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
地獄見聞錄 及 幽冥問答錄 合刊
黎澍及聖嚴法師等
30/12/2014 06:16 (GM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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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地獄事蹟古今中外記載非常多,本書乃收錄近代真人實事之事蹟共十二篇、黎澍先生先生口述之「幽冥問答錄」,以及聖嚴法師之「輪迴生死答客」

《地獄見聞錄》序
 

        地獄是有是無?人果真會墮落地獄嗎?答案在哪一邊?

        信口無憑,凡事要有根據,尤其凡夫智淺慧劣,若不眼見,難以置信。因此編輯《地獄見聞錄》,則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信。

        有關地獄事蹟,古今中外,記載頗多。而此《地獄見聞錄》雖僅選錄十二篇,然都是近代的真人實事,每篇簡短扼要,醒世力強;且其見聞者,多是鼎鼎有名的近代高僧,可說人格保證,公信力高。亦即十二篇之中,印光大師二篇、諦閑大師二篇、倓虛大師一篇、白聖長老一篇、寶光和尚一篇,另外兩位法師各一篇。此等高僧,語無虛假,每篇事蹟,難可作偽;若以智見之,以理斷之,更見其真實不虛,不容置疑。

        閱讀此書,便知地獄果報,儼然存在,六道輪迴,事可驗證;不論知不知、信不信、接受不接受,事實便是事實。《地藏經》言:

閻浮眾生,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

吾人之心,具足貪瞋癡三毒,既以此心動念云為,必然惡多善少。《觀經》說:

以惡業故,應墮惡道,命欲終時,地獄眾火,一時俱至。

以此而言,吾人日日接近地獄而不知不懼,須至臨終方知悔懼。如《大經》言:

大命將終,悔懼交至。

然恐已不及,故佛言:

一切眾生,皆是可憐愍者。

因此有生之年,應該預為準備,必使將來,永離地獄,不再輪迴。想要達到這一目的,唯有「信受彌陀救度,願生彌陀淨土,專稱彌陀佛名」。則此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既得佛聖現前,便能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不但永斷生老病死、橫超六道輪迴,而且光壽齊彌陀、悲智同如來。

        善導大師言:

唯知目前貪酒肉,不覺地獄盡抄名;
一入泥犁受長苦,始憶人中善知識。

又說:

一切時中憶地獄,發起增上往生心;
誓願不作三塗業,人天樂報亦無心。
忽憶地獄長時苦,不捨須臾忘安樂;
安樂佛國無為地,畢竟安身實是精。

釋慧淨    謹識
佛曆二五四八(公元二○○四)年七月十三日

》正

一、寶光和尚  入冥所見
寶光和尚
 

        紹興樊江鄉廣仁寺,有一寶光和尚,俗姓陳,名幼清,家住紹興城朝東坊,很有善根,十四歲受人勸化,喫長齋,幾年後,道心增長, 十九歲開菸葉店,叫店裡人都喫長齋,另給葷菜錢。

        這年秋天,兩眼忽瞎,第二年,頸項害瘰癧,又害鶴膝風,聽說觀音大士靈感,臘月初一日起,每天五更時,跪在庭前露天中禱告,禱告了四十九天,沒有效驗,那時冰凍寒冷,家裡人怕他加病,勸阻不止,說大限到來,情願快死;壽數未盡,願賜快好,病好願出家作和尚。又許願放十萬生命。

        第二年正月底,五更時,正哀苦禱告,忽昏倒,見一男子來,叫道:「陳先生,你有病麼?」又對他說道:「病是前世罪業的果報,你跟我來。」幼清跟了他走過大路,兩邊都是黃沙灘,房屋很多。走了一里多路,到一地方,有大廳七間,中一間設有公案,椅子兩張,一白髮婆坐在左邊,一黑髮婆,坐在右邊,黑髮婆起身走進裡面去。白髮婆叫幼清坐在右邊椅上,說道:「你要修道,曉得道字怎樣寫法?」幼清說:「首字加走字。」白髮婆說:「不是,我說的道字,是三個直字。」幼清聽了,不懂;漸漸有些明白,說道:「我作生意,尋錢不少,怎樣沒有積聚?」白髮婆立起身,向左右看看,又坐下。引路人說道:「太太的意思,說轉眼是空。」白髮婆指廳外月洞門,叫幼清去看。走入洞內庭中,覺寒氣徹骨,庭後屋中,人聲嘈雜悽慘,有羊鴨雞鵝種種的聲音。裡面又有大廳五間,外有紅色木柵,中間放一公案;有一穿黃褂的人,坐在上面,一人跪在下面。又見兩人拖一赤膊大漢到柵內跪下,命將舌頭伸出,有兩個,一同常人一樣,一紫黑像豬肝,拖大漢的人,在袋中拏出鐵鉤,鉤了大漢的舌頭,又一人,拏小刀割大漢的背脊,幼清嚇得不敢看。忽一人很快跑來,要捉幼清,幼清嚇了逃走;前面有大河攔住,拼命跳過,驚醒。

        作夢的第二天,身上發寒熱,有半月久,病漸好,一隻眼復了明。他要出家,老母不肯。民國元年(一九一二)八月,老母死了,第二年二月出家,在廣仁寺剃髮,那年二十六歲;從此一心真誠修淨土法門,求生西方極樂世界;今年四十四歲。

        寶光師親對我說這事實,叮囑我記錄了,登在靈感錄中勸化,報菩薩的恩。

(《因果輪迴實錄》陳寶慧居士) 



二、倓虛大師  陰府問辯
倓虛大師
 

 1.到陰間去了

        在當時(公元一八九一年七月),鬧時令症的人最怕鬧肚子,只要肚裡一響,瀉幾回肚,不幾天就要死!這種病在當時好像有邪氣一樣!

        我在金同學家裡回去之後,到了天黑,就覺得肚子痛,內裡咕嚕咕嚕的響。我心想:「壞了!恐怕我也要死。」又怕母親知道了擔心,沒敢言語。於是把小褂脫下來,將腰圍上,就睡覺了。這時我心裡又害怕,肚裡又痛,不一會兒,就像作夢似的,把我痛過去了。其實,並不是作夢,而是自己死了還不知道呢!

        雖然是死了,可是迷迷糊糊像作夢一樣,見來了兩個鬼把我架著,飄飄蕩蕩的,過了好些山,又過了很多的水,覺得在水面上,就飛過去了。

        後來,那兩個鬼把我架到一個廟門口,像一個衙門樣子,裡面有很多的房子,那兩個鬼把我往屋裡一推,他說:「進去吧!」一副很兇惡的面孔,說話很憤憤的,「在這裡等候過堂!」

        這時,我才明白我已經是死到陰間來了,心裡非常懊惱,非常難過!因憶起我母親的話,說我不好養活,這時才證明是不錯。

        我在那裡等候了一個時間,胡思亂想的想了半天,四周陰沈沈的沒有一點兒聲息。回頭一看,屋子裡有一個管帳的先生,在那裡拿著筆不知寫些什麼東西,餘外更無他人。我想:死了不要緊,在我母親跟前,就我這麼一個人,如果我真的從此死了的話,我母親哭也哭壞了,這該怎麼辦呢?於是我慢慢的走到寫帳的跟前,想法子與他套交情,說近話:

        「先生!」我很和藹很客氣的問:「我犯什麼罪,叫我來過堂?」

        「不知道哇!」他答。

        「在什麼地方過堂?」我又問。

        「從這裡往後去,就是過堂的地方。」

        「是誰管著過堂?」我一句跟一句的往下問。

        「嚄!」他很驚訝的說:「你以為你還在陽間嗎?你現在已竟死了的鬼,過堂的時候要由閻王來問案,這點事情還不知道嗎?」他一邊說,一邊頭也不回的繼續往下寫。

        後來我沈思了半天,又問:「我能轉生嗎?」

        那位先生,對於我問他的話,囉哩囉唆的他已經聽膩了,當我問他「能不能轉生」時,他心裡很不耐煩的就順口答應了一句:「我不知道!過完堂你自然明白了。」說這話時,他依然低著頭往下寫。

        在那裡又待了一會兒,我忽然憶起外道裡,誦經招魂一回事,究竟這事是真是假?有用沒用?就拿這話去問他,他忽地停住筆,回過頭來說:「這事不假,陰間確實有這回事。」同時他又指著牆上的木板說:「這些板上的位子,就是剛死過不久,提出來,等他的後人誦經超度的,如果過的日子太多,就不容易往外提了。」我看看他指的那些板子上,果然有很多名字,還有香紙經卷等,接著我又往下問:「什麼時候過堂?」他說:「你等著吧!閻王正在後面剃頭呢!」因此我又聯想起小時候看戲,有胡迪罵閻,記得那位閻王是古衣古冠,前後冕旒,為什麼陰間的閻王也留辮子也剃頭呢?

