是太不自量力了,總希望多幾位像您這樣的大德開士,來負擔起科學層面的佛學研究與接引,那就比我這個中學時代理化數學期期補考的人強多啦!敬祝 

福慧增長! 

馮馮 和南

一九八七、五、廿七夜

原載《天華》第102期:1987111

斷愛離欲 苦行勤修

天華公司為我主辦,為參加佛教慈濟醫院籌募建院基金的天眼服務,早已於一年前結束,並已數次宣佈不再接受讀者來信要求任何服務。但是,在這一年來,仍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寫信來要我為之看這看那的。

這些信件,有些是寄到天華月刊”“慧炬月刊,或香港內明月刊,或其他刊物轉來的,也有寄到皇冠雜誌,或者香港南北極月刊轉來的,甚至有些是寄給中央日報聯合報世界日報轉來;還有很多是向親友查出我的地址,直接來信,一部份的信是寄到多倫多湛山寺,有勞誠祥老法師轉給我──這一種來信最令我過意不去,信是從臺灣寄到加拿大東部,勞誠祥老法師冒風冒雪地去投遞,再郵寄到加拿大西岸的溫哥華相距將近三千英里,等於臺北到巴黎那麼遠。也不知道多倫多有多冷,從湛山寺出去投郵有多遠!而湛山寺的兩位老法師──誠祥上人與性空上人,都是凡事躬親而為的,沒有人伺候的,大風大雪大雨裡親自出去投郵,把那些信轉給我!

還有,有些信是寄到溫哥華的佛恩寺去的,佛恩寺也沒有傭人,往往勞煩羅午堂老居士他七旬高齡的老人家,親自送來給我。佛恩寺到寒舍距離是十英里。

勞煩了湛山寺的老法師與佛恩寺的羅老伯轉信,我心中過意不去極了,那種欠負之感,真是無法形容的。羅老伯與我熟稔,好像是我自己的親伯父一樣,可是誠祥老法師與性空老法師,與我素未平生,常常煩勞他們,我怎能心安呢?誠祥上人往往會附數行開示,說請居士看看信內有何要求,儘量滿足他吧!

誠老與羅老伯都並沒有拆閱來信,原封不動地送來。他們都以為信內有極重要的緊急的事,羅老伯常說:恐怕是人家有急病的,你快點幫幫忙吧!

假如來信都是有緊急之事,那麼倒也還不辜負誠老與羅老辛苦轉信一番子,拆開來看看,可叫我臉紅,也不敢公佈內容!您猜是什麼信?都是來信請教什麼男女愛情問題的,戀愛挫折的,婚姻破裂的,夫妻吵架的,甚至還有性生活不美滿的,畸戀的,變態性心理的,甚至於有修道人道心動搖的,暗戀異性的,同性戀的,不能守色戒的……。種種故事,像電影空門情孽野寺情僧查夫人什麼都有。

拿那樣的鬼打架的事務,來煩勞老法師千里轉信,老居士奔波送信!拿那樣的無聊問題來問我這個從未結過婚的修行人。這些人是不是太過分濫用了我的清淨眼?別人在我天眼服務期間,每人發心捐出一百美元以上,給佛教慈濟醫院,大家同襄義舉。他們捐出血汗錢,心懷慈悲,所以我願意以微末的修為天眼為之服務,亦只是自比如木工泥工將其技藝義賣籌款參加慈善之意。可是,現在這些人,半個銅板不捐,就要求我服務,那也罷了,反正我並非以天眼服務賺生活,如果人家有急難,我也仍願盡一點棉力為人解除苦難,但是叫我免費服務這些鬼打架男女情慾的問題,可不能不叫我為之氣結,有時候我也會被氣得動怒的。

我是一個從未結過婚的修行人,甚至從未戀愛過,也從未與異性交往過,也全無任何性經驗,我是個修行童子身的,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樣去處理這些情慾的問題,即使是當日天眼服務之時,也聲明絕不答這一類問題。因為,清淨天眼是不看這一類事的!

我早就說過不回這一類來信,每天從世界各國各地的各種來信,已多達四十至五十封,我把全部的微薄稿費收入,都花在應付回信的航空郵資上了,也還應付不過來!現在加拿大的國際航空郵資又再上漲,一封二十公克以內的航空信,郵資是七毛二,一天回信二十封,就是十五元加幣。我怎能應付?正經緊急的信,那是沒法不回,像那些鬼打架的來信,我是絕對不回的,我沒有那麼多金錢,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和他們鬼混。

問題是,這種來信,往往把照片寄了來,指明看完要退還,這就迫得我無法不回信。就這樣,我每月不知貼了多少錢做著最沒有意義的事,我現在實在已無力再應付下去,我只好在這裡聲明,倘若再有問男女情慾之類的來信,就算附了他們唯一的紀念照片,我也不寄回的了,丟了是他們活該!我一概投進垃圾桶去!我沒有義務回答這些男女愛情情慾的問題!也不懂!也絕不會濫用清淨天眼去為之看那些事!

其實,男女之間的情愛情慾,應該由當事人自己去思量及處理,別人誰也幫不上忙。我曾經回過的信,也不外是說這句話,並且請他或她多多清心寡慾,多多讀佛經,我也曾經發表過文章,例如運九想,除六慾(已收入天華出版公司新書天眼慧眼法眼的追尋之內,已經出版),是有助於除去慾念的。

對於那些少數道心不堅的修行人,我在這裡奉勸,請以先賢今彥為模範,學習其苦行苦修,自己多忙碌一點。一個修行人,從天沒亮就起床,做早課、唸經、跑香、打掃,做寺務,研讀佛經佛論,種植;從前的出家人還須挑水,磨米,挑糞便,澆菜、洗衣、鋤土、芟草、砍柴……就是現在的寺院,也有做不完的工,幹不完的活,看不完的經論,一直忙到深夜,勞其筋骨,淨化心靈,忙都忙得透不過氣來了,那有閒心去胡思亂想?若有道心不堅的,恐怕多是太閒了,所謂飽暖思淫慾,無論出家人在家人,都要以此為戒才好!