2.與閻王的問辯

        在那裡待了一個很長的時間,那兩個鬼,又來架著我從甬路上走過去,到了一所殿堂裡,那兩個鬼用力把我往裡一推,摔了一個跟頭,我便進去了,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聽有人問:

        「你是王福庭嗎?」

        一種很陌生很粗暴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本來我的學名就叫王福庭,我知道這是閻王爺開始問案了,我便隨口答應了一聲:「是!我是王福庭。」

        「你知道吧!你已經死咧!現在該送你轉生。」閻王繼續往下說。

        我想:「轉生還不知道轉到哪裡去,既轉生,再想回家也回不去了,我母親不掛念我嗎?不哭壞了嗎?」事急智生,我又反問他:

        「我有罪嗎?」

        「你無罪!」

        「我既無罪,何必費這事令我轉生呢?我母親就我這麼一個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恐怕我死,我要不回去,她不惦念我嗎?她不哭壞了嗎?況且人生學好不容易,我今生也沒做壞事,剛剛知道要學好,如果讓我去轉生學壞了,還不如今輩子,這有多麼冤枉啊?」我這樣的辯駁著。

        「壽限有定數,不能只依你!」閻王說。

        「我在世的時候,聽說誦經增壽,我的經白誦嗎?」我又反問。

        本來在原先我見過我舅父死過的時候,我怕死,曾經想過不死的法子。那時候有施送《高王觀世音經》者,說誦一千遍可以免災不死。我請了一本,那時候想:「大概是一氣誦完。」就用兩天一夜的工夫,把一千遍誦完了。自此以後,每天有工夫就誦幾遍,然亦不知死不死。

        閻王說:「誦經不白誦,你本來壽限已到,現在給你增了五年壽,活到二十二,這不是誦經的功德嗎?」

        「既然誦經有好處,請你放回我去,我再繼續去誦經;再延長我的生命,這不很好嗎?」

        「嗯──」他有點不贊成的樣子說:「只誦這種經不成!」

        我聽了他這話以後,心裡一沈思,大半還許能通融,既是誦這種經不成,必定誦別的經能成,我就應聲的說:

        「如果放我回去的話,我每天念十遍《金剛經》」

        本來在我們那個村裡,有施送《金剛經》的,我只聽說這個名字,究竟這部經有多少字,內容怎麼樣,我也不知道。閻王聽了我的話,就答應了。於是又命那兩個鬼,把我送回來。在路上走得很快,過山涉水,還是去時所走那條路。

        回來之後,我很清楚的看著我們家裡的那座南屋,大門向東,進大門之後,聽我母親正在哭得很哀痛。我們家的三間堂屋,是一明兩暗,我內人正在當中那一間屋裡涮鍋,我的屍首在炕上順躺著,我母親守著我的屍首哭得要死要活,那兩個鬼,把我送回原來的屍首跟前,從後面一推,「你還陽吧!」

        這時,我像做一個夢似的醒了,回頭看看外面,已經紅日三竿。

(倓虛大師《影塵回憶錄》)



三、恒嚴法師  地獄見聞
恒嚴法師
 

        在日本侵華戰爭時,日本飛機亂炸我的家鄉──湖北省鄂城縣周圍。我年廿二歲,父母帶著我們兄弟姊妹媳孫等,本擬趕到賀勝橋站搭火車至重慶,但母親終因不堪驚恐疲勞於途中而亡!父親離散,我與兄嫂等躲在金牛鄉下,日日思念父母,不知他們身在何處?故於每晚望月對空而拜,思惟如何才能得知父母所在!

        三天後的一個晴朗下午,因思念父母,悲哀愁悶而昏沉!忽見一位莊嚴的出家人,手執拂塵對我說:「走呀!」「去那裡呀?」那位出家長者說:「你不是想看你的父母嗎?我帶你去呀!」並且叫我前行,我請長者前行,可是長者必叫我先行,我不好再違長者意而前行。只見路兩旁綠草如茵,整潔清新,不久面前現出一城,城門大且高,要仰頭而望,其鐵門上排列若干碗大的鐵釘釘著。

        我與長者走進去,在門後有個大玻璃窗的房子。長者叫我稍等,他去登記,我問:「為什麼登記?」他說:「你還要回去呀!」在他登記時,我看見一位穿白府綢藍條對襟開領短衫長褲的青年為之登記,一看那不是姨表兄嗎?我歡喜的叫「表哥!表哥!」奇怪!他為什 麼如同不見不聞、不知不覺,若無其事,長者辦好,回頭又帶我走。

        走不遠,看見一大片草原,臥著牛、馬、豬、羊、鹿等各種四腳獸類,無能計數。在路邊的牛都瞪著牛眼看我,我怕怕,不敢走,長者用拂塵一揚,牛頭就皆轉向裡面。我心想,這些動物都是活的呀!又往前行,見一片大叢林,樹上有許多各色各類,花色美麗的鳥,樹下則是許多雞、鴨、鵝等兩足禽類。再前行不久,看見姑表姐光著身體,僅在腰臀之間圍著一塊白布,坐在石頭地上,懷前抱著一個小嬰兒,長髮散在背後腰際,面上如同初醒未洗臉的樣子,而眼角仍留有眼屎。我叫「表姐!表姐!」她也同樣的不聞不知,頭亦不抬。

        我無可奈何的又向前行,長者依舊在後。續行不遠,看見一大熱鐵煙囱上,有人緊緊抱著,已經如同石膏人粘在其上。我一看,這不是我們鄰居紀家少爺嗎?他為什麼在這受罪呢?長者答:「他壞了人家的女孩子(即是誘姦女孩子),所以受此罪報。」啊!在世上他家是做木材生意的,很有錢,據說整棟倉庫裝的都是銀元,也常接濟窮困的人。那個少爺詩文都很好,為人做事也很洒脫,可是不為人知的色欲惡行,還是要自己接受果報的,可不慎哉?

        再放眼前看,唉呀!青面鬼拿著大鐵叉,叉著人往刀山甩,其人身首破裂,腹破腸流。又有夜叉鬼破人腹的、挖心的、挖眼睛的,有鐵鉤鉤舌頭的,大油鍋炸人的,用鐵鋸把人從頭鋸開分兩半的,還有把人倒栽在大石磨中,磨得血漿溢流。其中更有叫喚、哀嚎、淒烈慘痛之聲發出,看得我眼睜不開,耳不忍聽,心中直顫抖。我沒有問長者,自思惟這是作惡眾生在接受慘痛的果報。唉!眾生!眾生啊!可悲可嘆!

        我實不願看這些了,正好側面有條路,於是很自然轉過去,走、走,走了一條路,順著長老的指引,走進一棟房屋裡面,啊!赫然看見母親坐在床上,妹妹坐在媽媽身邊。我歡喜異常,叫著媽媽!奔向母親,想貼著母親坐。可是總是落空,沒有貼上,而母親亦是若無其事,不知不覺。心中很難過,以為母親只愛妹妹,好似沒有我這個女兒,不知我的思念!

        此時長者又叫我向前走,只好無可奈何走吧!長者對我說:「看你哥哥去。」我問:「他不是在坐牢嗎?」長者說:「他無大過,只是對於妻之不孝沒有加以教導,失去為夫應盡的責任。」過不久我們到一辦公所在,是棟樓房。心知哥哥在樓上,上了樓梯,即見哥哥坐在桌前撥算盤。我高興的叫著:「哥哥!哥哥!」。可是哥哥亦如前所見:表哥、表姐、母親、妹妹們一樣,不知不覺,不見不聞,不 能通達。

        長者又叫我走、走、走,似乎走了不算短的路程,感覺其境非常清幽廣大祥和,我自己也舒暢自在起來。到了一間黃色光亮的大房子裡,周圍是透明的門窗,只見父親在其中禪坐。看見我來了,說:「你來做什麼?」尚未答話,長者對父親頷首示意,父親亦點頭領會其意。我對父親說:「我不走了!」隨即歡喜的坐在父親右側,而父親雖未言語,似已知我的去處。不一刻,長者又示意要我走,無可奈何的又走出來了。

        不久來到一橋前,橋寬約四、五寸,腳才踏上去,又縮回來,怕!怕!長者輕動拂塵,說:「不要怕!」於是我再踏上,似乎橋很堅固,不搖不動,也就向前直行。向下一望,唉呀!在紅紅的血水裡,有許多分不清楚是男是女的人頭蠢動著,人人都未穿衣,又有蛇纏繞其身,蠕蠕而動。我問長者:「這是怎麼一回事?」長者答:「這是淫欲、生產、血污池呀!」「那該怎麼辦才好呀?」長者說:「修呀!」我問:「要怎麼修呀?」長者:「不要生孩子!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我似乎明白的「噢」了一聲。又向前走,不久,再看下面,呀!藍藍的,是水?是天?抬頭仰望,水天一色,就如同萬佛聖城的夏日,晴空萬里,藍而透明。正看得神往,長者推我一把,我身如皮球滾、滾、滾得心驚肉跳,眼睛睜開一看,原來靠在床頭上,衣服給汗濕透了。心還在猛跳!原來是夢,回憶夢境,歷歷如真!

        民國卅四年(一九四五年),中國抗日戰爭勝利,世界和平。我乃返鄉回故居,進入第三重的客廳上,所供的靈牌果然有表兄、表姐、胞兄三個靈位,姑媽和嫂嫂拉著我的手,哭訴戰爭別後的經過。先是安慰她們,待她們停止哭泣時,我問表兄死時是否穿白府綢藍條子 的對襟短衫長褲呢?姑媽緊張的握著我的手說:「孩子你不會死吧!你怎麼知道呢?」我說:「我看見他們哪!為什麼不給表姐穿衣服呢?」姑媽又一遍的說:「孩子!你不能死,你不會死,神明保佑孩子平安無事啊!」我告訴他們我去陰間看他們的經過!「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嗎?」姑媽心神稍安,告訴我表兄斷氣時是穿藍條白府綢短衫長褲。「表姐產後十幾天,天氣很熱,要我給她洗頭擦身。剛洗完頭,將髮梳好,正待洗身時,發覺好不對勁,急忙找塊布給她蓋著下體,就在此時斷了氣,過數天後,孩子也死了。不過裝棺之前,我都給他們穿著壽衣袍,棺內舖蓋得很好哇!他倆夫妻在同一月中去世的!」

        表兄表姐原來是夫妻,也是姑媽的女兒、女婿,家中雖有錢,可是死後的穿戴、舖蓋已無益於亡人了!生前雖是夫妻,死後由於業報不 同,各居異地,互不相知了!母親與妹妹好像在陰間過生活。唯有父親生前念《金剛經》,並且打坐,秉承儒家精神教育女兒──「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寧可人負我,不可我負人」;「以恕己之心恕人,以責人之心責己」等甚多,因受父母之教誨,耳濡目染已成習慣。今日學佛雖無成就,但這些道理皆令我感覺自在,受用無窮。又因父親生前學佛,故能與我相見相通,此與其他人尤為不同。

        又學佛後,念誦《地藏菩薩本願經》,乃知道那水天一色原來就是鹹水海,而帶我至陰間探望父母的那位出家長老,同修們都說那就是地藏王菩薩。

(原載《智慧之源》) 



四、心樂法師  地獄來回
心樂法師
 

        【原編者按】此篇係作者心樂法師親身經歷,發生於一九三三年的浙江省睢陽縣。

        驀然,竟也匆匆又走過了五十個年頭,埋在底層裡的記憶,已嵌上無數歲月的痕跡;寒暑易逝,卻嘆日子的短暫,而夢裡的一段也是如此……

1.慈航渡苦

        那一剎那,我像一隻蛻不了的蟬,在蟬殼中哀哀的叫,懦弱的蠕動,在窒息的空氣裡掙扎;海水的沖擊、侵蝕,壓迫形成翻騰的波濤。我呼嘯著,嘶吼著耶穌、耶穌來救我,無論我如何的喊叫,卻得不到四周一絲絲的回響……

        路旁觀音菩薩的形象,迅速閃過腦際,我又重新叫出觀音的聖號;隨著叫聲,眼前的海面,出現一艘載有許多不知名菩薩的船。菩薩救我!菩薩救救我!觀音菩薩甩了甩手中的楊柳;霎間,我已來到船上站在菩薩旁,脫離了那場生死的爭奪戰。

2.親歷業海

        無形中,我被一個老婆子(我直覺地如此認為),帶進一個周圍如鋁顏色一樣,昏暗濁重的地方,有數不清的隔間,傳來許多苦楚的啼哭聲……斷斷續續,淒涼萬分。

        首先,看到一個正方型的大隔間裡,刑人被綁於中央,交替被來自四個角落的尖型刑具撞擊鞭打;身上的肉裂開條條,鮮血斑斑,只聽到無力瘖啞的呻吟。再次看到身體兩邊繫有鐵繩的人,被左右的獠牙鬼差如拔河似的拉,慘聲連連……

        儘管老婆子一直告訴我他們的業報,我卻一句未曾入耳,只感覺心力交瘁,懼怕退縮不敢目睹。緊閉雙眼,深深在心靈烙上一道不可磨滅的痕跡。

3.十殿閻王

        睜開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堂上坐了一位眼神極冷,一付冷酷輪廓的青面閻王。鎮定情緒,我趕忙下拜,求他讓我回去。閻王沒有理我,也沒開口。殿堂的相貌,卻一殿又一殿輾轉出現在我眼前;我就這樣一殿又一殿一直拜下去。直到第九殿時,殿上閻王開口對我說: 「再賜予妳五十年的壽命,回陽後,把妳所見警戒世人。」我叩頭拜謝之時,突然想起兇悍的嫂子;再抬頭望閻王。閻王似乎洞悉我的心事,又告訴我說:「妳將有一位好丈夫。 」此時,我才安心舒了一口氣。

4.登臨淨土

        不知不覺中,我又來到一個柔和安詳的地方。人人臉上都掛著微笑。周遭充滿鳥語花香,清流激湍,令人怡然陶醉。聞不到車馬的喧嘩聲,這份寧靜,使我忘了前面的恐懼及震撼。

        遙遠望去,眼端出現好多蓮花。蓮花上出現好多各種不同姿態的菩薩。站著、坐著、蹲著……,佈滿了眼線中的世界裡。溪畔垂柳飄揚,翠綠的蓮蓬烘托粉紅的花瓣;菩薩的英姿,色海變幻,天樂繚繞,我已忘了置身何處?

        更有那用七寶飾成的塔,金光閃爍,莊嚴無比,裡面阿彌陀佛的金像,塑立在闊大講堂的前方。我欣喜的叫出──我要在這裡,我不要回去了。聲音的彼落處,出現一位拿龍頭拐杖的老夫人,說道: 「妳!現在還不能留在此地。這裡都是皈依三寶的佛弟子,妳以後再來吧!妳母親還在家裡等妳哪!」聽到母親,執拗不肯的態度才軟下,低頭默肯。

5.得遇亡父

        抬頭之際,我又躊躇站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正當我滿臉疑惑時,我看到已逝去的父親。爸爸來到我的面前,我們彼此高興寒暄著,也同時遇到許多已逝的親朋好友。我跟他們講了好多話,覺得又渴又餓,我向爸爸要水及東西吃。爸爸說: 「我們這裡沒有水喝,水源有鬼吏把守控制,我們只能飲溝裡的污水,只能吃人丟棄的食物、祭品,更有時偷取雞鴨及糞屎吃。此地不是妳應該來的,趕快回去吧! 」我正想再開口問爸爸時,一位金人對我一指,只覺得眼前一黑,我又回到世間,重拾回生命的氣息。

6.後語

        十九歲那年,因意外而亡;三天後,我又奇蹟似的活過來。其中的轉變,使我把信仰三年的耶穌否定掉!五十年來,也歷經人事滄桑;世間的榮華富貴,榮辱、憂寵也如船過水無痕跡,遠了!遠了!一切也如鏡花水月的虛幻而不實……。夢中的極樂,促引我剃下三千細髮,放下塵勞求歸佛界。

        倚仗佛菩薩的力量,五十年的歲月,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我仍然健健康康活著。感念菩薩的加被,在法味溫馨中,拋掉塵俗的齷齪,心中清淨無垢。願此感言與一切有情,同求淨土,同歸極樂。

(一九八三《覺世旬刊》〈七十回首〉心樂)



五、奈何地獄  親身經歷
姜 金 蘭
 

        一九九八年六月,六十六歲的姜金蘭,講了她的一段親身經歷。

        姜居士八、九歲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時候,有一次附近唱大戲,她背著弟弟到戲台跟前去玩,不小心讓弟弟在戲台上拉了屎。這在當時被認為是得罪了神靈,唱戲的名角大怒,把小姑娘訓了一頓,還不依不饒。有人從旁邊勸解,你別嚇唬她,她是姜善人的孫女,叫她爺爺給神上禮賠罪不就行了。有人把這事學給了姜居士的家裡人。

        姜居士回家後,她母親對她說:「妮,過來幫娘搓根線。」小姑娘剛走到跟前,她母親就用一根布條勒住了她的脖子。用姜居士的話說,她當時是一掙就往外跑。

        跑著跑著,沒有路了。只見一條大河,黃泥漿水翻翻滾滾,水很黃很混,有很多男的女的光著身子披頭散髮在裡面「洗澡」,一邊洗一邊還亂嗷嗷叫。小姑娘害怕,一扭頭,看見一位老婆婆頂著棗花手巾在賣糊辣湯,這才感到又饑又渴,偎到跟前問:「叫我喝點不?」老婆婆說:「去!沒有你的事。」「叫我喝一點。」「一點也不叫你喝,趕緊走趕緊走!」姜居士再往其他地方一看,只見一些人,正把有的人往油鍋裡面扔;把有的人掛在鐵架子上,像殺豬一樣用刀砍;還有兩人把一個人的頭往磨眼裡塞;還有把人大卸八塊的;還有把人往石臼裡塞……小姑娘嚇得直往後退。

        這時過來一位老頭,雪白的鬍子到胸口,紫袍白領,黑口雲頭紫鞋,拄著一根龍頭拐棍,見到姜居士就說:「你這個小閨女,怎麼跑到這來啦?到處找不著妳。」姜說:「我上哪去,那邊還有炸人 (烹的意思)的、還有殺人的。」老頭說:「上您爺那去。」姜又說摸不著家,老頭讓她拉著他的拐杖,閉上眼。她一拉老頭的拐杖……只覺得忽地一下子,醒過來了,發覺自己躺在自家的西屋裡,脖子上還纏著根布條。這才明白是她母親因為生氣,把她勒死過去了。

        她跑到爺爺那裡,前後一學,姜善人掉淚了:「我苦命的乖乖,你去的是鬼門關呀!」後來,她爺爺為了感謝「土地爺」搭救(他們認為是土地爺),還燒了一大盤香。

(節錄自《淨土季刊》二○○三年冬季刊
〈奈河──一位居士的親身經歷〉徐冉)           



六、火海地獄  親身經歷
王 建
 

1.死了十一小時

        當大家在為工作而忙碌時,「哇!」在中國上海市某工廠做工的王建先生。在操作機械時,由於一時的疏忽,皮帶竟然被轉動的機器捲入,整個人飛出掉在數米遠的混凝土上面,掙扎了一會兒後就斷氣了。然而為了慎重起見,先將屍體搬進醫院後,確認人已經死了,然後送到家人所為其準備的位於郊外的一間房子。唯恐身體放久了會發出臭味。於是立刻準備出葬,並請和尚唸經,同事和鄰居們都來參加此次追悼會。

        大家對於王建的為人非常的敬愛,因為他平時做人很好,做起事情也非常盡責,外人託付的事更是辦得盡善盡美。因此,沒有一個人不憐惜他的死亡。到了夜晚時刻,來參加追悼會的人都一個個回去了,場面變得非常冷清,只剩下家人守在旁邊。

        當家人正在感傷時,王太太忽然說:「大家節哀一點,有人的呻吟聲。」王太太朝黑漆漆的窗外望去,此刻夜已深了,除了颯颯的風聲外,並沒有什麼動靜。「這就怪了,難道是我的耳朵聽錯了嗎?」王太太以為自己傷心過度而聽錯了。

        「不!沒有錯,我也聽到了。」此刻,家人們都停止哭泣了,彼此對看著。這個時候又聽到「唔唔唔……」這次的聲音比較清楚,而且並不是從外面傳進來的,而是從旁邊……

        「唉唷!」大家異口同聲,不約而同的驚叫著,這真是天大的怪事。逝世的王先生正在呻吟著,並像打哈欠般的伸出雙手。王建從死神的手中脫逃出來,整個人完全復活了。這是一九七四年九月十九日所發生的事。

        「啊!爸爸。」籠罩著的憂愁頓時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全家的歡樂。大家合力的將王先生抱起來,並高聲的歡呼他的再生。這驚人的消息,馬上傳遍整個上海市。

        由於好奇心的驅使,很多人都抱著許多疑問來詢問王先生所經過的「死後的世界」。

        臉泛著蒼白,好像心有餘悸似的。他約死了十一小時,然而對他所經歷的另一個世界,仍非常深刻。每一個情景還歷歷在眼前,下面是王建所看到的死後世界。

2.通過山崖?