我自己自小至今,從無一日得閒,天天都是從大清早忙到深夜,上床倒頭就睡著,什麼也不想,天亮就起來,忙這忙那,您別以為我住在外國做寓公,事實上,我無事不親自為之,剪草、修樹、鋤土、種植蔬菜、修房子、油刷房子、洗衣服、洗地毯、洗窗簾、洗被子、氊子、吸塵、打掃、洗碗、買菜(扛著一袋麵粉,在風雪中步行數里路回家是常事),砍柴、鏟雪、拾報紙、煮飯、招待訪客、彈鋼琴、寫佛曲、寫佛教文章,為將近十個刊物寫短文,寫長篇(例如已出版的空虛的雲與未完成的玄奘與慧能),查經,上圖書館,打字、接電話、看電視新聞及節目,研究科學新知,還有拜佛(包括每天拜佛誦經與定期的領眾拜佛),寫回信,還得照顧母親起居生活,還得為人診病,……我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閒心去胡思亂想!或去煩惱!而我並不覺得這種生活有什麼苦。相反地,我很滿足,很充滿法喜,也只有收到那些問情問慾的信才叫我不開心。

是我怕面對情慾問題嗎?才不是呢!西方人電視上什麼不雅鏡頭都有,我都毫不動心,視而不見,有時只是忍不住發笑。為什麼?因為,覺得那些人真可憐,在慾海中生死流轉,頃刻歡娛,終生病苦,煩惱,為情自縛,為慾自錮。世界這麼大,宇宙這麼悠久廣濶,有無邊無際的真理在等待追尋,而人們卻把眼光集中在人體的數寸之內;有永恆的真理與生命不去追求,卻去找尋無窮的孽苦。在家青年人最好是別去看那些所謂愛情文藝小說、色情影片與刊物為好。

以為我是偽君子嗎?我才不是呢!只是我的眼光比常人遠大,我知道情慾是最虛假的色蘊,是自己欺騙自己的虛假感覺。我的心志寄於浩瀚的佛理與無涯的宇宙,我知道永恆的佛性才是最大的快樂,我知道佛心慈悲佈施才是最大的樂,清淨無慾才是真正的樂。我以恢復佛教的超自然宗教地位為己任,我以參與弘法揚教廣度眾生出苦出厄為最樂。我遠不能與古今的菩薩及大德相比,但是我知道我肩上責任的重大,而且有無限的佛光在照耀著我,我從未想到世俗的肉慾與愛情!

佛法是斷愛”“離愁的(這個字,指的是貪戀之愛,不是指的天倫之,不是指對人類與其他眾生的情),一個修行人,無論是出家在家,首先就要學習斷愛。斷愛的方法就是發心慈悲,以大慈大悲去淨化慾愛之私,並且以苦行及戒心,與經論來清心,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得。我學佛無成,但是,在清心離慾方面,自信還及格,五世童子功,現在是第六世修行,如人寒天飲水,冷暖自知,我知我會在這樣修行下去的,父母多年施壓力,也未能壓迫得我去結婚;當年在國內,十餘二十歲,雖非英俊而仍年少,也還未搞過什麼亂愛,在加拿大的二十年,正值壯年,社會淫亂之風開放,我亦一無所動,一無所染。我是不明白為什麼有人遇著男色女色會心旌動搖。

說我修持好麼?我不敢說,只是感覺到,情慾太沒意思,試想一下,我隨時可以像X光般的透視人體,別人眼中的美女美男,我看見的是透明的活動骷髏,腸肚內臟、骨骼、神經系統、血管、血液、尿屎在腸肚內,未消化完全的食物,像豬之湯漿似的在胃內,痰液在氣管內,深深兩隻大眼眶,黑洞洞,上下兩排爛牙,一隻空洞鼻管孔……腐臭已見傳出來,是屎的氣味,細菌的臭氣……美嗎?性感嗎?我看別人的身體如是,我看自己的臭皮囊亦如是,真實倒盡了胃口,管他是什麼美男子,我看的只是活動骷髏,管她是什麼絕色美女,我看的只是透明的醫學解剖掛圖模型,我真不明白怎麼有那麼多人,甚至修行人也會著迷於色相,請多多看佛經吧!佛經中教人修不淨觀運九想,這是很好的清淨離慾法門啊!為甚麼不自求多福,卻來自墮煩惱。

有的來信暗示以蘇曼殊為美,似乎很羡慕蘇曼殊的灑脫不羈與風流;其實,曼殊根本不能算是一個修行的和尚。他的詩畫成就是另一回事,但在修持上,我是毋寧推崇與他同時的弘一法師的。弘一法師早年也是一介風流人物,但是覺悟之後,出家修持極嚴,成為律宗一代大師,而曼殊只不過是一個遊戲的文人而已,如果細看他作的絕句詩詞兩百多首,值得欣賞的並不多;他的禪詩不能與王摩詰相比;情詩,也不能與李商隱比,他處處學李商隱的情詩,也是借舊瓶換新酒而已。修行人不以玄奘、惠能、百丈、虛雲等高僧大德為模範,卻以蘇曼殊為慕,我覺得真是可歎。曾經有人為文指我是曼殊後身,可能因為見到過我以五言古詩譯過一些外國名詩,因而聯想到曼殊,這種推測,容或有讚美之意,但我一些也不領情;相反的,我以被視為蘇曼殊而感到侮辱呢!我這個嚴肅守戒的修行人,怎麼拿我去和風流和尚比?

我從小以為人人均能透視人體,及長才知不是。不過,縱然人們不能透視人體之可怕,也該知道佛經所講的人身有八萬蟲(華嚴經)呀!拿顯微鏡來,看一看,人體上有多少寄生蟲,多少細菌,男性的性感眉毛與毛髮之根,有多少可怕的細菌,所講性感的男性汗味(一般文藝小說最常這樣說),其實只是吃了蔥蒜牛肉所排洩的臭汗,加上細菌作用而產生的狐臭(尤其是洋人男子),我聞到都會作嘔,就不知怎會有女子以之為性感?相同的,女子身上也一樣有很多寄生蟲與細菌;就拿美目盼兮來說,眼睫毛根下的寄生蟲,放大一看,形似雪茄,更別說身上有數不完的細菌了。就拿最美的媚眼與嘴唇來看,在放大鏡下,叫您不嚇跑才怪!光是電視廣告上那些口紅廣告的放大香唇就夠叫人噁心的了,說肌膚細滑?拿放大鏡看一看吧!再到肉店看一看未刮毛的豬皮,比較一下吧!看它怎樣性感

如果這冷水還不夠冷,潑不醒,那就不妨到殯儀館去參觀一下冰窖內的死屍,或到法醫的工作室去參觀那些屍體的內臟,或到醫學院解剖室去看看,問問那些連防腐藥水也遮不過的腐屍氣味!那麼就會知道佛經的運九想的真正意義了。