        當我醒來後,看到自己躺在很熱的砂地上,我感到很陌生,竟然不曉得身處何地。心裡想要爬起來,但全身疼痛。「喂!這裡有人嗎?趕快扶我起來,有沒有好心人來救救我吧!」

        儘管我的聲音喊得變啞了,仍得不到一絲絲的回答,看來這附近沒有人的蹤影。此刻身體越來越熱了,我心裡想著,若是不設法離開此地的話,必定會被這高溫給灼死。我作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這炎熱的沙漠裡,這實在太可怕。

        正在苦惱時,忽然有人在觸摸我。抬起沈重的眼皮一瞧,是個全身裹著白布的老人。

        「你是誰?」我很好奇的詢問這神秘的老人,然而這老人只望了我一眼,又沈默了。對於我所問的,完全不加以理會。正在疑惑不解,為何在沙漠中會出現這個古怪的老人。奇怪了,剛才全身的疼痛完全消失了。

        這真是奇蹟,整個人解脫了束縛,全身輕鬆起來。「謝謝您,老公公。」當我很感激的要向老人道謝時,他已經不知道在何時就已消失了。都怪我一時得意忘形,竟忘了救我一命的老人。

        由於全身恢復了體力,於是我又振作起來,在沙漠上不斷的走著。當走到一段路程時,前面有崖擋住去路。

        正在猶豫不決時,忽然從後面來了個人影像,毫無阻擋的一直穿崖過去。眼前的山崖並不能擋住他的去路。

        「唉喲!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事,難道他是精靈不成?」王建簡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然而在這走投無路之下,最後下定決心走過去試一試。

        於是鼓舞起勇氣把身體向崖一碰,奇怪他也像別人一樣,一下子就通過了。這可把王建嚇了一大跳,想不到自己的身體竟然能穿崖,難關總算過去了。

        但是此刻卻叫了一聲「哎唷!」立刻停止腳步,動彈不得。

3.人一個一個掉下去

        過了懸崖後,本想是一條平坦的大道,然而卻出乎意料之外,前面竟然是一片熊熊的火海。──「地獄的火海」

        王建看到眼前一片地獄的火海,立刻停止腳步,全身不能自己的一直發抖。旺盛的火焰,一直向上衝,把眼前染成一片火紅。附近都是火,並不時的發出哄哄的燃燒聲音,那種火勢熊熊逼人的樣子,好像要把整個人吞噬掉。火焰猖獗的場面實在令人怵目驚心,根本不敢越火海一步。

        正在危急的當兒,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個男人,並跟王建擦身而過,臉上毫無表情的走向火海。正感到懷疑的當兒,仔細一瞧,原來火海中有一條窄橋掛到對岸,這是火海中唯一的生路。

        這一窄橋上,有許多人正戰戰兢兢的走著,他們一面用手擋住火焰,唯恐身體被燒到,一面十萬火急的通過火海。但是,橋太窄了,旺盛的烈火都撲到橋上。正通過的人,有的被火觸傷而掉進火海裡。儘管這也是一條坎坷的道路,順利通過的機率實在是很小。

        王建靠著本能思考著:「若能通過這一條窄橋,那我就能再生了。」在這死後世界的死人,雖然他們已經來到另一個世界,但是為了求得再生,儘管機會非常的微小,可以說是毫無希望。但仍不懈怠的努力著。

        掉進地獄火海的人陸續在增加。王建看到這種驚險,恐懼的鏡頭,簡直不敢逼近一步,唯恐掉進火海後,就萬劫沈淪,永不復生了。但是,後面的人陸陸續續的湧上橋上,想要退縮也不可能了。在這不得已的情況下,唯一的辦法也是唯一的生路,只有前進而已。

        「好!試試看吧!」王建拋開一切的顧慮,頭也不回的往前衝,腳下的火焰愈來愈旺盛,好像無數隻的野獸在怒吼著。太熱了,王建全身好像被火烤著,頭髮也引到火,不停的燃燒著,整大片的皮膚也被燙傷了,他像一隻瘋狗似的不停地往前跑。

        他的前後,陸陸續續有人掉進火海中,使得他的意志力大受動搖。「振作一點!」他無時無刻不在勉勵自己。

        在筋疲力盡之時,雖然有幾次很想休息,但一想到家中的妻子,便提起精神,繼續的跑著。「哎!實在不行了。」當他心裡正在頹喪的時刻,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橋的對岸竟然在不遠的前方。還剩下一點點的路程,就可以脫離這片火海了。

        然而,過橋後,他的疼痛及傷痕竟然消失了。而且還有種很虛幻感覺,整個身體一直往黑暗的洞穴墜落著,不知過了多久,才落到穴底。這時精神立刻大振,他很驚喜自己竟然活過來了。

(原載《神秘雜誌》第三七期)



七、念佛一聲  地獄獸退
白聖長老
 

        人道也有到地獄中去工作的。大約在數十年前,在蘇州有一位洪居士,他在十幾歲時,有一次昏倒在地,他家裡的人,急請醫生來治療,醫生在他身上打針灌藥,但是不能發生效果。在他身上仍是熱的,只是昏迷不省人事,家人不敢收殮;經過了三天,他自動的醒轉來。

        在他倒下的時間,他就被二個陰差請去,到地獄去辦公;醒回來以後,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家人。但是,從此以後,一年至少要去十多次,每次都是三兩天。因為常常如此,他家中人也認為常事,知道他是個陰差,也不十分驚惶了。

        他對地獄眾生中的痛苦,十分明瞭,他有時與大德高僧請益之時,就有透露一點,但在講的時候心裡仍有餘悸。

        他是個虔誠的念佛修行者,他有一次告訴家人,一句「阿彌陀佛」在陽間似乎是極平常的,可是在地獄中卻能發生很大的效力。

        他敘述過去:有一次見地獄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白鬍子的和尚,相貌非常莊嚴,手執拂塵。走到閻王殿,閻王見到,都從座站起,向他致敬;他在地獄中可以暢通無阻。他見地獄眾生受苦,不時口中念佛,但是很奇怪,只是他一聲佛號出口,地獄中的苦具便立刻停止。

        有一次,這位洪居士看到一群猙獰的野獸正在追逐一個相識的人,那人惶恐萬狀,拼命逃向洪居士身邊,那群野獸在後面追趕過來,洪居士連忙也學那位和尚,高聲念了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居然也發生效力,那群野獸立刻退卻。

        所以洪居士知道念佛的好處,就非常虔誠的念佛。

(白聖長老《往生念佛文講話》)



八、亡友託夢  念佛超度
聶 雲 台
 

        李柏農居士說:有潘君是老同盟會最有力的人,他夫人也是革命人物,現在很明白從前的錯處,每想起從前的言論,自打嘴巴。五年前 ,告訴柏農居士說,午夜夢見死去的同黨朋友某人,帶了枷鎖,說在「地府受刑的苦痛,求念佛超度。」

        亡友的妻子,也連夜夢見丈夫是這樣情形,並說是仗祖宗作佛事的功德,才能託夢,因勸亡友的妻子喫齋,替丈夫念佛。這時潘君正在管理廣州孤兒院的事,帶了亡友的子女到院教養,並教念佛,超度他父親。

        隔了幾個月,亡友的妻子,又夢丈夫來,枷鎖比前減輕,穿白色衣,不是赭色衣了,對妻子說:「蒙佛力加被,罪已減輕。」並說「親人念佛超度亡魂,力量最大;叮嚀妻子,加緊念佛,不要懈怠。」友人的姓名,未肯說出。

 (《因果輪迴實錄》聶雲台居士) 



九、印光大師  化度冤魂
印光大師
 

        師(印光大師)云:「某夕有一女鬼,現苦相跪關前求救,自謂係某省某縣人,夫某性毒辣,致我死於非命,至今含冤未伸。夫某已來函請求皈依老法師,來信已在途中,明日必到,他若得皈依三寶為佛弟子,我即永無超昇之日,懇求老法師萬勿准許。」哀求不已。

        余示以「恩怨本自平等,善惡了無自性,既遭惡緣,宜求解釋,免得世世酬報,汝應發心皈依三寶,余可代汝求法力加被,汝可從此解脫,並諭知汝夫為汝超荐。」鬼唯唯,次日果有求皈依之某。

(《印光大師全集》第五冊,二七四九頁)



十、印光大師  度地獄人
印光大師
 

        再次某母死亡已久,忽示夢其子云:「我罪惡深重,苦報難受,非仗三寶力加被,不得解脫,望代我往求老法師賜予超荐,即可免苦。」

        某來竭誠向余哀求,因某母既深信三寶功德,其子亦有孝心,當允誦經迴向,以遂其願。囑某閉目長跪合掌,觀照母受苦難,聞經解脫。某於聞經中間閉目忽見大火,開眼視之則無。當夜某又夢見其母,謂尚未離苦,仍須再求印老人慈悲。

        某又叩關再請,余知係開眼之咎,詰之果然。允再誦經,囑勿再誤,某謹遵。復夢見母云:「謝謝老法師,我已得度了。」

(《印光大師全集》第五冊,二七四九頁)



十一、侵吞賑款  直入地獄
諦閑大師
 

        有一位姓程的程某,是一個官宦人家,家裡很富足。程某在上海故去了,他還有一個太太,念夫心切,自從夫君死了以後,整天哭的要死要活,想要與夫君再見一面。那時候在上海有一個法國人,會「鬼學」,能夠把新死去的鬼魂招來,與家人重行見面談話,一次要一千塊錢。程太太因為家道很富足,化一兩千塊錢也算不了什麼,只要把夫君招來見見面,這就心滿意足了。於是請法國人到了家裡,晚間,在大客廳裡擺好壇,把電燈一熄,法國人就在裡面掐訣念咒,約有一點鐘工夫,電燈完全又開了,但沒見到鬼來。洋人說:

        「咳!這個人很難找,在陰間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後來見他在地獄裡,無論怎麼叫他,也叫不出來。」

        程太太自從夫君死了以後,心裡疼的吃不下飯,巴不得趕緊把他招來見見面、談談話。誰想出乎意料之外,自己的夫君不但沒來,而且洋人還說他下地獄,程太太聽到這話,不由得怒從心出,火了!

        「你這個洋鬼子玩藝兒,真會騙人!」程太太惱憤憤的說:「我丈夫一輩子樂善好施,蓋廟修橋,不升天也就夠冤枉了,為什麼反而下地獄呢?你這不是故意污辱我們嗎?」

        就這樣把那個洋人申斥一頓,那位洋人,因為當時不能給他拿出證據來,所以也沒法子辯駁,白受了一頓氣。

        程太太氣不過,仍然直叨咕,洋人也實在忍不住了。

        「好啦!你如不信的話,如果你另有新死的人,我可以給你找來,作個證明。」

        「別人我不要,只要我丈夫!」她仍是氣的要死的樣子說。

        程太太有一位大兒子,剛在窯子裡死了不幾天,說這話時,從旁有人想起程太太的大兒媳婦說:

        「大少爺不是剛死了不久嗎?既然他現在能招魂,可以借這機會,叫少奶奶花幾個錢,把大少爺的魂靈招來,一方面可以說說話,一方面還可以證明這件事。」

        有人把這話告訴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恐怕程太太不樂意,打算自己花錢,所以先給程太太商量一下,程太太說:

        「你們的事情我不問!」

        洋人也在旁邊插嘴說:「要願意再作的話,我可以減價算五百元。」

        大少奶奶很年輕,男人又剛死過,心裡正在很哀痛的時候,也很想把他招來見見面、說說話,安慰一下自己的心。就是花上五六百塊錢,也算不了一回事。於是就把死者的生辰八字,以及死的日期開好,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洋人重行登壇去作法。

        這一次不像上次一樣,登壇不一會工夫,鬼就來了。來的時候,先在桌子底下哭了一頓,以後又說話,他的女人問道:

        「你是某人嗎?」

        「是!一點不錯。」

        「你在陰間怎麼樣?」

        「因為我剛死過不久,還在疏散鬼之類,未受拘禁,過幾天恐怕一點名,就要受拘禁了。唉!我在世間的時候,整天花街柳巷,吃喝嫖賭,不做正經,造下這種孽,覺得很對不起你。現在我已經走到了這步田地,也沒辦法,除非你們能做功德念經超度我。在我那件衣服裡,還有一張支票,你可以到銀行取出來,家裡的事,你多費心,要好好照管孩子。」

        有人到那件衣服裡找一找,果然在口袋裡有一張支票。這時候在旁邊看的人,又把他的小孩子抱來,故意讓他問:

        「你是我父親吧?」

        「是!乖孩子,你好好聽你媽媽的話。」

        這時,鬼也哭,家裡的人也哭,弄的客廳裡一片哭聲。尤其是他的女人,幾乎哭的不成聲。後來她在極端的悲慟之中,忽然又想起,剛才要請他老太爺的事,又問:

        「最初請咱父親,為何不來?」

        「聽說他已經到地獄去了。」說這話時,鬼的哭聲更大,程太太在旁邊聽著也沈不住氣,忽然插嘴說:

        「你父親一輩子行好作善,重修某隱寺,創修某佛寺,捨茶捨藥,廣作佈施,印送經典;他有什麼孽,還得下地獄!」她一邊說,還一邊著急的了不得。

        「我問過他。」鬼對程太太說:「聽說因為我父親原先困窮的時候,在北京做官。有一年正值山西年歲不好,鬧饑饉,皇上派他到山西辦賑濟。國家發了六十萬兩銀子的賑濟款,我父親違法貪污,完全入私囊了,因此餓死了成千成萬的人。後來朝廷又派專使去調查,我父親又行了幾萬兩銀子的賄賂,把這件事情就掩飾過去了。因此,罪孽太大!所以到陰間沒有幾天,就轉到地獄裡去了。」

        「你父親一輩子做的善事也不少哇!就是有罪的話,將功折罪,也不至於下地獄吧!」

        「哪──他的功固然有,究竟抵不過他的罪。有功德將來可以上天去享福,那又是一回事;而現在所欠的這些成千上萬的人命債,還得先要來補償。」

        程太太聽到這話,更加火了!

        「既然作善事沒好處,我們還行善作功德幹什麼!趕快!派人到某佛寺,把寺拆掉,把那一些僧人完全趕跑!」

        這一幕中法合演的鬼劇,到這裡算完了。末了,弄得某佛寺,卻內外都不安起來。

(倓虛大師《影塵回憶 錄》諦閑大師述)



十二、諦閑大師  顯感利冥
諦閑大師
 

        我再舉一件與印光大師同時的公案,民國七年(公元一九一八年),諦閑大師在北平講經(以下接錄倓虛大師《影塵回憶錄》):那時正趕上北京的乩壇很盛,有一位姓白的白城隍,在西城琉璃胡同錢宅降壇,自言每天到法會去聽經,其中有聽不懂的地方,擬請諦老親自到壇上問一問、談一談。起初諦老去不去還在猶豫,若以我 (倓虛法師自稱)的意見,那都是外道門,可以不去。但仁山法師以好奇的心理,無論如何,要慫恿諦老去,我在諦老跟前得算資格淺的人,戒蓮更不用提,最後也沒攔擋住,諦老就去了。

        到那裡在乩壇裡用乩筆與諦老談話,非常客氣,一見面把諦老讚揚了一頓,並自稱每天晚上率領許多鬼魂去聽經,維護道場,其中已有許多鬼魂聞經聽法,受到度化。後來又陳述他部下那些業障重的餓鬼之苦,問教濟之法。諦老說:

        「每年七月十五日觀宗寺辦盂蘭法會,晚上放燄口,用觀想力量,救拔一切餓鬼,不知能遠及北方否?」

        白城隍聽到這話很歡喜,很感謝:說是諦老的觀想力量很相應,一定能達到。

        白城隍臨壇講話之後,不一會,關聖帝君又臨壇。因為他的神力大,恐怕扶乩的人撐不住,說話時候,讓白城隍從中傳達。他也很客氣,稱諦老為先進,諦老不敢當,也稱他為先進。彼此客氣的談了一會話,隨又談到他在玉泉山顯聖,和他顯神通修廟的事。末了關聖帝君還對諦老說:

        「以後不論在何處講經辦道場,都要去擁護……

        不一會周將軍(倉)也臨壇,他開首就問:

        「我自東吳遇難之後,每過七天,身上就痛苦一次,能不能想一個好的法子,把我這痛苦來解除?」

        諦老答覆他的意思大概是說:

        「這是由妄想而成,若能以定的工夫,把妄想滌除;再能常發慚愧心,發懺悔心,把自己的宿業完全懺淨,這樣痛苦自然會消滅了。」說完這話,還與他受戒說法。徐蔚如居士把這事記成一本《顯感利冥錄》。

        《影塵回憶錄》所記至此為止,這是倓虛大師親自見到,親自講出的事。徐蔚如居士寫的《顯感利冥錄》,我在北平曾見過,上面記載的當然更為詳細。

        我恍惚記得那個乩壇不是臨時扶乩,而是經常設立,以白城隍為壇主,諦老與白城隍及關聖談話,不止一次,這一點我記不清楚了。但是我確實記得的,那書上還記著一段尾聲:是說關聖去後,諦老亦即回寓,乩尚未停。

        白城隍忽然指出今日有許多身帶刑具的鬼魂,聽說有高僧說法,來此求度,現在法師已去,他們都不肯走。若就此停乩,這些鬼魂留在這裡,恐引起大家的不安。大家都慌起來,請白城隍帶他們走。結果是帶也不走,勸也不走,趕也不走。時已夜深,白城隍不主張再請諦老回來,但也想不出好辦法。

        眾人中有一人說:我們沒有法力,但是所學的經咒乃是佛祖傳下來的。我建議大家同持「大悲咒」,救度這些鬼魂。白城隍批:「可以一試」,於是大家息心靜慮,念起大悲咒來。

        才得幾遍,白城隍批:「有意思,這些鬼魂都面有喜色了。」

        又念若干遍,白城隍批:「這些鬼魂身上的刑具,漸漸脫落了。」

        又念若干遍,白城隍批:「這些鬼魂身上已無刑具,都歡喜頂禮而去。」遂即停乩。

        我確實記得《顯感利冥錄》上有這一段記載,文字當然不同,大意是不相遠的。《影塵回憶錄》上未記這事,我現在補寫出來,以見密咒靈感。

        我再舉一件類似的事,也是那個時期,北平有一位能見鬼的人,某日在城南遊藝園見到幾個身帶刑具的鬼,跪在地下,手指所帶刑具,表示求救之意。他表示無有辦法,遂即躲避。鬼還追逐不捨,他迫於無奈,說我什麼都不會,只會持「往生咒」,試持幾遍看看。遂即舉咒,眼看那些鬼魂刑具脫落,叩首而去。他很驚異密咒之靈。

(蔡運辰《如是庵學佛謄語》)

       【編按】「大悲咒、往生咒」既如是功德殊勝、感應神奇,則「南無阿彌陀佛」之六字洪名,不但字少易念,且功德比咒超越,非所倫比(見《念佛感應錄》便知)。蓮池大師說:「專持彌陀名號,猶勝持咒,亦勝餘咒,亦勝一切諸餘功德。」
   
又說:「專持彌陀名號,即大神咒、大明咒、無上咒、無等等咒。」
    又說:「六度萬行,法門無量;而專持彌陀名號,則種種功德,攝無不盡。」
   
彌陀示現之善導大師更說:「自餘眾行,雖名是善;若比念佛者,全非比較也。」 

《幽冥問答錄》序

        佛氏「六道輪迴」之說,士夫拘於儒家門戶之見,罔加論列,而不知《易》〈繫辭〉云:「原始要終,故知死生之說;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故知鬼神之情狀」,則孔子固嘗言輪迴矣。又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則赫然有矣。

        余少遊歐美,於宗教哲學,未及措意。然宇宙間,有此即有彼,有方即有圓,推之生滅、陽陰、幽明、人鬼,皆對演而立,事理固相融焉。基於斯理,則人世凡百官司,冥間亦當彷彿。

        黎澍先生,年高德劭,法律界聞人也。自言為冥官多年,每從睡眠中處理案獄,與清光緒初葉符孝廉士龍事蹟相類,是走無常且代有其人矣。林參謀長黝襄,與先生善,所叩冥間情形綦詳,方主任委員覺慧,錄成《幽冥問答》一卷,舉以示,余讀之瞿然而驚,慄然而省,吾人一念善惡,竟通於鬼神耶!繼余自檢生平所作,幸無不可告人之事,則又悚然而自慰。

        語云:「高明之家,鬼瞰其室。」信哉信哉!余以此篇具有勸善懲惡之功,於世道人心不無裨益也,因序數言,併付手民。

文昌雲照坤  謹序 
中華民國三十三年(一九四四)四月八日

幽冥問答錄 

一問:先生昔年曾作冥判,然否?