戀愛的時候,雙方戴上假面具,甜言蜜語,去爭取對方,一方面又在幻想中美化了對方,其實雙方都閉著眼睛追求夢想中的情人,自騙自,自己在愛上幻象,發生了超友誼關係之後,又悔又恨,又癡又愛,結了婚,吵吵鬧鬧……這些文藝小說寫不盡的單調題材,電影演不完的公式化故事,我是最沒有胃口的。寫情寫慾,什麼大膽鏡頭,都只不過是噁心的動物本能暴露而已,一個深沐於佛理,深入經藏,苦行勤修的人,是不會被情慾所困惑的,倘若以學法為務,苦行勤修為常,以追求不生不滅的真如,行六度萬行為志,慈悲佈施為心,就是見到,也自然會。見色無色,見相無相,這就是修行人的功力。倘若見相仍然住相,見色住色,而又排除不了,那就得痛下苦功了,要不然,就下定決心,做賢妻良母或嚴父孝子,並且多做入世的接引宏教,也是好事,何苦勉強自己待在寺庵中作靈肉的掙扎呢?就是在家修行的人,也應以佛理真理為遠志,以國家社會為重,貢獻自己的力量,目光遠大,胸懷廣濶,自然就不會縮小自錮於狹窄情慾牢獄之內了,何須向他人請教?

讓我再重申一次,我絕不再回覆有關情慾的來信,我會連同附來的照片一齊丟到垃圾桶去,我當前的要務是寫作弘教,而不是解答問題,今後將儘量不回任何信件了。

這些問題,是必須由個人各自去解決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忙,無論是出家人在家人,修行都是要靠自己去苦修的,修行沒有捷徑!也沒有幸致,讓我們人人都多多讀佛經多學梵行吧!讓我們追求法性

一九八七。四。八於溫哥華永懺樓

原載《天華》第101期:1987101

 

弘揚佛教的沈家楨博士

佛教界當代著名的佛學大護法沈家楨博士,將於一九九年四月十日偕同顯明老法師,聯袂從紐約經洛杉磯、夏威夷飛抵桃園國際機場,展開為時約一個月的弘法活動及觀摩臺灣佛教對社會的貢獻成就,這就是沈家楨博士多年以來首次訪問中華民國佛教界。沈博士是一位蜚聲國際的佛學大家,對於佛教的護持,不遺餘力,自一九六二年迄今,歷時三十年,對於佛教在美國的弘揚,功不唐捐。舉凡獨立捐獻資產興建美東美西兩岸佛教寺院、道場、資料圖書館,捐印中英文字佛教經典論著,倡辦佛教教育機構、文化機構、慈善機關及活動,禮請高僧蒞美講經說法……以及首倡在美以英文演講佛法科學層面,發表科學論文,以科學證實佛理等等,均是開發風氣之先。佛教今日在美國得以蓬勃弘揚,固然是佛教有心人士的多年共同努力之成就,沈博士的篳路藍縷,早期開拓亦是有與浩功的。

沈博士早在一九六九年就率先在美國以英文著作及演講佛教的科學內涵──包括對於宇宙的構成、來源、成住壞空、佛說色界與無色界、佛說五眼”……等等,均是當時前所未有的科學印證佛理的獨到見解,引起科學界人士與高級智識分子對佛教的巨大研究興趣。沈博士的科學印證佛理著作,曾被若干出版機構發行,包括慧炬出版社在內。這些著作風行了二三十年,直至今天,仍是最能接引智識青年學佛修行的作品,對於青年人弘法的貢獻,是難以估計的。受沈博士的科學印證佛理的著作影響的青年人士之中,有一個就是渺小的馮馮!可說馮馮發心撰寫太空核子科學與佛理的印證的各篇論文,當初是拜讀了沈博士的著作與更早期尢智表先生的著作,因而興起續貂之意。無論如何,馮馮並不是一個學科學的人,以外行又外行來寫科學佛學,自然是錯謬百出,無法望其項背於沈家楨博士與尢智表先生等科學家的。尢智表先生的作品較為不豐,遺留於世的也很少;沈家楨博士的著作則質量兼茂,而且較為深入淺出,流傳很廣。他的著作,一直是我所私淑的,可惜我的續貂限於學識功力不夠,寫了一本,就已沒籌兒了。實在是自感東施效顰,自慚形穢,有心想再寫科學印證佛法,也仍未敢動筆。

馮馮心儀沈家楨博士已久,可說是從一九七年代已經開始,不過一直無緣識荊。沈博士是當代佛學與科學學者,也是一位在工商事業上極有卓越成就的成功名人。早在一九六年代中葉,好像是一九六五或六七年吧,居於當年全球銷路第一的美國生活時代畫刊,曾經以封面及專文讚揚這位當時的中美船王沈家楨博士──這是在大學的資料館友人告訴我的。這位曾是美國工商界的風雲人物是當時的航業钜子,他後來因徇沈夫人接引而信佛,從此毀家捐產,建寺弘法,看破名利,乃將航業公司售予董浩雲先生,以便專心弘教。他為佛教所作的貢獻與犧牲,的確是罕見的,至堪景式!倘使他不是因致力弘揚佛教及護法,倘使他至今仍掌握他的美國航運公司American Steamship Co.),那麼,他的財富,正不知是什麼天文數字。但是他放棄了他的美國船王地位,也放棄了可能成為世界船王的機會,放棄一切名利虛榮,卻去不斷地捐獻地產,建設在美國的佛教弘法與教育機構,這種胸懷,這種發心、智慧、悟性,在這個五濁世界中,有幾人能及!和他相比,其他的船王在我看來,他們都是執迷不悟的金錢奴隸罷了!