答:然。世人聞之,皆以為怪,然自余視之,事屬平常,無足怪者。

二問:此係何時之事?

答:係光緒庚子(一九○○)年間事,時余年十九。

三問:所任係何種職務,屬何部下,職員若干?

答:屬東岳部下,然余始終未見東岳,僅於執行後將公事呈報而已。余時任分庭庭長,另有陪審員四人,奉事鬼卒,不計其數。

四問:任冥判幾年,每日皆往否,轄何疆界?

答:前後四五年,每日皆往,所轄為華北五省。

五問:冥司何故以先生為判官?

答:余亦曾託同事調查其故,據云:余數世前曾為冥判,夙因所牽,故復為耳。

六問:冥司有規定法律否?先生未習其律何能判斷無差?

答:似未見有規定法律,但提案判決,自中肯綮,初不費思考也。

七問:先生所司屬何類事件?

答:余所司為人死後十個月以內之善惡事件,逾期則另有主者。

八問:曾見閻羅否?

答:始終未見。

九問:人之善惡,鬼神何以能悉知悉見,記錄無遺?

答:鬼神能視於無形,聽於無聲,人世間種種思想行為,鬼神自能悉知悉見,記錄無遺。又鬼神能視人頭上紅黃白黑等光,而知其行為思想之善惡。

十問:罪鬼亦有狡辯者否?

答:極多,罪鬼對其罪惡亦必極力狡辯,及示以確實證據,始俯首無詞。曾審一鬼,作惡多端,蓋其人生前外修偽善,造陰惡,對其所犯,極力否認。余觀其罪如山積,證據確鑿,亟欲加刑,不意其鬼忽誦《金剛經》,左右陪審者見其頂現紅光,急請停審。余疑其受賄徇情,仍欲加刑,乃鬼誦經不已,左右亟請余肅立。余曰:「余為庭長,何以向罪犯肅立?」左右曰:「非也。此鬼頂上佛光已現,審之則有褻瀆,不如停審。」余時見彼等垂手立,狀極莊敬,因問曰:「此案如何辦理?」曰:「莫如判其投人胎數次,使其不能憶念《金剛經》時,再治以罪可也。」余曰:「使投人胎,豈非便宜於彼;且投胎數次,則受報當在數百年後,豈不遲誤?」左右曰:「使其投暫生即死胎,數歲即已數世矣,蓋彼造業有造業之果報,誦經亦有誦經之功德,二者皆不可沒,他日分別受報,兩無差忒也。」余遂允之。

十一問:人死以後,其神志是否惝恍如夢中,抑清醒如平時?

答:清醒如生時。

十二問:入冥在每日何時,審案時間多少?

答:最初在每日晚間,其後日間亦能往,但須在下午,來去皆乘肩輿,行走甚疾。審案時間,每次數小時,然遇複雜案件,亦有延長至數日者,但此類案件極少耳。

十三問:入冥時身體是否現睡眠狀態?

答:入冥時,身臥床上,狀似熟眠,不飲不食,亦不饑渴。或時當入冥,而親朋忽至,又不便以此事告之,則瞑目對答,狀似失眠,客如有問,亦可隨答,但不能出語發問,亦不記憶與客作何語耳。

十四問:由冥回陽,精神亦覺疲倦否?

答:精神微倦,狀似失眠。

十五問:冥間亦有飲食否?

答:有。但不許飲食。

十六問:冥官服裝如何?其公文程式又如何?

答:余為冥判時,尚在遜清年間,故其服裝及公文程式,均與滿清無異;但至民國以後,恐又已改從新制矣。

十七問:冥官亦有俸祿否?

答:有。但對人毫無用處,故未領取耳。

十八問:冥刑分多少種類?

答:冥刑種類甚多,較之陽世慘酷百倍,若自今人視之,必以為慘酷之刑矣。然就余經歷,人類寧在人世受刑,切不可在冥司受刑也。陽世受刑,刑畢即止,陰司則刑後又須再刑,譬在陽世殺害十命,罪止一死,陰司則必用刑十次,刑畢再判其轉生十世,皆被人殺斃;至於鋸解、碓磨、刀山、油鍋等刑,皆係實有,孽報可畏,有如此者。

十九問:冥司所最重者,為何種之德行?所最惡者,為何種之罪業?

答:冥司所最重者,男為忠孝,女為節孝,此二種人雖有罪業,亦必為之減輕,所最惡者為淫殺二業,殺業又較淫業尤重,至若因淫而殺害人命者,則二罪俱發,罪加一等。古人云:「萬惡淫為首,百善孝為先」,誠非虛語也。

二十問:冥司既無成文法律,則罪輕罪重,如何衡量?

答:此視其犯罪之動機與所生之結果,衡情酌理,以定輕重。今姑以竊盜為喻,如竊者本迫於生計,非有妄用;或被竊者係一富人,數又不大,於富人生計,並無影響,富人視之,亦不甚惜;又或所竊者係將攜往嫖賭煙酒不正當用途之錢,則其罪尚輕。萬一富人被竊,使婢僕受責,以致氣憤自殺者;或貧人買米買藥之錢,因失竊而致餓斃或病之者;或被迫還挺身回鬥以致殺人命者,則案情甚重,又不可以尋常竊案視之矣。

二一問:冥司判罪亦間有錯誤否?

答:否!冥司對於犯人罪狀皆早有精密調查及確實證據,故審判極為公允,從無錯誤之事。

二二問:吾人一日之間,一生之內,念起念滅,不知多少,為善為惡,即自己亦不能盡記,冥司記人功過,瑣細必錄,又何其不憚煩如此?

答:人之思想,如念起念滅,旋作旋忘,如空中鳥跡,水面浮漚,所關係者至微,則冥司亦不予記載。如一心專注,念念不離,則雖未見之行為,亦有功罪可錄;若由想成行,則功罪愈顯矣。

二三問:大修行人,死後亦須到冥司聽判否?

答:冥司所管者皆業中人,或庸碌無大善惡者;若大修行人,死後立登天界,不由冥府經過,若是者冥冊無名,無可審判也。其或昇天稍緩,尚須由冥府經過者,冥官或避位迎之,其魄漸行漸高,如步雲梯,及近庭案,則高齊屋脊矣。若是者點名一到,隨登天界,亦無可拘繫也。

二四問:冥司亦有洋人否?若有洋人,則彼此言語如何會通?若無洋人,則洋人死後,歸何處審判?

答:余為冥判適值庚子歲,八國聯軍攻破北京之後,中外軍民,死者甚多,冥中曾見少數洋人到案。然冥中亦有自能通其語言,又嘗受理一死難提督名×××者,亦有忠誠衛國慷慨捐軀者,余親見彼等均直升天界,未嘗提審。且中國冥府已非一處,則歐美各國亦知另有冥府,方合情理也。

二五問:冥府何以常用陽人為冥差?

答:因富貴中人,其第宅常有眾神守護,其左右給使之人,又多年輕力壯,陽氣旺盛,故鬼役不能近其病榻;譬之武將病歿營中,其四週警衛森嚴,槍砲林立,營內兵士,又皆少年,陽氣蒸灼,鬼役無法近前,故必用生魂攝之,方可到案也。

二六問:刀殺及其他慘死之鬼,身首不全,其靈魂與平常病歿之鬼,有分別否?

答:其靈魂具全,無異常鬼,惟面目稍覺模糊,又傷處帶有血痕,且容貌慘戚,若有痛苦耳。

二七問:鬼亦有消滅之期否?

答:有。余所見故鬼,遠至宋元而止,至於唐代以上之鬼,絕對未見。殆因年代過久,早歸消滅矣;除非成仙成佛,不能萬古長存也。

二八問:人由少至老,容貌漸變,鬼之容貌,是否亦逐年衰老?

答:容貌與其病歿之時相同,似不因歲久而變衰老。

二九問:陰間亦有晝夜及日月星辰否?

答:陰間亦有晝夜與陽世同,惟絕未見日月星辰,其情形有似四川大霧及華北黃沙天氣相似,不及陽世之明朗也。又每日八時後至十一時止,鬼畏陽氣之薰灼,皆避匿陰暗之處,午後漸多外出矣。

三十問:陰間亦有寒暑四時否?

答:惟夏日不及陽世之熱,冬則較陽世尤寒。

三一問:陰間亦有飲食否?陽人所化紙錢,陰間能受用否?

答:亦有飲食,其蔬菜亦有多種。陽人所化紙錢,彼等亦可用以購物。

三二問:亦係每日三餐否?

答:每食一次,可飽多日,並非日必三餐也。

三三問:亦有睡眠否?

答:亦有床榻褥等。但未見睡眠,僅隨處徙倚,瞑目稍息,即同睡眠,非如陽人每睡必七八小時也。

三四問:亦有街市商店否?

答:惟規模甚小,與人世小店無異;所售多飲食雜用之品,惟無偉麗堂皇如人間之大公司及洋行者。

三五問:陽世所供飲食,鬼神亦受用否?

答:然。惟聞其氣而已,非真食也。如在夏日,有食品二碗,一供鬼神,一則未供,已供者必較未供者先敗,蓋已被鬼神攝其氣也。

三六問:冥司飲食較陽世孰美?

答:恐不及陽世耳。

三七問:亦有家庭眷屬否?

答:有。但不必為陽世原來之家庭,蓋冥間亦有婚娶及生育也。

三八問:鬼亦就其墳墓為棲息處否?

答:然。

三九問:人初死時靈魂離體亦有痛苦否?

答:人類死時,皆有疾病,靈魂離體,如啟戶外出,初無困難,回視以前疾苦,反若脫然。其或顧念妻子,或留戀財產,心力所持,氣息未斷,則靈魂不易脫體,是時最苦。若是人天性淡泊,對於妻子財產,並無貪戀之心,則靈魂離體,直如脫衣而出,毫不費力矣。

四十問:僧道誦經,超度幽靈,於亡人究有利益否?

答:誦經,於亡人有無利益,殊不可一概而論。譬如其人生前大善,死後立升天界,彼固無須此功德為也。若其人生前大惡,死後立墮地獄,彼亦不易享受此功德也。至庸常之人,生前無大善惡,得誦經超度,則幽冥增光,罪業減輕,利益殊巨;惟誦經之人,道行高低,亦有莫大關係。若誦經之人,係高僧或孝子賢孫,則誦經一卷,抵庸僧所誦十倍;或雖係庸常僧道,至誠恪誦,亦有相當利益;若無行僧道,心不專誠,則利益殊微,或且毫無利益,但亦決不至有過耳。惟誦經最好在亡人七七四十九日以內,過此以往,恐亡人業已轉生他界,其功德輾轉存記,死者不能即受耳。

四一問:鬼與人數,孰多孰少?人畏鬼,鬼亦畏人否?

答:陰間鬼數較人數為多,來來往往,挨籬傍壁者,到處皆是。人行中道,鬼多行道路兩旁;人行明處,鬼多行暗處。然人畏鬼,鬼亦畏人,鬼見人來,亦必趨避之。正人君子,鬼必敬之,其所侮弄者,皆心術不正,時運衰微之人耳。吾人自午後至晚間,行路勿走兩旁及陰影處;晚間出門,宜緩步,或稍作咳聲,令其趨避;不然,出其不意,鬼被衝到,人身亦作寒噤,蓋陰陽相搏,彼此均覺不平也。

四二問:鬼之行走與生人有分別否?

答:鬼足部模糊,若行烟霧中;行走甚捷,不似人之遲緩。

四三問:鬼畏雞鳴,何故?

答:陽光將至,靈魂不安,故不得不趨避耳。此與吾人畏機器火鍋爐間之熱氣相似,然有操行之鬼,則亦不畏雞鳴也。

四四問:先生宿根如此,迥出尋常,不知來世亦能免除輪迴否?

答:超出輪迴談何容易?即余來生,亦不能免。曾託同事調查,據云:「余來世當須投生河南、南陽一帶。」但數十年來,人事變遷,不知冥註有更改耳。

四五問:冥中官吏亦有投生轉世者否?

答:有。譬如現任公務人員,另謀高就,自較常人為易。

四六問:鬼之投胎,係受胎時即往,抑出胎時方往?

答:二者均有。

四七問:眾鬼芸芸,久淪幽趣,何不早求出離?

答:人少鬼多不敷分配,且須所投之家,與鬼原有因緣,方得前往,如其人生前交際廣闊,相識者眾,則投胎自易。如貧窮之人,老死不出鄉里,平素與人甚少交往,則沈淪鬼趣,機緣難湊,故必須久候,遇有緣者乃往投生。

四八問:三教鼎立,信仰各殊,冥司所重為何教?

答:三教皆重,然最重佛教。

四九問:學佛者死後生極樂世界,學道者生洞天福地,儒教死後往生何處?

答:亦生天,決不消滅。

五十問:先生後來何以不為冥判?

答:余因不願久為,屢次乞休,皆不獲允。後同事者教以多誦《金剛經》,依法行之,積滿二千以上,遂不復生。

五一問:先生平日亦能見鬼否?

答:余為冥判時,不論出神與否,均能見鬼。民初以後所見漸少,民十(一九二一年)以後完全不見。

五二問:首次入冥如何通知?

答:一夕於夢中,見古衣冠人,入室造訪,謂有事奉懇,幸祈幫忙。余曰:「何事相委?但恐無力耳。」其人曰:「君第惠允,無弗能者。」余不知來意何屬,惟其禮貌恭敬,態度誠懇,情似難卻,遂含糊允之。其人意似甚喜,相約數日後,即來迎迓,遂別。醒後自以為夢,殊不留意。遂四五日,夢中其人又至,謂余曰:「前承惠允,特備車騎,專誠奉迎。」余時見一馬車,停於戶外,遂偕其登車。未幾至一公廨,下車入內,其人導余至一廂房,坐少頃,即請余升堂審案,提一罪犯至,左右陪審,陳述原委,請余判決。余曰:「素不知情,何敢妄判。」左右曰:「君誠心揣擬,意思如何,即全照辦。」余稍細思,即曰:「如此而已。」左右曰:「諾」。即請余簽署判詞,提罪犯去,仍以馬車送余歸。

五三問:先生父母亦知情否?

答:余最初保持秘密,不敢聲揚;後來父母見余獨處空齋,而間有與人晤談之聲,漸知其情。蓋余自為冥判後,常有冥中友人往來,惟余能睹能聞,眾皆不能,惟聞余語耳。

五四問:鬼友來時,亦需招待飲食否?

答:一杯,已足盡情。

五五問:冥間亦有年節假期否?

答:世無異,遇陰曆、新年,及清明、寒食、中元、中秋、冬至等節,亦必放假數日,但尚無星期耳。

五六問:鬼何以能幻形?

答:凡鬼皆能變幻,但須得冥司許可。

五七問:曾審何重要案件否?

答:一切案件,皆甚平常,絕無在情理之外者;且罪狀昭然,證據確實,從無複雜難明之情形。

五八問:曾至各處遊歷否?

答:未。

五九問:牛頭馬面是否真有?

答:皆假面具,以怖凶魂;若良善之魂,不現此惡相也。

六十問:鳥獸之魂,仍作鳥獸形狀否?

答:此另一部份所轄,余殊不知。

六一問:陰間亦有念佛修行者否?念佛誦經,既有如此功德,則陰間諸鬼,何不速念以求超升?若不知念,何不效人所念?

答:一到陰間,即為業力障蔽,自然不知念佛誦經;即吾人念佛誦經,彼亦若無所見聞。故修行當乘此一口氣未斷時,氣斷則難以為力矣。

六二問:鬼既能視於無形,聽於無聲,何以對於吾人念佛修行,反若不見不聞?

答:自己業力所障耳。試觀世人,或本無信仰,或迫於饑寒,對吾人念佛修行,亦屬見如不見,聞如不聞;即使偶然見聞,然人欲牽纏,或信心不起,或志向不堅,終於不修不念,與鬼之不見不聞何異?

六三問:鬼說話之聲音與人何別?

答:其聲尖銳而短促。

六四問:自鬼視之,人鬼雜居;自人視之,幽明兩隔;畢竟疆界如何分野?

答:似有分界,又似無分界,此種情況,實難明言。

六五問:生人之魂與死者之鬼,其形狀顏色,有無差別?

答:向未留意,當然稍有分別。

六六問:鬼亦有何種感想?

答:亦覺甚苦,故其言多慘戚。

六七問:鬼投胎時,冥司有無教誡,令其回惡向善?

答:無,惟投禽獸胎時,鬼不令知情,必幻作男女或樓閣等景象,使其樂於入彀。

六八問:青天無雲,日月普照,何以不能燭及幽界?是否有物障礙?如謂陰陽異域,何以又人鬼同行?

答:常有雲霧遮斷,故不睹青天日月,但鬼能到陽間陰暗之地,尤其在夜間,故可人鬼同行。

六九問:冥司奉何正朔,一切公文,亦書年月日否?

答:在滿清時則奉滿清之正朔,公文所書月日與陽世同。

七十問:人既由鬼投胎,然冥媾新生之兒,又係何物投胎?

答:人死後之餘氣所投。

七一問:冥媾所生之兒,將來亦能投胎否?

答:不能。

七二問:陰間亦有風雨霜雪否?

答:未見,但遇陽世風雨霜雪時,陰間諸鬼亦苦寒冷而現瑟縮不寧之狀態。

七三問:鬼亦有應酬及慶弔禮節否?

答:與陽世無異。

七四問:香燭有何用處?

答:燭取其光明,香則招之使來耳。

七五問:爆竹有何用?

答:鬼畏爆竹,似不宜用。

七六問:念佛經有大功德,念儒書亦有功德否?

答:亦有功德。

七七問:佛之護法神為韋陀,道為王靈官,儒亦有護法神否?

答:不知。儒不以神道設教,似無護法神之必要,然其經籍受鬼神呵護,亦無疑義也。

七八問:冥司俸祿何自而來,是否亦有錢糧捐稅等項收入?

答:曾以此向同事詢問,彼等囑余勿問,故不知。

七九問:人頭上之光以何色為善惡?

答:紅白黃為善,黑為惡。

八十問:鬼由人變,人由鬼生,畢竟世間先有人,抑先有鬼?

答:此當分二方面言,遠古以前,混沌初闢,淳樸未散,自先有人而後有鬼,若在後世,自先有鬼而後有人。

八一問:鬼亦憶及其陽世妻室兒女否?