對於這位拋棄船王前途而毀家弘法的沈家楨博士,我是從七年代中期就景仰的,只恨無緣得聆他的教誨,也是因為馮馮自慚是一介寒士,怎敢高攀!所以一直也只有心儀私淑而已,從未向人透露,也從未打算去向沈博士致敬,豈非不願,而是自卑及不敢而已!不過,我總感覺到,有一天,沈博士會不以莠材而棄我的。我在靜待著獲得他指教的機緣──雖然我自己也不太信任自己的預感。

佛法不可思議,佛法的因緣也不可思議!在一九八七年年底,我忽然接到了沈家楨博士從紐約寄來的快信。這位著名的學者兼工業家船王竟會主動寫信給這一個渺小的晚輩小子,而且他的語氣是那麼謙虛,禮敬有加,那麼溫煦,那麼誠懇地嘉許我的續貂之作,那麼熱烈地鼓勵我再接再厲,並且說希望與我見面作忘年之交,又說請我指教

沈博士這封親筆來函,真是令我感動已極受寵若驚,以致熱淚盈眶!我向來不奉承達官貴人與富豪名人,往事例如不肯覲見英國女皇,拒絕菲國總統邀請,不肯與日皇合影,拒見香港富豪爵士及夫人,拒見大陸的部長,驅逐著名影后,閉門不納影視巨星……等等,我的書生脾氣,是再也改不了的,依然是有貧賤驕人耳的怪脾氣。我寧願破衣蔽體,勤儉自勵,逍遙自在,不願與富貴名人來往,我是學不來佛法的普度眾生”“有教無類的。基本上,我仍是個書獃子多於修行人,我過去雖心儀船王沈博士的毀家興佛,卻多少也因為他是富豪而致我不敢去主動攀緣結識;一個窮書生去巴結富豪,對方可能不存疑心,旁人就未必不無閒言閒語,譏誚你是想打秋水!我何苦來哉?佛經不是也教人不攀緣嗎?

面對著沈博士的謙禮來信,我在感動之餘,也隨即冷卻。我仍覺得不宜因為感動而忘記彼此身分地位的懸殊,自卑也罷,自尊也罷,或者兩者一體,我覺得我高攀不起,也不宜表露我內心的驚喜太露骨。於是我回了一封信,自認是相當得體不卑不亢的,我向他致謝及致候,也略表敬仰之意,但是我的文字,冷冷冰冰的,誰一看都知道只是禮貌上的套話虛詞,毫無感情的,只是敷衍而已。這種文字,我一向並不優為,這一次,倒也得心應手,自以為是妙佳之作,心想這一盆冷水,保險潑得沈博士不敢再來信了。

誰料沈博士修為爐火純青,並不以之為忤,他旋即又再來信,詞意較前更謙更加輸誠,而且不恥下問,竟說要和我切磋科學與佛理,又備至敬意,並邀請我赴紐約他捐建的莊嚴寺演說。他說美東有不少科學界人士對佛教義理有興趣,希望見見我和我討論,他自己也要請教。這一來可把我嚇得無地自容了,我這個在中學時代理化代數都期期補考的劣等生,寫寫科學印證佛理本來已經吃力萬分,哪敢去紐約面對真正的科學家與佛學家的口試考驗!我感激,也膽怯,當然是以最謙虛的文字回信婉謝了。看起來我是謙虛,其實是心虛怕出醜,我真是飲水冷暖自知

和沈博士的通信,就是從此開始,以後,每月都有魚雁來往一次或兩函三函,從他的來信開示,我學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和佛理的新詮,獲益良多。我不知道他在百忙之中怎麼樣找出時間來寫信和我這樣的晚輩討論佛理與科學,他的謙誠,都是我所從未見於名人富豪或宗教領導人士的,我不由不因而感動而趨向解凍,他的誠懇使我漸漸不覺得他是富豪與名人大家學者,我覺得他是一位真正的學佛成功修行有成的修行人!是一位言行一致,學問以濟世的謙虛熱心的佛學學者,我覺得我不應該存有分別心去拒絕他的友誼與愛護。於是我改為尊稱他沈伯伯。維護著至今已數年的每月通信,不過,他多次邀我去紐約,我都婉拒,我邀他來溫哥華,他也仍未能抽暇前來。

較為熟稔之後,沈家楨博士主動將一些美東佛教活動照片寄來送給我,使我第一次看到他獨立捐建的莊嚴寺景色與人物的一斑,也見到了他的照片,原來他是那麼瀟灑溫煦和藹的一位學者紳士,風度儀表都反應出他的學問涵養與佛教給予的影響,令人敬佩傾倒不已。最近又收到他的近照,是達賴喇嘛榮獲諾貝爾和平獎以後往莊嚴寺演說,在臺上與沈伯伯合照,這兩位佛教名人在一起,光輝互映,相得益彰。

對於達賴喇嘛,自然是舉世知名敬仰的。十年以來他曾來加拿大三次,每次他都在加拿大國家電視臺接受訪問,每次他都在答覆訪問時宣稱他是一位素食者,他以西藏密教領袖而能力排西藏喇嘛食肉的傳統,改為素食,回到原始佛教的戒律,深符佛陀意旨,誠屬可欽可敬,也足為顯密同尊及景式。所以我在拙作中也多次讚揚他。一九八九年秋天,達賴喇嘛訪美,應沈家楨博士之邀,蒞臨莊嚴寺開示,很不幸地,達賴喇嘛竟忽然回答記者稱:由於醫生說他患了肝病而必須肉食,他本來在一九六三年已改為素食,恪守素食二十多將近三十年,現在遵從醫生之建議而恢復了吃肉!達賴又笑稱他的北京廚師只會燒紅燒牛肉,不會做素菜!

這件見載於美東英文報紙及美東佛刊的新聞,震驚了不少素食的佛教徒,對於我也是一件不小的驚詫消息,剛剛出版不久的我的拙作之中,我還在讚揚達賴持素及班禪亦持素,而前者則現時宣佈恢復吃肉,後者不久之前死於高血壓與心臟病,接近人士對我指出拙著所稱班禪持素是不實的報導,班禪只是持初一、十五素並非全素,阿彌陀佛!前此我真不知實情真相,對於達賴喇嘛的突然改變,我是毫無知情。對於班禪,我也是聽另一些接近人士說他持素,他在訪共之時,也在電視上自稱吃素,眾耳共聆,我怎知他並非持全素?我很抱歉拙文有錯誤,但也必須聲明,並非有意誤報。事實上,拙文是想說明,密宗亦有人吃素,並非人人吃葷,此言相信尚稱公允吧!事實上,顯宗人士之中也有人仍然吃葷,未能持素。佛陀教訓是叫弟子持素,只有在特殊情形或為治病之故而方便暫時不持素。也許達賴正是援此而恢復吃葷吧!那也只是他個人的問題,並不能代表這就是密宗全體,更不能被視為是佛教本衷!持素的人士,也不必因此而對佛教素食本懷的信心而動搖,修行功夫、功德是各人自己的,善業惡業也是各人自己負擔的,冥冥中自有果報不同,這話並非因為達賴破戒才引起我說的。

話說回頭,當日在紐約莊嚴寺之時,達賴宣稱恢復吃牛肉是由於醫生說他患了肝病必需吃肉,我不知道他的醫生是哪一個?是西醫?是漢醫?或者竟是蒙古大夫吧!

缺第133……

不能!因果律是宇宙定律,誰都不能破!

今世的善行也不能抵消前生的惡業嗎?

這是不同的兩件因果,後善不能抵消前惡,前債仍須償還,不過可以得未來善報,所以必須永遠記住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既然如此,連佛菩薩也不可破因果,菩薩為何叫我助她?弟子有何力量助她?

因為她今生行善很大,我雖明知不能破因果,也仍要盡力加持她使她減少一些痛苦,所以叫你及早通知她。因為在人間,只有你可以這樣做,只有你的療方可以減輕她的痛苦,使她較為舒適。

她還有多久世緣?

你自己觀察吧!

一年,我不難找出答案!我預見到一年之內,沈夫人的骨癌將擴散全身,進入脊椎及腦部,我預見她安詳地在臥床上往生,她的周圍有好幾位友人為她持念阿彌陀佛,沈伯伯握著她的手,為她持念。我預見到她冉冉升起,進入金光之中,進入極樂世界,再沒有煩惱痛苦!

我知道這不是幻象,我知道這是真實的,我也知我不能回天,我不能破因果,但是,我仍然希望盡我的微弱力量去救她的肉身和生命!

於是我趕忙寫一封快信給沈家楨伯伯,為了不致太打擊他夫婦,我未敢明言,我僅僅說看到沈伯母盆骨橋形一段上有小黑點,很像是癌!我僅說她可能在一年左右倒下來!我以這樣來暗示她會往生。

同時,我卻詳細地寫了好幾頁紙,詳述我所洞見的她的血液成份、骨骼、神經、肌肉,各內臟器官,腦部……等等情形,我列出為她驗血驗尿的讀數──包括血液內的紅血球、白血球的數字、尿素、血中游離三脂、膽固醇、血小板,各種微量元素的讀數,血糖CRE ATININGCEABUNKETONESLYMPHOCYTESMCVBILIRUBINACKALINE PHOSPHATASE……(抱歉我不知道這些中文是什麼)等等的比例的讀數,我特別指出,她的血液與淋巴液中已經有了CEA(癌瘤分泌物質),我列出我的估計讀數。

這樣的診斷書是最荒唐無稽的,膽大妄為的,還沒見到病人,只憑一張彩色全身照片,就斗膽指出人家患了骨癌!不知道沈伯伯看到此信作何反應呢?會不會生氣?

我對於觀音菩薩所賜示的資料,極有信心,我也自知我的力量不夠!不過,我也有一些自信,我自修醫學的功夫沒有白費。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在深夜攻讀了多少醫科書籍,使我在得見病人體內的情形之後,能夠認出及指出那是什麼病!倘若沒有一點醫學底子,任你天眼怎樣厲害,你也還是不知道你見到的是啥玩意兒!什麼是天眼慧眼法眼?難道那真是眼睛?跟你實說罷!那都不是!只是學佛從戒定而得的智慧,華嚴經說得明白那都是智慧,只是以來形容它而已,世人竟以為那是楊戩二郎神般的天眼形象,竟有氣功大師誇稱他的氣功可以在三天之內為你開天眼!這可非我這個佛教修行人所知的了,氣功怎麼開天眼天眼是什麼?可先弄明白了!智慧之眼還須有知識作為輔佐,氣功大師們可知道!大陸上一些氣功大師收錢就為小孩開天眼,弄得孩子們滿嘴說見神見鬼的,有些人還把孩子帶來求我再加持,使之天眼更強!真是天曉得!人人都說孩子不會說謊,可知有些孩子說謊本領才大著呢!往往可以把父母騙死!我可沒那麼大本領為人開天眼!別來混我!誰要天眼,還是好好去修行守戒和學習吧!這根本是自力的事,怎能由他人來天眼?鬼神是什麼體?何來相?

十年自修苦讀醫學所得的醫學智識,固未能比得上醫生的淵博專門,但是,的確是我的洞察力的一大支柱,使我一望而認出哪是癌細胞哪不是,使我能從三眼視像擬態之中,可以估計出病人的血液成份讀數。這就不是氣功大師們所開的天眼神通們所能做的了。我的軍事常識可以從遙視中,在千分之一秒內就估計出什麼軍港,有什麼型什麼火力的軍艦,有什麼核子設備,你叫天眼氣功大師們、神童們試試看!苦讀天文學而得的宇宙科學智識,使我講得出遙視的太空與時間深處的是啥名堂,你叫氣功大師與神童們試試!所謂天眼,到底是什麼?你們先弄清楚了吧!休將幻想”“幻影與自我催眠的邪相或滿口謊言的鬼影也說成是天眼吧!真想學天眼之慧,還是從學佛、守戒、吃素、苦修、勤學,與慈悲喜捨入手去!

我只是一介渺小的修行學佛人,而且猴性未改,沒有什麼實學,縱略有三眼,也還未能進入佛學堂奧,正如某某大師所評我:去佛菩薩之道尚遠!我說的,總還是檻外語,不足為法!學佛人當從正信,勿尚神通!像天眼之類這些,實在也算不上是什麼神通,你以為是神通,我看卻不是,雕蟲小技而已。真的神通尚且不可追求,何況不是神通!所謂:法尚應捨,何況非法?

我曾對最近來訪的佛學大家葉曼居士(田寶岱大使夫人)再三說;天眼只是推理不是神通!葉曼居士頗以為然,所以與我一談兩天兩夜。我願讀者也明白,所謂天眼只是一種洞察能力,推理與分析,是邏輯,是因明學,而非世傳的神異神怪!這只是從戒定所得的慧,而猴子我所得只是最微小的滄海一粟而已,距真正的佛法智慧還遠得很,真正的佛法智慧才是你們所應追尋的啊!千萬別捨本逐末!若從戒定得有一些境界,也不必沾沾自喜,也別學吾猴這樣子去招搖!