答:亦甚憶念,然日久自淡。

讀《幽冥問答錄》書後

        世傳神荼鬱壘能啖鬼,鐘馗能捉鬼,羅雨峰能視鬼畫鬼,張道陵能役鬼神,而前人筆記,謂阮瞻作無鬼論,被群鬼揶揄,驚而擱筆。觀此,則《山海經》、《搜神記》、《齊諧》、《太平廣記》諸書,未必盡屬無稽。蓋宇宙間怪異事所常有,孔子不語怪力亂神者,以導民於常,不言其變耳。近代科學昌明,侈言破除迷信,鬼神之學,遂鮮研究。意者人之魂魄,生時稱為靈魂,死後不散則名為鬼,佛氏名為中陰身,其聰明正直、忠孝節義之人,死後則可為神。左傳云:「新鬼大,故鬼小。」以鬼之為物,有形無質,所謂大小,當是濃淡之分,久則消散。故楊子曰:「新死者其鬼澆,時久者其形漠」,胥斯理也。余雖未嘗得見神鬼,但親友中,目擊怪異之事,歷有所聞。茲引證數事,以明此《錄》內容,當非虛構。

        1先母李太夫人,曾云外叔祖士修公,死去三晝夜,竟再活十九年。公當日親述冥間經過情形,歷歷如繪,決非荒誕。事緣有與公籍貫姓名年歲相同之人,僅出生時辰與所居有巷頭巷尾之別,遂被冥差誤拘。迨審訊知為張冠李戴,遣公還陽時,其人亦即身亡。而公誤被杖責,兩股竟生大瘡,月餘方得平復。此一事也。

        2內兄易厚慈君,於死後回殃夕,顯形如生平,全家老幼暨戚友數十人,俱見君撫棺太息,向祖先致敬,向親屬點頭,跪其父前,無限凄戀,在靈前徘徊不去,至天明方始消失。嗣是其家人有病危者,君必出現;若作維護迎接之狀,則病者必殆。此又一事也。

        3余兄惺父,少時隨宦豫章,某夜在官廨閒廳內洗澡;忽見一穿白衫裙纏足婦人,手持燭台,由東廂步入西廂,經過面前,距離僅丈許;面如黃蠟,容色愁慘,陰氣逼人,不覺毛骨悚然,大病匝旬方愈。此又一事也。

        4民國四(一九一五)年九月,余偕符夢松、陸拜葛、杜公輔三君,至新會縣城公幹,借住共和學校。是晚有友邀往城外設宴洗塵,夜深散席,城門已閉,乃取道某氏廢園回寓。符、杜二君先行,見白馬在路旁囓草,舉燈照之,詎化為鬼,滿面血污,張手向二人猛撲。陸君行最後,見一丐坐路隅,反穿羊裘,頗以為異,停步火之,遽變為披髮吐舌之鬼。三人先後受驚,各不相顧,狂奔回寓,汗透重襟,寒熱交作;但余竟無所見,友人慶余運氣佳勝。其實余素患近視,是夜月黑,未攜燈火,正苦小徑崎嶇,荒草沒脛,步步為營,無暇旁矚,或因此幸免驚怖耳。此又一事也。

        5余故里周溪婦女,以世亂年荒,生命朝露,聯同齋戒設壇,推信女十六人輪班虔誦《五公經》,七晝夜梵聲不斷,冀祐一村安寧。果然精誠感格,誦至第三日,壇中忽覺異香濃烈;所供淨水,變為淡紅色,再變為淡金色,水泡冒起如連珠不絕;凡屬玻璃器皿,悉現五公菩薩法像,眉目生動,老少服色各不相同;繼而庭間金砂下降,屋頂紫霧籠罩;尤奇者,五公喜慍,隨人之信仰與否而異,闔村男女老幼,爭相羅拜;病者求施淨水,多獲痊癒。如是顯靈三日,惜有剛吃狗肉之人,混入參觀,瑞應竟滅。其事甚確,誠屬不可思議。此又一事也。

        6高姻丈伯循有遠戚周某,濾縣人,娶媳張氏,悍潑忤逆,其子懦弱不能制,老夫婦隱忍已非朝夕。某夜忽同夢天上露金字一行,文曰:「六月十三日雷劈周張氏」,以為積金所成,未加注意,詎料翌晚復夢如前,其子亦然。僉以此婦雖然不孝,但其罪不致上動天誅,乃惻然虔禱,願各減壽,代為求宥,時在五月底,距期尚遠。張氏初不置信,行為如故,及至是日上午,仍然風和日麗,毫無影兆,張氏嘲笑翁姑迷信,邀鄰人抹牌為戲;詎至午時,天際忽起烏雲,大雨如注,雷電交作,張氏駭奔樓上,嚴閉門窗,匿身大衣櫃中。無何霹靂一聲,樓上門窗洞啟,果將張氏攝至街前轟斃,並將樓下某夫妻及其子震死,鄰人多方救治始甦,但其子額角被電火灼傷,痊後仍留黑痣,百治莫去。此又一事也。

        其餘所聞仙佛神鬼妖魅之事尚多,不及備舉,特錄數則,以供研究。

        甲申(一九四四年)初夏,余偕方子樵、劉紀文、謝仙庭、孫義慈諸先生,及家兄惺父遊丹霞山,舟中無侶,偶談怪異之事,方公出其《幽冥問答錄》見示,云是林參謀長黝襄,曩年任陸軍大學特別班主任時,與黎教官澍,彼此問答冥間諸事所記載;囑為付梓,俾世人知有鬼神,常生警惕之心,則社會上罪惡,或可減少幾許,對於世道人心,不無裨益。余受而讀之,證以平日所聞,有鬼有神,若合符節。余謂此項筆記,應視作勸人為善之感應篇讀,若視為導人迷信,則未足以語子樵先生之婆心也。

        甲申(一九四四年)盂蘭節日三水杜之英  敬識

附錄

輪迴問生死答客
聖嚴法師
 

一問:人類死了,當真還有轉生的機會嗎?有什麼證據呢?

答:人之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它的可能性,真像一件事物的作用,與反作用不能分開,進了飲食,必定有所排泄,一樣的簡單明瞭。物質的原素,永遠不會消滅,精神的主體,也永遠存在。至於要問證據,正因精神的主體,不是物質的原素,所以不能用求證物質原素方法,來求證精神主體來去,所以只能用精神來領會精神。宗教的作用,能夠提鍊精神的成分,提高精神的效能,所以唯有在宗教的經驗之中,始可求得人類生死輪迴的現量境界。

二問:人死之後,就是鬼嗎?

答:這倒不一定的,六道輪迴之中,鬼道只是六分之一的可能性,所以人死之後,可能就是鬼,但也很可能不是鬼。

三問:人死之後,有的會顯靈,有的則毫無音訊,並且不論是兇殺惡死,或者是壽終正寢,都是如此,這是什麼道理?

答:剛才說過,人死之後,可能是鬼,也很可能不是鬼。如果生在鬼道,如有必要,或者由於陽世眷屬的召請,鬼自可能顯靈;倘若生時有大福德,死後即可生天,生天之後,即不會再來人間顯靈;或者生時罪大惡極,死後即墮地獄,下了地獄,也不會有其自由行動,所以也不會顯靈;再如人死之後,即去旁生畜道之中,自亦無從再來顯靈。另外一個理由:陽壽已盡,已經該死而死者,不論其為惡死或善終,都會納入一個規則的系統,這好像是部隊改編,離開此處的組織,便會去向另一個部隊限時報到,故亦沒有機會在外閒遊肇事的可能。如果命不該死,就要像敗退的散兵遊勇了,他們沒有立即歸趨,只得在外東闖西蕩,直到政府為之成立收容所,予以安排之後,此一混亂的現象,才會結束,但在這種混亂的過程中,生人固然害怕他們,他們也是最覺困惱的階段。

四問:歷史上有很多偉大的人物,一定也有他們偉大的靈魂,為什麼絕對的多數,如孔孟之流,死了兩千多年,儘管後人膜拜,也不見他們顯靈呢?

答:佛教的宇宙觀是無限大的,佛教的世界觀也是無限多的。那些偉大的聖賢豪傑,為了他們的願力,來到我們的地球世界,從事搶救的工作,當他們的工作任務,到了一定的際限時,他們就會離此他往。他們的願力無限,宇宙無限,世界無限,人類的世界無限,眾生的世界無限,以其無限的願力,往返於無限的世界之中,在我們這個極其有限的時空之間,來探索他們的來龍去脈,自是莫測高深的事了。

五問:依照尊說,人死之後,不一定是鬼,那麼人死之後,何必超度?

答:根據佛教的觀念,人死之後,通常都有個中間的過程,叫做「中陰身」時期,共有四十九日,在此四十九日之內,亦如法院訴訟尚未判決而予交保候訊之際,四十九日一到,即是判決成案,該當如何,即予如何。所以人死之後,眷屬為之超度,乃在為其增德,以期減輕罪業,增長福力,但此僅為助緣,而非絕對的主因。

六問:轉生投胎,其過程究竟如何?

答:根據佛教的觀念,一切由業力與願力的牽引,非由靈魂的主宰,先由中陰身,循緣而至父母之處,若遇父母交會,即起男女淫欲顛倒之想,此念一起,隨即入胎,經住胎十月,便是哇哇墮地了。

七問:但是曾有許多見聞,並非如此投胎的,往往在嬰兒臨盆之前,產婦或其家人,見有異象現前,或人或畜,見後忽然不現,產婦隨即臨盆了,此當怎麼解釋?

答:這種現象是有的,但卻不是經常,我們不是常常聽說有借屍還魂的故事嗎?借屍還魂的原則,是此一生人的生理機能,仍然是健康的,但是他的陽壽已經到期,正當他死去之時,即有另一個不該死而又冤枉死了靈魂,來接收他們肉體住進去。正像有一幢房子還是好好,但是它的主人必需出遠門,並且不再打算回來的話,另外一個無家可歸的人,豈不可以搬進去住呢?再說到本題的現象,也正是這一同類的道理,人的壽命,有長有短,可以活到一百多歲,也可能落地便死,那麼這些異象的發生,也是借屍還魂了。 

 

來源:www.book85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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