沈家楨伯伯在佛學上造詣極高深,他當然明白這些道理,他也明白我的善意,他的修為極高,胸襟極大,他絲毫不以我言為忤,他未必深信我的警告。但是,他了解我的誠意,所以他打長途電話來問我,所謂一年後會倒下,是指什麼,他叫我直言。我感謝他的諒解,可是我與他彼時是初交,我仍不敢全盤托出,只是婉轉地說那黑點可能是惡性的骨癌,我促請他送沈伯母去醫院檢查。

沈伯伯說他太太除了感覺有些疲倦之外,尚無任何不適,不過他說他很感謝我的警告,他會送太太去醫院詳檢。

但願我是看錯了!我說。

看錯與否,同樣感謝你!培德兄!沈伯伯很客氣,竟稱我為培德兄。

以後彼此聯絡就越來越密切了。起先的兩個月,紐約的著名醫院並未發現沈夫人有什麼疾病。沈伯伯的子女們顯然認為是我看錯了,她們開始反對我,這也是人情之常。我知道沈伯伯很尷尬,所以我不敢再催問。

兩三個月後,沈伯伯的特別國際快捷郵件專送來了,他的信中附寄幾份沈伯母的驗血、驗尿與X光及超音波檢查報告書,他用紅筆在報告上每一項抄列了我原來的估計數字,以比較醫院的報告。他在信中很客氣地說;培德兄,這是一九八八年六月十六日的醫院檢查報告書,您先前的診斷估計數字,竟然如此準確,到達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真是令我驚詫佩服!

沈伯伯問我應以何種治療方式來醫治沈伯母,我覺得病情已經耽誤了兩個多月,情況已經難以控制,真不明白紐約的醫院為什麼那麼遲緩?這可真是天意了!我歎息著,但是我仍然要盡我的微力,我立即回電建議沈伯母須儘快接受手術把那一段染癌的骨橋割除,希望來得及防止癌症蔓延,同時我又飛函提議了一些營養療方。

營養療方,獲得了沈伯伯與沈伯母的採用,可是,開刀建議,則被他倆的子女否決,她們不願母親受開刀的痛苦,這也是人情之常。我再再催請及早開刀,可是,都沒有獲得沈家子女的接受,信仰基督教的她們,自然很難戒接受我這佛教徒的建議。在家庭會議之中,沈伯伯也都無法說服子女們。我很了解他彼時的矛盾心情與精神痛苦。

沈家子女仍然認為我是危言聳聽,可是,沈伯母的病情終於表面化了。有一天,她突然不能行走了,痛楚使她不能支持,也不能睡眠。我觀察,骨癌已經在短短數月之內侵入了大腿骨,也侵入了腎臟肝臟,正在向脊椎進攻,已經在擴散中了!

到了這一階段,開刀也已太遲!但我仍主張一試。沈家孩子們仍然反對,只肯讓母親接受放射治療與化學治療。我知道這些治療對於早期癌症有效用,對於晚期則不發生什麼療效;非但不收效,反而會促進癌細胞的加速擴散,也削弱病人的體力和抗病力量。尤其是化學治療的藥品,會使病人痛楚無比,好像受酷刑一般。可是醫學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呢?於是,熱心人紛紛提議沈夫人接受針灸、紙壓、氣功、草藥……,中國的這些傳統醫術,無可置疑地它的效力可到達若干程度,但是這些醫術怎樣能將已經擴散了的癌細胞從全身骨骼、淋巴系統、神經系統中一一消滅?怎能消除病人前生以至多生以前的惡業帶來的痛苦果報?佛菩薩也說不能破因果,何況凡人?沈夫人是一位吃長素的修行人,她接引丈夫學佛,她全力護法捐產建寺,她一生行善,怎麼也還須受這些病苦折磨呢?答案就是她的前生的宿業,必須還清,才得以清白無垢之法身去往生佛土極樂世界,享受今生的善行所種善果善報與善福。今生行的善,並不能抵消前生的惡業,也沒有任何人有此力量可以代替償還或承受惡報,所以佛菩薩教我們時時均須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阿彌陀佛雖能接引往生樂土,但也不是毫無條件的,經云: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這就是說也必須有善行功德才可以往生極樂世界。地藏菩薩宏願願代世人受苦,要救亡魂,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也就是以佛法勸化及接引,救亡靈行善,才救得超生。

沈夫人今生領悟,一生行善,她在極樂世界淨土的果位是已經肯定,但是她的肉身也還必須歷受痛苦還清前生的無知宿業。她的肉身之病苦並不是今生吃素行善所引起的,根本上是兩件事各生的因果,互不相干,可千萬別誤認既然吃素也不能抵消宿業又何必吃素修行!我們到了這個世界來的,人人或多或少都負荷著一些前生宿業,所以今生有病有苦,假使我們再不吃素,不學佛,不修行,那就是不為來生種善因,未來的前途是不問可知的。我們必須一面償還宿業前債,也須一面修行為未來而努力奮鬥才對!

沈夫人自然都明白這些道理,她都在默默忍受著病苦,她非但並無退心,反而更加勤懇念佛誦經和行善佈施了。我很欽佩她那處之泰然的態度,也更為她的堅強的道心所感動。我固然明知那些病苦是她在還清宿業的必經路程,也明知任何力量也不能為之消除,但是我仍然竊冀可以使她略微減輕一些痛苦。這是我見到任何人的病苦就都會生起的惻隱之心,明知其不可為,我也仍要盡盡心意的。我知道沈伯伯當然比我更關切,所以我再次詳列食療方法請他參考,沈伯伯也都一一採用。他每天親自掌廚,為沈伯母安排一切食療的食品,他親自駕車上紐約市區去採購我所開列的蔬菜水果等等。很少人知道沈家這樣的名門世家,竟沒有傭人,凡事都是他們夫婦親自操作。沈伯母病倒了,沈伯伯自然就更加辛勞了,他必須照顧夫人,料理家務,準備食療,還得照料莊嚴寺的事務,還有一九七年成立的世界宗教研究院,與紐約州立大學合設的圖書館,更別說還有每天川流不息的慕名來訪的中外人士的應酬。我真不知他怎麼樣應付得來,更不知他怎會抽得空來常常寫信給我,除了討論沈夫人的病情之外,他也還是那麼鎮靜地和我談談佛經與科學。

說起沈伯伯對美國佛教的貢獻,在國際是很有名的,在臺灣國內的新一代青年,容或不甚知悉。這裡我得簡略地為他列出一段年表,以供參考,不過我所知也有限,可能仍有漏列。

我所知的沈家楨博士資歷如下:

一九一三年,出生於浙江杭州。

一九三七年,畢業于上海交通大學為電機學學士。以後在資源委員會服務十年,被派赴德國,代表中共電工廠,與世界著名的西門子工廠作中德技術合作,設立電話廠於昆明,對於抗戰時期的後方通訊有很大貢獻,也造就了很多人才(似曾在西南聯大任教,此點我未能確定)。

一九四五年,抗戰勝利後,他在上海成立著名的人人企業公司,分行設於紐約、倫敦各地。

一九四八年,沈博士至美國與陳棨元、C.E.WILSONH.LEE,WHITE三氏成立MARINE TRANSPORT LINES (簡稱MTL),經營世界性航運,沈博士擔任副總經理有年。

一九六九年,沈博士擔任美國汽船公司(AMERICAN STEAMSHIP CO)董事長,ASC一躍而為美國最大航運公司之一,沈博士被生活時代雜誌以封面頭條新聞人物介紹,稱之為美國船王,沈博士的船運事業如日中天。

一九七三年,他出售“ASC”,但仍擔任該船運公司董事長七年之久,直到一九八年才退休。(一般傳說是沈博士的輪船及公司均售予董浩雲先生,董氏是七至八年代舉世聞名的船王,唯此事我未獲證實,姑存留考。)

沈博士是一九七二年榮獲紐約聖約翰大學頒賜名譽博士學位的。他擔任紐約的華美協進會董事多年迄今。

沈博士早年似是與基督教有很深關係,後來受了沈夫人居和如女居士的影響而學佛信佛,後來他對佛教的貢獻也都有沈夫人的參與贊助。

一九六二年,沈博士在紐約成立美國佛教會,至今已成為頗具規模的佛教教會。

一九六四年,沈夫人居和如女士購下紐約市布朗士區(BRONX)電話局大廈,捐出改建為現今之大覺寺,這是美東最早的一座佛教正式寺院。

一九六七年,沈博士購下三藩市唐人街(中國城)中心地區華盛頓街三六三六號巨大別墅式樓房,捐贈給當時的中美佛教協會(今稱法界佛教協會)主持人宣化老法師。這是該教會的首座會場,後改為譯經院。沈博士其後又捐獻三十萬美元給該教會,作為修建十五街的金山寺內部裝修之用。

一九六九年,沈博士在紐約大覺寺初次公開演講佛法與科學的互證。首講題目是以科學來分析佛說天眼等五眼,演講首創以科學新知分析佛理,轟動一時,啟發繼起的科學印證佛學研究風氣(馮馮亦是受啟示者之一,一九八五寫了太空科學核子物理學與佛理的印證一書)。

一九七年,沈博士在紐約成立世界宗教研究院(簡稱IASWR)擔任院長兼董事長,並與紐約州立大學合作,在紐約州石溪(STONE BROOK)設立佛教圖書館,印行佛學英文書籍,及支持在臺灣的英文譯經(似是在新竹青草湖,待考),他又設立菩提精舍供養高僧弘法於美國,包括:印順老法師、懺雲老法師、大寶法王等,顯密並重。

一九八年,沈博士夫婦捐獻在紐約市郊外康德郡(KENT)的風景園林地皮一百二十五英畝,建設莊嚴寺,該地有湖沼山林之勝,是迄今美國東部最廣闊的佛教道場。

一九八一年,沈氏夫婦購捐紐約WOODSTOCK鎮的地產,捐助大寶法王成立北美密宗道場(大寶法王后來往生,沈博士包僱專機將法王遺體專程運返錫金茶毘火化,法王心臟及舌頭均不爛不化,上空出現彩虹,一時傳為美談)。

一九八一年至一九八五年間,沈氏夫婦籌建莊嚴寺之觀音殿、五關堂、僧寮、千蓮台等建築物,沈氏夫婦捐獻不遺餘力,復得仰慕之佛教人士合力捐助,乃得以功成(觀音殿是沈博士請世界著名的美籍華裔建築工程設計大師貝聿明先生所特別設計的唐代木建殿堂,可能是美國唯一的仿古接榫木建佛堂,全部接榫木建佛殿,全部接榫不用釘子,待考)。

以上是我所知沈家楨博士與夫人對佛教在美國開拓的貢獻,我可能仍有不少疏漏(本文資料因趕付郵,並未經沈博士看過指證)。

他在一九五、六、七至八年代的事業成就,蒸蒸日上。美國工商企業界都公認他是美國船運大王,並有望再進一步發展成為世界船王,沈博士卻毅然放下事業,改為傾力護法弘教!這種勇邁覺悟與壯懷,可是其他船王之流所可望其項背的麼?貧苦修行學佛難,可是富貴學佛更是難上難!沈博士不以富貴驕人,亦不以財富為念,他傾力弘法弘教,推動把佛經譯為英文向國際推廣,他首倡宗教互相諒解互相合作為世界和平而努力,他大力佈施慈悲機構。對於這位沈伯伯,除了欽佩恭敬,我還能找到什麼字彙來表示呢?

一九八九年七月一日至五日,沈博士如常地在莊嚴寺舉行一年一度的佛教夏令營。他也有飛函邀請我去演講,我是向來最怕露面的,又怯場,又怕人多考我,又怕出洋相,又怕旅遊(我吃長素,旅途須挨餓),因此我又一次婉謝了。同時,我也預先警告沈伯母可能在這幾天往生,我請沈伯伯多陪伴她,別再去夏令營講課!我料他必然不聽我勸告。我一些也沒料錯,他果然依時到夏令營去為數百位參加人士講課,他心中自然惦念著正在家中病牀上的夫人,可是他完全不露於形色,也沒有告訴學員們。

早在六月下旬,我剛收到天華出版公司從臺北寄來的拙作佛教聖曲晚禱曲等三卷匣帶。我記得沈伯母一直在關心我的音樂出版沒有,我也仿佛聽見她在病榻上也仍然多次問及此事,說她很想聽聽我作的歌。我一收到音帶,就即日用最快快郵寄去紐約給沈伯伯,希望來得及讓沈伯母聽聽,同時也讓夏令營的友人們聽聽。總算剛好及時寄達,讓伯母聽了,她很嘉許我,她請沈伯伯帶去給夏令營學員們欣賞,會場中不少女士一面聽一面流淚。拙作佛曲能引起宗教共鳴,這對於我是很大的鼓勵,我技巧那麼差,恐怕仍是聽眾心中信佛虔誠的流露吧!

沈伯母在七月三日那天往生,世緣已盡,臨終之前不久,仍叫人再播放一次拙作「地藏菩薩摩訶薩」與「誰來拭乾我的悲淚」給她再聽一次,那情景真是令我感動落淚!

我在溫哥華寓所小佛堂可以看見沈伯母往生之時的情景,我看見沈伯母往生之時的情景,我看見沈伯伯聞報危訊從夏令營趕回她床邊,含淚輕握她的手,為她持念佛號,還有好幾位佛教名人也在榻邊為她持念(其中好像有一位是營養學家雷久南博士,一位似是賴世培博士,都是只在照片中見過,其餘的人我都不認得,可能有兩位是她的女公子)。然後,沈伯母面露慈祥笑容光輝,安詳地閉目往生,她的神識浮昇!接受阿彌陀佛光芒的接引,冉冉上升進入金光與白光之中,她所展示的是三十歲左右的面貌,潔淨而光輝莊嚴。

沈伯母往生之後,沈伯伯出售他在TENEFLY的住宅,搬入莊嚴寺居住,以全部精神及時間獻身佛教弘法,設立居士林,興建和如圖書館以紀念沈伯母居和如居士,並將世界宗教研究院由長島(LONG ISLAND)遷到該館之內,又籌建太虛齋及大佛殿。

沈伯伯與顯明老法師及眾友決議合力捐建昆盧大佛,該殿高五十六英尺,廣一百二十八英尺乘一百二十八英尺,大佛金身、蓮座高三十七英尺,周圍有一萬尊小佛,均是金身,中間有流泉走道,配以燈光及佛教音樂(我已繪草圖,提議在大佛頭頂及背後配置變幻金光的燈光,沈博士認為很可採用)。萬尊小佛,建造費每尊需四百美金,現正公開籌募之中,均將勒石留壁以誌功德(我亦已量力捐獻了一尊),全部佛像金身建造費用需五百萬美元,這些功德是需分開給大眾去做的。在海外弘法,接引國際人士,是需要有莊嚴大場面的佛像與道場的,因為一般西洋人士仍未認識佛本無相的深理,只有從相具莊嚴去接引他們,所以,西來寺與莊嚴寺的莊嚴偉大氣氛,東西兩岸互相輝映,是有一定的貢獻的。

沈博士這一次首次訪台,觀摩臺灣佛教貢獻成就,及展開演說與訪問佛教名山大德,這是值得介紹的事。

或者我應該也提及沈伯母臨終催促沈伯伯回營講課以弘法為重。在沈伯母往生之後,沈伯伯仍然沉著鎮靜地驅車趕回莊嚴寺夏令營講堂去,繼續為學員們講解逆緣增上,學員們關切詢問,他只是鎮靜地嚴肅地輕輕回答:是的!沈太太剛剛已經往生了!然後,他就安靜地繼續講課。我分明看得見他眼中的隱約淚光,可是他多麼鎮靜多麼慈祥地講解著。在他的生命中,弘揚佛法,已經是最重要的事了!

一九九、三、七記於溫哥華

原載《天華》第131期:199041
原載《天華》第132期:199051
缺載《天華》第133期:199061
原載《天華》第134期:199071
原載《天華》第135期:199081
原載《天華》第136期:199091

馮馮特訊 更正啟示 

拙文船王沈家楨博士毀家興佛一文當日成稿匆匆,為趕付郵,未經沈家楨博士過目,文中末尾一段所云於沈夫人往生後,沈博士仍再去莊嚴寺講課,此一節與事實有所不符,該寺夏令營實際上已於七月四日結束,沈博士並無於七月四日後前往授課。拙文乃由於作者記憶有誤所致誤報,經由沈博士七月廿一日傳真指示拙文有誤及十月二十日再次指出,希望更正,以符事實。作者因特請求天華月刊惠予刊出此一更正啟事。謹向沈家楨博士及各讀者深致歉意! 

特別啟示 

承蒙天華月刊與其他刊物轉寄讀者來函,長期不輟加上讀者輾轉介紹來信,每日已逾百封,加以電話數十通,均為詢問疾病,家庭糾紛,私人隱私……等等問題。多蒙讀者如此青睞及信任,至表感謝!唯個人精神、時間、經濟均有限,為應付函電,已陷入精神、體力、時間與經濟均已破產透支太多,實無法再以為繼,謹此呼籲讀者勿再來函電。請恕一律不覆,不再服務!實非得已,敬請原諒。讀者有任何問題,仍請自行設法解決及循正信守戒自得福祉。

原載《天華》第139期:1990121

節錄:燃燈佛在《金剛經》中的重要意義──沈家楨著

一九八八年的七月三日,莊嚴寺正舉行佛學夏令營,安排了我兩個小時的課。從我家裡到莊嚴寺,來回要三個小時的車程,加上兩個小時的課,我必須離開她五個小 時,那時內人病得很重,我想留在她身邊照顧她,正好雷久南博士在我家,我想請雷博士代我前往莊嚴寺演講,但是我內人不肯,她拉著我的手說:「你必須要 去。」當時我並沒有感覺什麼,事後才知道,在她講這句話時,她留在這個世界,已只有短短的數個小時了。在她往生的前兩天,她停止服用止痛藥。我從莊嚴寺回來,和家人及雷久南一起坐在她房間的地上談話,大約晚上十一點十分左右,她忽然叫我到她的床前,伸出她的 雙手叫我握著,看著我。我問她「痛不痛?」她搖頭表示不痛。片刻後,忽然發現她的眼珠不動了,這時她的口稍稍張開,接著,輕微的「浦」的一聲,便什麼都靜 止了。接著我們依佛陀的教法,全家和雷博士圍繞在她身邊念阿彌陀佛,至半夜兩點,我請雷博士和孩子先去休息,我繼續握著她的手念佛號八個小時。第二天早上,為她換衣服時,她的身體柔軟,就像是睡著了(經過兩三天之後,朋友來看還是如此,一如睡中)。換妥她的衣服後,我走進家裡的小佛堂,第一眼看到 的,就是十八年來她念的《金剛經》課誦本。當時我發了一個願,我要繼續她的功課,繼續念《金剛經》,並把功德迴向給她。從此我每日念誦一部《金剛經》,或 者至少用半個小時研究各家註解;尤其是去年在紐約僑聲廣播電台講「《金剛經》的研究」時,更是全心投入研究。我過去雖然陸續念了四十餘年的《金剛經》,但 遠不如我這二十個月來所得到的多。內人往生後數日,我收到加拿大馮培德居士(筆名馮馮)的快信,信中說他那幾天一直在留意我內人的情形。他看到我去莊嚴寺講課,也寫出我課題的一部分。他說我 內人的神識,是在清晨五點多的時候離開的。他看到我內人只有三十幾歲的樣子,穿著白色的衣服,雙手合十,散發著金光,向上升去,金光頂端有阿彌陀佛、觀世 音菩薩、地藏菩薩。也許馮馮所看到的景像我們無法了解,無法證實,但是,最起碼內人在往生時沒有痛苦,去得這麼安詳,這是學佛的人所希望的,也是一般人所 希望的。

來源:www.book85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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